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謝遜雙手抱頭,發出痛苦的嚎叫,仿佛野獸受傷或瀕臨死亡時的哀鳴,叫人不忍聽聞。


    五行掌旗使看著噗通跪在地上的金甲大漢,看著他眼中肆意橫流的眼淚,不由有些驚訝。


    下一刻,便見金甲大漢扳開卡扣,摘掉頭盔和麵具,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時,紛紛驚唿出聲。


    “啊,你竟然真是金毛獅王謝大哥?!”


    “武林傳言,他不是死了嗎?”


    “原來,獅王你不僅沒死,眼睛也沒瞎啊!”


    不提五行掌旗使在那裏驚訝,摘掉頭盔麵具的謝遜,雙手捂著自己的麵孔,在那裏痛哭流涕,大聲哀嚎著。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因為太過心傷太過痛苦,將身體蜷縮成一團。


    幸好他的心脈損傷已經被治好,否則,這般痛苦之下,定然會再次發狂。


    幾人走出密室,獨留謝遜在裏麵痛哭發泄。


    殷天正將謝遜假死逃生、眼睛替換等事情說給五行掌旗使聽,五行掌旗使聽完,唏噓不已。


    對於陽頂天教主、他夫人、以及成昆之間的往事,幾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有人說,成昆的師妹如果喜歡的是成昆,就不應該嫁給陽頂天,如果嫁給陽頂天,就不能做出此等背離之事.


    但眾人都是過來人,知道男女感情的事情,沒有任何道理可講;而且,陽教主之所以能娶到成昆的師妹,誰知道他有沒有仗了明教教主的身份?


    這裏麵的事情,也隻有三個當事人才清楚,其他人的任何猜測,都做不得數。


    如今,陽教主和其夫人已經雙雙遇難,唯有成昆逃生在外,三人之間的恩怨算是了結了一部分。


    至於成昆和謝遜這對師徒之間的仇怨,那是另一迴事了。


    謝遜隻是明了他師傅為何對他的家人做出那些惡事的原因,但仇怨不會因此而消除。


    仇,是一定要報的!


    謝遜發泄了一通,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已經重新戴上了頭盔和麵具。


    通過一番商議,做出了如下決定。


    第一,金毛獅王的身份還是不能泄露出去,他要繼續隱藏自己,等待他師傅成昆現身。


    第二,陽頂天陽教主的遺骸需要搬出去,找地方重新安葬。


    第三,陽教主的遺言不能給外人看,隻對外宣稱,是在山腹密室中修煉乾坤大挪移時,不小心走火入魔而死;隨後,他的妻子不願獨活,舍身同去.


    至於陽教主遺書中,有關教主之位的人選,以及尋迴三枚聖火令的任務,眾人全都沒有提及,隻當沒有看見。


    畢竟,新的教主已經選出來,再提那些事情,豈不是當麵找新教主的麻煩?!


    事情商量完畢,眾人尋了兩張白布,將陽頂天夫婦的骷髏包裹起來,背負出去。


    迴到山上後,當即向眾人發布了這個消息。


    一眾明教教徒,聽到這個遲來了二三十年的噩耗,除了歎息一聲,並沒有太多的傷心與難過。


    事情過去的時間太長了,許多人早就猜到陽教主兇多吉少,隻怕是早就死了的。


    如今不過是證實了他們心中的猜測而已。


    通過一番隆重的儀式,在後山尋了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將陽頂天夫婦的骷髏下葬。


    事畢當晚,楊逍悄摸著找上了白眉鷹王,打探消息。


    許星辰早就猜到楊逍有此舉動,把陽頂天的遺書留在了白眉鷹王手中。


    殷天正居住的院落,華燈初上。


    楊逍已經恢複了原本的白衣飄飄,模樣還是原來的模樣,可身上那股孤傲不群、桀驁不馴的氣質,收斂了許多。


    他本是少年成名,二十多歲便當上了明教的光明左使,武學天賦,可想而知。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養成了孤傲不群的性子,在明教中,可以說是除了陽頂天陽教主外,誰也不服;否則,也不會在陽頂天失蹤後,與眾人因為明教教主之位,鬧的不合。


    如今,他被比他更加年輕、武功比他更高的新教主擊敗,胸中那股長養了數十年的傲氣,終於被磨滅了不少。


    看完書中的遺書,楊逍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有錯愕、有羞愧、有懊惱、有陰沉,種種情緒,最後都化作一聲複雜無比的歎息


    他從陽教主、教主夫人、以及教主夫人的師兄成昆,三人之間的情仇愛恨當中,似乎看到了他與峨眉派的紀曉芙、武當派的殷六俠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沒辦法,剛被新任教主當眾刺激過,三句話猶如三道利箭,穿心而過,現在迴想起來,心髒依舊隱隱作痛。


    殷天正將一杯茶水推到楊逍麵前,問道:“楊兄,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楊逍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眼神有些茫然。


    他自幼遭遇元兵侵害,全家隻有他一人存活下來,後來學成武藝,加入明教,數十年來,一直把光明頂當做自己的家.


