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達到目的,高宇軒立即準備帶兵返迴。


    他重新翻身上馬,一拉馬繩調轉方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被王高壓在地上的壯漢卻突然麵目猙獰發出了一聲冷笑。


    “姓高的!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當家的真的隻派了我們這些人來吧?”


    王高聞聲,覺得不對勁,正想厲聲嗬斥逼問對方到底什麽意思的時候?


    一道犀利的銀光突然從他的眼角滑進視野!


    速度那麽快像驟然炸起的雷霆,像忽然閃現的閃電!


    所有人都呆住了,肢體仿佛是冬日的湖水在一瞬間被硬生生凍結,隻有眼睛不受控製的增大。


    “小心!”離高宇軒最近的劉全不顧一切的向他撲去,伸展到極限的手臂拚命的猛抓。


    但已經太晚了!


    鋒利的劍刃巧妙地和他打了一個時間差。


    在他五指下握的那一瞬間,鋒寒的劍刃已擦過他的手精準地送進了高宇軒的心窩。


    鮮紅的血花就像是飄揚的飛沙,刹那間迸射,濺了劉全一臉。


    “高侯!”


    這一刻其他人終於反應了過來,拚命地跑向了高宇軒。


    還有一群人衝向了那突然冒出來的行刺的匪徒。


    在一眾的惶恐和唿喊裏,已經被王高交給士兵的壯漢跪在地麵上猖狂而肆意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但見高高的馬背上,原本挺直如鬆的脊背緩緩地後倒去,血從高宇軒的身上滴滴垂落,浸濕了暗色的馬鞍。


    “宇軒!”劉全慌的雙手都在顫抖,幾乎要扶不住高宇軒的身體。


    “嗬!跟我們作對,這就是下場!”壯漢滿臉輕蔑地冷笑著,得意忘形。


    啪的一聲!


    脾氣急躁的校尉王充幹脆利落甩了他一耳光!


    像是按動了一個開關,數不清的黑羽衛也湧了上來,對著他拳打腳踢。


    一群人緊急趕迴了軍營,高宇軒被送入軍營中後,再也沒有出來過。


    沒過多久,高宇軒遭遇刺殺,重傷垂危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座軍營。


    恰巧此時。


    府衙中的王鶴遠已經召集了糧商商議籌集糧食的事情。


    雖然如今的懷城柳城和雲城三座城池裏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導致三座城池目前近乎等於空城。


    但到底還是有一些百姓留戀故土,寧願死在城裏頭,不願意去逃難免得客死他鄉。


    自從劉元死後,因為沒有糧食賑濟百姓的事情就停了下來。


    如今高宇軒來了,自然得有些轉機。


    王鶴遠覺得高宇軒雖然是個草包,不過身邊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提出賑濟百姓。


    所以想要先行準備一番,到時候可以大大的提高效率,節省時間。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會收到高宇軒遇刺垂危的消息!


    府裏頭的小廝明顯是個沒眼色的,也不看看這屋裏頭還有那麽多客人,慌慌張張把事情說了出來。


    糧商們的神色一瞬間都變了。


    王鶴遠抬頭望去,心裏不由的咯噔一聲。


    隻見原先臉上還帶著笑容,滿心表示願意配合的糧商們此刻一個個都表現得格外的疏離冷淡。


    “王知府!我突然想起來,老朽家中還有急事,就先一步告辭了!”


    雲城最大的梁山王老爺分外客氣地作揖道。


    他這麽一開口,其他的糧商們就跟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也紛紛的張開嘴道。


    “知府大人,如今這局勢這麽亂,我等出來這麽久,家中妻兒必然十分擔心,就不在這兒多叨擾您了!”


    “對對對!草民看知府您接下來應該會很忙,就先走了,等迴頭再來拜訪大人您。”


    糧商們笑嗬嗬地說著,那叫一個恭謙有禮。


    王鶴遠心知不妙,連忙伸出手做出挽留的姿態。


    “諸位何必急著走呢,我們先前所說的籌糧一事……”


    “咳,咳咳!”


    雲城的王老爺猛地咳嗽一聲,微微弓著上半身,愁眉苦臉地說道。


    “王知府啊!發生了這麽大的洪災,我們儲存的那些糧食早就被衝走了,哪裏拿得出糧食?”


    “哎!王大人我們都知道你一心為民,我們也想幫您,可真的愛莫能助。”


    “話說劉大人先前不是從我們手裏拿走了一批糧食嗎?我看那批糧食就足夠那些賤民吃一段時間了!王知府又何必再籌集糧食?”


    幾個糧商互相應和著,把推辭拒絕的話說得密不透風,讓王鶴遠一句話都插不進去,隻能在心裏幹著急。


    “你們!你們這是要袖手旁觀了?不怕以後朝廷怪罪嗎?”他抬手指著那些糧商,腮幫子都緊了。


    幾個糧商的臉上卻毫無畏懼之色,尤其是王老爺,更是滿臉的陰陽怪氣。


    “我是王知府,這鐵打的石磨流水的營盤,以後這江南地界到底會怎麽樣?那可不一定!”


    “更何況,劉元劉大人沒失蹤之前,我們幾個該配合的可都已經配合過了!知府您可不能擱下筷子罵娘,做個白眼狼!”


    一甩袖子,幾個糧商大搖大擺離開。


    見此情景,王鶴遠的師爺急得立刻讓人去綁那個小廝懲治。


    “綁什麽綁?難道現在把那個小廝打死了,就能改變先前的局麵嗎?”


    王鶴遠被師爺的聲音吵得心煩意亂,沒好氣地吼了一聲。


    師爺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噤了聲,隻能放棄打殺了那小廝的念頭。


    “大人您也不必太過於憂慮!”


    靜默幾秒鍾後,師爺心疼自家大人,小心翼翼地開口安慰道、


    “雖然高侯遭遇亂賊刺殺,現在危在旦夕,但不管怎麽說高侯這一次都帶兵殺了不少暴民,足以威震住那些反賊一陣!”


    王鶴遠聽聞並沒有說話,隻是拿手緊緊地捂住了臉。


    “高侯手底下的人沒有留活口嗎?”


    師爺愣了一下,想了想後才滿臉遲疑地說道。


    “聽說好像確實是留了活口,還是反賊的人!”


    “當真?”


    聽到這句話。


    王鶴遠坐直了身子,整個人頓時來的精神,雙目炯炯有神看向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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