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府奉命抄家!”


    “共查抄出一千一百五十三萬兩白銀!”


    “珠寶字畫名貴瓷器不計其數!”


    “全部記錄在冊,請雪……陛下過目……”


    養居殿裏,元毅麵對女帝鎮定自若,把記錄書冊雙手捧起。


    程敬德跪在元毅側後方,心虛到根本不敢抬頭。


    從元毅開口他的麵部就在顫抖。


    冷汗又冒了出來。


    期間偷瞄了自家天官一眼,心裏麵那叫敬佩萬分。


    服了!


    他老程卑服!


    對著未來老婆睜眼說瞎話,沒有心虛不說,還理直氣壯。


    老程表示真想學,學會了這一招,迴家還不嗷嗷藏私房錢?


    一億兩千多兩白銀!


    大搖大擺的被搬迴了天官府。


    自己嚇得要死,生怕女帝發現後暴怒,莫名成了他們未來夫妻中的奇怪y……


    人家元毅絲毫不在意,光明正大,毫不遮掩……


    九族貌似有點懸啊!


    那天倆人吵架了,老程家就廢了……


    不行!


    迴頭得囑咐囑咐自家天官。


    以後可不能夫妻不睦!


    女人抄家翻小賬,女帝翻起帳來,天官府上下還不得人頭滾滾!


    “一千二百多萬兩……”


    姬如雪一聲冷哼。


    聽到這語氣,老程嚇得身體一顫,心頭一緊……


    被發現了?


    “一群庸碌!”


    “靖國朝堂貪腐自然是頭等大患……”


    姬如雪天工雕琢般的容貌,仿佛浮上了一層冰霜……


    唿……


    老程暗暗鬆了口氣。


    陛下!他們士大夫算啥啊?


    真說貪腐撈銀子誰比您夫君會啊?


    幾個月前天官府還吃上頓沒下頓呢!


    現在庫房都踏馬有兩億兩白銀放著了!


    他吃肉就給您喝湯,白銀給了一成,黃金那可是一點沒給啊!


    “確實!”


    “朝堂貪腐成風!”


    “從宣仁女帝裁撤天官府北監察司後,士大夫就徹底沒了限製!”


    “想要強國必先整治貪腐,想要整治貪腐,就必須得重設天官府北監察司……”


    元毅話語擲地有聲。


    一邊說著,一邊浮現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要不我研究研究禦史台……”


    剛提出想法,姬如雪瞬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別!收起你的想法!”


    “你先暫且放過禦史台,如今朝堂要進行清洗整理,發布招賢令,先把這事兒辦好再說!”


    朝堂上的官員問題可不小。


    郭悠主要黨羽被一鍋端,司馬易心腹黨羽也被一鍋端。


    但朝堂上的勢力仍舊錯綜複雜,兩派黨羽要清理,官員缺口要解決,人才儲備要做好。


    以自家未來夫君的暴徒行事,他盯上了禦史台,大概率又是一鍋端。


    大理寺已經僥幸,禦史台可就不一定了!


    到時候北監察司建立起來了,禦史台還不毀滅了?


    官員缺口已經不小了,又來一鍋端,那可就真的頂不住了!


    “額……”


    元毅額頭升起黑線。


    有的時候言語並不傷人。


    但踏馬行動狀態傷人。


    我踏馬是什麽洪水猛獸嗎?


    郭悠,司馬易,京都府上下,禮部上下,都會給他無比肯定的迴答。


    你踏馬比洪水猛獸還兇!


    ……


    老程如蒙大赦。


    大汗淋漓的火速離開養居殿。


    殿內又隻剩下了元毅,姬如雪兩人。


    “中樞省裁撤!廢除丞相製!”


    姬如雪臉上多了些許笑容。


    登基不過短短數月,士大夫集團被打擊的如喪家之犬。


    她做到了她父親,也就是先帝,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這讓姬如雪升起著小驕傲。


    但同樣她也非常冷靜,並沒有被眼前取得的成績,徹底蒙蔽了雙眼。


    這是姬如雪的優點!


    甚至說是少數人才能擁有的優點。


    不被一時成功所迷惑,依舊保持冷靜平穩心態……


    “元毅,你不覺得太順利了嗎?”


    也不知道是從小養成居安思危的慣性,還是女人該死的第六感。


    一切太過順利,廢除了丞相製,裁撤了中樞省,皇帝能的權力能直接概括六部。


    從始至終都順利地出奇,但卻反而讓姬如雪有股不好的預感。


    “確實順利!”


    元毅肯定地點點頭。


    “司馬易屈服地太快了!”


    “這老東西可不是能隨意拿捏的,以他的性格不會善罷甘休,就此甘願離開朝堂養老,徹底失去權力!”


    “總感覺老東西有問題……”


    元毅總感覺司馬老賊,做了那麽多年丞相,底牌不應該隻有這些。


    事實上正如他所預料的一般。


    司馬老賊確實還有底牌沒有露出來。


    當晚半夜。


    一架平平無奇的馬車。


    從司馬府離開來到了西城門。


    負責值守的禁軍迅速上前阻攔。


    但他們的校尉卻急匆匆跑了出來,阻止了禁軍士卒的嗬斥。


    他快步小跑到了馬車前。


    “自己人!”


    馬車裏傳出一句話後,校尉心領神會,接過了馬車裏遞出來的玉牌。


    “開門!讓他們出去!”


    禁軍士卒紛紛不解,但校尉給了解釋,把玉牌對著一眾下屬示意。


    “宗親……”


    一句話那些士卒打消了警惕。


    宗親……


    那就是皇室宗親!


    有權能隨時離開京城,禁軍不得有任何阻攔!


