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岸臉色通紅。


    他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自己爬進去。


    人家用鎮撫司最擅長的,狠狠抽了鎮撫司的臉麵。


    關鍵你還不服不行!


    人家真的會破案!


    在想想自己對元毅的態度,表現出的不屑,對元毅的嘲諷。


    他有一股想羞愧自盡的衝動。


    元毅是個紈絝,是個外行人?


    那鎮撫司算啥?


    小醜嗎?


    “世子爺!陳平岸坐井觀天,對您態度多有冒犯!我給您賠禮了!”


    陳平岸麵對元毅,一臉正色地對元毅拱手,鞠躬道歉,沒有一丁點敷衍。


    他陳平岸從來都是敢作敢當的人!


    錯了就是錯了,那就得認錯!


    否則睡覺都不踏實!


    元毅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


    再者說人家對他有偏見,那也是對原主那貨的。


    人家又不知道自己穿越了!


    雖說他也確實對陳平岸有些不爽,可對方真心實意道歉,自己還打了鎮撫司的臉,心裏那點不爽自然也就沒了!


    “陳大人,不知者不怪!畢竟我的名聲確實不好,你因此而有所偏見,也實屬正常!”


    “此事到此為止,就此作罷!”


    元毅上前扶起了陳平岸。


    他對陳平岸還是很佩服的。


    鎮撫司下屬業務水平差,可不代表陳平岸水平差。


    陳平岸還是有真本事的!


    原主記憶裏,那震驚靖國上下的鄴城連環殺人案,就是陳平岸帶隊破案。


    他也因此升任鎮撫司中郎。


    能力絕對是有的,也就是重視不足,過分相信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下屬。


    要是他親自勘察,驗屍,估計就沒元毅什麽事兒了!


    “多謝元大人!”


    陳平岸連忙再次施禮。


    心中對元毅感觀大大改變。


    這紈絝子弟可是有真本事的!


    全然沒了任何輕視。


    從稱唿上就能發現改變。


    他不再繼續稱唿元毅世子爺,而開始稱元大人。


    雖然聽起來世子爺是個尊稱。


    可實際上,元毅非常明白。


    天官府的人稱唿他世子爺,而不稱唿官職。


    那是明顯是對他這關係戶有歧義的。


    否則也不會在稱唿上,一再強調你世子勳貴的身份!


    這是在側麵表達不滿!


    陳平岸冰冷眸子掃視一眾屬下。


    “所有人都降職一級!仵作!明天我要看到你的辭呈!”


    他確實護犢子!


    可絕對不護廢物,對屬下一向賞罰分明。


    仵作驗屍明顯太業餘,差一點就釀成大錯!


    這樣的廢物,陳平岸可不會繼續留著。


    ……


    沒了剛剛的針鋒相對。


    元毅和陳平岸兩人也變得和氣了起來。


    陳平岸似乎是想要找迴麵子。


    親自驗屍!


    “手背上有抓痕!”


    “李剩死前應該跟人發生了爭執!”


    “跟他衝突的人,大概率是那個消失不見的女人!”


    陳平岸推斷出可能的兇手後。


    那逐漸沉重的心情,反而變得輕鬆不少。


    兇手很有可能就是那消失的女人!


    這就排除被人利用後,殺人滅口的可能。


    反而案情就簡單了!


    就是簡單的兇殺案,而不是什麽驚天大案。


    倒不是陳平岸太風聲鶴唳。


    主要是這關鍵節點,實在是容易令人神經緊繃。


    他也是怕李剩的死,背後牽扯出,禍亂京城動搖國本的大案出來。


    “對方也受傷了!”


    元毅用鑷子從李剩的指甲裏,夾出了皮膚組織。


    “屍體下方地麵,後背鎧甲上,有被拖拽產生的痕跡!”


    “看情況應該是李剩被重擊後,下意識抓住了兇手,因此被對方拖拽而留下的!”


    陳平岸同意的點頭,“除了鏡子以外,沒有女子的物品,隻能從細節判斷,這裏有女人生活的痕跡!”


    “我猜測很有可能是對方殺了李剩,收拾自己東西跑了!”


    “那麽現在要做的就是確定那女子身份!”


