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門聲,哭嚎聲,打罵聲,慘叫聲,求饒聲,與雞鴨等家禽的嘎嘎聲混雜在一起,打破了山穀裏的寧靜。


    原來,一支不知道從哪個戰場上潰敗下來的小隊兵士,誤打誤撞之下走進了山林,發現了山穀內的這個偏僻的小村莊。


    這支隊伍由一支由二十來人的騎兵小隊和一支五十來人的步兵小隊臨時拚裝而成,由各自的小隊長帶領著。


    隊伍裏的所有人都是灰頭土臉,兩眼發直,嘴唇幹裂,鎧甲上還殘留著黑褐色的,已經幹涸的血液。


    這支隊伍跌跌撞撞地走進山穀,當他們看到山穀裏的小村莊之後,眼睛一下子就綠了。


    他們就像是看了羊群的餓狼,“嗷”的一聲衝下山坡,迫不及待地衝進了村莊。


    村莊裏的村民們在猝不及防之下倒了大黴。


    他們粗暴地踹開每一戶的大門,好一通翻找。


    將村民家裏值錢的物什,儲存的糧食,飼養的家禽,統統搶走。


    隻要有人敢上前阻攔,就會迎來一通拳打腳踢。


    隻是,這個村莊世世代代避世而居,村民的生活普遍清苦。


    很快,兵士們將整個村子來來迴迴地搜刮了好幾遍,幾乎將所有人家都搜刮了個幹幹淨淨。


    即使搜刮得再仔細,就差推倒村民的房子,掘地三尺了,這群兵士也沒有找到多少好東西。


    他們僅僅搜到了三、四斤細糧,八、九百斤的粗糧,兩、三條臘肉,十幾隻雞鴨,以及一頭牙齒都快要掉光了的瘸腿老黃牛。


    總領的騎兵小隊隊長,腦門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從顱頂斜斜地延伸到右耳處。


    傷口很新,剛剛結痂。


    血痂拉緊了周圍的皮膚,像是一條醜陋而扭曲的蜈蚣,趴在頭頂上,襯得小隊長那張冷肅的驢臉,更加的陰沉。


    此時,他正坐在臨時營地的正中央。


    旁邊坐著的是步兵小隊的隊長,現在臨時充當他的副手。


    兩個人看著堆在麵前的那一小堆比垃圾好不了多少的戰利品,臉色都不由自主的黑了起來。


    步兵小隊的隊長有一張微胖的圓臉,他的嘴角自然微翹,左頰上有一個淺淺的酒窩,會給人一種未語先笑,很有親和力的錯覺。


    此時,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下有著深深的青黑,時不時地還會咳嗽幾聲。


    他目光閃爍地盯著戰利品出了一會神兒,便將腦袋湊到騎兵小隊隊長耳邊,低聲地說了些什麽。


    隻見他說完了之後,騎兵小隊隊長隻是低頭略加思索,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立馬笑容燦爛了起來。


    他招了招手,對著站在他身側的一個兵士做了幾個手勢,兵士就帶著幾十個人又衝了出去。


    騎兵隊長見狀,不由得調侃道,“錢兄,看來這些事情你們都是做熟了的,倒是我們,顯得有些粗手笨腳了。”


    步兵隊長笑著擺了擺手,左頰上的酒窩越加的明顯。


    “劉兄取笑了,劉兄你身為騎兵小隊首領,裝備精良,財大氣粗,自然不會將這點小錢看在眼裏。


    兄弟我也是沒辦法,誰讓我們步兵窮呢,總不能讓跟著自己賣命的兄弟寒了心,隻能多想一些賺錢的法子。”


    步兵隊長錢進突然間有些羞赧,臉頰也染上了一抹薄紅,他衝著騎兵隊長劉耽抱了抱拳,作賠罪狀。


    “小打小鬧而已,實在是上不得台麵,讓劉兄見笑了,見笑了。我先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等晚上,我再多敬劉兄你三碗酒。”


    騎兵隊長劉耽隻是擺了擺手,笑得豪爽。


    “哈哈,錢兄你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們騎兵的日子如今也不好過,我還要謝你能夠坦言相告,帶著我一起發財呢。


    待晚上,咱們共飲三晚酒,還望你不吝賜教,教教我這裏麵的門道,也好讓我和手下的這些兄弟們,跟著一起發點小財。”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快,村子裏所有的人都被兇神惡煞的兵士們推推搡搡的,帶到了兩個隊長的麵前。


    錢進率先站起了身,他轉頭衝著劉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邊引路,一邊細細地講述著他的生意經。


    “劉兄,挑人也是一門學問,什麽人值錢,什麽人不值錢,值多少錢,這些可都是有說頭的。


    接下來,見到人之後,詳細要求我都會向劉兄和您的副官詳細說明,劉兄你可要讓他將這些記仔細了。”


    錢進說到自己多年經營的生意的時候,神采飛揚,侃侃而談。


    完全沒有剛剛那股唯唯諾諾的懦弱木有,語氣也沒有了初時的恭敬,反而透出一股隱隱的自得與傲慢。


    劉耽見狀,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在心裏默默地給錢進記了一筆。


    畢竟,現在前路未明,一片迷茫,劉耽還指望著錢進給小隊籌集錢糧呢。


    劉耽也不怕錢進蹦躂,一個小小的步兵兵曹而已,隻要他想,就能夠隨時隨地,悄無聲息地捏死他。


    要是錢進識趣,用得順手,他也不會介意錢進身上的一些令他討厭的小毛病。


    要是他不識趣,哼!


    劉耽動了動手指,舔了舔後槽牙,眼底閃過一抹兇光。


    他爽快地起身,笑眯眯地跟在錢進身後,來到了已經被兵士們包圍起來的村民們麵前。


    錢進手下的兵士,已經將村民們按照男女老少簡單地分好了類。


    而劉耽手下的兵士,隻是三五成群地站在外麵,嘻嘻哈哈地沒個正型。


    劉耽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卻並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在這次大戰之前,他作為不差錢的騎兵校尉,也隻知道訓練和打仗,從來不需要操心錢糧的問題,那都是後勤軍需官們的事情。


    是以,他們騎兵小隊的所有人既沒有這樣的意識,也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在私下裏具體如何操作。


    沒想到,他們這次剛剛進入前線戰場,便潰敗得如此快速,如此狼狽。


    一路上,他們不得不丟棄了大部分輜重,輕裝簡行。


    在失去了指南車之後,又不小心遺失了軍事地圖。


    於是,他們徹底變成了睜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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