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他們就把附近最好的大夫給找來了。


    可憐那大夫本在家中,正與夫人享受難得的溫馨時光。


    屋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跳動,似也在為這對夫妻的恩愛畫麵添彩。


    大夫剛幫著夫人將桌上的杯盤收拾妥當,又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衣衫,


    滿心期待著能與親親夫人攜手步入內室,躺在溫暖的錦被之中,


    暢敘夫妻間的濃情蜜意呢。


    他連稍後要與夫人分享的趣事都已在腦海中構思好了,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滿是柔情蜜意。


    可就在這時,一陣急促且猛烈的敲門聲如炸雷般響起,打破了這一室的溫馨靜謐。


    大夫還沒來得及反應,門就被 “哐當” 一聲撞開,一群身著護衛服飾、


    風風火火、神色焦急的大漢不由分說地湧了進來。


    為首的護衛一把抓住大夫的胳膊,大聲吼道:“大夫,快跟我們走,人命關天!”


    大夫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掙脫,卻發現對方力道極大,根本動彈不得。


    無奈之下,他隻能任由這些人半拖半拽地拉出了家門。


    一路上,大夫心裏真是覺得鬱悶極了,腳步踉蹌地跟隨著護衛們前行,


    寒風唿嘯著灌進他的衣領,可他卻渾然不覺寒冷,滿心都是被攪擾的憤懣。


    他忍不住暗自腹誹:這些人也太過分了呀,哪有這般不講理的,


    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這不是硬生生地把我的好事給攪黃了嘛!


    被拉扯著往 “蘭芷居” 趕的途中,他抬眼打量著周圍,夜色籠罩下的街巷顯得格外幽深。


    當看到不遠處那雕梁畫棟、燈火通明,還隱隱傳來絲竹之聲的樓閣時,心裏愈發疑惑起來。


    看著這地方,心裏犯起了嘀咕:咦,這地方不是那啥風花雪月之所嗎?


    瞧這雕梁畫棟的模樣,還有那若有若無飄來的絲竹之音,


    明擺著是供人尋歡作樂的地兒啊。


    這大晚上的,難不成前半夜就已經出了什麽問題了呀?


    哎,這些人難道白天就開始尋歡作樂了,在這紙醉金迷之地肆意放縱,


    結果鬧到現在出了事?還是這裏的人太會玩了,


    玩得花樣百出、毫無節製,以至於把人折騰成這樣啊……


    不過,盡管心裏滿是抱怨和好奇,大夫也知曉此刻情況緊急,


    從護衛們那緊張的神情和急切的催促聲中,他明白肯定是有人性命攸關了。


    於是,他也顧不上再多想那些有的沒的,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加快腳步,準備盡快去查看病人的情況,想著無論如何,先把人救過來才是當務之急呀。


    大夫被護衛們心急火燎地拽進 “蘭芷居” 後,屋內的緊張氛圍愈發濃烈。


    蘇禦錦躺在榻上,麵色潮紅,發絲淩亂地散在枕邊,雙手還時不時無意識地在大佬的手臂上揮舞著,


    嘴裏嘟囔著含混不清的話語,整個人顯然正處於極度的痛苦之中。


    帶頭的護衛把大夫迅速引到榻前,眼神中滿是焦急與關切。


    大佬一直守在榻前,小心翼翼地握住蘇禦錦的一隻手,試圖讓她鎮定些,可那隻手滾燙得厲害,仿佛要灼傷他一般,他的心瞬間揪得更緊了,聲音略帶顫抖地對大夫說道:“大夫,您快看看,柳小姐這是怎麽了?”


    大夫麵色凝重,快步上前,先是輕輕撥開蘇禦錦額前的亂發,將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凝神靜氣,細細地把脈。


    隻見他三根手指穩穩落下,輕、中、重力度恰到好處,


    仿若能透過指尖捕捉到蘇禦錦體內氣血運行的絲絲脈絡。


    良久,大夫微微皺眉,口中喃喃:“脈象浮數,且時有促、結之象,氣血逆亂,


    猶如驚濤駭浪衝擊經絡髒腑,此乃大恙之兆。


    觀這症候,恐是酒中混入了烈性陽亢毒物,致使體內熱毒熾盛,風火相煽,擾及神明。”


    聽聞此言,在場的人們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相互對視,眼中滿是驚惶與憤怒。


    其中一名護衛咬牙切齒地低語:“究竟是哪個黑心肝的,敢對大小姐下此毒手!”


    大夫無暇理會他們的憤怒,迅速從藥箱中取出銀針,置於酒精燈上,


    以嫻熟手法轉動銀針,使其受熱均勻,完成消毒工序後,


    對著蘇禦錦身上的曲池、合穀、大椎等幾處清熱瀉火、開竅醒神的要穴精準地刺了下去。


    每一針落下,蘇禦錦的身體都會微微顫抖一下,大家的心也跟著猛地一抽,


    他們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手心裏全是冷汗,恨不得替柳小姐承受這份痛苦。


    大夫一邊施針,一邊口中念念有詞:“曲池為手陽明大腸經之合穴,可清泄陽明,


    通經活絡,降逆去火;合穀穴,‘麵口合穀收’,能疏風解表,行氣活血,助驅體內邪熱;


    大椎乃諸陽之會,刺之可瀉熱醒腦,調和陰陽。


    此番施針,望能先穩住小姐體內亂竄之熱毒,令氣血稍歸正軌。”


    “快去燒些熱水來,要快!” 大夫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護衛們立刻行動起來,一名護衛轉身飛奔出門,不多時便帶著幾個侍從,


    手忙腳亂地抬著一大盆熱水匆匆趕迴。


    大夫又讓準備幹淨的毛巾,護衛們七手八腳地遞上,


    隻見大夫將毛巾浸濕,準備給病人擦拭身體,卻被一隻大手給攔住了。


    大夫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這雙大手的主人,隻見此人一襲華服,衣料上乘,繡工精美,


    在燭光的映照下隱隱泛光,腰間所係玉佩更是價值連城,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再瞧麵相,劍眉星目,不怒自威,周身散發的氣場讓旁人都不自覺地矮了半截,


    一看便知地位不輕,絕不是自己能輕易得罪的。


    大夫心中雖有些忐忑,但想著自己也是在盡職盡責地救治病人,


    當下便挺直了腰杆,一臉疑惑地開口問道:“閣下這是何意?我正欲給病人散熱,


    緩解她的高熱之症,您這般阻攔,莫不是要延誤病情?” 說話間,眼神中透露出幾分不滿與倔強。


    而那雙手的主人 —— 正是大佬,此刻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幾分複雜的情愫,


    既有對蘇禦錦病情的擔憂,又有著一絲難以言說的醋意。


    他瞧了瞧床上意識混沌、麵色潮紅的蘇禦錦,又看向大夫,


    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地說道:“男女授受不親,擦身之事,還是交由女眷更為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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