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毅擢升天官府天官的消息。


    轉眼間擴散到了鄴城權貴中的每個角落。


    本來姬如雪就沒有打算隱瞞,又是直接下發的聖旨。


    消息自然是迅速傳播了出去。


    要知道鄴城權貴們可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哪怕就算是姬如雪想要保密,也幾乎是不可能封鎖消息的。


    皇宮早就被滲透成了篩子,遍布著各方勢力的眼線。


    元毅進宮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己,被一些目光格外留意。


    這樣的情況下,想要達到保密的效果,就隻能把消息完全限製在幾個人知曉。


    綺夢是幕後黑手,就是這樣保密的。


    但元毅擔任天官府天官,根本就沒有保密的必要。


    昨天皇宮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各方勢力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他們自然清楚元毅立了大功,更清楚元毅還間接救了他們一命。


    元毅升職加薪,他們自然不反對。


    可問題是女帝賞賜可元毅蟒袍,位同一品軍侯。


    一些三朝老臣瞬間變得惴惴不安。


    所有人更是從其中,察覺出了別樣的訊號。


    一些人紛紛開始猜測,這是否意味著女帝姬如雪,要重新恢複曾經的天官府,以此來製衡打壓朝堂勢力?


    百官瞬間變得風聲鶴唳。


    有些人立刻私下聯絡向女帝上書。


    要求女帝徹底裁撤了天官府以絕後患。


    亦或者讓女帝收迴賞賜給元毅的蟒袍,取消給元毅的一品軍侯銜。


    傳旨後僅僅不到三個時辰。


    姬如雪就收到了十幾封奏書。


    把奏疏中的內容全部看完,姬如雪臉上頓時浮現出冷笑。


    “婉兒,把這些奏疏都給燒了!”


    聽到姬如雪的吩咐,陳婉兒頓時一愣,“陛下,這……”


    “燒了!”


    姬如雪抬起手揮了揮,不帶有任何一絲絲感情。


    “這些家夥是被嚇到了,生怕朕重新恢複天官府的權柄!”


    “居然還上書讓朕收迴給元毅的蟒袍,取消元毅的一品軍侯銜!”


    “甚至還有讓人徹底裁撤天官府的!”


    “這些家夥簡直可惡至極!”


    陳婉兒收起桌上的奏疏,心中升起了擔憂,“那陛下是準備當做沒看見?”


    “可這麽多人上書,如果陛下燒掉奏疏,讓這些人知道可,隻怕他們會……”


    “會什麽?他們還能造反嗎?”


    姬如雪冷哼一聲,打斷了陳婉兒的話。


    看著被陳婉兒收走的奏疏,她不屑一笑,冷聲道:“天官府直屬朕麾下,還輪不上他們插手!”


    “見朕恢複了天官的蟒袍,地位,有些人開始害怕了!”


    “他們不想看到曾經天官府迴來,可朕偏偏就要恢複天官府的權柄!”


    她一直覺得自己父皇,還有宣仁女帝,步步妥協不斷裁撤天官府,並不是明智之舉。


    越是朝堂士大夫做大,就越是應該維持天官府,以天官府壓製朝堂,抑製士大夫文臣。


    裁撤天官府權柄,完全就是在丟棄手中的刀。


    最後連對付文官的力量都沒了!


    “陛下,您真的要恢複天官府的權柄?”


    陳婉兒震驚的看向姬如雪,連忙提醒:“若是天官府權柄太大,可是會威脅皇權的!”


    “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


    姬如雪對陳婉兒的提醒不以為意。


    天官府權柄太大,確實容易威脅皇權。


    可天官是女帝夫君,擔心便迎刃而解,最起碼短期內不會有問題。


    “但想徹底恢複天官府權柄,可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先看看元毅是否能從京都府手中,徹底接管京城治安吧!”


    “剩下的以後再做謀劃!”


    見姬如雪如此說,陳婉兒便沒有繼續開口,隻是把奏書整理好,一把抱起走向殿外,準備找地方燒掉。


    “對了,如果還有上書收迴元毅蟒袍的奏疏,就不用拿到朕的桌案上了!”


