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婆還不知道李蓮花已經與李相顯相認了,隻是擦了擦眼淚,說道:“你的身世,你還不知道吧?你父母與你師父漆木山有救命之恩,也是至交好友,那時候啊,我們也經常去你家裏做客。你有個兄長,名叫李相顯,自幼便是鍾靈毓秀之人。”芩婆看向李蓮花,微微笑道:“你從小長的就好,我還說你容易招惹桃花運,所以對你多番教導,其實啊,也是因為,你長的和你兄長很像,比你還俊俏三分,當初也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少女的芳心,也虧得他年紀還小。而且啊,他天賦奇高,與你也相差無幾,他連師父都沒有,隻是自己練出來的,我總是以你的經曆想著,如果他還活著,會如何與你一般的名動天下。李氏雙璧啊,可惜了。”


    李蓮花聽著師娘懷念的提起親哥,說親哥容貌俊美勝他三分,李蓮花見過,李相顯確實比他當年更精致秀美,又說起武功天賦與他不相上下,可李相顯已經廢了,別說練功了,他連行走都是個問題,除了第一次見他,怕他知道他殘了,強行裝成一個正常人外,剩下的時候,他每次見到李相顯,他都是坐在輪椅上。


    眾所周知,保持一個姿勢久了,骨頭都要疼了,所以正常人會不停的換姿勢,但李相顯不會,當他保持一個姿勢的時候,他就不愛動了,即使動他也很少做大幅度的動作。


    李蓮花不是神醫,但他多少懂醫術,他很早以前就意識到,李相顯不愛動,是因為他全身都疼,他每一刻都在承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舉手投足的一切動作都會讓他痛苦萬分。


    正常情況下,病人會保持對他們自己的病情最友好的姿勢,所以,保持靜止,是李相顯最適宜的生活方式。


    也許,這就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活屍最好的生存方式吧。


    原來,兄長的武學天賦不在自己之下,捫心自問,若是自己徹底廢成那樣,他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嗎?


    受重傷,中碧茶之毒,就仿佛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劫難,十多年了他都沒有緩過來,還拖著桃夭和他一起受罪。


    兄長,卻是真正的死過一次的人了。


    李蓮花帶入自己,感覺有些唿吸不上來。


    芩婆見李蓮花難受,又趕緊說道:“你別想那麽多,你兄長最疼愛的就是你了,他若是知道你當年那般的風華,定是滿心為你驕傲,你啊,得把身子養好,想辦法把毒解了,他便也不會有什麽遺憾了。”


    李蓮花本來沒想跟芩婆說李相顯的事情,一個是李相顯如今做的事情不是很安全,他不想給兄長節外生枝,一個是他要和桃夭成親,就是防著親哥的,如果師娘知道了,非要他把他親哥找來可怎麽辦。


    但見芩婆似乎對李相顯很有感情的模樣,便還是說道:“師娘,兄長還活著,我已經與他相認了。”


    芩婆一愣,不可置信的問道:“當真?”


    李蓮花點頭:“兄長還活著,隻是···當年受傷太重,如今,已徹底廢了,再也不能練武,平時出行都是用輪椅。”


    芩婆含淚點頭,嘴裏喃喃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轉頭對漆木山說道:“死老頭子,你聽見了嗎?相夷說相顯還活著,我就說,他怎麽舍得留相夷一個人,你當初怎麽也不多找找他?那單孤刀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不準當年相顯是怎麽被他算計了,還說相顯把相夷托付給他,我可不信!單孤刀的性子,定是入不了相顯的眼的!”


    芩婆說完,歎了口氣,繼續跟李蓮花說道:“你兄長當年,是出了名的如玉端方、文武雙全,以他目下無塵的性子,定是看不上單孤刀的,不可能放心將你交給那人。當時你師父問過與你們一起同行過的人,即便是最苦最難的時候,你兄長便是重傷未好,都是背著你去給人家做工換一口吃的,從來沒有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後來單孤刀帶著你,不是帶你去偷去騙,就是教你說謊,你師父帶他迴來,也是他教你,說不帶他你也不願意跟著你師父迴來,可你當時,哭著叫的都是哥哥,你那時候,一直把他錯認成了你兄長!”


