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花孩子的錢,那他娘還做不做人了?”


    “世子爺放心!這些錢迴頭,我就去城裏給孩子買個房子!”


    “得給請個先生!孩子們得讀書,現在還小賣報還成,等長大的跟世子做事兒,那就得有文化!”


    “這個說的對!讀書是大事兒,可不能讓孩子跟咱們一樣,長大了做糙漢子!”


    莊戶們議論紛紛。


    他們年紀都不小了,最小的都得四十歲了。


    以現在時代的平均年齡,他們甚至都算不上中年,隻能算老年了!


    打了一輩子光棍,眼看著就要到頭了,突然有了個兒子。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這年頭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哪怕不是親生,認了父子關係,也算是傳宗接代,也算沒斷香火。


    自然把孩子當成親生的來養。


    不然虎頭他們也不會因為孩子被打,就磨刀子要去報仇拚命。


    “請先生不用你們操心!我會安排人教他們讀書識字!”


    元毅打斷了眾人的話。


    又對著老校尉吩咐,“莊子上孩子也不少,也確實得教他們讀書識字!”


    “迴頭我會安排人過來,你給安排間房子,給孩子們讀書認字!”


    農莊上並不是清一色老光棍。


    光棍真說起來還是占少數,不少年輕人還是能討到老婆的。


    畢竟這年頭列國間戰爭頻繁,村裏村外都有不少寡婦。


    禮法也沒到南宋後,明清,那種地步。


    除非是年紀太大的這種,稍微年輕點的,哪怕身體有些殘缺,討個老婆也還算容易。


    因此農莊上還是有不少孩子的。


    “迴頭府裏會送錢過來,修修農莊的路,對那些新來的莊戶,也都好一些!”


    “未來我對你們有重用!”


    元毅對老校尉一陣囑咐,隨後進了虎頭家,看望傷的最重的小虎。


    小虎被打斷了腿,身上也有不少傷。


    幸虧發現及時,被救迴了一條命。


    “好好修養!”


    “有什麽困難就找老校尉,或者找天官府!”


    元毅對著虎頭囑咐,又寬慰了下對方。


    “醫藥這些也不用發愁,大夫每天都會過來查看,藥也會每天帶過來,天官府都會安排好!”


    虎頭連連點頭,看了眼小虎,猶豫幾次還是沒忍住,對元毅詢問了起來。


    “世子爺,那些打人的禍害……”


    “放心!”


    元毅拍了拍虎頭的肩膀。


    “一個都沒跑,打人的償命,我不會放過一個打了孩子的混蛋!”


    一聽這話,虎頭噗通一下跪下,根本不給元毅阻攔地機會,對著元毅就是磕了一記響頭。


    “多謝世子爺給小虎報仇!”


    “你這是做什麽?小虎這些孩子,都是我天官府的人,給他們報仇那是天官府應該的!”


    元毅連忙上前把虎頭給扶了起來。


    手不經意間抓到了對方空蕩蕩的袖管,頓時身體一僵。


    “世子爺,嚇到您了吧?”


    虎頭生怕嚇到元毅,有些窘迫的憨笑一聲。


    “在草原跟著國公爺,打那些蠻子的時候,不小心丟了胳膊!”


    “這空蕩蕩的確實有點嚇人,我這……”


    元毅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其笑了笑:“別多想,我不是被嚇到了,隻是有些感慨!”


    他隻是突然想起了前世的那些戰友。


    拋頭顱灑熱血,奉獻了自己的生命,導致了身體殘缺。


    虎頭這些漢子,又何嚐不是呢?


    每個時代都有為國默默付出的英雄,他們都值得被銘記,值得被歌頌。


    同樣他們也值得更好的生活。


    “莊勝……”


    元毅朝著外麵叫了句。


    見莊勝跑進來後,他開口說道:“迴去告訴富伯一聲!”


    “給莊子多送些銀子過來,把房子都翻修一下!”


    ……


    元毅在農莊看望孩子。


    鄴城卻依舊沒有平靜下來。


    哪怕已經雞飛狗跳一上午了,但靖安司還在抓人。


    有天機司的情報訊息,有勳貴二代帶隊,靖安司瘋狂肅清鄴城內的地痞,潑皮。


    找上門就是一頓亂棍,然後直接抓人。


    有些潑皮更是在大街上閑逛,被路過的靖安司士卒偶遇。


    沒等弄明白咋迴事兒,就被一頓亂棍,然後被抓起來,列隊送往了城外。


    一些潑皮幫會的老大,更是正吃著酒菜喝著酒,突然就被靖安司掀了桌子。


    挨了一頓靖國老正骨術,稀裏糊塗的被送到了城外,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當然!


