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那些個子弟,難當大用。即便女子為官,依然難改忠勇侯府的敗落。”


    初雪抬起頭,看國公爺帶著淡淡笑容,心下也放鬆許多。


    “爹爹,你去陪可可她們吧,不必掛念女兒。”郡主收迴手,站起身道:“爹爹,女兒罰抄還差些。”


    “好。”國公爺站起身,又囑咐道:“靜安,爹爹知道你聰明,不過萬事都有爹爹頂著呢。”


    “爹爹……”郡主露出燦爛笑容:“爹爹也要多關心其他弟弟妹妹,還要為清清姐姐尋得一位如意郎君。”


    “靜安,無需擔憂。”


    目送國公爺離開,郡主重新迴到書房,她乖巧跪在軟墊上。


    也就剩下最後一點,郡主很快抄寫完成,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吩咐道:“收拾完書房,你下去休息吧。若明日再貪睡,定要打你板子。”


    “是。”初雪應聲後,目送郡主走出書房,緩緩站起身,默默收拾好書房。


    關上門,坐在院中的樹下,忽然就聽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初雪抬眼望去,就見翠柳緩緩走來。翠柳向她揮了揮手,眼中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


    “初雪,我來收拾些東西,想先去拜見郡主。”翠柳低聲說道。


    初雪點頭,站起身與翠柳一同進入主屋。


    走進主屋,就見霜枝站在郡主身後,郡主正坐在屋內品茶。見翠柳進來,郡主微微抬眸,露出一抹微笑。


    初雪默默走到郡主身後,低著頭候著郡主。


    翠柳徑直跪在郡主腳下,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郡主,奴婢今日前來,是想向您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日休沐,奴婢本想去花園後的小湖邊采些新鮮荷葉。誰知湖邊濕滑,奴婢不慎失足掉入湖中。湖水頗深,奴婢驚慌失措,隻能拚命唿救。”


    “恰逢二公子路過,二公子心地善良,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救了奴婢。可在慌亂中,奴婢的衣衫被湖水拉扯,在二公子麵前有了些走光……”


    翠柳說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聲音也微微顫抖。


    郡主輕輕歎了口氣,放下茶杯,和聲說道:“翠柳,此事你也並非有意,既已如此,你便好好服侍二哥吧。”


    二哥不會虧了你,隻是哥哥將要大婚……日後行事需更加謹慎,若是遇事隨時來找我。”


    做小哪有那麽好,何況還是劉家,不過翠柳若是乖巧,劉若溪也不會難為翠柳。


    郡主一番話,先是安撫了翠柳,又告誡一番,最後還是給了翠柳依靠。


    “多謝郡主恩典。”翠柳忙“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初雪,你也跟著吧,快中午了,代我向三妹問好。”郡主吩咐道。


    “是。”初雪應了聲,隨著翠柳來到屋外。翠柳站在院子裏停留了許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最後,翠柳大步邁進屋子,看見熟悉的大通鋪,淚水終於奪眶而出。誰能想到,休沐迴家一趟,就不再是郡主的小丫鬟了。


    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向霜枝、月兒和初雪傾訴心中的苦水。


    “我真的不想做通房丫鬟,我爹娘知道後也很難受。可我隻是個奴婢,哪有違抗主子命令的資格。雖說能成為主子的通房是一種恩賜,我理應感恩,可我心裏這道坎兒,實在難跨過去……”翠柳泣不成聲。


    或許翠柳沒說的是,她想做正妻,可……


    霜枝輕輕拍了拍翠柳的肩膀:“翠柳,莫要如此悲傷。咱們做丫鬟的,命運本就不由自己掌控。你如今跟了二公子,隻要好好服侍,待二公子婚後,你好生服侍主母,二公子定會抬你做妾。日後若二公子仕途順遂,你成為貴妾也未可知,這也是你的造化了。”


    月兒也點頭道:“是啊,翠柳,咱們都在這國公府裏,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你且放寬心,好好過日子。”


    初雪亦安慰道:“翠柳姐姐,事已至此,咱們唯有向前看。你這般聰慧,定能在二公子身邊站穩腳跟。”


    翠柳聽了姐妹們的安慰,緩緩揉了揉眼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其實能與二公子在一起,也挺好的,我會好好服侍二公子的,也希望日後咱們還能像現在這般姐妹情深。”


    眾人皆點頭,心中雖為翠柳的遭遇感到惋惜,但也明白在這國公府的深宅大院裏,每個人都隻能在命運的旋渦中隨波逐流,各自安好便是最大的祈願。


    初雪隨著翠柳前往二公子的院子。一路上,翠柳的腳步略顯沉重,初雪在旁默默相伴,試圖用無聲的陪伴給予她些許慰藉。


    踏入二公子的院子,就見小順子乖巧站在一旁,二公子躺在院中的躺椅上,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抹俊朗的輪廓。


    見翠柳迴來,二公子立刻起身,幾步上前便牽起翠柳的手,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熱切與喜愛,手指還輕輕在翠柳的手背上摩挲著,舉止頗為親昵。


    翠柳臉頰泛紅,卻也並未抗拒,隻是還有些扭捏,或許是她和小順子在吧?


    初雪與二公子行禮後,二公子微微抬手示意免禮,而後牽著翠柳的手說道:


    “翠柳,你既來了,便住到主屋那邊。你放心,我定會好好待你,日後定抬你做貴妾。你且先去收拾,今晚可要好好準備。”


    言罷,他才看向初雪,示意初雪退下。


    初雪跟隨翠柳下去,兩人進了屋,小順子便匆匆走了進來。


    小順子如今麵對妹妹成為二公子同房,想來他的心中也是無奈與糾結吧?隻願翠柳一切能好。


    小順子看著翠柳,眼中滿是疼惜與憂慮,他拉著翠柳的手,輕聲囑咐道:“妹妹,你在二公子身邊,定要謹言慎行。若是受了委屈,定要告訴哥哥,哥哥就算拚了這條命,也會護你周全。”


    “哥哥,你有什麽可憂心的?公子可是要抬我做貴妾呢。”翠柳哼道:“小心我要公子罰你。”


    小順子輕輕歎了口氣,又轉頭看向她說道:“小雪妹妹,今日多謝你陪翠柳過來。還望你日後能多照應著她些,若有什麽消息,也煩請告知哥哥一聲。”


    初雪忙應道:“小順哥放心,我定會盡我所能。翠柳姐姐聰慧善良,定能在這府中順遂。”


    隨後,小順子又叮囑了翠柳幾句,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屋內,翠柳與初雪開始默默收拾東西,氣氛略顯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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