    李蓮花見到李相顯之後,也依稀迴憶起,當時兄長確實不怎麽喜歡單孤刀,但當時命不久矣,沒得選了,便隻得將他托付給單孤刀,為此,將他身上李家家傳的玉佩給了單孤刀。


    皇室傳承家族傳承在李相顯眼裏,也不夠他寶貝弟弟一根手指頭。


    或者說,李相顯根本不在乎什麽皇室什麽族群,他隻在乎他的弟弟。


    芩婆果然問起李蓮花:“既然和你兄長重逢相認,為何成婚也不請你兄長前來主婚?”


    長兄為父,婚娶之事,兄長做主才是最好啊。


    李蓮花歎氣,有些委屈的說道:“我兄長,嫌棄桃夭出身,不願意承認桃夭。師娘,徒兒也是沒有辦法了,隻好請您親自許婚,這樣兄長也不好說什麽了。”


    李相顯:嗬嗬。


    芩婆也歎了口氣:“倒也是,相顯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對你看的太重,你小的時候,吃的用的都得他親自看過,更別說給你的婚事了,若不是···”若不是他們自己就是皇室正統,當今那邊反而血統不正,“他怕是會覺得公主都配不上你。”


    李蓮花笑的像是要哭了。


    太招人喜歡,也不是什麽好事,哥哥太愛我了,我娶媳婦好難呀。


    李蓮花隻拱拱手:“師娘,桃夭您也看見了,這婚事便麻煩您了,我之後還是會帶桃夭去見兄長的,也會帶兄長來見師父師娘的。”


    芩婆點點頭,又看了看漆木山的墓碑,便和李蓮花往迴走。


    路上,芩婆又問李蓮花:“桃夭這孩子,我是滿心的喜歡,乖巧可人,長得也好,隻是這孩子過於單純了些吧。”跟她家這個臭小子在一起,平日裏也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麽樣兒。


    李蓮花笑著說:“她膽子小,沒見過什麽人,師娘也不用擔心,她隻是單純,也不傻,別看她不會武功,打起人來可疼了,尋常三五個武者都打不過她呢。”


    芩婆倒沒不信,畢竟也跟了李蓮花這麽多年,就算學不會武功,學點自保的能力還是綽綽有餘。又說起婚儀的安排,說桃夭昨日做的婚服十分好看,手藝很好。


    李蓮花笑而不語,今日裏桃夭若是給他做了婚服,師娘看見了可能又要打他了。


    誰家男子的衣服比女子的衣服更好看,更精美呢?


    迴去果然看見桃夭在給李蓮花的婚服上繡暗紋,芩婆在旁邊看了半晌,就趕李蓮花跟她出去做飯,果然打了他好幾下。


    又問道:“你那些衣服,她都這麽給你做的?”


    李蓮花摸摸眉心,小聲說道:“也不是。”畢竟,不是每套衣服都一定要繡暗紋,暗紋雖然好看顯貴氣,但又傷眼又費神,所以,也有可能,做做別的花樣子。


    李蓮花做完飯之後,就被芩婆趕出門去了,話還是那句:“說了婚前不能見,從明日起,你就別過來了。”


    李蓮花站在門外,一臉苦笑,他們不一樣啊,他倆早就成了婚,隻是差個婚儀而已,至於嗎?