    他們要是知道,自己純粹就被鄭關東連累。


    估計用不了多久,鄭關東家裏的祖墳,就得開始冒煙。


    老祖宗在強硬,也扛不住上百人問候。


    抓人一直持續到了宵禁前。


    一些躲過一劫的潑皮,地痞,都長長鬆了口氣,心裏盤算著要躲多長時間。


    結果誰知道,第二天一早。


    每日新聞發布。


    上麵刊登了靖安司打擊潑皮地痞的新聞,引得百姓們紛紛叫好。


    但看到最後的時候,百姓們眼睛都紅了。


    有獎舉報!


    隻要能帶靖安司,抓住那些漏網之魚的地痞潑皮,確認身份無物後,靖安司當場給十文錢賞金,要是誣陷,那舉報人會被帶走。


    元毅就是借著機會,做到鄴城無地痞!


    一時間。


    整個鄴城變得更加熱鬧。


    那些逃過一劫的地痞潑皮,悲慘的發現,自己昨天剛鬆口氣,今天居然被找上了門。


    根本無處遁逃,生無可戀的被正骨,流著眼淚被送往了城外。


    同時,流眼淚痛哭流涕的,還有禮部侍郎家。


    正跟禮部侍郎鬧和離的夫人,在家裏哭的昏天地暗。


    昨天人還好好的,結果早上一起來,人居然在書房裏上吊了!


    得知消息後。


    高陽馬上找到了元毅。


    “啥?上吊了?”


    元毅眉頭一皺,沉思了起來。


    自己這還沒出手,就給郭悠宣了個戰。


    轉頭罪魁禍首就在自家上了吊。


    這明顯透著股詭異!


    “京都府差役去收了屍,確實是上吊自盡!”


    現在天機司對京城掌控力十足,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所以禮部侍郎死因,能夠輕而易舉得知。


    “郭悠那邊呢?”


    元毅把桌上的蘋果,扔給高陽一個,自己才拿起咬了一口。


    “目前沒有任何動靜!”


    聽到迴答,元毅咬了口蘋果,若有所思的詢問。


    “你說這禮部侍郎,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被郭悠給弄死的?”


    郭悠下手?


    高陽皺眉思考片刻。


    “大人,我覺得有這個可能!”


    “現在是郭悠關鍵時期,他需要增加名望,挽迴名聲,才能才恩科結束後,登頂中樞省丞相的位置!”


    “所以郭悠是最不想直接得罪大人的,可因為蠢貨侍郎,卻辦了件蠢事兒!”


    “郭悠弄死了罪魁禍首,恰恰是對大人的示弱!”


    千萬不要覺得士大夫講道理。


    他們可一點都不講道理,對待任何人,哪怕是家人,都可以用利益來衡量。


    隻要對自己有利,犧牲家人,甚至犧牲自己性命,他們都是在所不辭的。


    就像黎諶這位士大夫,追求成聖名留青史,老命隨時都能獻祭。


    郭悠追逐權力,隻要能坐上丞相的位子,任何都可以犧牲舍去。


    一個愚蠢的心腹手下罷了,對方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還會認為對方能為自己而死,死得其所!


    所以高陽的分析不無道理。


    自己派人送禮宣戰,讓郭悠不得不低頭,因為現在動手,成本他承擔不起。


    用賣報小哥被打的罪魁禍首,來向自己示弱,也是合理的。


    “僅僅示弱可不夠!”


    元毅冷笑了一聲,但話音未落,便有差役急匆匆進門,“大人,禮部尚書郭悠求見!”


    “嗯?”


    元毅跟高陽對視一眼,兩人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真是不禁念叨,說著說著人就來了!”


    “去請進來!”


    對著差役揮了揮手,隨後元毅朝高陽,笑道:“你猜郭尚書幹嘛來了?”


    “我猜他是來登門認慫的!”


    高陽聳了聳肩,郭悠主動登門的目的,結合剛死的禮部侍郎,根本不難猜。


    他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大人,朝廷恩科在即,一切都由郭悠操辦,這個時候對郭悠出手,陛下那邊也不好交代!”


    “傷害孩子們的罪魁禍首,現在已經沒了性命,我看大人,可以暫且放過對方一馬!”


    “等恩科結束後,咱們在做打算,把郭悠給拉下馬!”


    恩科關乎姬如雪對讀書人的拉攏。


    現在把郭悠給拉下馬,肯定會耽誤恩科的事兒。


    畢竟朝堂可用之人太少,姬如雪短時間內,找不到能代替郭悠的人。


    所以高陽給出這樣的建議,也是為了元毅好。


    畢竟耽誤了姬如雪的事兒,倒黴的是元毅的腰間軟肉。


    道理元毅自然都懂,可要是就輕易放過郭悠,也是不可能的。


    罪魁禍首不是郭悠,也是郭悠手下的人。


    管不好自己的狗,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必須得讓郭悠肉疼,才能讓他好好長記性。


    “認慫就得有認慫的誠意!”


    “想要讓本天官放他一馬,就得看他誠意夠不夠了!”


    “誠意不夠,本官豁出去被陛下收拾,也得讓郭悠倒黴!”


    不就是腰間軟肉嘛?


    他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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