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揣著金葉子走了,封師劭人傻錢多的笑容也收斂了,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奇怪的說道:“這個村子,也不像有什麽秘密的樣子啊。”


    就連河神娶親,生淹少女這種事都能廣而告之,然後引起外人的興趣,來長壽村圍觀,以此賺取外人的錢財。


    而且這件事,也並不難理解。


    村裏大多都是老人,年輕人怕是根本沒幾個,這些年輕人既然留在村子裏,自然也不像是有什麽賺錢的門道,村長為了供養村中老人,隻好另辟蹊徑,用這種方式賺錢,既理所應當,又順理成章。


    可是,總覺得有什麽不對。


    封師劭轉頭看向李蓮花求助。


    李蓮花摩挲著手指,一臉深思。


    沒有秘密,恐怕才是最大的秘密。


    連河神娶親都不是秘密,證明這個秘密很大。


    李蓮花微微一笑,問封師劭道:“你猜,村長到底希不希望我們去禁地?”


    封師劭歪歪頭,想了想,說道:“大約還是不希望的吧?他想從我們身上榨取錢財,若是我們受傷,心情不好,給他的錢財便大大減少甚至沒有了。”


    李蓮花點頭讚同,隨即又問道:“那若是我們死了呢?”


    封師劭愣了愣,死了?人死了,那就啥也沒有了呀。


    哦,不對,人死了,錢還在。


    而且,原本他們心情好才會賞出去的錢,而且出門遊玩享樂,怎麽也不會把所有的錢都花在這兒,隻會給村子很少的一部分。


    但如果他們死了,他們所有的錢財,頓時都成了無主之物,不就都是村裏的了嗎?


    所以,村長是打著謀財害命的想法嗎?


    李蓮花又問封師劭:“你再猜猜看,他為什麽不願意讓那位月盤兒姑娘做新娘?”


    封師劭皺著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隻說道:“這裏頭肯定有秘密,可是這我哪裏猜得到?”


    李蓮花卻勾唇一笑道:“還記得嗎?茶棚裏喝了你的茶吃了你的點心的後生說的,七年前的河神新娘是他的大侄女,這次的河神新娘,是他的小侄女。所以······”


    封師劭這才想起,恍然大悟道:“所以,七年前的河神新娘和這次的河神新娘,那位叫月盤兒的姑娘,是親姐妹。難道河神不喜歡姐妹花?”


    李蓮花:······


    李蓮花微笑:“封師劭,你再說一次?”


    封師劭眨眨眼,繼續在李蓮花神經上踐踏:“難道河神不喜歡姐妹花?”


    李蓮花:好想打孩子,就現在。孩子不打不成器,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這一天天的,都學了些啥沒用的。


    李蓮花揉了揉額頭,無奈的說道:“河神喜不喜歡,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想來村長應該不是很喜歡。”


    封師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村長不喜歡,可能是因為,這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至於是什麽,那就得靠封師劭聰明的小腦瓜去想了。


    天還未黑,村長便帶著他媳婦過來,果然送了一桌子雞鴨魚肉,順便叮囑李蓮花和封師劭,夜間不要出門,怕遇上不祥。


    至於是什麽不祥,村長就是不肯說。


    封師劭看著村長和村長媳婦忙不迭跑出去的身影,憤恨的想從鴨子身上扯下一隻腿吃,李蓮花冷眼看著他,封師劭委屈的癟癟嘴:“雞鴨魚肉那麽多,我就吃個鴨腿······”


    封師劭的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頭低了下去。


    從古至今,窮鄉僻壤中都有許多奇怪的事情,靈氣未開之前,還有食狩村這樣的黑暗恐怖的村落,即便沒有人頭蠱,也是世代食人的村落。


    靈氣開啟之後,因為獸性難解,出現了不少妖物帶著從前的獸性野性。


    遊曆天下這麽久,封師劭也知道,有的時候在這種帶著詭異的地方,你都不知道自己吃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封師劭算是世間第一靈,但他天生心比較大,本能裏的靈性都壓不住,又跟著李願兮好些年,能跟李願兮那混世魔王混在一起,第一件事就是得無腦。


    作為李願兮身邊第一打手,封師劭真的是自己把自己本來就不怎麽開竅的腦子吃了,莽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不怪封情非讓李蓮花帶著封師劭單獨出來,否則再過些年,李願兮做皇帝,再有無腦的封師劭,沒人壓著,這倆怕不是得鬧得天翻地覆的。


    封師劭沒覺得他吃點古怪的東西有什麽問題,他又不是人,妖能吃的東西,他覺得他也能吃,雖然有些東西不一定下得去口,但他心大呀,他覺得那都是一種經曆,他想嚐試。


    但李蓮花總覺得有的東西不太對勁,原本都是純淨的靈,怎麽有的就漸漸的化成了嗜血的妖魔?


