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桃公主受了重傷,李相夷卻忙著查案,等他有時間去看桃公主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伊人之後,李相夷甚至懷疑起了這些武林正道會不會偷偷對桃公主動手。


    好在,單孤刀在告訴他桃公主被萬聖道帶走之後,肖紫衿也抱怨了萬聖道太沒有禮貌了,居然招唿都不打一聲就衝過來,把人帶走的時候,還威嚇他,對他吐口水。


    而後,大總管默默地站在一邊,麵無表情的說道:“三門主說笑了,桃姑娘是萬聖道聖女,被肖門主的破軍一劍刺傷,萬聖道沒舉兵攻打四顧門,讓咱們把您交出去請罪,已經算是很有禮貌了。如果有一天三門主被人一劍殺了,我想咱們門主也是會與對方開戰的。”


    肖紫衿臉色一變,不敢多話。


    那妖女···那人一直是自己出現的,少有和萬聖道一起,讓人都快忘記了,她是萬聖道的聖女,忘記她身後還有一個能與四顧門在江湖中平分秋色的萬聖道,而不是他們說殺就殺,說滅就滅的小女子。


    如果萬聖道真要以此來找肖紫衿的麻煩,肖紫衿還是有些慌的。


    但肖紫衿越慌,就越腦子不清,他急切的說道:“舉兵?他們憑什麽舉兵?我做錯了什麽?”


    大總管此時真的是人間嘴替,平時笑容滿麵卑微又圓滑的他,嘴裏卻毫無畏懼的說著:“憑什麽?就憑那賀三郎真不是人家聖女殺的呀。”


    李相夷最終也查清楚了,用長鞭虐殺賀三郎的人,正是神兵穀一名護衛。


    神兵穀的人確實武功都不高,但近期因為他們正在煉製神兵,於是請來了幾名護衛,這護衛當年與長馬幫有仇,又因某些原因記恨桃公主,便做下了此等事情。


    當然,這些理由十分淺薄,李相夷察覺到了不對,卻沒找出證據。


    人的想法,是很奇怪的。


    至於證據,便是這個護衛強行使用烈焰焚天以至於自己也被鞭子所傷,誰讓他非要對人家用那麽多鞭,以至於他自己也受到了傷害,那隻手完全廢了。


    知道自己的手廢了的時候,那護衛還在惡毒的咒罵:“該死的妖女!害人不淺!她肯定是故意害我,故意把那神器留給我,引誘我犯下大錯!我的手···啊啊 啊我的手啊! 我廢了,我再也拿不起劍了!啊啊啊啊該死的妖女!該死的妖女!”


    李相夷問大總管,桃姑娘如今如何,大總管隻說他模糊聽聞,傷勢過重,萬聖道不敢擅專,送迴西南老家了。


    大總管畢竟已經是四顧門的人了,讓他和萬聖道過於接近去打聽萬聖道內部機密事宜,怕也是不太好。


    但李相夷還是向大總管私下打聽桃姑娘的老家,家裏人什麽的。


    大總管想了想,有的東西稍微藏一藏,於是說道:“咱們家桃姑娘,從小就是家裏的心肝肉兒,族長疼愛,祭司寵愛,自幼就長著那麽一張臉,在族裏那是時常恃美行兇,也確實經常揍的族裏那些臭小子們哭爹喊娘,去告狀也沒用,門主,您也知道,桃姑娘本心不壞,性子確實急如火烈如風的,旁人若不曾招惹她,她也不至於動手的。”


    李相夷微微一笑,是他那驕縱任性又嬌氣的姑娘了。


    李相夷問道族裏的位置時,大總管犯了難,隻說道:“咱們一族啊,早年經曆戰亂,死傷無數,如今隻剩下一些遺族,所以一直都隱於深山之中,這讓我說,我確實也不知道怎麽說。”


    李相夷便又問:“既然你們一族都藏於深山,你又為何出來?萬聖道又為何存在?”