    李蓮花的婚服,桃夭做了一整天,第三日又給芩婆做了一套衣服,然後又做了其他的婚儀繡品。


    李蓮花老實在那邊的雲居閣指揮寂風布置婚房,寂風還一臉壞笑的偷偷摸摸掏了本避火圖給李蓮花,李蓮花不敢置信的說道:“你主上我是三十多,不是十幾歲,不需要看這個。”


    寂風愣了愣,“不需要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隻是補了個婚儀呢?”李蓮花禮貌的微笑。


    寂風覺得自己的一片忠心喂了狗,虧他厚著臉皮去買這壓箱底,結果主上竟然不需要。


    說起狗,李蓮花就想起了狐狸精,他們的婚儀,少了狐狸精,好像也是種遺憾,但雲隱山太冷了,狐狸精怕受不住,所以隻好把他自己留在山下了。


    夜裏,李蓮花提著個燈跑去了芩婆院子外,也沒敢進去,隻遠遠的站在外麵,提著吻頸,指尖在劍身上輕輕撫過,輕聲說道:“夭夭,我在門外等你,別讓師娘發現。”


    好半晌,桃夭抱著個包袱,偷偷開門出來了。


    嗯,這場景怎麽看,怎麽像是不學好的小黃毛騙小姑娘私奔。


    芩婆武功很高,李蓮花都不敢靠近院子,桃夭偷偷跑出來也不知道人家發沒發現,兩人也不敢說話,李蓮花張開手臂,桃夭撲進了李蓮花懷裏。


    桃夭沒穿大鬥篷,李蓮花拉開狐裘大氅裹住了桃夭,兩人打著微弱的燈跑了好遠,才敢說話。


    桃夭在李蓮花懷裏小聲說道:“花花,你這兩天有沒有難受?”


    碧茶之毒不定期發作,雲隱山這麽冷,沒有和桃夭氣機糾纏,單靠他自己去壓製,毒發起來恐怕很痛苦。


    李蓮花還算幸運,這兩天都沒有毒發。


    桃夭又念念叨叨著說這兩天做了什麽,李蓮花從來不會覺得她這麽念念叨叨的煩,他總是含笑聽著。


    桃夭又把包袱打開,裏麵是李蓮花的婚服,和一件厚實的小衣服,是做給狐狸精的。


    桃夭眼巴巴的看著李蓮花:“花花,我們成婚,師師來不了,能不能讓狐狸精來呀?”


    李蓮花心裏酸酸澀澀的,他還是再欺桃夭不知世事,婚儀除了天地高堂之外,親友的祝福也是很重要的,可他們的婚儀,卻沒有任何賓客,少師對桃夭來說,是如同兄長一般的存在,卻不能讓他看著桃夭出嫁。


    他以為桃夭不懂,就什麽也不說。


    可桃夭什麽都懂的,她隻有一點點小小的期望,希望她視同家人一般的存在能夠看著。


    李蓮花拿起小衣服看了看,微笑著點頭:“自然,我今日也還想著,雲隱山寒冷,怕狐狸精受不住,有了這衣裳,狐狸精能看著我們成婚,怕也歡喜的緊。”


    桃夭很容易滿足,聽到李蓮花答應了,便甜甜的笑著。


    李蓮花把桃夭擁入懷中,柔聲說道:“夭夭,對不起,我總是委屈你。”


    桃夭沒說話。


    桃夭不委屈,她也很期待婚儀,好像期待了好久好久。


    三千世界,無論是李相夷還是李蓮花,很多時候都認桃夭是自己的夫人,可實際上,他從來沒真正娶過桃夭。


    因為,天道絕對不會允許,它的天道之子娶一個卑微的劍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過天地高堂,立下婚書契約,與官府備案文書,得戶籍一張,便是這個世界承認的姻緣。


    這是三千個世界的努力,改變了一件件事情堆砌下來,讓天道漸漸對這個世界失去掌控能力,才得來的姻緣。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或許這在家長眼皮子底下的私會還有種別樣的刺激,畢竟從前可沒人管著他們,兩人在黑燈瞎火的山裏,抱在一起親親密密的說了許多話,直到快要天亮了李蓮花才把人送迴去,見桃夭悄摸摸打開門進去,才轉身準備走,卻被身後的人嚇死了。


    還好不是師娘,而是寂風。


    “你在幹嘛?”李蓮花捂著心口,好在他沒有心髒病,不然明日大婚今日被嚇死可還行?


