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已經熟練地又搬來一把椅子。


    祝憶芮走到王導麵前,朝他伸出一隻手。


    “好久不見,王導。”


    王建國站起來,虛握住,“小祝,發揮的依舊很好,期待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導說出這話已經擺明敲定女一是由祝憶芮出演。


    祝憶芮坐在小雲旁邊,“準備看一下小白的試鏡情況再走嗎?”


    沈以雲點了點頭,隨手晃動著手裏的筆。


    “挺好奇的。”


    她對莫白芯的演技還挺好奇的,一個平時就極度表演的人,她的試鏡效果會是怎樣?


    原書裏是通過顧熠塞進去,導演當時對她是不滿的,但電影最後也是成功,想來莫白芯的發揮不差。


    不過她現在需要一步一步和這麽多人競爭同一個角色。


    ……


    最右邊的屏幕,一個白色的身影,漫步朝房間走進。


    莫白芯微微彎腰,先禮貌地對所有考官做自我介紹。


    在考官的指示下,她從箱子裏抽出她要試鏡的題目。


    “考題內容:柯朵兒被養父用滾燙的火鉗毆打。準備時間三分鍾,表演時間五分鍾。”


    莫白芯在腦海中飛速迴想,關於這段的劇情。


    一開始她想過試鏡其他角色,如果冒險一點,支教老師這種溫馨角色,她也不是不能去演。


    畢竟到目前為止,她手上僅有的一兩部劇,也是靠清純溫柔的性格吸引人。


    但這都是她演出來的。


    剛認識柯朵兒這個角色,她一邊共鳴,又一邊排斥。


    這個角色的一些設定和她很像,會讓她感覺在一點點把真實的她剖開給觀眾看。


    隻是後來,她覺得這可能是她們口中的真實,她想破例試試。


    ……


    屏幕裏的莫白芯一動不動,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待。


    沈以雲雙手托住下巴,“莫白芯和剛剛那個唐什麽是一個題目。”


    管諾諾剛剛沒見過唐旎的試鏡,並不清楚她表演的如何。


    “這個片段唐旎表演的很抽象?”


    沈以雲狂點頭,“何止是抽象,這一段應該不是歇斯底裏的表演吧?”


    王建國說出他的見解:“柯朵兒這個角色,是一個很矛盾的角色,她一邊痛恨著她現在的環境,一邊又軟弱不敢反抗。而且認真看完劇本的人應該了解到,柯朵兒的養父是一個沒出息,喜歡酗酒抽煙賭博的施暴者,越反抗,他打的越兇。”


    祝憶芮聽明白王導的解釋,“所以在這裏表現出尖叫,大哭大鬧的,都不符合角色的性格。”


    “嗯。”


    王建國把注意力也放在第三個屏幕上,這個由沈導親自推薦,卻並沒有跟他明擺著是要塞人,而是讓他決定是否合適。


    他也保持著公平公正的態度,既然對方沒有明說,他碰到不合適的演員,自然會淘汰。


    “三分鍾準備時間已到,五分鍾表演時間,請開始你的表演。”


    莫白芯聽見考官的提示,調整位置,在舞台的正中央,抱著頭蹲下。


    她身體顫抖著,偷偷透過肩膀窺探著門口發出的動靜。


    那個人,迴來了。


    又是一聲酒瓶在地上摔破的聲音,男人粗魯地大喊著柯朵兒的名字。


    莫白芯小心翼翼走到破碎的玻璃渣麵前,蹲下,用手一片一片撿著碎玻璃。


    男人見到麵前這個看著就一臉敗家樣的小女孩,又是一陣破口大罵,每一口唾沫星子都吐在她的身上。


    莫白芯呆滯地撿著玻璃,隻有手上的顫抖,掩蓋不了她的恐懼。


    男人醉醺醺地叫柯朵兒去做飯。


    隻是並未等待她把飯菜送出去,男人搖搖晃晃地走進廚房。


    他又喝了點酒,嘴裏髒話不斷。看見柯朵兒這副模樣,他在廚房四處尋找可以打人的工具。


    最後鎖定在放在灶台旁邊的火鉗,他一把抓住火鉗,往火堆裏烤熱。


    拖著滾燙的火鉗,一步一步往柯朵兒走去。


    莫白芯全程木訥著看著男人,直到男人這副熟悉的模樣再次出現。


    她一步一步往後退,退到無路可走。


    火鉗直接燙到她的手臂上,莫白芯緊咬著牙齒,未發出一聲尖叫,唯獨躲開男人的眼神一次又一次露出狠戾。


    幾次毆打,並未達到男人想看到的效果,男人把火鉗丟在柯朵兒身上,無趣的離開。


    莫白芯被丟過來的火鉗打的悶疼,她顫抖著手,把它丟在旁邊。


    一滴滴眼淚,此時才敢一顆顆落下。


    她繼續蹲下來,把自己蜷在一起,無聲地哽咽。


    “時間到。”


    沈以雲看了一眼她麵前莫白芯的簡曆,把筆放在上麵,從座位上站來,和身邊的人說,“走吧,該去吃中飯了。”


    時間差不多剛剛好,已經是中午。


    沈以雲跟王導告別,“王導下次見,我們就先走了。”


    王建國站起來送她們,“沈總不問問試鏡結果?”


    沈以雲淺淺一笑,“王導才是導戲的人,自然知道什麽人最合適,畢竟您才是最想這部劇達到最好的效果。我投資了,主要目的還是想這部劇可以賺迴更多的錢。”


    “慢走。”


    ……


    從二樓出來,祝憶芮看見一瞬間又恢複十分懶散樣子的小雲。


    偶爾從她身上透露出來的資本氣息,僅僅一瞬間就又被掩蓋。


    祝憶芮:“小雲,剛剛挺像個商人的。”


    沈以雲淺眯起眼睛,“我本來就是商人,商人是……最無情的。”


    隻是給莫白芯一個機會,她有用,就自己往上爬。


    她沒用,也犯不著還去托舉她。


    “小雲會很沒情嗎?”


    祝憶芮其實感覺不太了解小雲這個人,給人一種很容易接近的感覺,卻和所有人都保持界限,包括她。


    從小雲做事看得出來她對很多事情都格外認真,隻是她總表現的格外隨意,不在乎。


    就像不在乎所有人一樣,除了諾諾。


    沈以雲忽閃著眼睛,逗趣道,“那肯定不會,我對諾諾和祝姐姐還是很有情的,是吧諾諾,我超愛你的。”


    管諾諾聞言點點頭,耳朵裏隻聽見最後幾個字,“嗯,我也是。”


    祝憶芮沒在意沈以雲的打趣,隻是看向這兩位的互動,總覺得她們才像一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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