    大總管笑了笑,笑中都是心酸與苦難,“門主,瞧您這話說的,那不是日子難過嗎?這深山老林的,除了蛇蟲鼠蟻,也沒什麽值得提的東西了。這萬聖道別看在武林裏呀,那不是一直都是全心全意的經商嗎?也就是···之前負責萬聖道那位,腦子不清醒,非要在江湖裏攪一攪,背地裏做了不少事兒,害的聖女還得給他收拾爛攤子。門主,您不知道,咱們聖女啊,自小是養的可精致了,那可是專門給主上準備的小新娘···”大管家突然捂住嘴,不小心說漏了。


    李相夷原本帶笑的臉,忽然就陰雲密布,銳利的眼神看向大管家:“誰的新娘?”


    大總管幹笑:“門主,您就當聽錯了不行嗎?”


    李相夷垂下眸,想了想,又看向大總管:“不行。”


    大總管臉色一僵,內心糾結,半晌才說道:“好吧,這件事,我其實也是不小心偷聽到的,知道之後嚇得我趕緊收拾包袱申請要出門務工,打死都不敢迴去了。”大總管小心的了一眼李相夷,才說道:“不過,說是這麽說,但我們族裏,這麽多年,都沒有主上,據說,那位小時候走丟了,所以聖女才是聖女嘛···”


    就是,那種終生不嫁,為某人守身的聖女。


    “那如果嫁了怎麽辦?”李相夷問道。


    大總管撓撓頭,小心的說道:“嫁了···那不就嫁了嗎?都出嫁了還能說什麽?”


    出嫁從夫,有本事,就找人家夫婿說話啊。


    李相夷垂下眸子。


    一年之後,江湖中才再次傳出萬聖道聖女的事跡,隻是聖女自從西南邊陲中迴到萬聖道,就很少再出門了。


    李相夷二十歲的及冠禮上,他等了桃夭整整一日,以至於那日的及冠禮,什麽都沒發生,他坐在四顧門大殿的最高處,默默無言,下麵的幫眾和賓客,沒有敢多說一句話的。


    第二天,李相夷叫來大總管,問道:“你們家聖女呢?”


    大總管幹笑:“門主您說笑了,小人是四顧門的大總管,哪有什麽聖女···”大總管低下頭,在李相夷冰冷的眼神下,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哈,隻是剛接到江湖消息,說聖女···和金鴛盟盟主笛飛聲於東海之上把臂同遊。”


    李相夷坐在桌邊,一手捏斷了桌角。


    大總管一僵,趕緊找補道:“我覺得這就是胡扯的啊門主,這絕對是造謠啊!我們家聖女,從小是族長和祭司教養長大的,我們族長是在中原長大的,從小就飽讀詩書,在族裏也一直調和族裏與中原文化,所以我們好多人都會說中原話會寫中原字,還算很有文化呢。”大總管很自豪,他就是因為很有文化,所以一直以來行情都很好,才會被祭司選中,送到四顧門幫李門主籌備四顧門,後來還被李門主看重留下做了大總管,這些年管理四顧門內務,誰不說一個好?“我們家聖女更是,就喜歡文武雙全才華出眾之人,那笛飛聲就是個粗鄙的武夫,哪裏比得上門主,審美一流,才華也不輸那些書生,聖女聽了都說好!”為了增加可信度,大總管還比了個大拇指。


    大總管選擇的角度不錯,因為笛飛聲癡迷練武,確實對什麽詩詞歌賦沒什麽愛好,也沒有傳出什麽與此有關的美名。


    李相夷就不同了,他喜愛熱鬧,經常去青樓玩耍,他能玩些什麽啊,還不就是跟人家玩玩詩詞歌賦嘛?經常在青樓裏玩遊戲輸了,就給人家寫詩寫歌的,那玩心大的,黑粉都不好意思傳他那些是風流韻事。


    何況,桃公主確實經常讓李相夷幫她給她的發明取名字什麽的,似乎是真的很認可他的審美。


    確實是聖女聽了都說好。


    不過,大總管沒說的是,笛飛聲確實長的英俊不凡,性情冷傲,一心向武,這樣專一的人,好像也很得他們家小公主青眼,在南胤,小公主就經常到處跑,發現了不少得用之人,引薦給族長,也就是殿下。


