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


    郭悠是個守信用的。


    當然他也不敢不守信用。


    答應好的突然變卦,就真成耍元毅了。


    那就徹底結死仇,得不死不休。


    且大概率是他死他休。


    從天官府帶著一肚子窩囊氣迴家。


    用杖斃兩名家中下人的方式,狠狠出了口惡氣。


    伴隨著劇烈咳嗽聲,心如刀絞的肉疼。


    郭悠目送承載五百萬兩銀子的馬車,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


    這一刻……


    老郭哭了!


    眼眶再也無法承載決堤的淚水。


    兩行清淚就那麽劃過,他滿臉悲憤絕望,且慘敗的臉頰。


    沒了!


    家裏被掏空了!


    辛辛苦苦半輩子攢的家底。


    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搬空送走!


    這一刻老郭體會到了司馬易的悲痛。


    也算是跟老上司感同身受了一把!


    “去……”


    “去那個蠢貨家裏!”


    “把他家的銀子都給我弄迴來!”


    越是心痛,就越是恨。


    郭悠覺得讓那個蠢貨,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死了,簡直是太便宜他了!


    老郭一向是小心眼。


    記仇!


    睚眥必報!


    那蠢貨讓自己損失慘重,他當然要從對方身上找補迴來。


    “把他家裏的女人,仆人,老婆,孩子,還有養在外麵的花魁,女人,都給我賣到牙行!”


    ……


    天官府接收了銀子。


    元毅美滋滋派人清點一遍,立馬讓程敬德給入了庫房。


    “派人去訂些肉,給兄弟們加餐,加一個月餐!”


    弄來了錢自然不能獨享。


    隻是前不久剛發了補貼紅包,再發銀子有點太頻繁。


    所以元毅才決定給改善夥食加餐。


    “天官……”


    程敬德很是擔憂。


    “咱們是不是給陛下上交些銀子?”


    最近自家天官實在是太能搞錢了!


    抄家司馬莊園,堵門搬空禦史家,現在又坑了禮部尚書。


    這一樁樁一件件……


    搶劫,勒索,殺人越貨……


    越來越有判頭啊!


    以前他是因為沒錢發愁。


    但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在天官府,居然會有一天因為銀子太多而睡不著覺。


    整整上億兩白銀啊!


    國庫都沒有這麽多錢。


    頂的上靖國好幾年的稅收了!


    關鍵這些錢來路,多少都有點見不得光。


    放在自己手裏,程敬德真的害怕。


    所以才提議上交女帝,這樣最起碼能安心一些!


    “用不著!”


    元毅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陛下哪裏不缺錢,更何況自籌經費,這也是陛下親口許諾的!”


    “她隻說不能欺壓百姓,不傷天害理,不經營不法,又沒說不能從士大夫那裏坑銀子!”


    “陛下無禁止則自由,把你那心安穩放在雜碎裏……”


    額……


    程敬德滿頭黑線。


    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因為確實沒違反女帝畫的紅線。


    “咱們花錢的地方可不少,護衛隊招兵也要提上議程了!”


    “等工地營地宿舍一完工,馬上就可以招募士卒!”


    “最近可以先購買戰馬了,這個你上點心!”


    元毅對著程敬德一通吩咐。


    接下來的事情不少。


    要招募士卒訓練護衛隊。


    還得著手組建兵器司,招募頂級工匠。


    都得需要元毅親力親為。


    尤其是組建兵器司。


    想到這些,元毅扭頭詢問,“那些潑皮地痞都安排好了嗎?”


    “按照您的吩咐,由勳貴二代們擔任教官,率領靖安司,先進行為期七天的教育!”


    “農莊上那些老兵,也都招募的差不多了,等教育結束,馬上進工地勞作,由那些老兵監工!”


    對那些潑皮地痞,元毅早有吩咐。


    一群魚肉百姓,作威作福,遊手好閑的殘渣,必須得好好進行教育。


    不然以那些人的作風,直接扔進工地勞作,肯定百分百得搞出幺蛾子來。


    讓那些勳貴二代做教官,也算是物盡其用,主打的就是以毒攻毒。


    也算是讓這群二代們,來一場最後的狂歡。


    等七天教官生涯結束後,他們的好日子也算是徹底到頭了!


    ……


    “籲……”


    一拽韁繩,吳咎吳疾兩兄弟,同時翻身下馬。


    把自己的汗血寶馬韁繩,交給了快步上前的靖安司士卒。


    “哥,這地方有點簡陋啊!”


