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梨木的貴妃椅一下一下搖晃著,猛然站起來的王鶴遠身子一點一點僵直了


    “高侯還活著?”他不敢置信地大聲反問,臉色白得就像是冬天的雪。


    兩個衙役都被他這煞白的臉色給嚇住了,心裏不由得慌亂。


    “大人,您趕緊出去吧,高侯就在前廳裏等您呢!”


    然而王鶴遠卻並沒有動,暗淡的眼珠子呆滯了一兩秒後,猛地一動。


    “你們剛剛說王高他們也來了?”


    兩個衙役趕緊點頭。


    “那王高他們是不是領著兵過來的?”王鶴遠又快速問道。


    兩個衙役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問,但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撲通一下!


    好端端的,王鶴遠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麵上,兩個衙役見狀慌忙上前,攙他起來。


    “大人,你這是怎麽了大人?”


    王鶴遠這一會兒卻甚至都說不出話來,不過是短短一眨眼的功夫,頭上竟然冷汗如瀑。


    “快!快!扶我進屋子裏!”


    等進了屋子之後,王鶴遠立刻開始收拾東西,輕便的金銀玉器,厚厚的一疊銀票全都往小木箱裏塞。


    痛苦地掃了一眼那些古董花瓶,一個一個都有半人多高,想要全部帶走根本就不可能。


    他隻能忍痛放棄。


    等收拾好之後,他抱著小箱子卻並沒有出門,反而使出全身的力氣把紫檀木大床推到了一邊。


    刹那間,隻見原本應該平坦的地麵上,卻突出了一塊木板。


    王鶴遠掀起那塊木板,一手抱著沉甸甸的小箱子,另外一隻手掀開了木板,旋轉木板下的隧道,踩著梯子一步一步往下。


    而這個時候的高宇軒還帶著王高他們繼續往外走!


    結果是越走越遠,越走越偏,離知府衙門也越來越遠。


    讓眾人屬實是一頭霧水!


    “侯爺,咱們不是要去見王知府嗎?您怎麽領著我們到這兒來了?”


    這一片明顯就是一處民居,雖然宅子看著挺大的。


    “噓!安靜!你們一會就知道答案了!”高宇軒勾著唇角,烏黑的瞳孔閃過晶亮的意味深長。


    王高幾個人四目相對,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默默的看著高宇軒讓人把這座宅子的所有門都給堵上。


    更過分的是,暗一居然還給高宇軒搬來了一個太師椅。


    氣氛一瞬間更加的沉默了。


    大約過了半刻鍾之後,守在這座宅子後麵的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門扉動了動。


    隨後門被打開了,本該身在知府衙門的王鶴遠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王大人?!”


    看到王鶴遠的那一瞬間,眾人都一陣驚愕!


    “王大人,你不是在知府衙門裏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身為老將的王高已經覺察出了不對勁兒,不由地緊皺了眉頭。


    看清楚眼前的這些人,王鶴遠的身子猛地一哆嗦,懷裏沉甸甸的小箱子重重砸在地麵上,發出砰的一聲。


    “果然啊,果然是你!”


    高宇軒不鹹不淡地挑了挑眉,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將手裏的情報看完了。


    如今王鶴遠又果然出現在了這裏,正和情報上的記錄相對應。


    “高侯!你怎麽會在這裏?”聽到這句話,王鶴遠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


    “看起來王大人這是要跟本侯爺裝蒜!”高宇軒也不著急,他慢悠悠站起來,似笑非笑反問。


    “王知府,想好怎麽為劉元劉大人償命了嗎?”


    “高侯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王鶴遠繼續硬著頭皮道。


    “沒關係!本侯爺一向喜歡為人師表,既然王知府聽不懂,那本侯就一一講解,一直講到王知府懂了為止!”


    拍拍手,高宇軒沒什麽表情地說道:“押迴去!”


    很快夜幕降臨!


    作為反賊的頭目,郭用和王漢被進一步押解到了懷城的軍營裏。


    王鶴遠,郭勇和王漢,還有僥幸活下來的許澤雲,全部都集聚在了高宇軒的帳篷裏。


    王鶴遠在看到許澤雲他們的那一瞬間,眼裏的瞳孔驟然間縮緊。


    完全沒有注意到許澤雲和郭用看到他的時候眼裏一閃而過的仇恨。


    “嘖!幾位恐怕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麵吧?”高宇軒要笑不笑地勾起唇角。


    “高侯,您到底想幹什麽?居然如此折辱本官!本官跟這些反賊毫無關係!”


    王鶴遠睜大的眼睛,立刻咬著牙先倒打一耙。


    高宇軒沒開口,隻是滿麵微笑地看向了郭用他們,果不其然……


    “王鶴遠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這個奸細!”


    郭用暴怒地嘶吼一聲,哪怕被捆成了粽子,仍然滿心不甘的想要去撞王鶴遠。


    奸細?什麽奸細?他什麽時候做過奸細了?


    王鶴遠意識到不妙,他必須立刻堵住郭用他們的嘴。


    “你這反賊,本官為人一向光明磊落,怎麽可能做奸細?你這是在冤枉本官,質疑本官的人品!”


    “我呸!”


    如今從堂堂威風的總舵主淪為階下囚,心知自己必死的郭用哪裏還有什麽理智可言。


    “還敢狡辯!分明就是你出賣了我們,給我們傳遞假消息,才讓三位當家的全部上當,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王鶴遠!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


    想起大當家的和三當家的,許澤雲的眼珠子都紅了,他的兩位生死結拜兄弟就這麽被王鶴遠給坑死了!


    “你收了我們這麽多錢,拿了那麽多好處,卻反過來和這個高宇軒勾結,坑害我們,你不得好死!”


    王鶴遠聽著他們的話,臉色一瞬間煞白如紙,這幾個蠢貨隻知道亂咬人。


    卻不想想自己若是也被定了罪,還有誰能夠撈他們!


    “胡說胡說,都是胡說!本官一身高潔!絕對不可能跟反賊相互勾結!你們少汙蔑本官!”


    王鶴遠極力想要撇清自己,然而他越是撇清,郭用等人越認定他是出賣自己的奸細。


    高宇軒隻需要微微一審問,郭用他們三個就把王鶴遠給出賣得幹幹淨淨,包括自己和王鶴遠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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