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福家。


    這是唯一一棟沒有受到上區墜落波及而摧毀居民住宿。


    但它此刻的樣子和受到上區墜落而波及到的建築物沒什麽兩樣。


    但毋庸置疑,他就是這座城市之中,最後剩下的一棟完好的建築物。


    也算是新城最後的倔強。


    在屋子之內。


    床榻上。


    老奶奶眼睛一開一合,眨巴迷離的眼睛。


    她的手從被褥裏伸出,她將身上的被褥拉開,緩緩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她坐在床上了許久,像是一個中央處理器老舊許久,在等待開機一樣。


    過了一會兒。


    她從床上站起,來到了窗前。


    說是窗戶,這就是用幾層報紙糊起來的窗戶,破爛不堪。


    樣子就像是曾經20世紀土窯洞所用的窗戶紙。


    雖然簡陋,但密閉性良好。


    他來到窗前,迷離的眼睛看著窗外。


    雖然什麽也看不見,但她的眼睛就像是能透視一樣,穿過窗戶紙看向了外麵的場景。


    就這樣,她站立在了原地許久,一句話也沒說。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的眼睛看著窗外像是感覺到什麽,她喃喃低語著。


    “果然還是到了今天嗎?小金剛,果真是活了幾千年的老狐狸,算無遺策啊。”


    她站在原地喃喃了幾句,但最後她還是狠狠的咬了咬牙齒,搖了搖頭。


    她收迴目光,不再多看。


    其實她對於這種結果早有預料,在300年前。


    在那一戰之中,她活了下來。


    是小金剛救了她,但從那之後她隱姓埋名,她,沒了名字,有了一個任務。


    一個讓她活300年,一定要堅持的任務。


    長生沒什麽好的,歲月長久,人老珠黃,生死離別,看夠了,也乏了。


    嚐過了辛辣無比的烈酒,也喝的酩酊大醉,醉生夢死,憶那逍遙一夢。


    但那是假的,可那終究不是真的。


    假憶假時假作真,真憶真時真作假。


    但為了勝利,她堅持了過來,而且她還得忍。


    得忍!!!


    她的手不停的攥緊,手指直接扣入到了手掌之中。


    汩汩鮮血從指間流下,滴落在地麵,染的血紅。


    她想和他們一起一戰,她想告訴匹諾曹她還活著。


    她沒死,她在,她一直都在。


    可她不能說,為了最後一戰的勝利,她隻能隱忍。


    棋盤擺好了,他是棋子,但是因為隱於於棋盤之下的‘黑’子。


    是翻盤的關鍵。


    敵不動,她不能動。


    她將攥緊的手,緩緩的舒緩,手中的血液早已幹涸。


    “咳咳咳……果然傷勢又加重了,嗬嗬,沒事了,走到頭,就走到頭了,這300年的棋局也該下到頭了,我的任務也該結束了。”


    她苦笑一聲,從床榻上拿起一張破布在手上來迴的擦拭。


    將手上還留有的血漬擦去,將手中的血帕扔了,她又若無其事地迴到了床榻之上。


    蓋上被褥,緩緩的合眸,像是在閉目養神,養精蓄銳。


    隻不過在被褥之下,她的雙手有緊緊的攥緊,表麵卻裝作若無其事。


    ‘等著吧,你們這群暗潮雜碎,一個都逃不了,都得死!!!’


    ……


    “好好好,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哇哇叫!精彩,精彩,真精彩,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還有左踢腿,右踢腿,下巴呀,打下巴,走下路!打他下三路啊!對對對,就這樣,哎呀,叫你勾拳,勾拳呀,不會打就讓我來呀,哎呀,真是會不會玩呀!”


    虛空之中。


    在藍色光罩之內,一座暗色石頭所做的王座於虛空而立。


    在王座之上,一個青年在手舞足蹈的驚唿。


    像是在為某一種地下搏擊賽中的某一選手呐喊歡唿著。


    但看他的樣子卻像是在教導。


    看著屏幕之中,他所看的人打的實在是稀巴爛,他也是興致缺缺,抬手一揮麵前的光幕消失無蹤。


    他雙手環抱,一臉的氣鼓鼓模樣。


    而隨著他的表情變化,天空之中的烏雲忽變,仿佛他的情緒可以左右天道一樣。


    但好像事實也是這樣。


    “去去去,什麽垃圾能力,別來煩我,老子真煩的很呢?”