    姬如雪又補充了一句。


    天官府不位列朝堂直屬皇帝,按規矩那些朝臣可不能插手天官府任命。


    況且,她又沒有直接下令,明確恢複天官府權柄削弱朝堂。


    那些朝臣就算是想要逼宮也沒有理由。


    隻要她視而不見,朝堂也沒辦法。


    最後隻能是不了了之。


    ……


    如果說朝臣擔心天官府恢複權柄,因此而感覺到有所隱患。


    那京都府府尹向良,就是直接感受到威脅!


    得知元毅受封天官的消息後,向良還同時收到了從皇宮中傳來的消息。


    女帝不僅僅給元毅升了官,同時還下了令。


    讓元毅整頓天官府後,接手整治京城治安。


    女帝啥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很明顯就是想要從京都府把治安權拿走,削弱京都府的權柄。


    但得知這消息後,向良沒有太多擔心,反而還充滿了不屑。


    “讓紈絝子弟從我京都府手裏奪權,還真是看不起我向良!”


    身著紅色官袍的向良,拿梳子梳著胡須,一臉不屑的冷笑著。


    向良年紀算不上太大,如今也才四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壯,精力旺盛的年紀,對京都府的掌控力度十足。


    根本看不上元毅,這個他眼裏的紈絝子弟。


    “大人,不可掉以輕心!”


    紀師爺生怕輕敵,緊忙發出提醒。


    他跟隨向良多年,乃是向良的私人軍師,被向良視為心腹頗受信任。


    “從皇宮裏傳出的消息來看,那元毅紈絝都是藏拙裝出來的!”


    “尚食監掌監太監運送火油進皇宮,意圖屠戮百官,就是被元毅察覺並且偵破!”


    “由此可以看出,元毅能力很強,手段更是不弱,我們還是要小心應對!”


    火油案早就傳遍京城各府。


    隻是大家並不知道幕後黑手是綺夢。


    女帝姬如雪很守誠信,沒有把綺夢的存在泄露出去,最後便拿掌監太監司元出來擋槍。


    “有點小手段罷了!”


    向良放下梳子,拿起桌上銅鏡照了照,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扭頭看向紀師爺,見對方依舊滿臉擔憂,便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


    “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們還是要多加小心!”


    “大人英明!”


    紀師爺連忙恭維。


    向良則是沉思片刻,說道:“陛下,既然沒有明旨,令天官府整治治安!”


    “這說明陛下懼怕朝堂壓力,不敢明目張膽的跟朝堂撕破臉!”


    “隻要我們不給那個紈絝機會,天官府根本不可能插手京城治安!”


    “你去給底下放下話去,女帝登基大典前,都給我老實點!”


    隻要先一步限製,做到京城治安良好,自己便能穩如泰山,讓天官府沒機會完成女帝的命令。


    紀師爺當即領命,但突然想起了向禹,又連忙朝向良,說道:“大人,您要不要囑咐公子最近收斂些?”


    兒子向禹可是全家的寶貝,更是他向良的心頭肉。


    那可是他娶了十幾房小姐,才好不容易生出來的兒子。


    老向家傳宗接代,開枝散葉的希望。


    一聽紀師爺又提起自己兒子,向良頓時變得不耐煩。


    “收斂什麽?我兒又不是天天強搶民女!”


    此話一出。


    紀師爺頓時一頭黑線,眼角瘋狂抽搐。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還又不是天天強搶民女,這是三十六度的嘴能說出來的話?


    年輕人好色不是過錯,但你兒子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哪怕去逛青樓呢?花點錢不丟人!


    紀師爺也清楚兒子就是向良的逆鱗,不容許任何人質疑。


    他在腦子裏迅速思索後,連忙說道:“大人,非常之時啊!”


    “我怕天官府會借著公子生事,到時候傷害到公子可就不好了!”


    一聽可能會傷害到兒子,向良臉上頓時沒了不耐煩,反而凝重了起來。


    自家兒子自己知道!


    以兒子的作風,還真可能會被針對!


    “對對對!你說的對!”


    向良連連點頭,“我迴去就讓向禹待在家裏避避風頭!”


    “大人明鑒!”


    紀師爺眉頭緊皺著,在心裏麵祈禱著向禹能安心待在家。


    一切盡在掌握,可唯獨有向禹這個最大變數!


    想起向禹那些胡作非為的行為,他這心裏麵就有股強烈的不安!


    事實上也正如他的不安,最大的變數向禹已經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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