    寂風撓撓頭,小聲說道:“天還沒亮,山裏路不好走,屬下來接主上迴去。”


    李蓮花點點頭,擺擺手,把手裏的包袱遞給寂風,才說道:“走吧。”


    桃夭迴了房間,休息了好一會,才又出去做早飯,跟師娘吃過早飯還想跟師娘一起布置婚儀,被師娘推迴房裏:“行了,那臭小子把你帶走一夜,怕是一整夜都沒睡吧?趕緊去休息休息,明兒成婚,還要早起準備,新娘子可不能憔悴了。”


    桃夭驚了驚,沒想到師娘都發現了,雖然她沒覺得有什麽,他們也就是說了一夜的話,可不知道為什麽,師娘帶著揶揄的笑容,讓她羞得不行,好像是說李蓮花把她帶走做了什麽似得。


    第四天,兩人都在補覺。


    寂風帶著小衣服去接狐狸精,他發現自家這位小夫人還挺有趣,不僅把隻狗當成不可或缺的家人,給狗做件保暖的衣服,除了衣服之外,還有小鞋子小帽子,當真是可愛的緊啊。


    嗯,他說的是狗,狗這麽穿上,還挺可愛。


    明明隻是最普通的一隻小黃狗,卻聰明的緊,穿上衣服鞋子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但很快就高高興興的等著寂風帶著他上山。


    哼哼,狗可不傻,夭夭走的時候都跟他說了,山上冷,怕他受不了,想給他做衣服,做好之後再跟主人求一求,讓他也去參加主人的婚儀!


    雖然狐狸精不知道婚儀是什麽,但是跟主人和夭夭在一起的狐狸精,才是最高興的狐狸精。


    婚儀非常簡單,清晨桃夭早起,清潔沐浴,換上婚服,桃夭從不施脂粉,她也沒有這東西,隻簡單綁了個高馬尾。


    芩婆正在廚房燒水做今日的飯菜,李蓮花和寂風帶著狐狸精也過來了,李蓮花抱著他的婚服,悄摸摸進了桃夭的房間。


    就知道桃夭不會梳發髻,芩婆大約是見桃夭針鑿女工樣樣好,完全沒想過這姑娘偏科,除了馬尾不會梳別的了。


    李蓮花一點點為自己的妻子挽好發髻,桃夭平日裏過於素淨,竟隻有一支桃花簪,不過,便也如此了。


    女為悅己者容,桃夭的悅己者,除了她的花花,不就是她自己嗎?


    桃夭若是喜歡打扮,自然便去打扮了,可她卻滿心都隻想著給李蓮花打扮起來。


    嗯,誰還不是個大手辦娃娃呢?


    李蓮花從懷裏摸出一盒胭脂,用指尖一點點抹在桃夭唇上。


    所以,他現在的快樂都是應得的。


    桃夭垂下眸子,上一個給她抹唇脂的人,還是碧凰。


    也不知道西妃和赤龍如今可還好。


    李蓮花低頭親吻桃夭的眉心,柔聲說道:“大喜的日子,除了我,什麽都不許想。”


    說著,拿起一旁的蓋頭,給桃夭蓋上,才看著蓋頭上那並蒂蓮,輕輕一笑,安撫道:“你若不放心,明日讓寂風著人去看看她們,再不行,我陪你一一去看過。”


    桃夭被擋了眼之後,有一瞬的慌張,趕緊拉住李蓮花的手,聽李蓮花的話,輕輕嗯了一聲。


    芩婆換了衣服,本想過來接桃夭,卻看見她家不省心的臭小子也在,大喜的日子,也不好罵他,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才說道:“都弄好了,時辰也到了,快牽著你的新娘來拜堂吧。”


    一條紅綢,兩相牽。


    沒有賓客,沒有親友,隻有師傅的靈位和師娘坐高堂,一個寂風唱喜堂,一條黃狗興奮的搖尾巴。


    拜過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姻緣定。


    在寂風說出禮成二字的那一刻,白日星辰,萬象宇宙,頃刻顛覆重組。


    已經高坐明堂的李相顯微微轉頭看向蒼穹之上,無奈的輕聲說道:“傻弟弟啊,你不會真以為,阻攔你的人會是最愛你的哥哥吧?”


