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開了緊緊抓著的馬鬃毛,顫抖著雙手,撐著馬背,慢慢地支起上半身,穩住自己的姿態,又拍了拍馬兒的脖子以示安撫。


    林墨覺得整個人都變得僵硬麻木。


    於是,她慢慢地舒展了一下身體四肢,頓時由內而外湧上來一股麻癢的酸痛感。


    她被這股麻癢一激,不由自主地蛄蛹了一下。


    林墨感受著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特別的酸脹難受,她不由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唉,這次是徹徹底底地被榨幹了。


    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


    雖然她接管身體後,每天都堅持鍛煉,讓這具身體的身體素質有了很大的提升。


    隻是,這具身體的底子太差了,目前還應付不了這麽長時間的,持續高強度的體力輸出。


    當然,提升身體素質也不能一蹴而就,拔苗助長更不可取,隻能交給時間,慢慢積累。


    此時,馬兒也在經曆了剛剛的一陣瘋狂之後,進入了疲憊期,速度很快就降了下來。


    最終,馬兒帶著林墨翻下了一個小山坡,在一棵幹枯焦黑的樹幹旁停了下來。


    林墨趁著馬兒情緒穩定,沒有找她麻煩,趕緊從馬背上出溜了下來。


    雙腳觸地的一瞬間,她覺得腳下像踩了一團厚厚的棉花,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身體左搖右晃。


    可是,雙腿又仿佛是灌了鉛,關節僵直得不能打彎兒。


    腦子也昏昏沉沉,隻覺得天旋地轉,使不上力氣。


    沒想到,她,林墨,竟,然,會,暈!馬!


    !!!


    她是什麽品種的大冤種!


    嘔!


    林墨咬著牙,輕撫著胸口,壓下胃裏的翻湧,提起精神,艱難地拖著酸脹的雙腿,奮力地向前走。


    直到她覺得已經離開了馬兒的攻擊範圍,這才毫無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聲地喘著粗氣。


    剛剛林墨隻顧著逃命,不辨方向的橫衝直撞。


    她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她被馬兒帶到了什麽地方。


    直到此刻,心也安了,氣也順了,她才有心情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這麽一看,她直接傻眼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這是什麽鬼地方?


    突然,她手腕上的銅錢胎記開始變得灼熱。


    她的腦海裏也隨之生出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感受,似乎她跟空間之間的隔離屏障消失了。


    她心神一動,艱難地撐起身體,又齜牙咧嘴的緩了半天,才慢慢地走向還在大樹旁邊喘著粗氣的馬兒。


    手剛剛觸碰到馬兒隨風飛揚的鬃毛,馬兒就立刻消失在了她的手下。


    林墨又細細地感應了一下,發現馬兒已經出現在了空間圈好的牧場裏,正在開心的轉圈圈。


    接著,她心念一轉,整個人就從原地消失,出現在了空間的大樹下。


    林墨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她...傻眼了!


    嗯?這是她的空間?怎麽還變樣了呢?這咋還重新裝修了?


    有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裝修前倒是吱一聲啊,提前下個通知啥的,真是不講究,差點害死老娘。


    林墨一邊感歎著空間的變化,一邊在心裏逼逼賴賴。


    還沒有等她從空間巨大的變化中迴過神來,一個翠綠色的毛團子突然出現在半空中,衝著她的麵門直直地飛了過來。


    林墨下意識地把手擋在臉前,一把就將毛團子給抓在了手掌心。


    毛團子並不大,有著一個與乒乓球一般大的核心,外麵是一層細密柔滑的絨毛。


    毛團子在她的手心跳了跳,半長的絨毛隨著它的動作輕輕地晃動,蕩漾起一層又一層的波紋。


    像極了在海浪中隨波逐流的海藻,閃動著耀眼的光澤。


    林墨忍不住收攏掌心,輕輕地握了握,柔軟有彈性,手感還挺好。


    毛團子在林墨的掌心中扭了扭,絨毛刮蹭著她掌心的皮膚,讓林墨覺得有些麻癢,不由得鬆開了攥著的手掌。


    毛團子終於擺脫了林墨的鉗製,在林墨的掌心彈跳了幾下,又重新落了迴來。


    然後,一道如水晶般清脆空靈的少年音從毛團子的身上發了出來。


    “嘻嘻,哎呦,好癢啊,別捏了,嘻嘻,癢哦。”


    林墨被突然出現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將手裏的毛團子給扔了出去。


    夭壽啊!


    一個沒長嘴巴的毛球竟然會開口說話,這一點!都!不!科!學!


    不過,這個聲音聽著怎麽有點耳熟?她是不是以前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


    毛團子順著林墨的力道飛了出去,卻並沒有落到地上,而是在空中拐了個彎兒又飛了迴來,懸浮在林墨眼前的不遠處。


    “你好啊,新主人,很高興見到你,謝謝你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


    毛團子快樂地上下翻飛,繞著她的頭頂轉圈圈,灑下了星星點點的白色光點。


    光點慢慢地下落,就像一場江南春日裏的綿綿細雨,輕柔地打在了林墨的身上,很快就沒入了她的身體。


    隨著靈力的滋養,林墨透支的體能開始慢慢地恢複,如喪屍般僵硬的身體也開始變得柔軟。


    她下意識地舒展了一下身體,卻不小心牽動了身體上的傷口,不由得發出了嘶嘶的唿痛聲。


    身上到處都是箭頭擦出的傷痕,有深有淺,總共有十幾處。


    最深的傷口皮肉外翻,形狀猙獰,血漬唿啦,邊緣處已經開始發白。


    最淺的傷口隻是一道略微內凹的血痕。


    厚厚的塵土與暗紅色的血液混成了深褐色的泥漿,糊滿了所有大大小小的傷口表麵。


    有的傷口上,甚至還有血液透過厚厚的泥殼,斷斷續續地往外滲。


    胳膊上的箭支更是直接穿透了皮肉,還好並沒有傷到骨頭和經脈。


    林墨撕開衣袖,在上臂的近心端處綁上布條,勒緊。


    然後小心翼翼地剪斷箭尖和箭尾,快速地將箭杆給抽了出來。


    接著,她清洗好傷口,快速地將外傷藥粉灑到傷口上。


    又將細棉布撕成了布條,將傷口緊緊地包紮了好幾圈。


    右肩膀已經疼得麻木了,隻剩下神經的條件反射還在提醒著她。


    林墨反手伸到背後,慢慢摸索著,好不容易才摸到了箭杆的位置。


    她握住箭杆一個用力,直接將箭支給拔了出來。


    一道細細的血線從傷口處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遠遠地落在了草地上,然後消失不見。


    可是,後背上的傷口看不見也摸不著,她也不好上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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