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不少珍稀抄本,都是二公子借的吧?”不過星兒不知道那些珍貴,她好奇書中的世界,也渴望認識更多的文字。


    可這時代,書籍和知識是掌握在大族手裏的,能讀書當官的多為世家、貴族子弟。


    在書房中看了一會兒書後,小草過來輕聲唿喚大家去吃飯。洗淨雙手,待她坐在位置上時,小草和林羽已經將菜肴一一端上了桌。


    一家人圍坐在桌子旁,此間沒有嚴格的主仆尊卑之分,也不存在男女大防的約束,在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內心的舒暢。


    “小姐,都是小羽做的菜呢,小的沒用,隻能打下手。”吃著飯,石頭還不忘記誇讚林羽。


    “好遲,好遲。”星兒又扒了一大口肉,麵上盡是滿足。


    “好吃。”蘇辰也笑道。


    或許是在國公府的日子將她的嘴養刁了,林羽做的飯菜雖說不上驚豔,但也還算不錯。可看著他臉上洋溢著笑容,初雪也點頭道:“很好吃。”


    他才年僅十二歲,還是個秀才!像這樣的天才少年,倘若出身於貴族之家,那必定擁有廣闊的天地。


    林羽微微低下頭,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帶著些羞澀又帶著點自豪的神情說道:“哪裏是我做的好吃呀,這都是肉,還用了不少油呢。這般奢侈的做法,肯定香呀。”


    說罷,他撓了撓頭,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靦腆的笑意,偷偷看了看大家的反應。


    太陽漸漸西斜,天邊染上了一抹絢麗的晚霞,一家人在溫馨的氛圍中吃完了這頓愉快的晚飯。


    收拾完碗筷,天色還不算太晚,林羽坐在院子裏靜靜地看書。一切都顯得那麽和諧而美好,仿佛歲月在這裏停下了腳步,隻為留住這片刻的溫馨。


    夜晚,繁星點點。小草準備好熱水,她和星兒不需要服侍,更不需要守夜。


    星兒簡單洗漱一番便迴屋睡覺了,待她迴到屋裏,被窩已是暖烘烘的了。軟軟的星兒乖巧地躺在裏麵,就像是可愛溫暖的布娃娃,效果比抱著郡主更好。


    這一夜睡的格外香甜,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帶來一絲溫暖的氣息。


    待她洗漱完畢,來到院子裏,隻見蘇辰正專心致誌地教習林羽學問。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幅寧靜的畫麵。


    一旁的星兒坐在小凳上,正美滋滋地喝著濃稠的大米粥,嘴角還沾著些雞蛋碎。


    待她簡單用過早飯,石頭這時也租來了馬車。


    馬車的空間不算寬敞,但容納她們三人綽綽有餘,小草和林羽留在了家中。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先是出了京城,在官道上平穩行駛了一段後,又轉上了小路。馬車顛簸前行,不知過了多久,隨著太陽漸漸升高,也不清楚離京城有多遠了,馬車才緩緩停下。


    “公子、小姐,咱們到了,這地方可真偏呐。” 石頭一邊喊著,一邊掀開馬車的簾子。她們下了馬車,便看到不遠處有一群衣衫襤褸的村民。


    初雪微微皺了皺眉,蘇辰整了整衣衫,率先向前走去。初雪牽著星兒的手,跟在後麵。


    村民們看到他們緩緩走近,眼中帶著敬畏與好奇,還有無數小孩躲在大人身後好奇望來。


    一位老者走上前來,微微躬身行禮道:“見過貴人,小老兒是這莊子的裏正。貴人可是新主家?”


    蘇辰拱手迴禮道:“老丈不必多禮,我等今日前來,是想看看這莊子的情況。”


    裏正忙點頭應道:“貴人,咱這都是依著前主家種的小麥。若是風調雨順,一畝能收個三石呢。隻是去年少雨,這又遇上大寒,怕是……”


    初雪牽著星兒走上前,她拿出一張田契給裏正看了一眼,隨後緩緩開口問道:“那佃戶們的生活可還過得去?”


    裏正緩緩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後麵的馬車,歎了口氣道:“若是年成好還能勉強糊口,年成不好時,隻能向主家借些糧食熬過難關。”


    初雪看著這片土地,心中思索著。她對裏正說:“老丈,你且帶我等四處看看。”


    裏正點頭,朝身後人群揮了揮手,就見無數佃農和小孩紛紛離去,這裏也瞬間空出了大片空地。


    莊子裏的道路狹窄且崎嶇,泥土混合著冬日的殘雪,被踩踏得泥濘不堪。路邊偶爾有幾棵枯瘦的樹木,枝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踏入莊子,破舊的磚瓦房與土坯房錯落交織。斑駁的牆磚房,土坯房那黃泥裸露之處,有著雨水衝刷過的痕跡。


    幾處房屋的煙囪有炊煙緩緩升起,不遠處還有小女孩背著竹簍,她們骨瘦如柴,衣衫襤褸,周圍卻滿是歡聲笑語。


    周圍還有還有男孩子的嬉鬧聲,他們就像是泥猴子一樣,渾身髒兮兮的,或是坐在樹上,或是躲在屋後。


    朝田地走去,便能看到綠油油的麥田,田間有孩童的歡笑聲。


    一直到晌午時分,裏正邀請他們去村裏休息用飯。


    裏正的兒子兒媳和幾個孩子,端著碗筷蹲在門口,三兩口把黑麵饃饃啃完,又喝了一碗沒有米的米粥。


    裏正家中還算富裕,把為數不多的白米拿了出來,還有幾片臘肉炒白菜,還有幾個白麵饅頭。


    待吃飽喝足,裏正家中幾個兒孫再次消失不見,想來又跑去玩耍了。


    坐在堂屋裏,裏正的兩個兒媳端來了熱水,想來還能單獨燒熱水來,已是極為不易了。


    “貴人見諒,家中隻有這些了。”裏正的頭發發白,被兩個兒子扶著坐到椅子上,甚至大兒子都到了不惑之年。


    “這莊子呢,是皇上賞賜給我妹妹的,如今暫時交給我。老丈,日後怕是沒時間來,若有什麽困難,也可到城南尋石頭。”


    蘇辰一頓,接著道:“這莊子是如何在肖家手上的?如今生活可還行?”


    “是是是,公子放心,小老兒沒多想。年前家家戶戶還能養些雞鴨,一場大寒,死了些,又吃了些。若不是村子本就富裕,怕是過不下去呐。”


    裏正似是陷入了迴憶,他蒼老的臉上帶著追憶,他緩了一會再次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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