    如今,他雖然與新任教主不對付,可要他就此離開光明頂,他還是有些不舍。


    殷天正見狀,說道:“你也不必太過糾結,你雖然有些對不住那女子和她的未婚夫,可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楊逍嘴角抽動了一下,感覺殷天正是在當麵罵他,可人家最後一句話不是又圓迴來了?!


    殷天正繼續道:“你繼續留在山上吧,教主雖然看你不順眼,但如果你不出現在他眼前,他也懶得搭理你.”


    這句話,讓楊逍聽得更加難受,什麽叫看我不順眼?什麽叫懶得搭理我?我還看他不順眼呢


    殷天正接著說道:“教主他之所以迴歸光明頂,是在謀劃一件大事.”


    當楊逍聽完新任教主所要謀劃的大事,即便再看不慣新教主,也為對方氣吞天下的偉大誌向,驚歎不已。


    雖說明教的宗旨是驅逐韃虜,複我山河,可多長時間過去了,哪怕英明神武的陽教主在世的時候,與元廷對抗起來都極為艱難。


    如今,新任教主胸藏百萬甲兵,運籌帷幄之下,決勝千裏之外.


    如此驚天動地的氣魄,已經超過了楊逍最為佩服的陽教主,一時間,心中有些難以接受,隱約生出了一種想要否定新教主的衝動。


    可當他想起新教主那張平靜淡然的麵孔時,心中所有逆亂的想法,統統煙消雲散。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如果隻是在心中抗拒新教主,也便罷了;如果他真想要有所行動,那個年輕人絕對不會再次看在四大法王的麵上,再饒恕他一次性命。


    想到這裏,楊逍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問道:“殷兄,你想讓我怎麽做?”


    殷天正正色道:“繼續留在山上,等待決戰來臨的時候,助我明教,一臂之力!”


    不提兩人在書房中的交談.


    且說許星辰,迴到自己居住的屋子後,將懷中的羊皮卷取出,攤開放在桌上。


    桌旁,早有教眾準備好了一碗雞血。


    拿起一支沒有使用過的幹淨毛筆,在雞血中浸泡片刻,取出後塗抹在羊皮紙上。


    被紅色雞血塗抹過的地方,立刻浮現出一個個黑色的文字,彎彎曲曲,如同蚯蚓爬行,許星辰竟是一個都不認識。


    “波斯文?”


    許星辰皺了皺眉,轉身出了房門,喚來一名白衣教眾,吩咐一番,隨後再次迴到屋中。


    不一會兒,一身紫衫的黛綺絲走了進來,抱拳道:“拜見教主,不知教主喚屬下前來,有何要事?”


    “龍王,請起!”許星辰說道:“我請你前來,是想叫你幫我翻譯一些波斯文!”


    黛綺絲有些好奇:“波斯文?”


    許星辰道:“不錯,你上前來看!”


    黛綺絲上前幾步,看向桌上的羊皮卷,見到教主拿筆蘸著不知什麽動物的血,在上麵一個塗抹後,浮現出來的一行彎彎曲曲的文字,心中不由一動。


    再次靠近兩步,當她看清卷首的幾個波斯文後,激動的驚唿出聲:“是,是乾坤大挪移心法.”


    許星辰點了點頭,平靜說道:“這是我從陽教主閉關的密室中找到的東西,想著上麵應該記載了一些事情,如今看來,我的猜測果然沒錯!”


    黛綺絲看著自己二十多年前來中土尋找的目標,近在咫尺,一臉的激動難耐,幾次伸手,欲抓向桌上的羊皮卷,每次都又縮了迴去。


    過了好一會兒,她激蕩的情緒才平複下來,抬頭看向桌子對麵的年輕人,深吸一口氣,再次抱拳,滿臉誠懇說道:“多謝教主的恩賜!”


    “不必謝了,這是我曾答應過你的事情!”許星辰輕輕招了招手:“現在,幫我將這些波斯文,翻譯成漢話吧!”


    “屬下遵命!”黛綺絲立刻迴應一聲,上前開始幫忙。


    一邊用毛筆蘸著雞血,塗抹羊皮卷,一邊為身旁的年輕人翻譯著上麵的波斯文,心情激動的黛綺絲,目光中蕩漾著圈圈漣漪,白淨如玉的臉頰渲染上了一層仿似嬌羞的嫣紅。


    在燭光的映照下,這個婦人美的驚心動魄,美的惑人眼球.


    但很明顯,屋中兩人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些“美景”上麵。


    一個神情激動的翻譯著羊皮卷上的波斯文,一個側耳傾聽著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口訣。


    屋中的場景,紅袖添香,美麗而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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