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澤如此說道。


    林八荒看了他一眼,“這不像是你臨時想到的,看來你很早之前就察覺到了。”


    林澤擺擺手,“也不算很早吧,隻是突破無始之後,看到的東西更多了,從而想起了我最初記憶覺醒時聽到的那一聲提示。”


    “……天賦覺醒!”


    “是天賦,不是係統,信息流裏出現的也從來都是神級悟性天賦的字眼。”


    “再加上原軌跡中,我會無腦喜歡上夏青禾這個帝後化身。”


    “那時我便隱隱有了猜測,意識到自己可能就是所有一切的幕後黑手,太古天帝本身。”


    “對了,說起虛入夢……”


    林澤腦海裏,一幅幅過往的畫麵從塵封的靈魂中蘇醒。


    “……她到底怎樣了?你若是殺了她,她怎會還留有夏青禾這個化身?”


    又說起了小夢。


    林八荒肉眼可見的頓了頓。


    “……小夢啊……”


    林八荒摁掉了煙頭,重新操縱起遊戲人物補兵。


    他變得沉靜,默默無言。


    一直到電腦屏幕裏傳來擊殺聲。


    他才輕輕說道。


    “我跟小夢一起長大,一起經曆風雨,一起吃盡了苦頭,也一起勇攀高峰。”


    “她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甚至是比我自己都了解我!”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小夢就猜到了我的真實來曆,也許是那些跟太初格格不入的言語,又或許是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她知道我要做什麽,從來都知道。”


    “但她沒有阻止我,也不會勸說我,她隻是默默的做著一切。”


    “……在我原本的計劃中,我本想將小夢撇開,讓她遠離我與太初世界的恩怨。”


    “可她卻總是默默的站在我身後,不離不棄,最終替我取到了一份至關重要的力量……”


    林八荒迴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澤,吐出了兩個字,“空靈!”


    林澤手指緊了緊。


    “……難怪我隻要看功法就能突破相應境界,他們的確說對了,雙仙體。”


    “不,算上青蒼那份化天地萬物萬源為己用的無源之力,應該是三仙體才對。”


    林八荒點點頭,而後說道,“與蒼天的博弈過程是極其複雜而漫長的。”


    “因為……我想滅了歲月之書,殺了蒼天。”


    “蒼天則是想殺了我這個域外天魔,守護祂的世界,順便幹掉歲月之書這個遁去的一,補全自身。”


    “而歲月之書想的更多,它不僅要除掉惡神蒼天,還要確保我不會將蒼天吞噬,成為第二個神,並順利奴役我,做它的狗。”


    “於是在這種複雜的對抗裏,太初最終走向了這樣一個終末。”


    “神死,但祂的本源卻一分為九,列出九位新的蒼天候選人,九不合一,則勝負未分,自然蒼天不滅。”


    “我勝,卻隻得萬法一份,隻擁有了吞噬蒼天,成為新一任蒼天的資格,為九大候選人之一。”


    “歲月之書則非勝非負,等待下一次徹底擊殺惡神,並剝奪我的候選人資格,消除我奪來的可以與一之規則抗衡的蒼天之力,從而將我徹底奴役在一的規則之下。”


    林八荒冷笑,“我自然不滿意這樣的結局,我已經受夠了這該死的太初!!受夠了它還想給我戴上狗鏈!”


    “別跟我說什麽我在太初有幾百萬年,幾千萬年的感情。”


    “我在這裏過的是什麽日子!?”


    “我是吃盡了苦頭!受夠了算計!”


    “在這裏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是仇恨!”


    “唯一支撐著我走下去的就是迴家!”


    “迴家,迴家!”


    “它已經成為了我活著的執念!”


    “我的心魔!!”


    “我的魔!!!”


    “我受夠了,我一定要改變這該死的終末!”


    “但這是我們三方最終的結果,小勢可變,大局不可改!”


    “所以我隻能利用青蒼,介入最後的棋盤,再多搶一份力量——無源!”


    “有了無源化天地萬物為己用的力量,我方能有更多把握將神一分為九的權柄一一收迴。”


    “當然,如果能再有一份大道通透、無塵無垢的空靈,那我自將走入通天大道,徹底徹底擺脫一給我設下的陷阱。”


    “可惜,林八荒和青蒼奪取萬法與無源已經是我能改變爭取的極限。”


    “我隻能暗暗蟄伏,等待機會,第一個殺掉空靈,吞噬了祂!”


    “但我萬萬沒想到……”


    “我最想要的那份空靈,竟然落在了小夢手裏!!”


    林八荒深深歎了口氣,“我可以對瀟然他們無情無義。”


    “即使我明知道瀟然他們的存在,可能是一掣肘我的羈絆,它賭我不會為了複仇而殺掉太初的這幫兄弟。”


    “我也可以為了執念狠下殺手!”


    “但是小夢……”


    “我最困難的日子,是小夢陪我度過的。”


    “我要走火入魔時,是小夢把我拉了迴來。”


    “這一路上,如果說迴家是我活著的動力,那小夢就是我唯一的精神食糧。”


    “迴家是我的魔,那她就是我的光!”


    “我最後的善良!”


    “我猶豫了……”


    “我開始尋找有沒有另一種方法能夠讓我避開空靈,從而獲得跟空靈一樣的效果。”


    “我再次鑽研萬血聖術和萬法熔爐,希望能找到替代空靈的方法。”


    “三十三皇體,就是我為找尋替代之法而做的實驗。”


    “不過很遺憾……我失敗了。”


    “但在這實驗失敗的同時,我也發現了另一件極其惡心的事。”


    “大概是我以青蒼介入的事勾起了一的警惕。”


    “它為了自保不死,竟然將自己本源的一部分散落在了太古萬靈之中,再次遁去,造成一的不完整!”


    “遁去的一,不愧是遁去的一!”


    “每當有危機發生時,它總能找到存有一線生機的辦法。”


    “我此時若想徹底殺了一,吞噬它,那就隻有一條路徑……”


    “煉化太古!”


    “吞噬所有生靈!將散落的一全部收迴!”


    “這狗雜種是把太古所有人拉了進來,當做要挾我的籌碼。”


    “所有人!”


    “明明隻需要殺幾個人收迴蒼天權柄的事情,竟然被它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變成了煉化一界!”


    “嗬嗬,有時我都在想,到底是我林八荒瘋?還是它遁去的一更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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