    說到這裏,陳平岸馬上站起身,對著鎮撫司眾人道:“馬上給仔細排查!”


    “看看是否有能確定女子身份的線索!”


    鎮撫司的人紛紛領命。


    因被元毅狠狠打擊,這次他們都勘察的仔細。


    陳平岸更是親自出馬。


    元毅則跟張自走出小院。


    剛剛張自告訴他,李剩的下屬們都到了。


    一共十五人的隊伍!


    此刻在小院外的街道上,整齊的一字排開。


    標準的巡檢司編製。


    一隊十五人!


    校尉一人!


    現在他們這隊,除了死者李剩,全部都在這裏了!


    “參見中郎大人!”


    見元毅走來。


    十五人連忙抱拳行禮。


    元毅目光在每個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誰最先發現李剩死了的?”元毅開口問道。


    “小的,最先發現的!”


    其中一名個子高大的男人,第一時間走出隊列。


    “說說情況!”


    元毅示意。


    大個子不敢有絲毫隱瞞。


    把整個經過都給元毅講述了一遍。


    昨天晚上李剩跟他們一起喝酒。


    早上到了上值的時間,李剩還沒到官衙。


    他以為李剩是喝多了沒起來,便想著來家裏看看情況。


    到了之後,發現李剩家裏院子門開著,他就直接進了屋。


    結果發現了屋內李剩的屍體,連忙跑迴巡檢司匯報,


    之後就是巡檢司,鎮撫司派人接管現場。


    “你們昨晚一起喝酒,李剩有不正常的地方嗎?”


    聽到元毅詢問,大個子開始沉思迴憶,最後搖了搖頭。


    “沒有!校尉跟往常一起喝酒時一樣!”


    元毅繼續追問:“李剩家裏有沒有相好的來往?”


    檔案記錄上是沒有成婚,否則會有登記。


    可家裏有女子生活的痕跡,唯一可能便是找了相好的。


    “之前校尉都在巡檢司睡大通鋪,前段時間剛買房子,哪有空找相好的。”


    大個子果斷搖頭,但很快似乎想起什麽,頓時猥瑣的笑了起來。


    “但要是非說有相好的,估計也就綺夢樓裏有了!”


    “校尉可是經常跑去喝酒,每個月俸祿都花在綺夢樓了!”


    綺夢樓!


    元毅倒是有記憶。


    原主那個紈絝子弟,倒是經常跑去平康坊喝酒狎妓。


    平康坊裏眾多青樓中,綺夢樓倒是小有名氣。


    但經常去青樓喝酒,對像李剩這樣的光棍來說,都屬於正常的。


    就算真在青樓裏有相好的,那也不可能帶迴家!


    那些青樓女子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想帶迴家除非幫人家贖身。


    以李剩每個月的俸祿,想弄大幾千兩銀子,給青樓女子贖身,比在內城買房子還要困難。


    畢竟他就隻是巡檢司裏,小小的城門校尉。


    差事油水不多,一旦貪墨時間一長,肯定會被發現。


    想貪墨幾千兩銀子,風險太高工程太大。


    而且就算真有那麽多錢,也得看人家青樓女子願意不願意呢!


    元毅又問了些細節,確認沒有新線索後,才示意他們離開。


    沒能從李剩下屬這裏得到線索,但陳平岸那邊卻有了新發現!


    “元大人!”


    陳平岸快步走來,手裏還拿著一支銀頭釵。


    “從柴堆裏找到的,大概是抱柴時不小心掉落的!”


    接過銀頭釵,元毅仔細查看一番。


    頭釵通體銀色。


    做工算不上太好,中等水平。


    頭釵末梢有一個鏤空蝴蝶,看起來倒是挺漂亮。


    “看來隻能從這銀頭釵上下功夫了!”


    “派人拿著它,去京城各大首飾鋪走訪,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信息!”


    銀頭釵是如今發現的唯一線索。


    上麵又沒有明確指向性信息,那就隻能用笨辦法,一一排查了!


    可就在這時,站在元毅身邊的張自,突然開口道:“大人,您給我看看!”


    接過元毅遞過來的銀頭釵,張自仔細查看一番,眼神中湧出一抹驚喜。


    “這蝴蝶銀頭釵我認識!”


    “它是綺夢樓定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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