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遠讓王康把男人單獨帶走,眾人以為是去領錢了,紛紛露出羨慕目光。


    荀中正跟上來,眼中滿是不認同。


    “江先生,如果你動用私刑,會讓我很難辦。”


    “放心,隻是單獨問他幾句話。”


    哪怕江長遠這麽說,荀中正也不敢放心,畢竟剛才對方表現更像是水牛坳本坳人。


    “你不用費勁了,我是什麽都不會說。”


    “我還沒問呢,你就禿嚕出來了,看來你婆姨殘害張家的事,你也有份了?”


    話音落下,男人色變,江長遠將這一切收進眼底。


    事情早已過追溯期,在沒有確鑿證據下很難定男人和秦姨的罪,是以江長遠從頭至尾要的隻是男人自亂陣腳。


    確定他有問題,那麽秦姨也跑不了。


    “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猜猜。”


    “秦翠不是彩蓮鎮戶口,卻填了彩蓮鎮的地址,張蓮的資料填的是水牛坳,你們這兒卻沒這號人。”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張媽的資料被人隨意更改而沒出來反對,是因為她根本不可能再出來?”


    江長遠一邊說著,視線一邊緊緊盯著男人。


    果不其然,男人麵色變化細微,隻是很快便恢複無常。


    但這一幕卻沒逃過江長遠和荀中正的眼睛,前者完全依靠心理評估,後者是憑借多年辦案經驗。


    “張蓮做事認真,深得張家認可,當年張家小少爺被托付給她。”


    “可她當日連夜消失,反而是可有可無的秦翠成了撫養小少爺的人,這就很耐人尋味。”


    “或者說,你們聯手坑害張蓮,從而達到你們撫養小少爺長大,好侵吞其財產的目的?”


    這一次男人沒再沉默,衝著江長遠露出一抹不屑。


    “看來你什麽都不知道,哼,隻要我咬死不認,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焯,江少,他太囂張了,讓我幹他一頓。”


    江長遠擺了擺手讓王康退下,警探麵前動手,他們可就不占理了。


    “說的沒錯,我不能拿你怎樣,隻是你不納悶我為什麽會來水牛坳調查?”


    男人聞言表情斂去,逐漸變的陰沉。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要不是你婆姨露出雞腳被我們抓住,我們怎麽可能找到這山旮旯來呢?”


    “忘了告訴你一件事,現在你兒子在醫院沒人管,嘖,植物人啊孤零零的在醫院,真可憐。”


    “當然,也可能是你喜當爹,兒子其實是阿牛的。”


    最後一句成功讓男人破防。


    “那是老子的種!”


    “阿牛他媽地算個什麽東西,要不是那個人給錢,老子才不會讓婆姨去陪……”


    說到這,男人突然息聲,然而已經晚了。


    如果先前隻是江長遠個人猜測,那麽男人囂張的態度,以及剛剛的自曝,足以說明他知道一些內幕。


    荀中正看著江長遠的眼神怪異,這小子審問如此老道,真是富二代?


    “嘖嘖嘖,別人給錢你就讓你婆姨去陪同村男人,你還真是可憐。”


    “說說吧,張蓮去哪了,當年事你參與多少,說好了箱子裏的錢就是你的。”


    男人卻再次閉嘴,江長遠也不在意。


    他闔上箱子交給王康,爾後起身笑的意味深長。


    “看來你不想救你兒子。”


    “你什麽意思?”


    兒子是男人的逆鱗,江長遠一句話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秦翠犯了事,證據確鑿,這輩子不可能出來了。”


    “現在能救你兒子的隻有你,隻要你坦白從寬可以少蹲幾年笆籬子,有這些錢完全可以支撐你兒子等你出來。”


    “但很可惜,你放棄了。”


    涼涼說罷,江長遠帶人轉身就走,男人急了。


    “你不查當年的事了?”


    “給你說句實話吧,本少爺不過是拿錢辦事,查不查得出來這錢都該本少爺賺。”


    江長遠迴神,似笑非笑的臉上一片戲謔。


    “你可以理解為,本少爺過來隻是走個過場。”


    “你你、你白拿人家錢,你還有良心嗎?”


    “至少我這份錢幹淨,不用讓老婆陪別人。”


    聳了聳肩,江長遠轉身繼續向外走,張強他們不知江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跟著江少走準沒錯。


    荀中正傻眼了,大張旗鼓從北寧跨越兩千多公裏過來,就為幾句話?


    隻是很快,他便明白江長遠的用意了。


    在江長遠即將踏出房門時,神色變換的男人終於忍不住開口。


    “我可以說,但你怎麽保證我兒子一定會得到照顧?”


    “你沒資格和本少爺談條件,要說就說,別浪費本少爺時間。”


    江長遠唇角一勾,迴身時臉上滿是不耐煩。


    “什麽話?說的什麽話?我們江少的人品是你能懷疑的?”


    “也不去北寧打聽打聽,江少什麽身份什麽地位,會差你那點錢?”


    “我們江少放個屁,北寧老百姓都會說是香的,你丫竟然敢質疑江少?”


    眾小弟瞬間來勁,要不是江長遠製止,他們還能叭叭到天黑。


    荀中正眼角抽搐,越看江長遠這群人越像三等功。


    男人很是生氣,明明該江長遠求著他開口,為什麽現在對方才像是大爺?


    可他兒子在北寧,相當於在對方手中,又不得不妥協。


    “我說……但要這位警探保證。”


    “你如果如實交代,沒有隱瞞,算是自首,我可以幫你申請減刑。”


    有了荀中正打包票,男人才鬆了一口氣,將他所知道的當年事一五一十吐露。


    他和阿牛是情敵,仗著老爹是村長所以他先抱得美人歸,但水牛坳的生活水平確實不咋地。


    加之他爹生病要一大筆錢,秦翠方才出去打工,阿牛也跟著去了。


    當然他在家裏也是擔心,可阿牛獨身一人,沒法拿家人威脅他,隻能每月一次的電話裏警告秦翠別給他戴帽子。


    想破腦袋也沒想到,有一天這頂帽子是他親手給自己戴上去的。


    “三十五年前的一個晚上,阿牛和秦翠突然迴來,當時他倆手挽著手,我當時就……”


    “說重點。”


    江長遠暗暗翻了個白眼,他又不是來聽八卦的。


    男人氣結,緩了一會方才繼續說道。


    “他倆迴來就說要帶我賺大錢,那時候我絲毫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人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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