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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瀾不置可否地掃了江景辭一眼,「謝宴聲有沒有本事擺脫婚姻,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每次說到謝宴聲,你總能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江景辭對她的話十分不滿,「認識這麽久了,你就不能坦誠點麽?」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懷中的泱泱身上,沒再應聲。


    泱泱的體溫比剛迴秋水台時低了些,臉上的紅暈也淡了。


    保姆來催他們吃飯,江景辭主動伸手去接泱泱,「睡著了再抱著,會讓她養成不好的睡覺習慣。」ap.


    溫瀾微微一愣。


    這是江景辭的孩子,她不能太自以為是。


    「別再換手了,還是我把泱泱放迴床上吧。」她輕輕起身,俯身把泱泱放進嬰兒床。


    泱泱一隻小手還攥著溫瀾的發梢,溫瀾用了十二分的小心才掰開泱泱肉嘟嘟的手指,又為她蓋上薄被。


    盯著她的睡顏看了好大一會兒,溫瀾才走出嬰兒房。


    飯廳的餐桌上擺好了六菜一湯,溫瀾一眼就認出是「九號」的私房菜。


    「坐吧,今天溫小姐能留下和我共進晚餐,是我沾了泱泱的光。」江景辭說著已擰開一瓶紅酒,斟滿兩個高腳杯。


    溫瀾肚子早就餓了,但她留下吃晚飯是不放心泱泱,想等泱泱退燒再走。


    洗完手,溫瀾坐到江景辭對麵,拿起碗筷準備開吃,卻不料江景辭朝她舉起酒杯,「十年前,我在f國一個葡萄酒農莊買了幾箱酒,喝到現在隻剩下這一瓶。除夕前一天,你陪著泱泱,我做了八菜一湯備下這瓶紅酒,但你連飯都沒吃就走了。今晚我們一起喝了它,別再讓我留遺憾了。」


    明明說的是一瓶酒,溫瀾卻聽出別樣的意思。


    「抱歉,我最近對酒精過敏,」溫瀾把麵前的高腳杯往一旁挪了下,扒著白飯吃起來。


    她的拒絕本就在江景辭的預料之中,但江景辭還是難掩心中失落,把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溫瀾隻夾離自己最近的兩道菜,江景辭隻喝酒。


    難以言說的壓抑令溫瀾心塞,忙沒話找話,「小桐睡了麽?」


    「睡了。」江景辭狹長的雙目中滿是克製,也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這陣子家裏有兩個孩子,可夠熱鬧的。」


    她「嗯」了句。


    江景辭拿起公筷為她夾菜,「如果你連吃飯都這樣拘束,我會感覺自己罪大惡極的。」


    「沒有拘束,是晚上不敢吃太多。」她解釋。


    「做不成戀人,做個普通朋友總可以吧?」江景辭說著又為自己斟上一杯。


    「你慢用,我吃飽了。」溫瀾剛起身,就聽到嬰兒房傳來泱泱的哭聲。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把泱泱抱到懷中哄起來。


    泱泱的額頭和身上有汗,高燒徹底降下來了,但情緒卻很差,任她怎麽哄還是哭個不停。


    哭聲夾雜著咳聲,令溫瀾的心都快碎了!


    為了讓泱泱唿吸順暢,她把泱泱豎著抱起,輕輕拍著後背。


    但泱泱的咳嗽越發急促,還吐了幾口奶。


    溫瀾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忙抱著泱泱去找江景辭。


    江景辭還穩穩坐在餐椅上,不急不慢地喝著紅酒。


    「泱泱退燒了,但咳得越發厲害,還是去兒科醫院吧。」泱泱的哭聲和咳嗽聲令溫瀾的心再次緊繃起來。


    如果泱泱是她女兒,她現在肯定會立馬帶泱泱去醫院。


    但泱泱是江景辭的女兒,還輪不到她做主。


    此時的江景辭一瓶紅酒已下肚,整個人處於微醺狀態,看溫瀾的目光忽然多了幾分肆意。


    他扶著餐桌起身,朝溫瀾走過來,「咳嗽幾聲沒什麽大不了的。燒都退了,等再吃上幾次藥就不咳了。」


    這時,泱泱的咳聲再次響起來。


    「剛剛在嬰兒房,泱泱都咳得吐奶了。我在手機上查了,說泱泱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如果咳嗽就要趕緊看醫生,否則會轉成肺炎。」


    溫瀾看江景辭沒有去醫院的意思,也不再勸,「如果相信我,就讓我帶泱泱去兒童醫院吧。」


    「我和溫小姐非親非故,怎麽能麻煩溫小姐呢!」江景辭故意賣起關子,「如果泱泱明天還是這樣,我一定帶她去醫院做檢查。」


    「可是泱泱——」


    溫瀾剛開口,江景辭就把她打斷,「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溫小姐再不迴去,謝宴聲又要來找我麻煩了。」


    江景辭的話音中滿是嘲諷,溫瀾聽得刺耳,但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畢竟泱泱是江景辭的女兒,她站的地方是江景辭的房子。


    保姆已識相地來接她懷中的泱泱,泱泱剛咳完,小腦袋正搭在她肩膀上休息,被保姆接到懷中就哇哇大哭。


    哭著哭著又咳起來,溫瀾心如刀絞,但還是拿起外套向江景辭告辭。


    「我喝酒了,不能送你。這個點兒估計不好打車,你不如開我的車走。」江景辭已經開始懊悔。


    本來隻想氣氣她,卻沒想到這麽快就把她氣走了。


    「不用了。你記得囑咐下保姆,讓她晚上多留心泱泱的體溫。」溫瀾說著疾步出了江宅。


    江景辭心有不甘,追上去扯住她上衣後麵的衣擺。


    泱泱的病牽著她的心,要想知道泱泱的情況還需仰仗江景辭,這個節骨眼她不敢和江景辭鬧掰。


    她耐著性子止步,不冷不熱地掃了江景辭一眼,「有事?」


    「聊會兒。」江景辭體內的酒精正在肆意流竄,狹長的雙目灼熱得能融化一座冰山。


    「聊什麽?」她硬著頭皮問,輕輕側身把上衣擺從江景辭手中拽出。


    「聊一些你不想聽的。」江景辭摁住被酒精拿捏得有些疼的額頭,「如果今晚沒有喝酒,我是沒有這個勇氣的。」


    「那就別說了,因為說了也是白說。」溫瀾婉拒,「你喝多了,迴去喝點水早些休息吧。」


    江景辭朝她又近一步,忽然把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斥責道:「謝宴聲到底對你下了什麽蠱,那麽不靠譜還令你對他死心塌地?」


    她伸手去扯江景辭的手,卻不料被江景辭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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