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在一處人少的地方,控製著草杆脫離了何旭的外袍。


    草杆很快便隨風滾進了巷子的深處。


    她出了空間,遠遠地墜在何旭的身後,很快就弄清楚了他的住處。


    林墨果斷地迴到剛剛的酒館,買了兩壇何旭看了半天卻舍不得買的河東頤白酒。


    一壇三升,總共花了一千六百文。


    林墨咋舌,這酒真他爹的貴啊!


    怪不得何旭那老摳兒舍不得買呢!


    買好了酒,林墨又馬不停蹄地來到了食鋪,花五兩銀子買了一隻烤鵝。


    這價格,直接讓她眼前一黑!


    這,是個黑店吧!


    果然,史書誠不欺她。


    在這個時代,隻有上流人士才能吃得起烤鵝,何旭這種不入流的小吏,根本配不上。


    林墨決定,拚一拚,黑戶立即變平民!


    她要用這隻烤鵝給何旭抬身份,以表示對他的重視,滿足他的虛榮心,順利地拿到身份文牒。


    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小鬼難纏!


    說不定,縣官更貴,更難纏呢!


    林墨將兩壇酒和燒鵝放進背簍,背著背簍,穿街走巷,很快便敲響了何旭的家門。


    此時,何旭正坐在花廳,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炙羊肉。


    他最寵愛的小妾像是沒骨頭一般倚靠在他身上,豐滿的某處不時地摩擦著他的後背,柔嫩的小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給他捏著肩。


    桌子上還擺著一盤涼拌黃瓜,一盤炒黃豆,一大碗米酒。


    隻是,這米酒非常渾濁,顏色也有些暗沉,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酸味慢慢地散發出來。


    何旭卻並不在意,他撚起一顆黃豆,扔進嘴裏,再咂摸一口米酒,心情美麗。


    最後一口炙羊肉很快就進了何旭的肚子。


    他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眯著眼迴味了一下殘留在口腔裏的肉香。


    何旭看著幹幹淨淨的白瓷盤,可惜地搖了搖頭。


    隻覺得這羊肉也太不經吃了,還沒怎麽嚐到味兒呢,就沒了。


    這時,管家走進了花廳,“老爺,門外有個小公子,自稱是您老家的族侄,來給您送東西。”


    何旭咂摸了一口米酒,夾起了一塊黃瓜放進嘴裏,吱嘎吱嘎地咀嚼了一會兒,才懶懶地掀起眼皮。


    “叫進來吧,讓他在書房等候。”


    小妾見管家退下,嬌嗔地推了推何旭。


    “老爺,這不年不節的,老家突然來人,不會是來打秋風的吧?


    老爺,你可是答應我的,點翠樓的金簪,還沒有給我買呢,老~~爺~~~”


    小妾的聲音一波三折,甜度爆表。


    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還在何旭身上不停地遊走,何旭瞬間覺得渾身酥酥麻麻的,像是過電了一般。


    何旭感受著身後緊貼著的柔軟豐盈,心頭火熱,一把將小妾摟到懷裏,胡亂摸了幾把,腦袋在小妾的懷裏拱來拱去。


    “我的心肝寶貝兒喲,你急什麽,一根金簪算什麽,過兩天就給你送過去。


    隻要你好好地伺候我,讓老爺我能一直這麽開心,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小寶貝兒~”


    小妾坐在何旭的腿上,身體後仰,後背靠著餐桌,雙手扶著身前那個一拱一拱的腦袋,仰著下巴,笑得花枝亂顫。


    何旭與小妾胡鬧了好一陣,才慢吞吞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去了書房。


    枯坐在書房等待的林墨,現在非常後悔用神識看到了剛剛花廳內發生的所有一切。


    辣眼睛,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林墨一直保持十分的謹慎。


    現在,她又擁有了神識這個小雷達的輔助,更是如虎添翼。


    林墨現在已經可以自如地收放神識,並且能夠精準地控製神識的釋放範圍。


    平時,如果是在戶外,她隻是實時監視著以自己為圓心,半徑二百米以內的任何風吹草動。


    如果是在戶內,她則實時監視著整個建築。


    隻是,林墨總是會不經意地看到一些不和諧的場麵。


    比如剛才,林墨隻覺得她的眼睛要瞎了,她要被何旭給惡心壞了。


    還好,末世十年將她的心錘煉得非常冷硬,很快,她就調整好了自己。


    隻是,她對何旭的印象更加地差了。


    甚至有一瞬間,林墨覺得自己有點手癢,想要扭斷何旭的脖子。


    嘖,她現在都有點想念末世的喪屍了呢!


    林墨正癱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想著扭斷喪屍脖子的一百零八種方法,何旭走了進來。


    林墨眼裏寒光一閃,瞬間便收斂了起來,開始敬業地扮演傻白甜,小可愛。


    何旭剛剛踏入書房,便感到脖子一涼,後背的汗毛刷的一下全部豎了起來。


    隻是一瞬間,這種冰冷的感覺便消失了。


    他摸了摸後脖頸,環顧了一下周圍,有些疑惑,怎麽突然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但是,他很快就將這種怪異的感覺給拋到了腦後。


    因為,他看到林墨從腳邊的背簍裏,拿出了兩壇酒和一個大大的荷葉包,放在了書桌上。


    林墨還未徹底解開荷葉包,隻是將最外層的荷葉剝開了一個角,烤鵝那霸道的香味兒便一下子衝了出來,直接勾出了何旭的口水。


    林墨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


    她的手下不停,又拍掉了酒壇上的泥封,揭開封口,濃鬱的酒香很快就充滿了整個書房。


    何旭先被烤鵝給香了一個跟頭,接著又被酒香衝了一下,不由得有些迷糊。


    本來打算嗬斥林墨冒充他親族的話,也被何旭就著口腔裏不停分泌的口水,艱難地咽了下去。


    何旭看在美酒和烤鵝的麵子上,很輕易地就原諒了林墨對他的欺騙。


    何旭認為,自己馬上就要成為縣令了,他得端住,不能丟了麵子。


    於是,他拚命咽了咽口水,控製著自己的儀態,坐到了書桌後的主位上。


    隻是,何旭那略顯急促的步伐,粘在酒菜上的眼神,上下滾動不停的喉結,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想吃,很想吃,特別想吃的強烈氣息。


    林墨並沒有讓何旭等太久。


    她像變戲法一樣,又從背簍裏拿出來了一個白瓷小酒盅,一個白瓷小碟,一雙紅木筷子,一一擺放在了何旭麵前。


    林墨給何旭斟滿酒,做了個請的姿勢,便退迴了她的座位。


    何旭端起酒盅,仰頭一口悶。


    冰涼的酒水在他的舌尖上打了一個轉,經過咽喉,又流入了胃裏。


    這酒口感綿柔,還有一股獨特的清香,一口下去,全身都暖了起來。


    不愧是名酒,果然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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