    門主和笛飛聲不是一個風格,但兩人不僅在武功上是天下第一,顏值和男性魅力上,這麽些年江湖排行榜上也是爭相不讓,李相夷比笛飛聲小那麽幾歲,還經常去青樓玩耍,青樓、玩耍這兩件事很拉低他的名次,不管是風流還是幼稚,都是魅力男人的天敵,不得不說,這一點上,笛飛聲一個人就甩整個江湖一大截,難怪一個金鴛盟就容納了數十位江湖上知名的美女,為了笛飛聲上陣殺敵,那是命都不要。


    四顧門雖然也有女人,但是吧,除了一個江湖第一美人喬婉娩,和佛彼白石中的石水之外,其他的女性完全不出挑啊,在江湖中名字都說不出來。


    這麽一比呀,輸的不是門中女子,輸的是門主呀。


    這麽一想,他家小公主找笛飛聲完全沒毛病啊。


    畢竟,四顧門天天叫小公主是妖女,妖女找個魔頭,一點毛病也沒有啊。


    般配,那才叫般配呢。


    大總管不知道,他心裏想著般配的兩個人,如今真的差一點能發展出一絲情愫了。


    嗯,差一點。


    這次出來,封情深怕她家的小祖宗再有事,把族裏僅剩的幾隻業火痋子痋都給她打包帶走了。


    結果她在去東海祈神的時候,揣著業火子痋招搖過市,碰上了路過的笛飛聲。


    笛飛聲也是倒黴,他體內有痋蟲,平時被他武力壓製,可是遇上萬痋至尊那是動也不敢動,不僅痋蟲不敢動,笛飛聲也半天動不了。


    那笛飛聲能忍?


    他忍不了!


    他可是一個能把整部蓮花樓殺穿,殺到李相夷才發現打不動了,殺到讓自己和李相夷直接斷層了的大魔頭。


    他一點兒也忍不了!


    桃公主在她往年祈神的地方,整個島上就她一個人,去年她傷重沒來,今年聲勢大了些。


    桃公主虔誠的一步一叩首,一路叩上了懸崖頂上。


    風起,浪湧,哭嚎之聲從四麵八方衝擊而來,桃公主做完所有祈神的步驟之後,虔誠的跪在懸崖前,用鋒利的匕首劃開兩隻手腕,任由鮮血落盡懸崖之下的大海之中,在血液落入海中之後,那處竟自然旋轉出深深的漩渦,仿佛什麽東西,把鮮血引入了深淵之中。


    桃公主有些暈了,她輕聲祈求神明:“海神在上,桃夭所求,東海之畔,莫造殺孽,願李相夷不墜亡東海。”


    儀式完成,桃公主給自己包紮好傷口,一步一搖的下了山。


    到了山下,坐在上岸處,離讓人來接的時間還差一點,她靠在石頭上休息,卻突然發現,自己被人擄走了。


    擄走她的人,自然就是笛飛聲了。


    桃公主身子虛弱,並沒有反抗,隻等到笛飛聲把他帶到陸地上,她趁笛飛聲不注意,就開始打笛飛聲。


    笛飛聲沒有殺女人打女人的習慣,不過不代表他真的不打女人,他警告這個竟敢打他的女人:“你給我住手!你怎麽敢打我?”


    比得理不饒人,誰比得過桃公主?沒理都能說成有理,她指著笛飛聲的鼻子就罵他:“不敢打你?你是個什麽玩意兒?你拐賣美麗少女還給你整得意了是吧?你這種人,就該人道毀滅!!!”


    笛飛聲皺著眉說道:“拐賣?我沒有拐賣你!是你用痋蟲控製我!你和笛家有什麽關係?”


    桃公主虛弱的打人都打不動了,聽清了笛飛聲的話,疑惑的看向他:“什麽笛家?那是什麽?我沒有用痋蟲控製你…你體內有痋蟲?”