    吳疾有點嫌棄麵前的營地。


    營地位於天官府基地工地不遠處的荒地。


    都是因為安置那些潑皮,地痞,而匆匆搭建起來的。


    能讓那些人睡個覺,能遮風避雨就行。


    誰還管簡陋不簡陋,那些人住的舒服不舒服?


    “啪……”


    一巴掌抽在後腦勺。


    吳疾被抽的頓時委屈起來,癟著嘴看向自家大哥。


    “你打我幹嘛?”


    “因為你蠢!”


    吳咎惡狠狠瞪起眼。


    別的暫且不說。


    反正吳咎這個哥哥做的還是很成功的,對自家弟弟的威懾力不小。


    一瞪眼自家老弟就被嚇得縮了縮脖子。


    “也就是毅哥心善,還他娘給他們弄營地,要我來做主,通通都踏馬睡野地!”


    “就得讓他們狠狠的吃苦,不吃苦能讓他們長記性?”


    吳咎說的義憤填膺。


    他確實是紈絝。


    但從來不欺負百姓。


    隻欺負那些囂張的士大夫子弟。


    真說起來他們這些勳貴二弟,因為自家老爹的教育。


    哪怕在混蛋,也都知道百姓不能欺負!


    打了其他勳貴子弟,頂多迴家挨頓罵,打了士大夫子弟,搞不好迴家還有賞。


    可要是欺負了百姓,迴到家腿都得被打斷。


    因此他們更加看不起欺負百姓的人。


    “兩位公子……”


    兩人走進營地,負責營地值守的一處主事,立馬小跑著過來迎接。


    他已經接到了命令,這些公子哥將擔任,潑皮地痞教育改造的教官。


    雖然有點鬧不懂,自家天官打的啥主意,但還是主動跑來迎接。


    “那些潑皮呢?”


    “人都在校場上,就等著您這些教官呢!”


    吳咎看了看周圍,問道:“其他人來了多少?”


    “您到得最早,其他教官還沒到!”


    一處主事如實迴答。


    “那你繼續迎他們,我先去校場看看!”


    說完,吳咎抬手示意了下,便大搖大擺的走向營地校場。


    營地光禿禿的校場上。


    所有被抓來的地痞,潑皮,全部聚集在這裏。


    每個人都是鼻青臉腫,表情猙獰,齜牙咧嘴。


    沒有絲毫規則章法的待在校場上。


    有的躺著,有的坐著,還有些人幹脆直接在校場上睡覺。


    “這踏馬是要幹啥啊!大早上的把咱們弄到這裏,不讓人好好睡覺!”


    “能幹啥啊?純粹折騰人唄!”


    “反正老子不管!誰他娘都不好使,有本事打死我,不然就給老子放了……”


    這些人聚集在一起。


    嘴角噴著各種不忿的話。


    還有些人躺在地上,因為身上傷痛,時不時哼哼唧唧的。


    “剛剛那話誰說的?”


    “誰都不好使?有本事打死你?”


    “給小爺我站出來!”


    吳咎剛進校場,就聽到了那位的豪言壯語。


    本來看這些潑皮地痞,在校場上橫七豎八,就一肚子火。


    一聽這豪言壯語,吳咎當即就炸了!


    那個說話的也是個混不吝。


    本身也是個小地痞幫會的老大。


    出了名的無法無天滾刀肉,能被送到這裏,他可是沒少挨揍。


    可就算挨了揍,也依舊不服氣。


    “咋了?我說的!”


    “你們這些天官府臭丘八,敢踏馬弄死老子嗎?”


    他直接就站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沒腦子,還是吃準了天官府,亦或者認定自己不會死。


    那說出來的話,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老子把話放在這裏,要麽你們弄死我,要麽等老子出去,指定找你們麻煩!”


    噗呲……


    吳咎笑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


    還是頭一迴有人放話報複自己的。


    “小爺我叫吳咎,我爹叫吳達,大都督府鎮國大將軍!”


    “下輩子來報仇的時候,記得踏馬瞅準了!”


    從身邊靖安司士卒腰間抽出短棍。


    一記短棍打在了對方臉上,把人一棍放倒在地。


    “打!”


    “給小爺狠狠地打!”


    “留口氣給掛旗杆上祭天!”


    吳咎表情痞氣十足,笑容逐漸殘忍,“不是狂嗎?不踏馬囂張嗎?”


    “小爺好好給你長長記性,省的下輩子還踏馬不知天高地厚!”


    幾名士卒聽到吳咎吩咐。


    立馬抽出腰間短棍,一窩蜂衝了上去。


    自家中郎可下令吩咐了。


    這些勳貴子弟擔任教官,所有人都要聽從教官的命令。


    “啊……”


    淒厲的慘叫聲。


    瞬間迴蕩在了整個校場。


    所有潑皮地痞都被這聲音,嚇得有些膽寒。


    本來覺得怎麽都不能弄死自己,可吳咎這下馬威一出,立馬粉碎了所有人心中僥幸。


    “都踏馬給小爺站起來!”