    心術不正,心生邪念,再食用了一些違背了這個世界的道的存在的東西,別說靈化成妖魔,就是人,也能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封師劭委屈巴巴,想吃口肉,咋那麽難?


    李蓮花卻也不慣著他,一個劍靈,少吃兩頓也就是餓,又餓不死。


    李蓮花自己一個人都跟著餓,封師劭怎麽就不能餓著了?


    盯著封師劭把一桌子食物都處理了,又看著封師劭心疼肉心疼的淚花花,李蓮花無奈的歎了口氣。


    把封師劭和李願兮放在一起,大概是他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本來封師劭多乖的孩子啊,都被李願兮給帶壞了。


    迴去再揍那臭小子一頓!


    李願兮:qaq


    三觀沒定型,就容易被影響,怪隻怪李願兮太會裝了。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隔日,兩人便一副每日遊山玩水,還常與村中老人閑聊,因著封師劭出手大方,李蓮花又和老人家們聊的不錯,村中人對兩人也慢慢卸下防備,還常常勸說二人留下來。


    兩人也終於見到了這一次的河神新娘月盤兒,月盤兒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圓圓的臉大大的眼,身形瘦弱,但幹活很麻利。


    因為村中年輕人太少,即便她即將成為河神新娘,也還是要日複一日的幹活。


    打柴,做飯,洗衣,甚至還要下地幹些農活,莊稼把式倒是不錯。


    李蓮花有意無意的向月盤兒的大伯問道:“這姑娘倒是能幹,你們也真是舍得。”


    月盤兒的大伯老餘頭也就六七十歲的模樣,算是村中比較年輕的人了,但也是一把年紀了,聞言隻是唉聲歎氣不說話,倒是老餘頭一把年紀的妻子老餘嬸提著菜刀就衝出來不滿的對著老餘頭喊道:“你個廢物點心!當初我說不養這丫頭片子吧,你非要養!現在養了這麽多年,就算不能賣出去換點銀子,也能做活計奉養我,你倒好!把人這麽送出去了!老娘告訴你!以後,地裏你自己下!柴你自己劈!老娘可不伺候你!”


    說完,又風風火火的提著菜刀迴了廚房。


    無他,封師劭今兒“興致勃勃”要去山上打獵,說是放心不下李蓮花這柔弱書生,給了好大一錠銀子給老餘嬸,讓人好好照顧著點。


    為了那一大錠銀子,老餘嬸這才放任老餘頭陪著李蓮花喝茶閑聊的。


    老餘頭神色尷尬的看著李蓮花,嘴裏隻嘿嘿笑著。


    李蓮花也微微一笑,轉個話題問道:“誒,老餘頭呀,這過幾日便是河神娶親了,這裏頭可有什麽說法,需得注意些個什麽,你也給我說說,省的我們外來的不知道,犯了些許忌諱。”


    老餘頭神色緩了緩,心想這讀書人也是有不一樣的,這不這書生人還怪懂事的,也就願意多說幾句:“其實也沒有什麽說法忌諱的,就跟縣裏地主老爺家裏娶親差不多,就是最後把新娘送進河裏 ,不能叫浮起來便是。觀禮的呢,自然不能阻止,那倒也阻止不了,到時候呀,你就知道了。”


    李蓮花心下百轉,不避著人,也不怕人阻止,因為阻止不了,看過的人,隻是傳的神乎其神,但卻都三緘其口。


    李蓮花故意疑惑的問道:“這麽多人觀禮,就真沒人突然起什麽心思起來阻止?”


    老餘頭嘿嘿笑笑,嘴裏神秘的說道:“嘿嘿嘿,人呐,這世上什麽人都有,但隻要是人,便會生恐生懼。人不信神,隻不過是不相信世上有神,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仙,誰能不信呢?”


    李蓮花不置可否。


    神仙怎麽了,天道他也不信呀。


    真要說這世上有神仙,那封師劭還不是神仙的祖宗?


    天下第一靈,不是白叫的。


    未來未可知,畢竟靈氣複蘇還沒久,封師劭也就占個第一早,但如今,封師劭妥妥就是天下第一。


    月盤兒沉默的提著幾個背簍從地裏迴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都是近日裏來長壽村準備一觀河神娶親之人,大都是閑來無事的。


    嗯,不是閑得無聊,就是喜歡多管閑事的。


    老餘頭氣哼哼的去趕人,好歹是他家養的姑娘,萬一給這些人霍霍了,他們拍拍屁股走了,他老餘家可是要被河神清算的!


    其中一個黑頭黑腦卻做書生打扮的人,停在院中,猶疑片刻,才問道:“閣下可是——李神醫?”


