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想著夫人裝裝樣子,不會真罰她。直到聞著那誘人的香味,望著後麵的柴房,她心中不免有些記恨夫人。


    果不其然,來到柴房前,就有小丫鬟搬來長凳。冷風唿嘯而過,卻被兩個丫鬟脫掉褲子,根本來不及顫抖,她就被壓著趴到了凳子上。


    她被兩個小丫鬟死死壓著,側過頭,還能看見翠柳朝她笑。


    抬起頭,就看到兩個小丫鬟拿著大木板緩緩走來,她似乎還能看到那丫鬟露出壞笑,能聽到她們邪笑,如同地獄裏的惡魔。


    屁股很冷,那是不同的冷。但她依然想著郡主,郡主會不會很餓很冷?又會不會擔憂她?


    “啪”的一聲,板子重重落下,她還能感覺到屁股傳來的冰冷,那板子是真的很涼。


    想象中,那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是慘無人道的。就在這樣想著,隨後,又是“啪”的一聲,她依然沒有感覺到疼痛。


    “啪啪啪”三聲響,屁股似乎傳來了陣陣疼痛,忽然,一旁夢蘭嗬斥道:“你怎麽打的?”


    “夢蘭姐,實在是她倆沒有慘叫,手感有點差。”她後麵那丫鬟小心翼翼道。


    “打板子呢,嚴肅點。”夢蘭嗬斥道。


    又是“啪”的一聲,閉上眼睛“啊”的一聲,似乎在對抗寒冷,也似乎在對抗饑餓。她不怨恨夫人了,她恨夢蘭,為何要在廚房後麵挨板子?


    慘叫一聲接著一聲,把夜空嚇走了,把黎明喊來了。板子打完了,她被丫鬟扶著,提上褲子。


    繩子被解開,她活動了一下手腕,小丫鬟快速收起凳子板子。


    忽然,夢蘭遞過來兩個藥膏,她哼道:“這是太醫院的藥膏,能治凍傷,剛煮好粥,屋裏還有湯婆子,你們可以先去休息一會。”


    還沒等她開口,夢蘭將藥膏塞進她手裏,淡淡道:“行了,我迴去複命了。”


    夢蘭轉過身,似是想起什麽,嗬嗬笑道:“他倆怕是慘了,不過他們男子皮糙肉厚,打不壞。”


    剛走進屋子,就有許多小丫鬟來關心她們。為了表示誠意,她們還帶著銀子,以求她們能收下。


    也不知當官的在外是不是也這樣收孝敬,但她們沒有收。將小丫鬟都趕走,關上門她和翠柳互相撅屁股抹藥。


    稍微休息一會,沒敢耽擱,便去祠堂了。


    東邊的朝霞就像是害羞的小孩子,她躲在雲層中,卻也照亮整個天空。


    初雪還從來沒去過祠堂,好在翠柳去過。


    到祠堂前,她們小丫鬟進不去,站在外麵等候。看太陽緩緩升起,寒冷被逐漸驅散。


    黎明似乎來的很快,不知過了多久,就看到遠處小琳朝她們揮了揮手喊道:“初雪。”


    小琳似乎很適應做丫鬟的日子,她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又或者說,曾經就像一場夢,麻木了。


    小琳走上前,笑道:“許是半個時辰了,稍等一會。”


    似乎是她倆運氣好,果不其然,沒一會就看到郡主緩緩走來。


    “郡主。”她倆忙走上前,向郡主福了一禮,看郡主笑盈盈點頭,她也笑了起來。


    郡主似在自言自語,笑嗬嗬道:“裏麵沒有時間,原來半個時辰過那麽快。”


    抬起頭,就看到郡主微微一笑問道:“抱歉,連累你們受罰了。沒真打你們板子吧,可餓了?”


    翠柳忙道:“郡主您怎能道歉呢?何況我們本就是郡主的丫鬟,主子怎會連累奴婢?”


    她牽著郡主的手,嬉笑道:“奴婢餓了。”


    “委屈你們了,好了,咱迴去用膳。”郡主笑著,朝前走去,她和翠柳連忙跟上。


    後麵的小琳,轉過頭跟著其他丫鬟繼續忙碌了。祠堂裏麵,寧安公子要跪到中午了呢。


    重新走迴主院,再朝後院走去,一路上都十分安靜。這個時辰,主子下人也該吃飯,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一路跟著郡主穿過主院,繼續朝後院走去。她和翠柳跟在郡主後麵,路上遇到丫鬟小廝,都紛紛避讓,恭敬行禮:“奴婢、小的見過郡主。”


    偌大的國公府下人無數,隻要遇到主子,就要小心避讓,恭敬行禮。不過她是郡主身邊得力丫鬟,就連姨娘庶子都會給些麵子。


    但若是跟著主子,無論走到哪都有人小心避讓。有時候想想國公爺迴到府中,無數下人低眉順眼行禮問好,這生活會不會太過無趣?


    郡主偶爾會點頭示意,但今日心情不佳,也就無視了丫鬟小廝。哪怕遇見庶女,也就是輕輕點頭,便帶著她們徑直朝前走。


    郡主似乎並沒有想迴小院子,一路往左轉,她記得往前在拐彎,就是二公子小院了。


    偌大的國公府,除了未出嫁的郡主外,也就二公子還獨立占據一個小院。其他庶出子女都跟著姨娘住在一個院子,早上都還一起請安。


    穿過連廊,忽然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小女孩喊道:“郡主姐姐。”


    轉身一看,寧可可正抱著書走來,她恭敬乖巧向郡主行禮,“庶妹見過郡主姐姐,給郡主姐姐請安。”


    郡主輕輕點頭,結果寧可可卻上前一步,好奇朝後望來,嬉笑問道:“姐姐,你沒事吧?還有初雪,她被打板子了哎,嘿嘿。”


    “寧可可。”郡主語氣不太好,盯著寧可可問道:“怎麽,你很開心?”


    “沒有,沒有,這不是碰巧路過嘛。”寧可可連連擺手,隨後忙微微屈膝福了一禮道:“庶妹告退。”


    郡主點了點頭,寧可可便抱著書飛快跑了。跟隨郡主再次穿過連廊,就到了二公子的小院子,她當時來過呢。


    還沒走進小院,就聽到張順唿喊:“斯,疼死我了,公子你可要教訓他。”


    “別喊了,你看看人家安子,我先給你上藥。”


    走進小院,就看到廂房的門被關著,雲汐守在外麵,看到郡主來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郡主,您來了。”雲汐連忙福身道:“見過郡主,奴婢冒犯,請郡主恕罪。”


    雲汐身著一襲淡綠色的衣衫,身姿輕盈,麵容清秀,眼神中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還沒等郡主說話,就聽到廂房裏麵,張順斯哈斯哈地叫道:“那是三公子還挨罰呢,公子,都怪你小的才挨打。


    那小子以為我被棄了,就敢打我。斯,疼死我了。公子,你可要罰他。哼,不行,我要讓我爹給他穿小鞋。”


    忽然,二公子厲聲訓斥道:“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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