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湯鳴和王浩兩個人迴到楊寧店裏,再離開的時候,王浩身上多了一把染血的剔骨刀。


    這次湯鳴與他保持的距離,比來時更遠了。


    同時,一場無聲的抓捕行動在中州、以及中州周邊的地區展開。


    到底是什麽人在步行街上安裝攝像頭監控靈娃店?


    特管局協調警方、特警,聯合安全局,一天之內抓了一百多個人。


    其中有幾個人就在步行街上,有兩個甚至就在便利店的門口,被忽然衝出來的壯漢不由分說徑直按倒在地,連話都來不及喊就被帶上頭套四仰八叉地抬走。


    時至此時,中州還是連續的陰雨天,但步行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依舊不少。


    抓人的一幕嚇到了不少人,便利店裏,負責收銀的店員小南和小北絲毫不慌,一邊收銀一邊安慰顧客:“小場麵、小場麵,大家不要慌!”


    “組織上不會冤枉好人的!”


    “當然了,如果你不是好人,那、咳,自求多福吧,現在去對麵靈娃店小店主那裏求一求,心誠一點估計還有用。”


    中州忽然出現的抓捕行動一開始在網絡上也傳得沸沸揚揚的,但在某一個時間之後,全網再也搜不到一點相關信息。


    隻有某些犄角旮旯裏有極少數的人提起一兩句。


    當天晚上,中州特管局內部監獄。


    往常,這裏是用來關押特殊人員的地方,不是天賦異稟的人根本沒資格被關到這來。


    但今天,這裏關著的全是一個個普通人。


    都是雲都路步行街監控事件的涉案人員。


    監獄外,阮開和韓陽兩個人活動著多日未曾掌控的身體,倆人一臉驚奇。


    韓陽:“軟軟,我們居然、真的活過來了?怎麽感覺就跟沒死過似的......”


    阮開仔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歎道:“牛批!”


    “走吧,去把那不知死活、敢監視咳咳咳的人查出來。”


    “這還用查?你直接招魂不就行了......”


    兩人向著監獄內走去。


    事實上,根本用不著阮開招魂,那些人大多數都是心誌不堅的人,特管局裏普通的特勤都能搞定其中大部分人。


    阮開他們倆一到,一遝一遝的口供便被搬了上來。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被人花錢收買,起初還有人犯忌諱,覺得這是在當內奸。


    但當得知隻是在步行街上安幾個攝像頭,並且負責定期更換,就這麽簡單的事,還能領到一筆豐厚的報酬,就心動了。


    最後,這些人所有的口供矛頭指向其中五個人。


    這五個人是負責雲都路監控事件的主策劃人員,都有長時間在域外工作、學習經曆,也是嘴捂得最嚴實的,一點都沒說。


    對於這五個人,阮開和韓陽分開行動。


    阮開這邊,他進到第一個監室裏,拿出魂盤,看著麵前一個閉眼假寐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


    他什麽也沒問,忽然之間,那男人全身猛地一激靈,之後就如同觸電了一樣開始抽搐。


    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分鍾,阮開收起自己的東西走向下一個監室。


    韓陽那邊,他在審訊之前去了一趟特管局的倉庫,從七號貨倉那裏借來了幾隻老鼠屍體。


    七號貨倉,楊寧的私人倉庫。


    文樂樂拿著一把帶血的剔骨刀守在那,除了他母親,那個倉庫就算是蚊子飛進去都得被剁下一對翅膀來。


    監室裏,麵對一個一臉淡漠神色的年輕人,韓陽咧嘴一笑:“嘿嘿,小子!我就喜歡你這桀驁不馴的樣子!”


    “堅持住,可千萬別開口!”


    說完韓陽隨手比了幾個手印,幾隻已經死了的老鼠忽然睜開眼,向著那年輕人身上爬過去。


    片刻之後,那年輕人全身上下都被咬得血淋淋的,但他也確實硬,愣是沒開口!


