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的老婦聲音傳來,薑墨冉轉身瞧見柱子背後啞婆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安慰,段青衣在將軍府的日子唯一的感到安全的日子,就是啞婆在身邊的時候。


    薑墨冉上前握住她粗糙長滿老繭的手掌,“婆婆,青衣同孩子的生死皆依仗婆婆了。”


    啞婆是葉之舟那身為川毅侯嫡女的嫡母在老將軍去世後,離府修行前留下的人。


    雖然在府中默不作聲,可身為一等侍女侍奉老太君到現在很有臉麵。


    便是葉之舟見她也如老鼠見了貓,生怕她一個告狀再將那狠厲嫡母引迴府中作威作福。


    也唯有啞婆在段青衣上輩子死後看著她的孩子使薑瑞雪沒有可乘之機,直到他們被天家聖旨予和親公主為奴為婢才照顧不及。


    啞婆拍了拍薑墨冉的臂膀,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懷念和狠厲,“睡吧,我老婆子還有幾分力氣好好看著這將軍府,便是一團火散了,也容不得他人毀了葉家世代掙下的百年名聲。”


    這將軍府將軍不義,主母不仁,好在啞婆不啞。


    薑墨冉躺在被湯婆子捂熱的被窩裏終於放心閉上了眼睛酣睡。


    夢裏是段青衣小時候在戲班同師兄妹躲懶賣乖同班主討糖吃的過往,還有那乖巧軟糯的孩兒開口喚她娘親的未來。


    她笑得那般柔美,就像是一條肆意在河水中隨上隨下的魚,眼中隻有生機與活著,那樣就很好。


    很快就到了薑墨冉正式入府的日子,拜宗祠,上族譜,奉茶湯。


    雖沒有紅綢大宴,可畢竟是將軍納妾,也請了族中親長前來觀禮。


    薑墨冉深吸了一口氣,抬腳跨過葉府宗祠高高的門檻,俯身下拜之際卻聽見身旁有人嗤笑,“不愧是聞名京城的花旦娘子,這舉手投足間的韻味便是名伶樓上的柳行首都比不上,葉兄好福氣啊。”


    自己納的小妾被當麵議論如同把玩的瓷器,葉之舟臉色並不好看,可居然默不作聲,真真讓薑墨冉好奇說話何人。


    趁著起身之際薑墨冉斜眼略瞅著,那人的衣角繡著四爪蟠龍的樣式,不是親貴王公便是尊貴的皇子。


    薑墨冉心中莫名多了一絲穩當,想來有貴人看著那薑瑞雪也不會多生枝節。


    薑墨冉俯首帖耳奉上妾室茶,薑瑞雪輕哼一聲飲下,抹了手上的銀鐲子予薑墨冉,她說:“今日葉郞同四殿下宴飲,妹妹國色天香侍奉在側,必定更生欣喜。”


    她的聲音如玉石落水,嬌柔造作之間讓薑墨冉遍體生寒。


    根據段青衣的迴憶,寥寥數筆就已經勾畫出當朝四殿下是個頑劣惡徒,手段殘暴,最好孕婦的形象!


    “雪兒,青衣產期將近又登不得大雅之堂,四殿下金貴之身怎可冒犯!休要胡鬧。”葉之舟麵色不虞,輕聲嗬斥。


    可薑瑞雪不依不饒,“執掌錦衣衛被陛下誇讚有君王之相的四殿下都來觀禮是多大的麵子啊,葉郞切莫因小失大。”


    權勢利弊之下,葉之舟果然動搖了,他看著薑墨冉眼中盛滿了我看不懂的神思,“青衣,晚上你隨宴侍候殿下……與我。”


    薑墨冉應聲退下,瞧見薑瑞雪得意不屑的嘴臉,指甲冷不丁掐進了掌心。


    段青衣從未遇見過這樣棘手的事情,反倒是她成為段青衣後不可掌控的事情越來越多。


    一個惡心自大的男人仗著權利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視女人為玩物?


    難道生而為女就是罪有應得嗎?


    薑瑞雪的做法再明顯不過,她想將薑墨冉送到四殿下的手上,從此之後成為葉之舟賄賂各個官員的玩物。


    可她不知道,段青衣或許會認命,可薑墨冉絕不會,絕不會落到這樣的結局。


    時間不等人,薑墨冉換上啞婆的衣衫,將臉略微抹的黑些,匆匆從後門出府,一瞬間倒是有些恍惚。


    腦海中的記憶略微有些褪色,段青衣被趕出戲班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慌不擇路,同乞丐搶饅頭,同魚兒搶水喝,從來沒能靜下心來看一看這京城,原也不是每個人都似自己這般算計過日子。


    薑墨冉搖了搖頭晃去雜念,挺著肚子往太子府上采辦常往的糖水鋪跑。


    直到遙遙瞧見太子府上的人還在等候糖水點心包好,才略微舒了口氣。


    薑墨冉故作熟練地一拍桌子,“老板,來兩盒時興的糖水點心,記將軍府賬上,今日我家主人宴請皇子你可得加急趕製。”


    老板還未發話,太子府的小廝卻坐不住了,“良家鋪子縱使皇宮大內的人出宮采買也是得排隊等候,隨你什麽將軍皇子,可從來沒有外送的道理。滿京城這麽多皇親國戚,你敢插隊!?”


    薑墨冉頭一次接觸前世今生這不顯山不露水的太子一行,隻知道他同葉之舟暗中交好的四殿下是奪位宿敵,又是個太子妃腦。


    一時摸不清脾性,可薑墨冉沒有時間再慢慢籌劃,隻能放手一搏,賭太子前世今生都是真心愛護太子妃,賭這太子耳聰目明。


    薑墨冉叉著腰昂首挺胸,“為何不敢?我家主人是赫赫有名的征南大將軍兼禁軍統領葉之舟,耽誤他今晚與四殿下宴飲你可吃罪的起啊!”


    薑墨冉恨不得拎起他耳朵讓他將葉之舟和四殿下勾連一起的消息聽個明白,可瞧見他氣得臉色漲紅卻一言不發,好像就此默認了誰橫誰優先一般,心中著急萬分。


    好在天籟之音自不遠處響起,穿著如尋常公子的太子向薑墨冉走來,語氣淡漠藏著一絲洞察,“聽聞葉將軍新納的妾室是從前四喜班的當家花旦,天人之資便是孕中也更不減分毫,傳言果然不假。”


    薑墨冉的肚子就是穿再多的衣服也藏不起來,被知曉身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太子請她到一旁的茶樓雅間小坐,窗戶大開隻留下兩個小廝隨侍,“段娘子孕中不宜飲茶,你去換一碗果湯來。”


    薑墨冉墊著軟墊,心不甘情不願地行了跪拜大禮,直接將此中情由說了個大概。


    “民女自幼於戲班長大,若不是那一次被主君闖入奸汙了身子斷不會入這富貴府邸半步。主君想將民女像從前送到四殿下送到各個大人床上的女人一般,成為聯係的一環,可殿下,民女不能讓自己的孩子也成為人人厭惡的存在。求殿下相助保民女性命名聲,民女願成為殿下的眼睛,殿下的刺向敵人的第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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