    笛飛聲見桃公主確實弱不禁風,他不知道血祭之事,隻以為女子本就柔弱,如他盟中那般的女子世間少有,僅有的大多都在他盟中了,因此並沒有當一迴事。


    桃公主捂著肚子說:“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以身血祭很消耗精氣神的,要多吃東西補充體力。


    笛飛聲沒想到他有一天竟然被訛上了,這女人竟然跟他要吃要喝,還挑三揀四的。


    不過,這女人倒是挺講義氣,吃飽喝足之後,就把一個盒子交給他,告訴這個盒子裏的痋蟲比他身體裏那個厲害,可以幫他解決。


    雖然都是痋蟲,但既然不是同一品種,笛飛聲自然就沒有把這女人當成笛家的人。


    看這女人身體虛弱,還嬌生慣養,不像是故意來騙他算計他的,就算要算計他,他金鴛盟十二護法還在旁邊,第一時間就能殺了她,量她也不敢騙他。


    於是笛飛聲運起內力,將體內痋蟲自耳中逼出,盒子裏原本無聲無息的,突然有聲音傳出,一隻紅色蟲子從中飛出,一口就把從笛飛聲耳朵裏的小蟲吃了,又乖乖迴到了盒子裏。


    笛飛聲再也不被痋蟲所困了。


    笛飛聲把盒子還給桃公主,腦中迴想起在笛家堡的那些日子。


    笛家堡是一個專門培養、訓練殺手的地方,以殘酷的手段訓練年幼的孩子,讓他們成為死士,為笛家堡賣命。笛飛聲自幼便是孤兒,無父無母,獨自流浪於世,直到被笛家堡所捕獲。笛飛聲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他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搏殺,才逐漸嶄露頭角。


    盡管笛家堡的控製力強大,但笛飛聲並沒有屈服。他憑借著過人的毅力和智慧,最終成功逃離了笛家堡的控製,並在江湖上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也許是因為桃公主剛才什麽也沒問就將那樣的至寶拿出來幫助他,笛飛聲便將自己的身份和笛家堡的事情說了出來。


    桃公主倒是不驚奇於笛飛聲的身份,他這人看上去就不一般,有身份很正常。


    但笛家堡的事情讓桃公主很膈應,也許是因為食狩村的事,讓她十分反感這些東西,立刻就跟笛飛聲說道:“這麽大的恩情,你可要好好迴報!”


    笛飛聲有些不理解:“你也是玩痋蟲的,還介意別人用痋蟲控製人嗎?”


    你這痋蟲比別人家的還厲害。


    桃公主找到一個漂亮的大蘋果,嗷嗚一口咬了上去,綿綿糯糯的,不僅好吃,吃起來還不費力。


    嘴裏還口齒不清的說道:“那不一樣,我們家的痋蟲,隻是為了震懾宵小,它存在,就沒人敢拿蟲子來對付我們。”


    原來如此。


    笛飛聲若有所思。


    去笛家堡,需要桃公主帶著業火子痋才行,所以笛飛聲也沒有一個人去,桃公主虛弱嬌氣,不僅帶了輛馬車,還叫上了無顏駕車,角麗譙伺候桃公主。


    角麗譙:我真的會謝!


    角麗譙:我這輩子也不想看見這個小魔女!


    桃公主這次是捧著水蜜桃,吃的滿嘴的汁水,看見角麗譙,開心的揮手道:“好久不見呀小阿譙。”


    笛飛聲側目:“你們認識?”


    角麗譙微笑都維持不下去了,真心不想說話。


    桃公主點頭,介紹道:“這是我家妹妹,角麗譙,你叫她小阿譙就好了。”


    笛飛聲:……


    角麗譙:……


    這人,好像是笛飛聲叫來照顧伺候你的吧?難道他還能不認識?


    笛飛聲卻問道:“阿譙似乎比你大幾歲?”


    桃公主擺擺手,認真的吃桃子,嘴裏敷衍的說道:“也沒有啦,也就大一歲,誰讓我是她嫂子呢?”


    笛飛聲一怔:“你嫁人了?”


    桃公主搖搖頭,吃著吃著,有些困了,口齒不清的說道:“沒有,童養媳,她哥小時候走丟了。”


    笛飛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幾人一路往笛家堡而去。


    動手自然是笛飛聲自己動手,桃公主站的遠遠的看著,身邊角麗譙被指使著一手給她打傘,一手拿著團扇給她扇風,一雙眼委委屈屈的轉著,偶爾落在桃公主身上的時候,裏麵滿是惡意。


