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活下來,什麽都好說。


    黃先生已經從先前隻求一死的心態,徹底地變換為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高侯您放心,隻要您肯留小的一條命,小的這輩子必定為您當牛做馬!你讓小的往東,小的絕對不敢往西!”


    黃先生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脯,一臉的阿諛諂媚,唯恐高宇軒不相信他的話。


    他的這副模樣看得暗一滿臉厭惡,就這麽一個貨色先前還表現得那麽寧死不屈,簡直是可笑至極。


    暗五也開始有點後悔了,他覺得浪費了自己的毒藥。


    “行了!想讓我放你一條命,就趕緊交代!膽敢再說半句廢話,我就立刻讓人把你拉下去砍了。”高宇軒很嫌棄,而且時辰越來越晚,他已經問得有點不耐煩了。


    “好好好!小的現在就說!”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立刻再次開口,老老實實地交代起來。


    “失禁之後,我為了討好他,去拿我的衣服讓他穿,我拿衣服迴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他把褲子脫下來,然後就發現他下麵……”


    說到這裏的時候,黃先生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


    “總之他那下麵割得非常幹淨。”


    咽了咽口中的血沫子,黃先生繼續說道。


    “當時我看到之後,整個人都非常的震驚,沒有想到一直為之效命的人居然是個太監。”


    “難道他沒有發現你在偷看嗎?”高宇軒敏銳地問道。


    “我當時站的位置偏,而且我發現他是個太監之後感到恐懼,立刻躲藏了起來。”


    黃先生忍不住拽緊了自己的袖子,聲音也低了下去。


    “這天底下隻有宮裏頭才會有太監這種不男不女的存在,所以我立馬意識到真正讓我訓練出一批殺手,讓我為之效命的人是宮裏頭的某個貴人。”


    聽到這裏,暗二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看來你這樣的爛人還是有幾分聰明的。”


    “你既然發現了他是個太監,為什麽還要繼續為他賣命?”


    高宇軒之所以問出這個問題,純粹就是好奇了,另外一方麵主要是因為他還是覺得對方有可能是在騙自己。


    黃先生聞言苦笑了一聲,微微地搖了搖頭滿麵悵然所失。


    “我確實是怕了,感覺自己好像深陷在了一灘看不見底的渾水裏,可是這個太監他對我有恩!”


    “高侯,你別看我黃先生現在身材肥碩,武功衰落,但當年也是混江湖的。那個時候我被人追殺,身受重傷命懸一線的時候,是那個太監救了我。”


    臉上的苦澀意味越發的濃重,黃先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


    “我傷好了之後卻武力衰退,大不如前,已經迴不去江湖,加上這個太監救了我,便跟著他為他效勞。”


    原來是這個樣子,這樣聽來就合乎情理,高宇軒心裏的懷疑稍稍的去了兩三分。


    “那個太監的麵容你可記得清楚?”這是一個非常關鍵性的問題。


    暗二他們清楚地看到這個太監是從宮門裏進宮的。


    就說明這個太監在宮裏頭一定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高宇軒想要查出這個太監的身份的話,隻要能夠拿到這個太監的畫像,那麽就能易如反掌。


    聽到這句話,黃先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跟那他已經見過好多次,他的模樣我閉著眼睛都能夠畫出來。”


    聽黃先生這麽這麽說,高宇軒立刻看向的暗一,給他紙筆讓他把那個太監的容貌畫出來。


    “你會畫畫嗎?”高宇軒吩咐完之後,突然想起他還不知道黃先生到底會不會筆墨丹青。


    不過幸好黃先生點了點頭,顯然他多少還是粗通一點文墨。


    見此,高宇軒著實地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倒也比較擅長丹青。


    可是聽別人描述畫出來的效果,肯定沒有當事人自己畫出來的效果更加的好。


    手裏拿著毛筆,黃先生趴在地上看著麵前的這張白紙,卻並沒有立刻落筆,反而滿眼殷切地看向高宇軒。


    “高侯,小的現在身上還是疼得慌,能不能讓那位暗衛大哥把我身上的毒再解除一點……”


    眼角的餘光瞥到暗五的眼神變得兇神惡煞起來,黃先生連忙添上了最後半句話。


    “要不然,要不然我這手太顫,實在畫不了。”


    他都這麽說了,高宇軒自然也不會在這點小事上麵為難他。


    於是他對著暗五輕輕的點了點頭。


    暗五冷哼的一聲,當即大步走到黃先生的麵前,從自己的懷裏再次掏出了一個瓶子,一股腦的倒進了對方的嘴裏。


    黃先生猝不及防之下被嗆醒,立馬拱起腰來狼狽地咳嗽起來,咳嗽了一會兒,又忽然舉起了被捆著的雙手,再次討好的笑道。


    “高侯,能不能再把我的雙手解開,這樣的話,小的能畫得快一點。”


    “你有完沒完?”


    暗一的眉頭緊緊地皺起,有些不高興地拉下了臉。


    黃先生忍不住縮了縮頭,恐懼地垂眸。


    高宇軒當真是要被氣笑了,這個黃先生當真是得寸進尺得很。


    但他還是讓暗五把對方的手解開。


    “現在立刻趕緊給我畫,如果畫不好,或者我根據你畫出來的畫,找不到相應的人,你就等著引頸受戳吧。”


    聽到高宇軒的威脅,黃先生立馬連連點頭,“高侯您放心,隻要您拿著我畫出來的肖像去宮裏頭找,就一定能找到的。”


    高宇軒看他如此的信誓旦旦,也懶得再搭理他。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黃先生總算畫好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把畫拿給高宇軒,卻忘了自己的雙腳還被捆著,整個人啪的一下摔倒在地上。


    暗二和暗五都滿臉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暗一直接大步走上前,拎起了地麵的那張畫,小心地遞到了高宇軒的跟前。


    幾乎是在看到那幅肖像畫的第一時間,高宇軒臉上的表情就刹那間凝固了。


    “這個人是……”


    畫上的人他並不算熟悉,但也絕對不陌生,畢竟每天上朝的時候都會看到這個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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