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二大媽卻是一臉的為難之色,猶豫再三之後,方才緩緩開口道:“老太太呀,不是我不願意幫忙,實在是我家海中那腰啊,不知怎的突然就受了傷,這會兒別說站起來走動了,就連在床上爬一爬都費勁呐!我這還得忙著給他揉腰緩解疼痛呢。再說了,他明天還得上工掙錢養家糊口呀,您也曉得,我們家裏就靠著海中一個人的這點兒工資過日子呢,如果他倒下了,我們一家人怕是真就得淪落到上街討飯吃的地步啦!”


    聾老太瞪大雙眼,緊緊盯著正在表演的二大媽,氣得嘴唇直哆嗦,身子也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然而,盡管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她還是強忍著沒有當場和二大媽爭吵起來。畢竟,此刻不是鬧別扭的時候。


    “二大媽啊,你家那光福、光天哪去啦?叫他倆過來幫幫忙唄,幫我把這板車推到軋鋼廠去。”聾老太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


    二大媽揉了揉腦袋,麵露難色地迴應道:“哎呀,聾老太太,您又不是不知道,光福和光天都還那麽小,哪兒有力氣推得動這板車呀!”


    聾老太太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她清楚得很,這個節骨眼上,甭管找誰來幫忙,恐怕都沒人願意搭理她。沒辦法,看來隻能指望這些個小孩子出力了。想到這兒,聾老太太連忙說道:“沒事兒,我再等等,待會兒我叫上三大爺家的閻解放一起,三個孩子一塊兒推我一個老太婆,總該沒問題了吧?而且,隻要他們能幫我這個忙,我每人給他們一毛錢!”


    話說到這份兒上,二大媽一時間也實在想不出什麽更合適的借口來推脫了。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隻好無奈地衝著屋裏喊道:“光天、光福,你們倆快點兒出來,送老太太去軋鋼廠一趟!”


    不一會兒,光天和光福便從房間裏慢悠悠地走了出來。聾老太定睛一看,隻見這兩個小家夥長得瘦瘦小小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說實話,看到這樣的情景,聾老太心裏別提有多嫌棄了,但事已至此,她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


    隻見她麵帶微笑,目光柔和地看向光天和光福二人,輕聲細語道:“光天、光福啊,麻煩你們送我這老婆子去一趟軋鋼廠唄,隻要能把我安全送達,我呀,給你們每人一毛錢!”話音剛落,那兩個小家夥原本無精打采、耷拉著的小臉瞬間變得喜笑顏開,如同春日綻放的花朵一般燦爛。他們齊聲應道:“好嘞,老太太,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們肯定會穩穩當當地把您送到軋鋼廠的。”說著,兩人迅速行動起來,一人扶住一側把手,齊心協力地推動著車子緩緩前行。


    而易大媽也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聾老太坐上了車。就這樣,三個人有說有笑地一同向著前院走去。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前院。這時,聾老太示意光天和光福先停一下,然後扯起嗓子朝著閻富貴家大聲唿喊起來:“閻富貴——閻富貴——”


    其實,閻富貴早就在一大媽前去叫傻柱時,心裏就估摸出了幾分聾老太的意圖,料定她多半是想請傻柱幫忙送其去軋鋼廠。於是,他二話不說,腳底抹油似的溜迴自家,並匆忙向三大媽囑咐道:“老婆子,有人找就說我有點急事要出門辦,不在家哈!”說完,便一頭鑽進屋裏,不再露麵。


    聽到聾老太的喊聲,膽小怕事的三大爺就如同一隻受驚的老鼠一樣,蜷縮在房間角落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三大媽聞聲從屋裏走了出來,臉上堆滿笑容迴應聾老太道:“哎呀,老太太,真是不巧得很呐!我家老頭子剛剛出去辦事去了,這會兒不在家喲。”然而,聾老太可不吃這套,她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曉得他不在家,但我就是想讓你家解放過來搭把手,一塊兒幫著推推車,送我去軋鋼廠。”


    三大媽本來心裏想著要跟來人說自家兒子不在家,這樣就能推脫掉一些麻煩事兒。可誰能料到,這節骨眼兒上,閻解放竟然好巧不巧地端著一個大碗,優哉遊哉地蹲在了院子外頭,正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扒拉著碗裏的飯菜呢!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個餓死鬼投胎。


    看到這一幕,三大媽真是又氣又惱,滿心無奈。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一點兒眼色都沒有的兒子,然後沒好氣兒地開口催促起來:“解放啊,你能不能麻溜點兒?趕緊吃,吃完了把老太太送到軋鋼廠走一趟!”然而,還沒等到閻解放迴應到底行還是不行呢,站在旁邊一直沒吭聲的聾老太倒是搶先一步開了口。


    隻見聾老太滿臉堆笑,朝著閻解放揮了揮手,大聲說道:“解放,隻要你願意送我去軋鋼廠,我就給你一毛錢!”這話一出,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瞬間點燃了閻解放心中的欲望之火。他的眼睛一下子變得賊亮賊亮的,仿佛看到了無數財寶在向他招手。


    緊接著,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閻解放在聽到有錢可賺之後,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手中的碗筷揮舞得更快了。原本需要細嚼慢咽才能吃完的飯菜,此刻被他三口並作兩口,以風卷殘雲之勢迅速塞進了嘴裏。眨眼間,一碗滿滿的飯菜就見了底,連一粒米都不剩。


    要知道,隻要價錢合適,閻解放才不介意出這點兒力氣呢!更何況他們一共三個人,雖說年紀都不大,但聾老太身材十分瘦小,體重也就 70 來斤而已,再算上那輛老舊的板車,總重量加起來也不到 100 斤。所以對於這三個小夥子來說,推動這輛載著老太太的板車並不是什麽難事,尤其是旁邊還有易大媽時不時地搭把手幫忙。


    閻解放今兒個在四合院裏聽說了一大爺被抓走的消息,而且這傳聞的版本那叫一個多呀!像他這樣歲數的男孩子,本來好奇心就特別重,這下更是對這件事情充滿了好奇和探究的欲望。能夠第一時間獲取到更多的消息,這對於他來說無疑具有極大的吸引力,使得他對於前往軋鋼廠一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聾老太之所以執意要求三個孩子相送,其實心中另有盤算。原來,她一心想到達軋鋼廠之後,便可以唿喊傻柱前來,讓傻柱背著她四處溜達玩耍,如此一來,那三個孩子便可棄之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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