    無顏也站在身邊,持劍護衛著。


    笛飛聲提著自己的大刀,長發飛舞,一路暢通無阻,所有人都被行雲流水的扔了出去。


    桃公主眼神一亮,突然就小跑著跟了上去。


    這麽沒有難度,那還慌什麽?當然是現場近距離圍觀比較重要。


    她突然跑出去,角麗譙和無顏都愣了愣,角麗譙拿著團扇的手伸了伸,嘴裏下意識想叫住她,卻隻看見她腳步不停的進了人家笛家堡的大門。


    沒奈何,兩人也隻好趕緊跟了進去。


    笛飛聲已經站在了笛堡主的麵前,笛堡主坐的十分穩當,甚至還在下位上俯視站著的笛飛聲,想來是覺得,無論如何,笛家的人都脫不開痋蟲的控製。


    笛堡主慢悠悠的,眯著眼打量笛飛聲,說道:“是你啊,你在金鴛盟的時候拿你沒辦法,幾次派人都殺不了你這個叛徒,今天你到我這兒,就別想活著出去!”


    笛飛聲的迴答,是一文錢,從笛堡主的袍子上落到了地上。


    “笛家訓死士,素來收錢辦事,今日我便買你這條賤命。”笛飛聲說道。


    笛堡主沒當迴事,卻看著從門外小跑進來的桃公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不知死活的家夥,出門還帶著嬌滴滴的小姑娘,你還真有閑情逸致啊,今天就讓你知道,叛出我笛家堡的下場!”說了,便拿起了腰間的銀色鈴鐺,搖了搖。


    笛飛聲隻看著,沒有任何反應,隻等著角麗譙和無顏也跑進來守好了桃公主,才叮囑一聲:“保護好桃姑娘。”


    笛堡主一臉懷疑人生,下一刻便甩出了自己平時訓人的鐵鏈鞭,卻被身形一動都沒動的笛飛聲一把抓住,隨手一扯,便把安然坐著的笛堡主扯到眼前,一把抓住笛堡主的脖子。


    “很意外嗎?”笛飛聲看著手中宛如死狗的笛堡主,沉聲說道:“沒了這些痋蟲,你如何讓那些死士都屈服於你?”


    “你能殺我嗎?”笛堡主竟然還不死心,艱難的說道:“我是家主。是我從小栽培了你。”


    笑死了,你不會覺得堂堂金鴛盟尊上笛飛聲能一路掃蕩的上了萬人冊第二,是因為你笛家的武功高強,教育方針厲害吧?


    笛飛聲的迴答,也很直接,把笛堡主緩緩提起,壓抑著說道:“少時,我遭受酷刑哀求時,你可曾饒過我?”


    笛堡主意識到笛飛聲是真的想殺他,也是真的能殺掉,這才服軟道:“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把笛家堡給你。”


    桃公主涼涼的說道:“阿飛啊,都跟你說,反派死於話多,大魔頭的正確打開方式是人狠話不多。”


    笛飛聲便不再說話了,放開抓住笛堡主的脖子的手,一掌拍向笛堡主的胸口,背後鮮血噴湧,笛堡主被打迴座位上。


    桃公主走上前,站在笛飛聲身後,伸頭打量了一下笛堡主,哦,沒死啊,被廢了全身筋脈,以後隻能做個廢人了。


    桃公主一笑,笛飛聲這人,很有趣啊。


    桃公主掏出懷裏的盒子,再一次遞給了笛飛聲,笛飛聲接過,深深看了一眼桃公主。


    這才讓人把笛家堡所有人都叫出來,有的還是孩子,有的已經是堡中侍衛,年紀越小的,身上的傷便越多。


    笛飛聲打開盒子,數隻業火子痋飛出,落在眾人頭頂,每個人身體裏的痋蟲再受到業火子痋的絕對威壓的時候,都老老實實從人體內出來,又被業火子痋當成小零嘴吃完,又乖乖的重新迴到盒子裏。


    “自今日起,再無笛家脅迫,天高海遠,任爾等自在縱橫。”笛飛聲看著這群人,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曾經,沉聲說完這句話,一瞬間帥的仿佛光芒萬丈。


    桃公主坐在旁邊的石階上看著,一邊吃著杏脯,輕聲對角麗譙說道:“你眼光不錯。”


    角麗譙正委委屈屈的雙手給桃公主捧著杏脯,隻想等尊上看一眼,就把最柔弱的姿態留給尊上,聽見桃公主的話,下意識恨的磨磨牙,陰陽怪氣的說道:“那當然,我家尊上,便是世間最好的男子。不像你,我聽說,你跟四顧門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好了?”