    馬車一路離開鄴城,匆匆趕路來到了郊外的一處奢華莊園。


    毫無阻攔的駛入了莊園,來到主庭前停下。


    身著樸素的司馬易從馬車上走下,大步進入了主庭內。


    被下人引領著,進入了一處建築。


    建築內燈火通明,司馬易放輕了腳步,來到一處薄紗山水屏風前停下腳步。


    通過薄沙屏風能看到婀娜身姿。


    “你不該來的的!”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出。


    司馬易麵露苦笑。


    “我不得不來!”


    “你的計劃得提前了!”


    ……


    恩科會試。


    黎諶親自出題。


    打懵了現場學子。


    更打懵了那些備好答案的人。


    考題倒不是多難,關鍵誰家科舉不考策論啊?不考治國之道啊?


    老頭坐在那裏出題。


    一道《如何增加百姓手中財富》的題目。


    讓現場考生差點當場上吊。


    十年寒窗苦讀!


    沒人教他們如何賺錢啊!


    增加百姓手中財富?


    我踏馬怎麽知道?我要知道咋賺錢,還跑這裏來科舉?


    拿著錢直接去櫟國不好嗎?


    那邊可以捐官,官位明碼標價……


    反正恩科結束的時候,


    考生們都是生無可戀走出考場。


    博倫樓鬼哭狼嚎,考生們抱頭痛哭!


    也就勉強能迴答個答案。


    可剩下的考題,也讓他們想死。


    如何一統天下?


    如何變法?


    現在考功名做官都這麽卷了?


    得知道如何一統天下,如何變法強國?


    總之老頭升華被元毅帶偏後,人都開始變得抽象。


    君子動口不動手,講禮貌不能說髒話,通通都從老頭身上消失不見。


    老頭在國子監罵街,那是頻頻出現。


    以前還有點偶像包袱,放屁都不敢出聲。


    現在老頭上著課,當著幾十號學生麵,那是鉚足了勁來個響的!


    令在場學生都無不驚歎!


    關鍵老頭還有理。


    一句君子做事兒要擲地有聲,哪怕放屁也得來點響動……


    國子監的學生覺得還挺有道理。


    一個個也被迅速帶偏!


    經過幾天的閱卷。


    恩科放榜……


    被元毅收留在寧國公府的四名考生,垂頭喪氣臉色蒼白的迴來。


    看到他們這模樣,元毅就懂了!


    一個沒考上……


    “噗通……噗通……”


    四人站成排麵上來就給元毅跪下了。


    “學生四人學藝不精,沒能考取功名,辜負了恩公的期望……”


    四人羞愧難當。


    尤其是其中的歐陽成。


    他最為羞愧不已,乃至於無顏麵對元毅。


    此刻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腦袋塞進地縫裏。


    突然發生這一幕,元毅都有些懵。


    “你們……這……”


    “恩公恕罪!”


    “我等不會忘記恩公恩德,科舉失敗,但我等會留下,為恩公鞍前馬後,償還恩公恩德!”


    四人異口同聲。


    雖然元毅給他們幫忙,可能就是舉手之勞。


    可四人自然認定,自己已屬於元毅門下。


    本想著恩科上榜中舉為官,能在朝堂上給恩公元毅幫忙。


    可誰知道黎老頭來了把抽象。


    給他們幾個搞麻了!


    “別放在心上,不就是恩科沒考上嘛!看看我從小學文,現在連踏馬科舉資格都沒了!”


    不知道哪裏殺出來的元和,上前大大咧咧的安慰四人。


    話雖然是安慰,但語氣中卻滿是幽怨。


    元和最近對自家大哥很火大!


    自己花費了一萬兩銀子買了答案。


    做好小抄就等著金榜題名了,結果自家大哥給他放了個大的。


    科舉資格沒了!


    老爹讓他從文的心思,也算是徹底夭折。


    對此元和倒是無所謂,反正他也不喜歡學習。


    關鍵是那一萬兩銀子啊……


    一萬兩啊!


    他踏馬賣了書房裏自家老爹書畫,才弄來的銀子,現在全沒了!


    等自家老爹迴來,發現書畫不翼而飛,他兩條好腿準定得斷一條!


    “行了!”


    “不就是沒撈你嘛!”


    元毅親自扶起了地上跪著的四人。


    轉頭看向了自家老弟,“一萬兩銀子是給不了你,但那幅畫我給弄迴來了!”


    當鋪嘛!


    元和自知丟人,找了個小當鋪,倒不是柱國六府的買賣。


    元毅讓靖安司跑了一趟,人家馬上就把畫還了迴來,一萬兩給對方長個記性!


    價值十萬兩的書畫,就踏馬給一萬兩,多少有些坑人!


    “那我科舉……”


    “得了吧!”


    元毅打斷了元和地話。


    “還踏馬科舉,聽哥的話放過那些夫子吧!你壓根就不是讀書那材料!”


    說實話元毅覺得自己去科舉,都比自家老弟靠譜。


    “你們四人也不要妄自菲薄,一次不行就下次唄!你們要是真想報恩,正好給我幫點忙!”


    元毅安慰了四人一句。


    最近募兵完成護衛隊正式成立。


    人已經開始了訓練,但一切都是按照元毅的吩咐,招募的士卒都是流民。


    文化水平多少差點意思,正準備給他們找教書先生呢!


    四人既然想要報恩,正好物盡其用。


    平日裏去準備科舉,有時間去兵營教學。


    沒管自家弟弟元和,元毅帶著歐陽成等四人,一路出城到了城外天官府。


    一路來到了護衛隊兵營。


    把四名書生交給了莊勝,讓他安排好時間,教授士卒讀書認字。


    “對了,我那些好兄弟,現在情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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