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些主子享用山珍海味,連些殘羹剩飯都不給下人留。


    但國公府,她們下人常能吃到細糧,偶爾也有葷菜改善,如今又有了精鹽。尤是郡主心善,她們夥食更好,還能早郡主吃飯,隻要不耽誤服侍。


    去年,看春桃小秋在灶房吃郡主剩下的飯菜,她難以接受。直到看見熊掌,鹿肉,甚至還有那傳聞中的魚翅。


    調味一點也不差,她不能描述有多好吃。但在郡主小院,她們小丫鬟改善夥食,比前世那食堂飯菜更好吃,或許還更健康吧?


    喝了茶,又歇息了一會,翠柳退下了。而她去書房拿了話本子,接著上次的繼續講。


    隨著太陽漸漸升起,似乎並未過多久,就聽到郡主道:“就到這吧,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她抱著書,恭敬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一連過了幾天,郡主被禁足,她們小丫鬟都不能出去。不過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就如往常一樣為郡主講書,偶爾還伺候郡主筆墨。


    隻是郡主聽書時間少了,她的清閑時間多了。而且前兩天又下了一場雨,小院裏也變得濕潤。


    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郡主屋內作畫,她在書房中寫些話本子。她寫話本子,郡主似乎總是很喜歡,她還能托張順帶出去給掌櫃的。


    下雨天,偌大的院子都被雨水占領,若是雨水大些,就走在連廊下都會打濕衣裳。這冬日裏,衣裳被打濕就要換,而這冬日又難洗衣。


    剛晴兩天,今日的天空依然有些陰暗,陰暗雨雲就像是生氣的少爺,不知何時就會帶著雷雨滾滾落下。


    今日小廝依然堅守,還說這兩日不會再下雨了,那就不會下雨了。


    她站在院子裏,抬頭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心情也有些壓抑。忽然,就聽到外麵小廝喊道:“初雪姑娘。”


    她忙走了過去,就看到張順抱著一個包袱站在院子門口。


    “小順哥,我去喊翠柳來。”她笑道。


    “不用了,我這就要走了。”張順連忙道:“再過幾日公子就要科考了,我許是不來了。今日也是幫蘇公子帶話,特意跑後院來的。”


    她走上前,就聽到張順接著道:“雪兒盡心服侍郡主,我會拿下會元。”


    張順一頓,把包袱遞給她,又衝她笑道:“這是蘇公子原話,公子還給銀子,買了風香齋的糕點,帶給郡主嚐嚐鮮。這下麵是肉幹,家裏醃製的,隻帶了一點。”


    看她抱著包袱點頭,張順看向小廝道:“我這就要走了,有啥要帶的,讓小丘給你帶。”


    張順說完就轉身快步離開了,看上去很匆忙。


    這門口的兩個小廝,小豐和小丘,這些日就輪番在這守著。互相聊了幾句也就熟悉了,就是外麵掌櫃兒子犯了錯,被罰到這了。在這後院清閑又無趣,也是磨練心性吧。


    日後也是要接替父親做掌櫃的,張順在二公子身邊,她在郡主身邊。下人們也都會互相結交,互相幫襯,也會拉攏和攀附。


    走進院子,就看到霜枝走來,她忙把包袱放在霜枝手上,拿出最上麵包裹了好幾層的糕點。


    “霜枝姐姐,那下麵是給翠柳的。這糕點我先呈給郡主了。”她拎著那糕點,朝霜枝笑道。


    “真是,罷了。”霜枝朝她一笑。


    這院中沒有會下棋的小丫鬟,郡主這會坐在主屋彈琴。她輕輕靠近主屋,忽然,琴聲戛然而止,就聽到郡主道:“初雪,進來陪我說說話。”


    她緩步走進屋,就看到小秋站在一旁,星兒乖巧坐在郡主身側。她恭敬行禮道:“二公子買的風香齋糕點,張順剛帶進來,郡主,您可要嚐嚐?”


    “坐下吧。”郡主站起身,又吩咐道:“小秋,端茶來。”


    “是。”小秋退了下去。


    “你們吃吧。”郡主再次坐迴主位,聽郡主淡淡說道:“往日也是幾月不出門,如今不過被禁足幾日,就如此無趣。”


    星兒起身,乖巧站在郡主身邊,恭敬迴道:“郡主不要難過,奴婢陪您解悶,還有初雪姐姐給您講書呢。”


    她打開厚厚的包裝,輕輕拿起一塊奶糕遞給郡主,隨後她和星兒也拿了一塊。


    忽然,郡主問道:“初雪,晚上你陪著我吧。”


    “是,奴婢樂意服侍郡主。”她也想抱抱郡主,想起郡主的被窩,就連那枕頭都是極為昂貴的。


    這古代貴族的奢靡生活啊,不過她也能享受,雖是主子的恩典。她如今已經能享受,最後也能幻想著連主子一並拿下。


    幻想隻能是幻想,郡主終究還是要嫁人,她也隻能永遠服侍郡主。至於給公子做小,她連嫁人都不願,又怎可能做小?


    小秋端來了茶水,也能輕輕抿一口苦哈哈的茶解膩。也不知文人雅士為何喜歡喝苦哈哈的茶,她還是喜歡花茶或牛奶。


    吃了一塊糕點,也就差不多了,再吃午飯就吃不下了。郡主大方,剩下的基本也都是她們的。


    郡主擺了擺手道:“小秋,你下去休息吧,初雪留下服侍。”


    “是,奴婢告退。”小秋收拾了茶杯,退了下去。


    看郡主起身站在門前,抬頭望著陰雲密布的天空,能感覺到郡主心情也很壓抑。可郡主被禁足,她也不知如何安慰。


    結果就聽星兒道:“郡主,您還彈琴好嗎?奴婢喜歡聽,郡主彈的很好聽。”


    “好。”郡主笑著點了點頭,坐迴古琴前。看郡主左手手指輕輕搭在琴弦上,右手緩緩挑起琴弦,聲音悠揚悅耳。


    她俯首帖耳站在後麵,看郡主不時勾動琴弦,空靈悅耳的琴音傳入耳中,就像是一場頂級視覺和聽覺的盛宴。


    一曲終,但琴音依舊留存,隨著琴音緩緩消散於空中,星兒忙道:“奴婢真幸福,能聽到郡主彈琴。”


    “小星兒,你可能伺候筆墨?”郡主忽然問道。


    星兒抬起頭,忙道:“奴婢可以。”


    “下午你就在我身邊服侍吧。”郡主淡淡道。


    “多謝郡主,奴婢也能服侍郡主了。”星兒激動得咧開嘴笑,卻是忘記了規矩,但也能看出來星兒很開心。


    忽然,就聽到郡主道:“初雪,書房琴譜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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