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的驚唿,引來四周茶客目光。


    他們紛紛以怪異的莫名之色朝兩人投來。


    夥計連忙賠笑,隨後壓低了聲音,“爺,您怎麽問起這玩意兒了?”


    “在我們北海,這四個字可不太吉利。”


    林澤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若為尋仙故,怎是一個不吉利所能擋?”


    夥計摸了摸懷裏的靈晶,“倒也是,人活著要是窮死了,那才叫不吉利呢。”


    想了想,夥計又問道,“那不知爺您想知道些什麽?”


    “我自邊疆而來,那裏天命聖地的傳說已鮮為人知,我也是偶然翻閱古籍才知曉些許奧秘。”


    “聽聞你們北海是天命故地,故來此尋訪。”


    “你且都說說,越詳細越好。”


    “這樣啊……”


    “那您請稍等,待我為您沏上一壺好茶,再與您好好說道。”


    “這天命聖地的事兒,一時半會兒可說不完。”


    說罷,夥計下樓去沏茶。


    沒一會兒,他便端著一個玉質托盤上樓來。


    “爺,您請!”


    “這是咱們店最好的茶,以鎮海天城聖泉水泡製,飲之通體舒暢,靈氣滋養,迴味無窮!”


    “有勞。”


    “您太客氣。”


    夥計見林澤品上了茶,他這才說起了天命聖地的舊事。


    “要說這天命聖地啊,在我們北海……不,應該說整個太古殘界,那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盡管這個聖地隻出過一位聖者,但它在太古殘界的名望和地位,卻連一門雙聖的鎮海天城也無法與之比擬。”


    “無他,就因為四個字。”


    夥計一臉鄭重,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


    “天命仙體!”


    “世人皆知,天命聖地是由當初天命帝君麾下的追隨者們建立。”


    “他們手握了一部分天命帝君的道統,堅守著天命帝君留在第三十二重天的道宮,守候帝君歸來,謂之天命正統。”


    “但遺憾的是,這支正統因為所掌握的道統傳承不多,並沒有重現天命帝君的威勢,天命帝君那神乎其神的天命之法也未在他們手中發揚。”


    “甚至就連第三十二重天的天命道宮,他們也沒能守住,很快就被人奪了去。”


    “於是天命正統這四個字,在當時成為了一個笑話。”


    “但後來沒過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聖地最初的那群大能者們學究天人,終於從帝君所留的術法中堪破了天命之謎;亦或是天命帝君被他們的誠心感動,冥冥之中給出了護佑指引。”


    “居然還真讓他們把天命正統這個名號給坐實了!”


    夥計一臉神奇的說道,“自天命帝君而終的天命,竟然重現在了天命聖地內,而且還是世襲的!”


    “隻要聖地這一代的天命意外夭折,那麽下一代很快就會在聖地其他人中誕生。”


    “這可讓其他勢力的大能者們看紅了眼,恨不能取而代之,將天命竊取。”


    “但遺憾的是,天命那玩意兒就跟認主人一樣,無論竊取者究竟是誰,又究竟有怎樣的手段,旁人那是一點兒也看不得,識不得,更取不得!”


    “甚至是連至上聖者親自出手,都得乖乖被天命拒之門外!”


    “於是,天命就成為了天命聖地的專屬傳承,一代又一代。”


    “誒,您沒聽錯,是一代又一代!”


    夥計話到此處,語氣有些唏噓,“按理來說,以天命這種不講道理的力量,一旦有人繼承,但凡其主穩妥有些,再有聖地中人看護,假以時日必然又是一個帝君般的人物。”


    “可偏偏繼承天命的人,老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而中途夭折!”


    “而究其原因……”


    “實為蒼天之恨呐!”


    夥計歎了口氣,“因為不止是天命,還包括空靈、止戈、不朽……乃至天帝陛下的萬法,全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而夭折!”


    “再看看九大至尊自己。”


    “他們也是死的死,傷的傷,走的走,失蹤的失蹤,沒有一個晚年太平的!”


    “這不是蒼天的詛咒是什麽?”


    “祂終究是對弑殺了祂的九大至尊們心裏有恨呐,連帶著他們的傳承也跟著遭殃。”


    “所以大道九仙體的名號怎麽來的?可不就是這麽來的嘛!”


    “詛咒……全都是赤果果的詛咒啊!”


    夥計又話鋒一轉。


    “不過說是這樣說,但當九仙體的機緣真正降臨到自己麵前時,又有誰能拒絕呢?”


    “每個人都會認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個,隻要小心些,哪怕是找個深山老林獨居幾十萬年,總能破解仙體的詛咒。”


    “在仙體所帶來的功成名就麵前,那些詛咒根本不值一提!”


    就像他自己剛說的那樣。


    不吉利?人活著卻窮死了,那才叫不吉利呢!


    “若不是如此,相信您也不會來咱們北海問天命聖地的過去了。”


    對此,林澤隻是笑了笑,“再後來呢?天命聖地是如何落寞的?天命仙體沒有繼續傳承了嗎?”


    夥計說道,“要說天命聖地的落寞,那就不得不提到那位天命聖地曆史上最耀眼的聖子了!”


    “那位……可當真是無雙無對,曠古絕今呐!”


    “至今迴想起,恐怕都還有那個時代的老人們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夥計目露幾絲感歎追憶之色。


    “那位聖子……”


    “名為鴻天!”


    林澤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頓。


    眼中,一縷暗淡的光緩緩消逝。


    “鴻,是鴻運聖體的鴻,天,是天命仙體的天!”


    “沒錯,這位鴻天聖子同時擁有著天命仙體與鴻運聖體兩大至尊體質!乃是史上絕無僅有的雙體擁有者!”


    “在鴻運聖體與天命仙體的共同庇護下,這位鴻天聖子自小便受天命所鍾,鴻運加身,一路順風順水,從無坎坷!”


    “更無所謂的意外夭折!”


    “那讓曆代繼承者命隕的蒼天詛咒似乎在他的身上失去了作用。”


    “才不過二十歲便已踏入先天五境天元,修為直追老一輩的大能者,戰力傲視同階,同輩之中沒有一個能望其項背!”


    “於是,天命聖地中人便都以鴻天為主,認為他就是那個能夠打破仙體詛咒,帶領天命一脈重現太古輝煌的唯一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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