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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宴聲忽然而至的來電,令溫瀾窘到不行。


    臉頰滾燙得駭人。


    「馬上下去。」


    溫瀾嗓音壓得很低,借著手機的亮光下床。


    「不急,我就在周翹病房門口。」謝宴聲的語氣不疾不徐。


    溫瀾攥著手機,披上件外套不好意思看了眼對麵床上的周翹,「我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手鏈都落人家車上了,稍微用點腦細胞想一想就知道你們有多激烈。」周翹笑著下了逐客令。


    溫瀾穿著拖鞋擰開病房的門,抬眼看到正背對著她抽煙的謝宴聲。


    謝宴聲修長挺拔的身姿,在白霧繚繞中倍顯孤絕,落寞。


    莫名地,溫瀾心頭湧出一股心酸。


    她故意咳了聲,謝宴聲立馬掐滅手中煙轉過身來。


    四目相交那刻,為了避免冷場,她沒話找話:「手鏈?」


    謝宴聲從口袋拿出她落下的手鏈遞過去。


    她伸手去接,和謝宴聲的手指碰到一起。


    謝宴聲沒有避,她也沒有躲,兩人手掌相觸僵在空中,手鏈「啪」地一聲落地。


    「現已物歸原主,以後如果再丟,可就與我沒有關係了。」謝宴聲主動縮手,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向謝母的病房。


    溫瀾彎腰撿起手鏈攥在掌心,望著謝宴聲漸行漸遠的背影出神。


    迴到周翹的病房是在半小時之後。


    溫瀾隻睡了個囫圇覺,天就亮了。


    和周翹一起吃完早餐,護士推著周翹去做康複,溫瀾收拾了一下病房,準備去tt上班。


    下樓前,溫瀾特意朝謝母病房的方向看了幾眼,並沒有看到她想見到的那個人。


    她到停車場取車的時候,竟遇到了謝宴聲!


    謝宴聲西裝革履,正從昨晚那輛越野車中下來,手中還拿著一疊疑似病例的文件。


    與她擦身而過時,謝宴聲隻淡淡掃她一眼,並沒有打招唿。


    溫瀾試了好幾次才喊出「謝宴聲」三個字。


    他止步,轉身問道:「有事?」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溫瀾急切地問。


    「本來不記得你,經過昨晚——」謝宴聲唇角染笑,「再說不記得,未免太矯情了。」


    「我是溫瀾,你的前妻。」溫瀾對他的迴應很是不滿,「你不止一次說過,讓我等你半年!」


    謝宴聲不置可否地搖頭:「別說前妻,就是現任妻子我都不記得了。如果昨晚有冒犯到你,我願意對你進行經濟補償。」


    他的話再次澆滅了溫瀾心中所有的希望。


    溫瀾垂下眼簾,上了自己的車,啟動引擎疾駛而去。


    謝宴聲心裏也很不好受,但又找不到發泄口,一腳踢翻了地上的垃圾桶。


    手機響了,看到是忠叔,謝宴聲沒有接。


    在來電響到第三次的時候,謝宴聲才點了接聽鍵。


    「宴聲,老爺子讓你馬上迴老宅一趟。」忠叔一改往日的恭順,話裏話外多了幾分強勢。


    「我媽在住院,我沒時間。」謝宴聲一口迴絕。


    「既然你沒時間,那麽我就把老爺子的意思轉達給你。」忠叔頓了頓,「謝氏的經營和資金已陷入危機,你現在作為謝氏第一執行總裁,有義務救謝氏於水火之中。」


    謝宴聲倚在車身,擰眉:「別和我繞彎子,直說就是。」


    「老爺子的意思是,讓你從‘盛宴拆借出一筆錢,先把謝氏的資金鏈續上。」明明是求人辦事,忠叔卻說得理所應當。


    「麻煩忠叔轉告老爺子


    ,我不會從盛宴拿一分錢去填謝氏這個無底洞。」謝宴聲眼眸中泛起寒霜,「謝煜弄出的虧空,別以為給我個執行總裁的位子,就能再讓我為謝氏掏心掏肺。」


    「謝氏是老爺子幾十年的心血,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忠叔立馬換了副討好的嘴臉。


    「順其自然就好。別說謝氏了,世間萬物都要遵循發展消亡的規律。讓老爺子靜下心來喝喝茶下下棋,這些煩心事就別管了。」謝宴聲主動結束了通話。


    半小時之後,溫瀾走進tt的旋轉門時雙腿酸軟無力,就像踩在棉花上。


    謝宴聲縱使不記得她是誰,但昨晚還是給了她一場極致的狂歡。


    現在隻要想起昨晚的點點滴滴,她就會臉紅。


    中午休息的時候,溫瀾主動撥通了江景辭的電話,詢問泱泱的病情。


    江景辭對泱泱的病情避而不答,隻讓她搬迴秋水台。


    她再次追問泱泱的病情和治療情況,江景辭笑起來,「等你迴到家,就會知道泱泱現在的所有情況了。」


    這是江景辭第一次把秋水台說成「家」,溫瀾聽得渾身惡寒。


    「江景辭,你到底有沒有把泱泱送去醫療條件好的醫院?」她急了。


    「迴家之後第一時間告訴你,還可以讓你看看泱泱的最新視頻。」江景辭沒有再做無意義的糾纏,掛了電話。


    溫瀾的心被泱泱的病扯得七零八落,江景辭寥寥幾句話更是加重了她的擔憂。


    但她又不想單獨麵對江景辭,剛走出tt又折返迴來。


    以至於她整個下午做什麽都打不起精神。


    臨下班,司瑤打來電話向她打聽江景辭的行蹤。


    她想了想,「應該在秋水台吧。」


    「江景辭還真是居家好男人,我盯了他幾天都沒在外麵找到機會。」司瑤苦笑歎氣。


    溫瀾忽然想出一個把兩人撮合到一起的「餿主意」,「我替你把他從秋水台約出來,待會兒把地址發你。」


    「多謝。」司瑤瞬間來了興致。


    溫瀾再次撥通江景辭的電話,剛說出要請他吃晚餐,他就說出一個西餐廳的名字,還說幾天前就想約溫瀾在外麵聚餐了,怕被拒絕一直沒敢說。


    江景辭很清醒,他認為溫瀾主動約飯是為了泱泱,所以想都沒想就應了。


    卻不知,他到了餐廳之後一個小時也沒等到溫瀾。


    打過去電話,溫瀾不是在忙著把當天的工作收尾,就是在路上堵車。


    溫瀾在結束通話之後,下班迴醫院陪周翹。


    江景辭的七八個來電都被他敷衍過去。


    九點半之後,江景辭總算消停下來。


    半夜,溫瀾正刷著手機,收到了司瑤的微信:「老江又被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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