    於是,韓陽又去找了幾條死蛇。


    這東西一出,那年輕人當場就跪了,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到了下一個監室,韓陽直接把前邊那年輕人拎過來,扔到這監室裏一個中年女人麵前,那女人臉色一白,也招了。


    最後,阮開和韓陽兩個人同時來到了第五個監室。


    看著麵前的人,阮開收起了魂盤,韓陽收起了死老鼠、死蛇,甚至還主動給那人倒了一杯水。


    在他們麵前坐著的,是步行街便利店的店長方圓。


    方圓看上去有些緊張,他目光遊離地說:“我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阮、韓二人點頭:“知道、知道。”


    方圓:“那還不放我走?我這一天沒吃飯了,肚子還挺餓的。”


    韓陽起身同外邊站崗的特勤打了個招唿,迴來說:“飯馬上就來。”


    一邊的阮開解釋道:“你的事,我們知道是知道,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一下,你就當做了個筆錄吧。”


    方圓點頭道:“嗯,你問吧。”


    阮開小心斟酌了一下措辭,說:“靈娃店那位說,是他吩咐你,讓你主動接受那些人招攬的,對麽?”


    方圓點頭:“對,當時我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可他的聲音就是實打實地在我耳邊響了好幾次。”


    阮開:“如果,他沒有這麽吩咐你,你會接受那些人的招攬麽?”


    方圓果斷搖頭說:“當然不會,當時我雖然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要監控一家靈娃店,但這種事明顯就是當內奸,給多少錢我都不會幹的。”


    韓陽疑惑道:“他為什麽對你這麽好?”


    方圓:“他說我們打工人掙點錢不容易,有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還讓我給那些人多要了幾十萬。”


    “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給我做個證?”


    阮、韓兩人一聽,同時擺手道:“別別別!不用,我們相信!”


    他們倆對視了一下,阮開拿出一張照片向方圓示意:“是這個人,是麽?”


    照片上是一個女人,眉眼之間和孫大胖的親爹孫玉璞有幾分相似。


    方圓點頭說:“對,就是這個女人。”


    阮開問:“她是什麽時候找到的你?”


    方圓想了想,說:“就在靈娃店開起來之後不到三天,她就找到了我,讓我想想,對!當時還流行蒼洱四十六刀男、雲都路血衣刀女的事!”


    這時,韓陽忽然問了一句:“你為什麽在之前特勤審訊的時候不鬆口?”


    方圓眨了眨眼,道:“他不讓我說,他隻讓我跟你倆說實話。”


    阮開二人再度對視,阮開立刻起身離開。


    幾分鍾之後,他麵色鐵青地迴來,同韓陽說:“確實有情況。”


    “已經處理掉了。”


    隨後兩人又和方圓聊了幾句,先請方圓吃了飯,然後派專車送其離開。


    東南,沿海。


    一輛黑色商務車在公路上疾馳。


    車內,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大晚上也戴著墨鏡的女人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她死死攥著手裏的手機,嘴裏一個勁嘀咕:“哥,你可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我!”


    這時,她手機響了。


    女人急忙接通,“哥,你說!”


    電話那邊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玉美,你現在怎麽樣?”


    女人焦急說道:“哥,我現在正在去海邊的路上,今天包括警方在內,好多看上去根本不像一般人的人到處在找我!”


    電話裏男人說:“放心,書院那些人專門做幫人逃跑的事,直升機、船都準備好了,你到了就能走。”


    女人歎了口氣說:“好,我知道了。”


    “這幾天他們的人總是離奇死亡,希望、希望還沒死完吧。”


    掛了電話之後,女人雙手合十放在額頭前,一副虔誠祈禱的樣子。


    與此同時,東南文聖山,天人峰頂。


    坐在血色文聖雕像下的陸揚睜開眼。


    當啷——


    鐵鏈拖動,他緩緩起身,目光看向海邊的方向。


    拿起身邊一本複古書冊,這是他的贖罪名單。


    上邊是書院祭天時沒到訪書院的客戶和沒有返迴宗門的弟子。


    這幾天以來,陸揚每天都在清理門戶。


    翻開那書冊,他的目光從上邊一個又一個名字上掃過。


    青衫漸紅,最終,這血衣天刀的視線定格在了一個人名上——


    孫玉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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