    封情在昏暗的屋子裏冥想,半途忽然睜開雙眼,卻發現屋子裏被封閉的嚴嚴實實。但其實,這也不需要真的去看天,他真的做了,她的主上,真的,做到了。


    改變一件注定了的事情,很難,改變許多注定了的事情,很難很難,為此,桃夭世世被挫骨揚灰、灰飛煙滅。


    但桃夭原本就是變數,她改變這一切,隻要堅持,就能做到。


    可是,李蓮花才是真正的局中之人,意識覺醒沒有用,隻會讓他更痛苦,無能為力,連自己的意願都不能擁有,一旦有不符合天道意誌的行為,甚至會被剝奪自己對自己身體和意識的控製權。


    他,不是他自己,他隻不過是天道的傀儡。


    李相夷絕不認輸,李蓮花修心為上,總能一點點的為自己改變,為自己做選擇。


    能救李蓮花的,隻有李相夷,能救李相夷的,同樣隻有李蓮花。


    能救他的,從來都隻有他自己。


    這一刻,天道之子,徹底擺脫了天道的控製。


    可是,天道會允許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未來,要怎麽辦呢?


    李蓮花一點也不想考慮未來,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此刻。


    和芩婆、寂風、狐狸精一起吃過飯之後,兩人便迴到師父那邊的雲居閣,穿著婚服給師傅上了香,敬了酒。


    兩人的婚房在旁邊的屋子裏,那是單孤刀住到師娘那邊去之後,李相夷單獨住的屋子。


    普通人家成婚,清早迎親,中午拜堂,然後熱鬧到晚上。


    可今日這婚事,哪有那麽多能熱鬧的,這才半下午的,桃夭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麵的天,她沒修過仙,隻是憑本能覺得今天的天特別幹淨舒服。


    李蓮花拿出前些日子和桃夭調的酒,倒出兩杯,叫桃夭過來,喝交杯酒。


    桃夭聞到好聞的酒香,饞的直咽口水。


    李蓮花拿輕聲說道:“我給這酒取了個新名字,叫——桃花醉春風。”


    桃夭眼神晶亮,眸子越發美麗迷人。


    兩心相悅,共赴一場曆經了三千世界的約定,對視的雙眸中映照著彼此眼中的星光與柔情,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靜止,隻為這一刻的永恆。


    他輕執起她的手,那雙手,溫暖而堅定,如同春日裏初綻的花朵,蘊含著無盡的生命力。她則以眸光迴應,眸中波光粼粼,藏著對他深深的依戀與期待。


    桌上,兩杯佳釀,晶瑩剔透,宛如晨露中凝結的珍珠,又似兩人情感深處最純粹的流露。它們靜靜地等待著,見證這份衝破束縛的情緣。


    隨著一聲輕柔的歎息,兩人緩緩靠近,彼此的眼神在交錯的瞬間,仿佛有千言萬語,無需言語,心意已通。他們的手臂輕輕環繞,如同古樹纏繞,根深葉茂,不可分割。


    終於,兩唇輕觸那盛滿愛意的酒杯,酒液在唇邊流轉,帶著一絲甘甜,一絲醇厚,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深情。這不僅僅是一杯酒的交融,更是兩顆心,兩個靈魂的緊緊相依,從此,風雨同舟,榮辱與共。


    交杯酒下,誓言輕啟,願此餘生,攜手共賞春花秋月,夏雨冬雪,無論前路如何,都將不離不棄,直到——死同穴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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