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薑墨冉輕輕打了一個嗬欠,“所以,你因我救了你開始關注我,又因我在宴會中帶著狼崽橫行霸道的模樣,還有為君彥樺舞劍的身姿,從此癡心不改?黎琉明,這兒可沒人陪你唱話本,一見鍾情這種事兒可真是夠蠢的。”


    “你是天上月,君彥樺那種薄情寡性的俗人根本配不上你。音音,若不是為了找你,當初廢後傳言四起,我就會進宮殺了他。”


    他用來示弱的襟口微尚文,可眼底卻泛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兇狠,薑墨冉瞧他不似說笑的模樣,一個暴栗敲在他的額頭,“黎相這些年為了防你造反,怕是也費盡心思吧?”


    這樣天生沒有是非對錯的壞胚子,如若沒有心中情感維係,身在高官豪族門戶怕是殺人無數,那當真是橫行霸道也有爹罩著。


    可薑墨冉的心底卻泛著絲絲甜意,她也傾心於這樣毫無保留的愛意,就像是……過往的那些人,她都愛過。


    不知不覺間薑墨冉被他放在了床榻上,他掀開薑墨冉的月土兜從親吻肚子上生產之後的傷疤開始,虔誠而心疼。


    結痂掉落的傷口被他逗弄地微微發癢,薑墨冉摸著他柔軟的頭發,“我都嫌醜,別看了。”


    黎琉明卻一點兒都不在乎,他看著薑墨冉的眼睛十分認真,“音音是這世間最美麗的女子,這傷疤不過是幸運的證明。”


    “別怕,就是好不了又有什麽可在意的呢?”


    黎琉明風姿矯健,動作靈活異常,一入幽林,便如猛虎下山,如魚得水,孜孜不倦地探尋溪水潺潺的源頭。


    日夜交加之際,靜謐無人的深夜,唯有蟬鳴肆意張揚,惹人憐愛。


    黎琉明如老練的獵手,一點點探尋柔軟苔蘚掩藏所在,突然之間,穿越洞口豁然開朗,漫天的瀑布衝刷而下,洗得一身清爽無比。


    隻餘沾了汙泥的鞋襪四處散落在河床邊。


    薑墨冉顫抖不止,疲憊地想要蜷成一團,卻被黎琉明從手腕處握緊,不容置疑地十指相扣,共進佳肴。


    直到蠟燭燃盡,屋外的竹筒打水聲也隨著天明逐漸熄滅。


    困意上頭,薑墨冉啞著嗓子看著一臉滿足幸福的黎琉明,“從前也不見你如此兇犭孟,我還以為換了個人呢。”


    “從前未曾正名,怕你把我趕出將軍府不敢肆意。現在敢是因為知道你也有一丁點兒在意我,我,我很歡喜。”


    黎琉明披散著頭發,月複月幾大大咧咧地暴露在目光所及之處,肆意張揚訴說著還沒有饜足的小心思。


    薑墨冉揚起嘴角,睡著前一把捉住黎琉明還不消停的手指,“這樣式兒的我很喜歡,不用藏……”


    第二天一早,黎琉明就以宰相府的名義為薑墨冉走動,朝中那些官員改換門庭順溜地很,未等柳慶業領兵入京,幾乎已經盡數投於柳家與宰相麾下。


    政軍經濟大權俱握在手,君彥樺大勢已去,被迫立下“罪已詔”退位。


    同年,柳歲安稱帝,薑墨冉被推上太後之位,後因稚子年幼,垂簾聽政,攝理燕國事宜。


    許是皇宮裏哭聲冤魂太多,薑墨冉放了許多太監宮女還有嬪妃出宮,招道師入宮進行祭祀超度。


    君彥樺和洛淑珺被關進宗人府大獄,隻在薑墨冉偶然憶起從前事的時候,看過一迴。


    他們從前或許還能夠因為被給予的太多而假仁假義,情比金堅,如今也隻剩下一地雞毛。


    為著一碗肥肉、一口粗茶破口大罵,不死不休。


    薑墨冉抬眼打量著,他們都老了。


    洛淑珺眼尖最先察覺到獄卒的忙碌,她連滾帶爬跑到鐵欄麵前死命搖晃,“柳覺徵你個貝戔人!我與你並無深仇大恨,你憑什麽關我一輩子!明明是陛下,是君彥樺他負了你!”


    薑墨冉坐在剛備好的軟椅上,一旁便是燒得正旺的火爐,瞧著洛淑珺被歲月侵蝕風采不再的容顏,“我從不喜歡以德報怨的那一套,愛就是愛,恨就是恨,欺負過我的人,我都要她生不如死。”


    “洛淑珺,你當初仗著他的寵愛肆意輕賤我,買通殺手當街行刺我的時候,可有想到這一天?還有你!”


    薑墨冉的目光直直看向在角落裏臉上滿是抓痕的君彥樺,“你若沒有步步緊逼,或許還是不可一世的君主,柳家也會盡心輔佐,可惜你不願意信。”


    君彥樺看著薑墨冉的眸子晦暗不明,剛剛還彎著的腰此時卻挺的板板正正,好像還在維護他被踩得稀碎的尊嚴與威望,“成王敗寇而已,柳覺徵哪怕朕被你關在這裏一生一世,皇位上的人也留著君家的血脈,朕也會永遠被曆史銘記。”


    薑墨冉嘲諷地彎起嘴角,一伸手一把尖銳的的匕首扔進兩人所在的牢籠裏,“這樣吧,給你們一個活著向我懺悔贖罪的機會,你們二人之間,隻能活一個。”


    洛淑珺不可置信地看著薑墨冉,口中喃喃滿是恐懼,“你這個瘋子!你想讓我二人自相殘殺?柳覺徵,你不過是個廢後,你不過是我們之間愛恨情仇間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小角色而已!”


    薑墨冉歪了歪腦袋,絕色無雙的臉上滿是趣味與無辜,“與其生死相隔,不如就這樣互相折磨一輩子是嗎?哎,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音音,你喜歡我們的孩子嗎?”


    薑墨冉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一字一句對他說:“我生他養他,自然愛他。可若是能夠重來,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你知道嗎?一想起從前與你在一起的日子,就讓我覺得惡心。”


    “可你改變不了過去。”君彥樺張了張口話卻沒有說出口,他撿起那把匕首從背後猛地插進洛淑珺背脊。


    洛淑珺好似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男人會這樣對自己,慢慢轉過頭來,噴出一口血,麵容哀戚灰敗,“陛下,陛下……從前你的眼裏隻有臣妾,從什麽時候開始,你對我再也不複從前的寵愛了。”


    “陛下,臣妾當真心悅您……”


    洛淑珺死了,死在了與她相愛相殺的愛人懷裏,可君彥樺一分餘光都沒有留給她。


    他隻是好似要將從前都沒有正視過的妻子牢牢記在心中,可卻沒有想到自己如今這般無情無義的嘴臉多麽令人厭惡。


    君彥樺伸出手,“音音,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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