    李蓮花抬頭看去,倏然一笑,輕笑道:“原來是施兄,還真是好久不見呀。”


    可不是好久不見,算起來,上一次見麵,還是六年前香山紅葉美人添香之時。


    施文絕不可置信,上前拱手道:“原來真是李神醫!在下可真是有些不敢認啊!”


    李蓮花不理解,疑惑道:“施兄,這什麽不敢認的?”


    施文絕故作歎息道:“哎呀,李神醫什麽身份,在下可不敢想,還能在遊曆江湖的時候遇上你啊。再有,李神醫果然不愧是李神醫,你我相識十餘載,你這樣貌比之當年都小上幾歲,可真是財氣養人啊!”


    李蓮花被逗笑了,這話好像也沒毛病,李相顯雖不是昏君,也不怎麽喜好奢華,但幾乎是要傾天下之財來供養他,要不是他常年不在天啟,雍辰宮的麵積怕是得再翻一翻,否則都要放不下李相顯給的東西了。


    李蓮花問道:“施兄也是來一觀河神娶親的?”


    施文絕神色閃了閃,才笑說道:“來玩一玩罷了,對了,還有個熟人,我去叫他,咱們也還就沒見,今晚上咱好好喝兩杯。”


    李蓮花有些吃驚,倒是想不起施文絕說的熟人是誰,左右施文絕已經去叫了,他便也沒必要多想多問。


    果然不多會,一個身影遠遠竄了過來,大老遠就在喊:“花花,花花,哎呦喂,咱花花在哪呀?老施!”


    院子裏一個跟著過來看河神新娘的江湖打扮的人冷哼:“這兒還真是什麽三教九流都有,這花姑娘都帶上來了。”


    李蓮花喝著茶差點被嗆死。


    叫他花花的男人,也就妙手空空一人罷了。


    妙手空空那是架著輕功就衝了進來,有意無意的還撞了之前冷哼的江湖人一下,很有禮貌的道了歉,然後上來就衝著李蓮花哭喊道:“花花,花花,我終於找到你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李蓮花受用不起的揉了揉耳孔,打斷道:“誒誒誒,差不多得了啊!我活得好好的,什麽這輩子都見不到了?你會不會說話!”


    妙手空空一秒收迴哭音,笑嘻嘻的道:“哎呦,那我不是想你了嘛花花,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可擔心你了!”


    “擔心我,你也沒去看我呀?”李蓮花給妙手空空和剛跟過來跑的氣喘籲籲的施文絕倒了杯水,才好笑的拆穿妙手空空。


    別人不知道,妙手空空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在哪?


    還不是小偷怕官,怕方小寶,怕啟宸帝,怕啟宸帝的暗衛。


    想也知道,李蓮花就算自己一個人行走江湖,也畢竟是堂堂王爺,隻要知道他身份的,也該知道,他不可能真的是一個人在江湖遊走。


    妙手空空齜著大牙裝傻,隨後卻一不小心看見李蓮花頭上顯得有些舊了桃枝纏枯荷枝的發簪,神色莫名暗了暗。


    李蓮花是個很講究的人,他窮的響叮當的時候,穿什麽戴什麽吃什麽喝什麽都能有講究,更別說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不可能用這種連他一眼看上去都能看出破舊的東西,隻可能,這簪子,是嫂夫人做的。


    妙手空空麵上笑嘻嘻,嘴上還說著賤話,嘴裏卻在吐槽:當年勸你,你不聽,現在傻了吧?人都不在了,還在這念念不忘有什麽用呢?


    三人確實很久沒見,等封師劭帶著許多獵物迴來,晚上幾人安心的吃了頓大餐。


    李蓮花他們來得早,院子又大又好,妙手空空和施文絕來的晚,分到的屋子幾個人睡一間,住的又小又破舊,於是兩人立馬就要過來同住,甚至沒問過李蓮花的意見。


    咳咳,李蓮花能有什麽意見?總不能把兩人扔出去吧?


    封師劭沒敢喝酒,這事兒上他靠譜的很,他自己沒啥事,心很大,但李蓮花的事是重中之重,他跟著李蓮花本就是要保護李蓮花的,這事兒上他從不掉鏈子。


    妙手空空和施文絕跟李蓮花喝了不少酒,施文絕原本酒量就一般,那是醉的不省人事,倒是李蓮花和妙手空空,似醉非醉的,隨口聊著天。


    妙手空空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什麽興致忽然起來,念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舉起酒杯,就衝著月亮擺了擺。


    李蓮花垂眸,給自己倒了杯茶,解解酒意。


    妙手空空仰頭喝下一浮白,豪邁的把碗放在桌上,掏出五兩銀子啪的往桌上一放,喊道:“嫂夫人!給我也打一杯解酒茶!”


    李蓮花頓了頓,不知心頭浮起什麽滋味。


    下一刻,妙手空空趴倒在桌上,嘴裏還嘟嘟囔囔道:“嫂夫人,別小氣,我給錢的!”


