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這時,她才匆匆來到灶房吃飯,卻沒想到霜枝也才吃飯。


    盛了飯,和霜枝坐在一起,就聽霜枝道:“我這一人住那耳房,每日看你們忙碌,夜晚又孤零零的,我這心裏頭空落落的。雖說郡主是心疼我,讓我落得個清閑,可我這一身的力氣,沒處使呢。”


    “霜枝姐姐別愁啦,你早些年為郡主操勞,咱這院裏姐妹都是勤快的,如今你也好好歇歇。”


    “整日在院裏,我都跟閨閣小姐一般了,這外麵可有何趣事?”霜枝一頓,又問道:“你那金銀賞賜都在我那耳房,你可要搬走?”


    郡主偶也出去,霜枝每日在這深閨大院中,倒真像是閨閣小姐般。


    隻是這閨閣小姐,常年待在深閨學習三從四德,就如牢獄般。盼著父母尋得好兒郎,也隻是嫁入婆家去伺候公婆,服侍男人。


    “我也無處可搬啊,就放你那吧。”


    初雪微微一頓,笑道:“寧安公子與餘府瑾一公子玩的挺好,常常在一起談天說地呢。”


    她們小丫鬟不該議論主子,隻是她這也不算啥事。


    見霜枝點了點頭,她又低下頭,小聲道:


    “聽說霍、徐那幾家要被砍頭流放了,似乎有人記恨徐家,徐家男子都要被砍,幼兒女子全部流放,好殘忍。”


    “那還能活嗎?”霜枝不免唏噓,那徐小姐要慘了。


    若非開掛,那流放路上,可有生路?據說秀氣些老男人都難逃,那大小姐被流放,甚至不如去了樓裏。


    她們吃完飯,又坐在院中樹下。初雪想了想歎了口氣,麵上笑盈盈道:“我常早上貪睡,還要郡主叫起床呢,我都覺著怪不好意思的。”


    霜枝眼神中帶著一絲羨慕:“郡主待你可真好。”


    初雪抬頭望著天空,點頭笑道語:“郡主寬厚,對咱們下人都很好,希望以後咱的日子也能這般平平順順。”


    霜枝微笑著迴應:“主子們待咱奴婢很好了,也希望主子們萬事遂順,步步高升。”


    “霜枝姐姐說的對,咱這奴婢和外麵小姐一般了,馬上就是郡主及笄禮了,當好好服侍郡主才是。”


    抬頭透過那鬱鬱蔥蔥的大樹,蔚藍的天空飄浮著幾朵白雲。


    希望郡主的及笄禮一切順遂,不要發生什麽意外。


    兩人相視一笑,又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言罷,匆匆隨墨雲而去。


    時光荏苒,郡主的十五歲生辰暨及笄禮的日子終於來臨。


    心中擔憂著郡主的生辰,早早就醒來了,輕手輕腳起身,生怕擾到郡主休息。


    初雪一早便起身,精心為自己裝扮,雖身著精致粉色紗裙,頭戴金釵,卻依舊保持著丫鬟的恭順氣質,主仆之分一目了然。


    她小心翼翼地為郡主準備今日的服飾,待郡主悠悠轉醒,捧著春日桃花般嬌豔的粉色襦裙,細心地為郡主穿戴,每一處都力求完美。


    待郡主悠悠轉醒,她趕忙捧起那如春日桃花般嬌豔的粉色襦裙,動作輕柔無比,像是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仔細地為郡主穿上,每係一顆絲帶都全神貫注,將裙褶緩緩撫平,直至每一處都完美無缺,盡顯她伺候的用心與嫻熟。


    春桃伺候著洗漱,小秋為郡主梳理頭發,一切準備妥當後,一如往常那般,前往主屋請安。


    一切完畢後,如往常般隨著郡主前往主屋請安。


    夜色下,行走在青石板路上,側頭看郡主那裙子隨著光線的變幻閃爍著迷人的微光,恰似風中搖曳的花朵,靈動而迷人。


    如墨的長發順滑地垂於身後,僅用一根羊脂玉簪簡單挽起,幾縷碎發自然地垂落在臉頰兩側,愈發襯得她麵容白皙如玉,眉眼彎彎似月,雙眸明亮若星,瓊鼻秀挺,唇若櫻桃不點而朱。


    請安後,夫人留郡主一同用膳,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豐盛程度更勝往昔。她在一旁小心伺候,身姿輕盈,眼觀六路,時刻留意郡主的需求,動作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


    看郡主與夫人其樂融融用膳,她也很開心。常服侍郡主用膳,伺候得也愈發熟練,動作行雲流水,也能不擾主子用膳。


    及笄禮開始前,郡主依例前往祠堂祭拜祖先。


    她是下人,不能進入祠堂。便乖巧地站在祠堂外,身姿筆挺,神色莊重,心中默默為郡主祈福。


    及笄禮的場地早已布置妥當,有司托盤站在西麵台階下,客人立於場地外等候。


    今日的及笄禮之盛大,前所未有,前麵小廝大喊著‘皇上送上祝福,皇後娘娘,太子,公主到場’。


    郡主在裏麵沐浴更衣後,身著素淨的采衣采履,安靜地坐在東房內,她乖巧站在一旁小心侍奉。


    隨著樂聲奏響,正賓皇後娘娘緩緩而來,國公爺與夫人上前迎接,相互行過揖禮後,眾人依次入場。


    開禮之時,國公爺起身,神情莊重致辭:“今日小女靜安郡主行成人及笄禮,下麵,小女成人笄禮正式開始!”


    她陪著郡主,看郡主步伐輕盈卻又不失穩重地走向場地中央,向觀禮賓客行揖禮,那身姿優雅,禮數周全。


    長寧公主作為讚者先走出來,以盥(guàn)洗手,於西階就位;


    郡主走出至場地中,麵向南,向觀禮賓客行揖禮。麵向西正坐於笄者席上,讚者為其梳頭,然後把梳子放到席子南邊。


    賓盥之後,初加開始,郡主轉向東正坐,有司奉上羅帕和發笄,正賓皇後娘娘走到笄者麵前,高聲吟頌祝辭: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跪坐下為郡主梳頭加笄,起身迴到原位。讚者為郡主象征性地正笄。郡主起身,並向郡主作揖祝賀。


    一拜後,二加開始,郡主麵向東正坐;正賓再洗手,再複位;有司奉上發釵,正賓接過,走到郡主麵前,高聲吟頌祝辭: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讚者為郡主去發笄,正賓跪下,為郡主簪上發釵,起身複位。


    二拜後,字笄者開始,正賓起身下來麵向東,主人起身下來麵向西。賓為郡主取字,念祝辭,聲音清朗,迴蕩在庭院之中。


    接著便是聆訓,郡主跪在父母麵前,眼神專注而虔誠,靜靜聆聽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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