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沒有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的挑明了八侍族和八荒族的聯係。


    而聽了林澤這毫不遮掩的親口承認,歸藏聖者神色隻是略微變了變。


    “……林聖是八荒族?”


    “我倒是有所耳聞,之前那場決鬥中,也聽那界外大魔說起……”


    見歸藏聖者還在裝蒜。


    林澤直接放開了專屬於八荒一族的血脈之息,同時取出了隸屬於八侍族太玄一脈的聖兵——太玄印!


    在林澤的血脈激發下,太玄印變得極其活躍,就像是失散多年終於又重逢至親,通體散發著親和依賴的眷戀之息。


    “太玄印在此,真假可辨。”


    眼見太玄印出現在麵前,並表現出對林澤的無限親近。


    歸藏聖者滯住,沒了話語。


    “……”


    好半晌後,他才輕輕一歎。


    “此前雖早有預料,但沒想到在如今的天瀾,竟當真還有八荒族人存在。”


    說罷,歸藏聖者對著林澤一禮,“太玄歸藏見過八荒主家!”


    林澤點點頭,“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你自己算出來的?”


    歸藏聖者無奈一笑,他搖搖頭,“連各大太古大能都找不到八荒族的蹤跡,我又何德何能有這般大的本事推演主家的身份?”


    “我之所以有此猜測,不過是憑借了血脈之妙罷了。”


    “當日你與那魔聖交鋒,那魔聖道破你是八荒族後,我便一直暗中留心。”


    “後來,果然在你身上感知到了一絲源自血脈的親和。”


    “於是我便故意引你來南天域,演了這麽一出。”歸藏聖者說道,“倘若你真是八荒族人,那你自當明白我的意思,我也理應輔佐於你。”


    “倘若不是……那我也不吃虧,至少是在眾目睽睽下搭上了你的船,足以讓我的那些老對頭們忌憚一二了。”


    “但沒想到……”歸藏聖者搖搖頭,嘖嘖嘴,頗有些不可思議,“你居然還真是八荒後人。”


    “在青蒼那樣的攻勢下,竟然還有純正的八荒血脈留存,真是讓人意外。”


    林澤瞥了歸藏一眼,“說到意外,你倒是更讓我意外。”


    青蒼調整了天瀾的因果與時間線,修改了曆史軌跡,偌大的天瀾,早已成了青蒼手中的牢籠!


    在此牢籠中,再無一人能夠知曉八侍族和八荒族的榮耀與過往。


    除了那位林家的高祖。


    那位高祖畢竟是從太古天庭時代活下來的頂尖強者,曆經了大浪淘沙,再加之他又是最原初的初代八荒血脈,自有其手段高深玄妙在。


    但你歸藏聖者……


    連靈煌那樣的古之大聖都逃不開青蒼的牢籠,歸藏聖者一個無形者又何德何能?


    聞言,歸藏聖者麵露追憶之色。


    他解釋道,“八侍族中,陰陽善於平衡,五行善於變通,殘天善於攻伐……”


    “而我太玄一脈則善推演!”


    “早前我便與你說了,早在青蒼動手之前,我師尊便心血來潮,冥冥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並非假話。”


    “那時師尊便覺得大事不妙,臨走前集結了整個太玄一脈的推演之力,將太玄印催發到了極致,並燃燒本命使自己短暫的進入了天機玄奧之境,占盡天地人三才去強行占卜那未來之變。”


    說到此處,歸藏聖者伸出了一個巴掌,“五!”


    五?


    隻聽歸藏聖者重重說道,“在那未知的玄奧之境中,師尊他老人家看到了五千九百三十七億種未來!”


    “……”


    林澤愣了愣。


    “但每一種未來的演化都讓師尊覺得心驚肉跳!”


    “我曾問師尊他到底看到了什麽。”


    “師尊隻是搖搖頭,他不能說,因為他說了,有些事就不會再發生了。”


    “我又問師尊,這五千億次未來中,有多少次是對我們有利的,並開玩笑的說‘我又可曾堪破無形,晉升無相,甚至成就無始,超越師尊你’。”


    “但萬萬沒想到,我的這句玩笑話似乎觸及了師尊的逆鱗,他大怒不已,說我狼子野心,劍走偏鋒,已經走火入魔!”


    “他宣告天地,將我從太玄除名,把我逐出了太玄一脈,使我封印放逐!”


    歸藏聖者麵露哀色,“那時,我並不理解師尊的做法,我對他老人家甚至有恨。”


    “我明明那麽尊敬他,敬他如神!怎麽可能會……”


    “唉。”


    他歎了口氣。


    “直到我蘇醒的那一刻,直到我看到了已經改天換地的天瀾,我才明白了師尊當年的良苦用心。”


    “所以我才……”


    歸藏聖者看了林澤一眼,眼中透著別樣的複雜。


    “明白了,所以你選擇殺了那隻鳳也是刻意為之?”


    歸藏聖者搖搖頭,“這一點倒不是,那個時候的我剛剛蘇醒,正是急躁求切之時,性情火爆了些。”


    “不過……”


    歸藏聖者話鋒又一轉。


    他略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也很難說我沒有受到另外某種力量的影響。”


    林澤微微正色,“哦?怎麽說?”


    歸藏聖者言,“你也知道,我們太玄一脈天機聖門的人向來以冷靜淡泊之心尋求天地之道,我等對心境的異常變動一向十分敏感。”


    “我那時雖雷厲風行,求知心切,但迴過頭來細思,那時的我似乎過於急躁了些。”


    “那個時候……”歸藏聖者眼神微眯,“好像有什麽東西無聲無息影響了我的心境,讓我在毫無察覺中變得更加火爆易怒,從而引導了我的決定。”


    無聲無息間影響了心境?


    林澤眸中微光一閃。


    這聽起來有點兒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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