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在做泥磚,運泥磚,收泥磚的快樂循環中,忙得不亦樂乎,就像一隻掉進板栗堆裏的小鬆鼠。


    不知不覺間,中午下工的鑼聲響了起來。


    一行人,挑著籮筐,從遠處快步走來。


    打頭的是一個幹瘦的小夥子,拎著銅鑼,半眯著眼睛,目不斜視。


    他的身後跟著好幾個黑壯的年輕男子,他們有人擔著蓋著藍布的竹筐,有人擔著蓋著木蓋的木桶。


    他一路走,一路大聲吆喝著,“來來來,吃飯了啊,今天每人三個菜團子,一碗湯,都過來排隊,領飯了啊!”


    幹活的人聽到鑼聲和吆喝聲,紛紛地放下手裏的活兒,起身在附近的小水渠裏涮涮腳,洗洗手。


    待他們穿好鞋,整理好衣服之後,才從懷裏掏出有缺口的陶碗,唿啦一下子圍了過去,擠擠攘攘地排起了隊。


    謔!


    這可比大學生下課吃飯還積極,還熱鬧啊!


    林墨也裝模作樣地在懷裏摸索了一陣,實際上是空間裏找了個破碗,掏了出來,做做樣子。


    很快,她就領到了三個成年人拳頭那麽大的,不知道用什麽野菜做的菜團子和一碗清可見底,還帶著點綠色的湯。


    林墨小心翼翼地嚐了一口熱湯。


    嗯,沒錯,是刷鍋水的味道。


    接著,她又小小地咬了一口菜團子,又苦又澀,還有點拉嗓子。


    林墨在末世待了十年,早就已經鍛煉出了一個鋼鐵腸胃,什麽都能夠吃得下去。


    無論是過期的麵包餅幹,鮮嫩多汁的生蘑菇,一咬就爆汁的螞蚱蟲子,還是各種奇形怪狀的變異植物,變異動物等,她都嚐試著吃過。


    可以說,隻要是能夠入口的,可以補充身體的能量,能夠讓她活下去的食物,她都敢吃,而且吃得毫不猶豫。


    更何況,這菜團子可是正兒八經的糧食。


    即使是再難吃,但隻要是能吃的糧食,就不能浪費一絲一毫。


    這可是在末世十年,被林墨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林墨小口小口的咬著菜團子,用唾液慢慢地潤濕,充分地咀嚼,嚼得碎碎的,就著刷鍋水一樣的熱湯慢慢地咽下去。


    很快,三個菜團子就進了林墨的肚子。


    林墨摸了摸隻有六分飽的肚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唉!真的是隻管飯,不管飽啊!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一口氣直接幹掉三個菜團子的飯量,早已嚇到了周圍的一眾工友。


    很快,一天的工作就這樣結束了,傍晚下工的鑼聲響了起來。


    這比下課鈴聲還要讓林墨開心。


    趙頭轉了一圈,給每個人的工作都挑了一堆毛病,將所有人都罵了個狗血淋頭,覺得痛快了,才將結算工錢的對牌給發了下去。


    林墨看著手裏的對牌,上麵寫著二十文,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隱約記得聽誰說起過,像她這樣的雜役,每天的工錢是二十五文來著。


    難道是她聽錯了?


    算了,反正她是來臥底的,不是來正兒八經工作的。


    很快,她拿著對牌來到了工坊門口,排隊準備領工錢。


    排隊的人群很安靜,沒有人說話,隻是默默地向前移動著。


    領到工錢的人,從他們的隊伍旁邊匆匆走過,臉上也沒有什麽喜悅的表情,隻有憔悴和麻木。


    林墨正在疑惑,就輪到了她。


    她趕緊將對牌放在桌子上,瞪大了眼睛,期待著。


    王管事看了看對牌,將對牌扔到了腳下的竹筐裏。


    接著,他從桌子上的一大串錢裏數出了二十枚銅錢,擺成了小小的兩摞,一摞十五枚,一摞五枚。


    十五枚的那一摞擺在了林墨麵前,五枚的那一摞卻擺在了王管事的麵前。


    兩摞銅錢之間的距離,就像是隔了一個銀河係。


    林墨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想,她直接伸出雙手分別去拿這兩摞銅錢。


    她還在心裏暗暗地吐槽著,“嘖,王管事這什麽毛病,看來是數學沒學好啊,這麽一點錢都數不明白。”


    王管事看林墨的手直衝著兩摞銅錢而來,不由得目光一閃。


    他拍掉林墨的手,眉毛一挑,“你小子,真不懂事,第一天來的?”


    王管事給了林墨一個白眼,將那一摞五枚銅錢往自己麵前又挪了挪。


    他指了指銅錢,又指了指自己,斜著眼睛,抬著下巴,倨傲地看著林墨。


    “看到了嗎,這就是這裏的規矩!”


    見狀,林墨什麽都沒說,隻是深深地看了王管事一眼,將剩餘的那一摞十五枚銅錢,劃拉到自己手裏。


    “嘁!下一個!”


    王管事自然也看到了林墨黑著臉,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會在乎嗎?


    不,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泥腿子的想法。


    隻要這些人在他手底下討一天生活,他就能死死地拿捏住他們。


    這種臭脾氣的泥腿子,他在這裏見得多了。


    哪個剛來這裏做工的人,第一天領工錢的時候,不是這樣的表情?


    哼!


    一群懶貨,土包子,泥腿子,就是欠調教。


    還敢給他擺臉子!


    哼,從明天開始,他就會讓這小子知道,得罪了他會有什麽下場。


    林墨並不知道王管事內心的小九九,此時的她,正哼著歌,前往吃羊雜湯的路上。


    她剛一走出工坊大門,就聞到這股霸道的香味了,在她的鼻尖若隱若現,勾得她肚子不停地鳴叫。


    林墨中午就沒有吃飽,吃好更談不上了。


    她又實打實地幹了一下午的體力活兒。


    雖然中間背著人偷偷地吃了點零食,但是也架不住體力消耗大,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林墨一邊安撫著咕嚕嚕直叫喚的肚子,一邊循著香味找了過去。


    她剛剛轉過一個街口,便看見了不遠處暖黃燈光下隨風招展的幌子。


    林墨正要向羊雜湯館奔過去,就聽到了在前方一條巷子深處的黑暗裏,傳來幾聲低低地悶哼聲,時不時地還伴隨著幾聲咚咚地悶響。


    林墨站住了腳步,放出了神識。


    待看清楚了巷子深處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時,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沒想到,竟然還是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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