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京城的第一天,皇帝知曉熠王與外邦談妥和平協議龍心大悅,額外開恩封熠王“一字並肩王”的稱號,明擺著百年之後要將皇位傳給自己這唯一還在世的兒子。


    熠王所行之處文武百姓紛紛俯首帖耳,不敢行進。


    皇帝更是封賞暫住京城的瀾穹一品平陽侯的虛職,加封陸姒郡主之名,於使者拜見正宴上親自賜婚。


    所有人都沉浸在熠王一手遮天的喜悅之中,無人注意隱藏在暗流中隱隱波動的不安。


    平民百姓於皇室而言,如水載舟,既能兩者相輔相成,亦能覆滅飄搖扁舟。


    瓦舍酒肆,街頭巷尾都傳遍了熠王好食夫人肉,好飲獸人血,若是這人成了百姓的天,那社會動蕩,猶如百年之前。邊關旱災、蝗蟲肆虐、江南水患皆是天命不佑。


    這種人怎堪為王?


    小小的流言不足掛齒,偏偏熠王手下之人行事果決,聽見民間凡有此議論者,直接當街打死,那一迴當著剛下朝的禦史大夫麵,打死了一對獸人夫妻。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這是對皇權天子的蔑視!這是對百年文官清流的不屑!


    熠王在賜婚宴會上被與禦史大膽發話問責,沃爾落和其他外邦使臣更是坐在一旁看笑話,“熠王殿下在邊關美名遠揚,可不想原來都是因為有威勢所仗,有武力可壓。這放在我們邦國可是想都不敢想。”


    “我們的大王是同大地一樣仁慈寬宥得民心的君王,看來陛下教子不善啊,哎,小臣聽聞從前的太子德行有加,愛民如子,若是那一位殿下還在,想來陛下也算是後繼有人了,可惜……”


    他這話說的紮心,一說熠王當政無道,非可用帝王之才,捧高踩低,表達不信任;二來皇子親王擁兵自重,便是父子綱常,也惹人忌憚,更別說廢太子那些個陳年舊事,那是宮中禁忌,陛下心中所痛。


    他愛的人和孩子都背叛他,這一件事讓他心如死灰,這才有了給熠王放權這一件事情。


    熠王急忙起身跪地自省,“都是兒臣約束屬官司馬不利,待下太過寬宥,以至於稍有加緊巡查便讓下麵人怨聲載道。兒臣前不久已經將心懷不滿之人發落,可不曾想留他一條性命竟然到處挑撥民心,甚至是帶著百姓謀反,此事兒臣已經在加急處理,原想著等告一段落再告知父皇,不想事情卻失了控製,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兒臣無能!”


    階上的皇帝看他麵容憔悴,與話中忙碌的意思符合,又看這一場宴會下來井井有條,怎能不心疼自己的兒子,歎了一口氣,“罷了,你年紀小,上朝理政時日尚淺,那些個有反叛之心的人自然拿你當突破口。”


    皇帝搖頭笑了笑,舉起酒杯眼中藏劍好似苦惱異常,“沃爾落笑話了,寡人這個兒子銳氣不足,守成有餘,偏偏是個心腸軟的會被人當棋子利用,不像你們的君主那般年少有為。還有這位公子瀾,瞧著也是個氣度不凡的。”


    沃爾落舉杯盡飲,不卑不亢地應答道,“公子瀾是流落在中原的大王至親,自然亦有天家風範,正和郡主亦是風采容貌出眾,絕不遜於先皇後當麵呀。咱們兩國也算是成就了一對珠聯璧合的玉人!”


    都知道外邦人沒有謙遜的美德,這話更是當著熠王麵打臉,可涉及皇室秘聞更沒有人敢多說什麽,隻有熠王忍無可忍,麵色鐵青,“此次宴會原本就是慶賀兩國交善,既然入了我中原就應該從我中原的禮數,大殿之上公子瀾麵具覆麵是否又是對我父皇的不敬呢?”


    “我瞧著,邦國倒不像是真心與中原交好了。”


    熠王原本也不想鬧出這樣水火不容的笑話,這樣一來他在父皇這裏辦事出眾的名義就煙消雲散,可著外邦獸人實屬欺人太甚,竟然當麵就反悔,想要踩著他的名譽耀武揚威,難不成還想坐地起價不成?


    誰知道,熠王說完沃爾落竟然並沒有生氣,反倒是向陛下還有禦史大夫抱拳,彬彬有禮的微笑著,“天朝的陛下,實不相瞞,公子瀾的身世或許同陛下還有些相關,陛下一看便知!”


    麵具揭露,曾經見過先皇後的人紛紛震驚到失語,就連陛下的眼淚也不自覺劃過老臉,喃喃起身走到瀾穹麵前,帶著一絲追憶的迴憶,“好孩子,你叫什麽,你母親是誰……你,你跟她長得真的太像了。”


    瀾穹早已不是當初在曾少爺手下卑躬屈膝的奴隸,他目不斜視隻是微微頷首以表尊敬,“吾名瀾穹。一個孩子十貫錢,沃爾落說,吾是被不長眼的小人偷偷想要發賣,隻是沒想到我是獸人所以被拋棄了。”


    “吾沒有見過母親。”


    “孩子,好孩子,你過來,你來讓寡人好好瞧一瞧。”皇帝牽著瀾穹的手,一步步走到那至高無上之位,熠王瞳孔猛縮,看著瀾穹與皇帝的行徑大驚失色,忍不住上前一步製止之,“父皇,您糊塗!異族之人,怎配坐在您的身邊!”


    “閉嘴!”皇帝隨手扔出一旁的香爐蓋砸在了熠王的腦袋上,砸的他頭破血流卻不敢動彈,皇帝雖已年老,可疾言厲色間仍舊帶著帝王威儀,“從前你怎樣行事怎樣潑太子髒水,寡人都不加責備,隻因你是寡人唯一的血脈,可如今瀾穹的事情,其中的手筆……來人,去給我查!查個水落石出,若有一絲一毫同熠王相幹,其母族滿門抄斬!”


    “父皇!兒臣兢兢業業這麽久,難道在父皇眼中連那個賤女人還有她的孩子一點點都比不上嗎?兒臣亦是您的孩子,兒臣的母妃亦是父皇您的女人,這算什麽!”熠王跪倒在地,麵色難堪。


    偏偏那群文官的老古董寧願奉皇後正統的孩子為後也不認他這個行事略微乖張的庶皇子。


    就連如今的瀾穹,從未受過一天的教導,從前也不過是個卑賤獸人,如今也要踩在他的頭上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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