    他抬手揮了揮,天空之中變化的氣象也刹那消失無蹤。


    看他這樣子與那天道對比起來,他好像更像是天道。


    他撫摸著下巴,陷入到沉思之中。


    “不知道這群棋子怎麽樣了,算了,讓我看看吧。”


    緊接著他一抬手一揮,麵前出現了一層光幕,每一個光幕上都出現了相應的角色。


    有匹諾曹、有李靖、也有灰太狼,甚至還有那些遇難之後幸存下來的幾百號人類。


    隻不過那些人看起來都是一些灰頭土臉的樣子,我看著這些灰頭土臉的人類,青年也是表現出了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看著匹諾曹等人的廝殺,他也是略感興趣,但也僅僅隻是有點興趣。


    弱者螻蟻的反抗,也就那樣,沒什麽精彩的點。


    他又是抬手一揮。


    光芒消失無蹤,他若有所思。


    隻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他又抬手一揮。


    一杯奶茶出現在他的手中,看樣式好像是【蜜雪冰城——好吃到咩咩直叫的波波奶茶】。


    話說,這個世界也有雪王?


    不重要,即使沒有,也可以虛空造物。


    他吸溜著奶茶,但他的視線卻沒有直視前方,而是一直的看著一個地方。


    那個方向是林澈幾人所在的方向。


    或許是有所感應,林澈也是抬起頭,直麵青年的視線。


    青年笑意漸濃,看著林澈的眼神也愈加戲謔。


    那像是貓抓老鼠的戲謔,還是像是看到小醜表演的戲謔。


    不,那眼神看起來就像是看著螻蟻的戲謔。


    刷——


    他的身形一閃,他手中所拿的那一杯,雪王也被他的喝完了,在原地漂浮著墜落向大地。


    而在墜落的過程中,它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隻聽轟的一聲,那一杯奶茶杯墜落在地,砸出了一個大坑。


    青年對於能不能造成破壞也不在意,他的對奶茶不感興趣,他對林澈很感興趣。


    他來到了林澈的麵前,一臉好奇的看著林澈。


    若有所思的看著林澈。


    下一刻,他忽地開口。


    “喂!你就是經常阻止我計劃的那個人了?看樣子不太行了嗎,你行嗎?”


    我行你媽的行啊,你是要嚇死人嗎?咻的一下出現在我的麵前,然後就問我行不行?還有,你他媽到底是誰呀?


    “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火氣真旺,但也正常,消消火,消消火,而且我他媽的也不是誰,我有名字,正式自我介紹一下,你或許也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叫……傲慢!”


    傲慢俯視著林澈,一臉的笑意。


    但看著傲慢的樣子,林澈隻感覺汗毛倒豎,後背不斷的滲出汗水,後背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浸濕。


    馬勒戈壁的!他是傲慢!那我不是完犢子了嗎?該死的,怎麽會是他?


    傲慢摸著下巴,一臉審視的看著林澈。


    “你這小家夥,有意思哈,不僅阻止我的計劃,我的布局,心裏麵的東西還挺多的,不過啊,真得感謝你阻止我的計劃,我的布局啊,不然的話我的計劃還要得過個十年八個月呢,真是謝謝哈。”


    什麽?!我推進了他的計劃!那造成這一切的合謀又有我一個了?不不不,他是在騙我的,肯定是在騙我的,該死的雜碎,休想讓我心驚。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空,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大威天龍!!!


    “切,你這人類螻蟻內心都是豐富的很,但我對你可不是很感興趣,我對你……的來源可是很感興趣!”


    “你可以告訴我你來自哪裏嗎?不過,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殺了你,我照樣可以知道,隻是簡單和容易罷了。”


    傲慢一臉笑意的看著林澈,但林澈看著他的笑臉,卻隻是感到了從內心躥到天靈蓋的一件惡寒。


    該怎麽辦?該怎麽辦?我要怎麽做?


    林澈看著他的笑臉,額頭上也不禁滲出的汗水。


    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此刻自己的心跳在不斷的加快,感覺就要跳出胸膛。


    但心髒卻有一種被人緊緊攥住的感覺,隻要讓人輕輕的一捏,自己就會沒命的感覺,心髒被拿捏住,自己感覺連唿吸的感覺都有點太難了。


    血壓也是直線上升,一下子從80竄到了200多。


    林澈看著傲慢,他盡量的讓自己保持平靜。


    冷靜!冷靜!隻有冷靜才能找到辦法。


    他看著傲慢,深唿吸了一口氣,腦海之中的思緒翻湧。


    如果他猜的沒錯,眼前的這個傲慢正是那成神之人,而且是成就九階至高的神。


    雖然世界的等級層次不一樣,但八階為主神,九階為至高,十階為升維,這一點還是可以確定的。


    傲慢,不,現在可以或許稱之為【罪罰】了,他剛才在傲慢所散發的氣息之上,分明感知到了以前他所遇到過的六個罪罰之間的氣息。


    現在他完全可以稱之為【罪罰】,至高【罪罰】是也。


    打,肯定打不過,逃,又逃不了。


    絕死之境,如何破局?


    滴答——滴答——


    傲慢手上出現了一個手表,粉色的電子表,他右手還拿著一把槍,在自己的額角處拍了拍,一臉的笑意。


    “時間可不多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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