    桃公主一手撐著頭,看了一眼角麗譙美麗妖嬈的臉,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毛沒長齊?你檢查過了?”


    說到這,角麗譙就氣的心髒疼,她翻著白眼說道:“老娘這輩子,就見過兩個不把老娘當一迴事的男人,一個是我家尊上,一個就是李相夷!”


    桃公主含笑,頭向角麗譙身邊靠了靠,小聲促狹問道:“那你是說,阿飛的毛也沒長齊?”


    角麗譙咬著牙瞪著桃公主,“你胡說什麽?!我家尊上怎麽可能跟李相夷一樣?!”


    桃公主也隻是笑笑,角麗譙這人不禁逗,一逗就炸毛,瘋起來跟脫韁的野馬一樣,她現在虛弱的要死,壓不住她,萬一給她搞死了,多劃不來。


    笛飛聲又砸了笛家堡的招牌,一刀斬了旗幟。


    走之前還拆個家,阿飛還挺可愛的。


    桃公主坐在那車上,拉開簾子看著,對笛飛聲說道:“阿飛,事情辦完了,借你馬車和車夫送我迴家,哦,還有我家小阿譙,也得陪陪我,等我到家還你啊。”


    無顏倒沒什麽意見,隻要尊上下令,他就做。角麗譙滿臉不情願,她隻想陪著她家尊上,她要是跟桃公主這個小魔女走了,她家尊上身邊就隻有那些賤人了!


    笛飛聲看著車上笑顏如花的少女,說道:“我送你迴去。”


    桃公主搖搖頭:“你貴人事忙,讓人送我迴去就好了。”突然,她想起了什麽,小聲跟笛飛聲說道:“阿飛,你過來一下,我跟你說個小秘密。”


    角麗譙的神經猛然緊繃,這小魔女要幹什麽?


    笛飛聲是個老實本分的,桃公主幫了他大忙,卻施恩不望報,如今還要跟他分享小秘密,他自然上前兩步,站在馬車下,等著桃公主的小秘密。


    然後桃公主一伸手,微弱的琉璃淨火覆蓋整個手掌,衝著笛飛聲那張俊逸不凡的冷臉,刷刷刷的得飛快扇了三十幾個巴掌,肉眼可見的看著笛飛聲的臉青紫腫脹,鼻子和嘴角還留下了鮮血。


    笛飛聲就連被打完都是懵的,他完全沒想到,幫他大忙,在他眼中性情直爽的少女,剛才還笑顏如花要跟他說小秘密的少女,會突然二話不說扇他幾十個耳光。


    為什麽呀?


    笛飛聲不理解,笛飛聲有點懷疑人生。


    桃公主笑眯眯的收迴手,溫柔的吐出一句話:“阿飛,你記住了,以後,可不能欺負女孩子,也不能拐賣女孩子,更不要隨隨便便提著女孩子就在海上飛,這是不禮貌的壞行為,會被打的。”


    然後,桃公主施施然的放下馬車的簾子,讓腦子裏一片空白的無顏駕車迴家。


    笛飛聲感覺自己是不是腦子都被扇出來了,他這輩子都沒遇見過這種事。


    那個女人!那個柔弱到都不能自理的女人!那個連一把刀都提不起來的女人!竟然敢打他?


    可是,她說,不能欺負女人,不能拐賣女人,也不能提著女人在海上飛。


    這確實,是他做的事。


    她打他,好像也沒什麽不對……呸!


    這個該死的女人!


    下次!等他下次再見到這個女人!一定要讓她好看!!!


    可惜,笛飛聲卻不知道,他這一生,再也沒見過,那個唯一一個膽敢扇他巴掌的女人了。


    再下一次聽見她的消息,她已經是李相夷的女人了,再再下一次,她已經死了。


    那個春日裏帶著桃花香的女子和她的巴掌,笛飛聲記了一輩子,總想著有一天,他要讓那個女人,知道他笛飛聲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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