    手中的茶,瞬間就不香了。


    李蓮花放下茶杯,也抬眼看著天上的月。


    夭夭膽小,她不喜歡天黑,蓮花樓裏的燈很多很多,每到夜裏,夭夭就會一盞盞點亮,蓮花樓附近都幾乎亮如白晝。


    所以,夭夭很少會看月亮。


    她對清冷的月亮,沒有什麽喜好。


    隻是,他們成婚那夜,夭夭看了許久那格外明亮的月色和漫天的星光。


    比起天上月,李蓮花從袖子裏掏出桃木與雕刀,一下一下的掏空,雕出一隻精致的桃燈。


    不過是個桃子的形狀,不一會就雕好了,李蓮花也隻是收起雕刀,輕輕摩挲著木燈的表麵,眼神有些虛浮。


    眼前,少女晶亮的雙眸,欣喜的看著桃燈,然後指指點點的讓他給按她的喜好,給桃燈上色刷特製的防火漆,然後高高興興捧著燈,在蓮花樓裏找個合適的位置放上去,再點上蠟燭。


    燭火下,少女的雙眸熠熠生輝,璀璨的仿佛能照亮他的整個世界。


    ————————————————————————————


    燭火下,少女雙眸熠熠生輝,璀璨的仿佛能照亮一整個世界。


    少女小心的將新做出來的燈掛上樹梢,附近的樹上,高高低低的,掛著數千盞桃木燈,有許多不同的樣子,其中最多的,是層層疊疊看起來十分繁茂的蓮花燈。


    數千盞桃木燈在夜色中暈染著昏黃卻令人心安的氣息,少女緩緩的坐在大石頭上,看著數千盞燈,才漸漸露出了心安的神色。


    桃花林裏,燈火通明,但桃花林外,卻陰森恐怖。


    不遠處,八隻細長的足立在地上,十二隻猥瑣的眼睛毫無規律的閃爍著,似乎對今晚的出行不利有些懊惱,但又習以為常。


    矗立半晌之後,那可怖的巨大身影晃動,八隻細長的足細碎又迅速的移動,巨大的怪影閃過,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之中。


    少女仿佛感知到怪物的離開,這才靠在樹上,疲累的閉上眼,腦海裏似乎閃過什麽圖像,但少女還沒來得及分辨,就沉入了黑甜的夢中。


    仿佛是有什麽人,教會她用燭火驅散黑暗,再雕刻出燈具保護燭火。


    小猴子探頭探腦的探過來,見少女陷入昏睡,急的抓耳撓腮,想了想,從什麽地方掏出一條針腳粗糙的麻布被,蓋在了少女的腿上,這才放心的坐在一邊,機警的坐在少女身邊守著。


    一夜安眠,天光微熹之際,少女迷蒙的睜開眼,小猴子開心的嘰嘰喳喳的衝著少女比劃,少女揉揉眼睛,看了一眼小猴子,起身把麻布被疊好,去冷泉旁擦了擦臉,這才提著小籃子,往裏麵塞了幾個桃子和幾個木雕,用破布巾包好蓋住,遞給小猴子。


    “小猴子,出門小心點哦,東西不要掉了,把東西交到海婆婆手上,海婆婆還要把籃子還給我們的,不然下次就沒辦法給海婆婆送東西了,知不知道?”少女柔軟的嗓音還有些沙啞迷蒙,卻很有耐心的告訴小猴子。


    小猴子乖巧的接過小籃子,還人性化的點點頭。


    他很聰明的,少女不會編籃子,上次他把籃子忘在海婆婆家了,少女隻好自己學著編籃子,一雙手被木片劃出一道道的血痕,疼的哭了好久。


    小猴子走了之後,少女伸展了一下身子,便提著小鋤頭,開始巡視她的桃林。


    她離不開桃林,那就讓桃林向外伸展,桃林越繁茂,她能活動的地方就越大,她也感覺她的力量越強大。


    至少,現在,那大蜘蛛怪再也沒辦法靠近桃林了。


    等巡完了桃林,日頭已經到頂頭上,少女深吸一口氣,扔下小鋤頭,站在略顯空曠的地方,閉上眼。


    一道天雷炸響,劈在了少女身上。


    無論嚐試了多少次,少女都終究支撐不住,仿佛被無形的重力猛然拉拽,一下子就無力地跌落在冰冷的泥土上。


    三道震耳欲聾的天雷接連劈下後,少女的身體已經承受到了極限,汗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從她的額頭滑落,浸濕了衣襟,她臉色蒼白,嘴唇緊抿,痛苦與疲憊交織在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之中。此刻的她,精神萎靡至極,仿佛連唿吸都變得異常艱難,眼中閃爍的隻剩下無力與不甘。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她的頭頂罪孽滔天?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她必須每天承受三道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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