    “拖拖遝遝的,成什麽樣子!”


    “去!給我揍!教教他們怎麽站著!”


    守在校場上的士卒,立即揮舞著短棍衝了上去。


    地痞潑皮曆朝曆代都是頑疾。


    罪大惡極滿門抄斬倒是達不到。


    但也絕對算得上惡貫滿盈。


    抓起來關一段時間,放出來依舊還是老樣子。


    充軍那更是會引起不小的麻煩。


    不服管教!


    但凡事都有個克星。


    這些潑皮地痞的克星,就是這些紈絝子弟。


    潑皮地痞不講理,滾刀肉。


    紈絝子弟也不講道理,他們隻講拳頭大。


    對他們用滾刀肉那一套,你會發現他們才是真正的滾刀肉,滾刀來迴找茬整你。


    用元毅的話來說,


    讓他們做教官。


    以毒攻毒!


    見識過真正的可怕,地痞潑皮一定會悔過自新!


    就像現在校場上發生的一切一樣。


    吳咎一套下馬威上來,沒有胡蘿卜,隻有大棒加大棒。


    散漫地潑皮地痞,都老老實實站在校場上,哪裏還敢隨意躺著。


    正好這時。


    其他教官也紛紛抵達。


    “小爺老子現在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都給我滾出來,別踏馬磨磨唧唧!”


    身材壯碩,長相魯莽的趙無奢,手裏拿著份名單,又到了所有地痞潑皮前方。


    他是趙靖的兒子。


    勳貴子弟小團體裏頭號打手。


    曾經創造過一人單挑三名士大夫公子,在家十四名打手,把人全部放倒的紀錄。


    “狗剩……”


    “李剩犬……”


    教官要分隊。


    所以每人一份名單。


    被點到名字的潑皮,一臉生無可戀的走出隊列。


    經過趙無奢身邊的時候,被看到他哭喪著臉,立馬火冒三丈,一腳踹翻在地。


    “你踏馬娘們兒啊!給小爺笑……”


    眾潑皮們看著那笑的比哭還難看的同伴,心裏麵默默祈禱千萬不要點到自己名字。


    死道友不死貧道!


    “毒蛇……”


    趙無奢大吼出名字。


    自己都愣了一下。


    看著走出隊列的毒蛇,他咂吧了一下嘴。


    “就踏馬你叫毒蛇啊?”


    毒蛇用舌頭舔了舔嘴角,小心翼翼的連連點頭。


    這是他下意識動作,也正是他沒事用舌頭舔嘴角,有點像是毒蛇吐信子,才會被叫毒蛇。


    “把他牙給我掰下來!”


    “毒蛇最危險的就是毒牙!”


    趙無奢一本正經,對著身後士卒揮手。


    兩名士卒立馬如狼似虎的衝了上去。


    毒蛇更是人都傻了,嚇得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砸被敲掉。


    “我沒毒牙!大爺求您放我一馬!我真沒有毒牙啊!”


    “沒毒牙?我看看……”


    趙無奢走上前,示意毒蛇張嘴。


    毒蛇小心翼翼張開嘴,正好一口氣出來。


    下一刻趙無奢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我靠!


    生化武器!


    “啪……”


    下意識一巴掌糊上去。


    趙無奢幹嘔了好幾下,破口大罵:“沒毒牙你踏馬不刷牙!”


    “竟然還敢偷襲本教官,你踏馬要瘋啊!”


    摔在地上地毒蛇,捂著自己腫起來的半張臉,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一套他可太熟悉了!


    他在街麵上欺負百姓,找茬攤販就用的這招!


    “沒毒牙還敢叫毒蛇?以後你踏馬叫長蟲!”


    “拉下去給他來套正骨,讓他知道知道,啥叫裝比得付出代價……”


    兩士卒上去把毒蛇給拖到一邊,同時揮了揮自己手裏的短棍,發出了陣陣破空聲。


    嚇得毒蛇當場就尿了褲子。


    他可不是啥硬漢!


    也沒有旗杆上掛著的那位滾刀肉!


    讓他欺負欺負普通人,路邊商販還行,對這些士卒,他是一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全身上下都慫的要死。


    “啊……”


    殺豬一般的慘叫發出。


    毒蛇……額……長蟲的哀嚎聲,穿透力強的迴蕩在校場上空。


    “我錯了!教官大人我真的錯了!”


    “我以後再也不裝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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