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扶著老笛坐下,說道:“老笛,借你的血一用。”


    老笛聽了,勉強拔出刀來,反手用手掌一抹,鮮血淋漓,還飛濺出來不少。


    李蓮花看的都有些慌,借點血,倒也不必如此大方。


    倒是李相顯,冷眼看著,生出了點點興味。


    李蓮花接過老笛給他的刀,便照著李相顯說的去水源處引水蛭,李相顯一臉莫名,看看現場那麽多人,這事需要他堂堂尊上去做嗎?


    這孩子,就還沒習慣自己身份的改變是吧?


    李相顯摸摸下巴,是時候讓他的寶貝弟弟知道知道,他現在有多尊貴,也讓他知道知道,他大哥多有錢。


    李相顯對著封情勾勾手指,封情挪啊挪的挪了過來:“殿下有何吩咐?”


    李相顯問道:“小花那個小破樓,你去給我拾掇拾掇,還有那什麽牛馬,都給我換了,換成避火獸。”


    避火獸是南胤神獸,生有靈性,通人言,性忠誠,身蠻壯,用來給他家小花拉車,既有排麵,又方便,省得這傻孩子一會心疼這頭牛明天心疼那匹馬的,最後都把人家放了,然後隻能跟驛站借了。


    唉,說到底,還是他這個哥哥不得用,趕緊的一統天下,讓小花走到哪裏都舒舒服服有人給他伺候好了才好。


    封情這時候卻掉鏈子了:“這…馬可以換,但拾掇小破……蓮花樓這事兒,還是得跟主上請示下吧。”


    “這有什麽好請示的?”李相顯不滿:“請示了他能同意嗎?”


    “……合著,您知道主上他不能同意是吧?”封情愣住,哭笑不得的問道。


    李相顯給了封情一個嫌棄的眼神,那是他親弟弟,同父同母,他親手養大的,他能不了解?


    就是因為了解,所以,問肯定不答應,不問做完了,他也不會說什麽。


    無論是小夷還是小花,都很珍惜別人對他的好。


    李相顯說道:“我不管,我出去就要見著我家小花的小樓金玉滿堂,我那麽多錢,不給我弟弟用,難道留著讓它們自己生崽子嗎?”


    李相顯開始無理取鬧。


    封情抽了抽嘴角,不過,既然殿下說了,那她就照做唄。


    李蓮花那邊,方小寶追過去看李蓮花釣水蛭,小聲問道:“替他解了無心槐,他恢複記憶,可就變迴原來的笛飛聲了,你可想好了?”


    李蓮花聽了,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老笛是個什麽樣的人,李蓮花清楚,說白了,當時忽悠老笛,一是為了騙方小寶,二是為了騙老笛,都是李蓮花無聊惡搞的惡作劇。


    後來李蓮花卻發現,沒有一些記憶的老笛,似乎過的更輕鬆了,所以他便也覺得,解不解無心槐的,也不重要,老笛雖然想恢複記憶,實則也沒什麽執念。


    現在老笛無心槐毒發,大哥又給了解毒的方法,他也沒什麽不願意的。


    方小寶心裏也難過,畢竟大魔頭笛飛聲和老笛在他心裏的意義是不同的,但他也沒有立場不讓老笛恢複記憶,何況他是因為中毒才失憶的。


    水蛭釣好了,方小寶乖巧的沒讓李蓮花繼續忙著,自己拿迴去給老笛放在手上太淵穴的位置上,水蛭就自己開始吸血,漸漸膨脹。


    而笛飛聲的記憶,也開始全麵的恢複,不再像之前那樣隻是片段。


    不多久,水蛭爆體而亡,鮮血四濺,靠的近的李蓮花和方小寶雖然躲得快,還是被濺上了點,但恢複了的老笛馬上又暈了過去,方小寶趕緊上前扶著。


    李相顯趕緊上前拉著李蓮花,上下打量,又礙眼的看著李蓮花衣袖上那點血,最終還是忍無可忍的指揮封情:“快去準備衣服!”然後心疼的看著李蓮花:“小花你也真是,離那麽近幹什麽?這血汙穢,怎麽能沾了身子呢?待會衣服送來,你趕緊換了。”


    李蓮花有些尷尬,他也不是幾歲的孩子了,大哥卻真的緊張他,還有這麽多人看著,失血的老笛,受傷的方小寶,他不過衣袖上濺了點血,有什麽值得這般大驚小怪的。


    李蓮花趕緊安撫親哥:“大哥,不過是濺著點血,我沒事,別擔心,等會有衣服送來,我就換上。”


    方小寶卻發現老笛真的暈了,緊張的看向那李姓兄弟,卻發現那兄弟倆膩歪的很,方小寶隻好大聲問道:“兩位,李蓮花,李蓮蓬,老笛暈過去了。”


    李相顯對別人就沒有對李蓮花的溫柔了,他隻是斜眼輕描淡寫的看了看,就說道:“能有什麽事?無心槐剛清,隻是氣血攻心計暫時暈倒。”


    突然,門外傳來奇怪的聲響,有護衛前去查看,緊急迴來,向李相顯和封情報告:“殿下,大人,金鴛盟帶著鹹日輦包圍了這裏。”


    李相顯臉色冷沉,雙眸中的眼瞳漸漸黑沉。


    封情冷笑:“角麗譙?膽子真夠大的?這是想把南胤一鍋端了自己當家做主了?”


    封情轉身單膝跪在李相顯和李蓮花身前,嗜血一笑:“殿下,請允許屬下降神。”


    李相顯迴頭看了看皺著眉有些擔心的李蓮花,封情嘴裏叫著殿下,實際上,請求的隻有他這個主上。


    可惜李蓮花不清楚。


    現場還有方小寶,他知道李蓮花不想方小寶知道太多,既如此,李蓮花自己也不知道好了。


    李相顯微微靠在輪椅扶手上,手撐著臉,在李蓮花看不到的地方,勾出一抹同樣帶著嗜血的笑容,聲音溫柔,卻也兇煞的說道:“準了。”


    鹹日輦的外形如同一個“鐵王八”,但確是具有強大武力且十分堅固的戰車,第一次出現在當年東海之戰,金鴛盟甚至差點用這玩意兒踏破四顧門。


    李相顯換了輪椅,他原本的輪椅在入村的時候因為躲避無毛怪物隻能遺棄,後來躲進了天坑地縫中,影殺用廢木料做了個簡陋的,封情帶人來掃蕩了整個村子,自然也找到了李相顯原本的輪椅。


    這輪椅滿是機關術,是李相顯自己設計的,堅固程度和武力值堪稱縮小簡化的鹹日輦。


    是的,沒錯,鹹日輦的最初設計者,就是李相顯,角麗譙偷了李相顯的圖紙跑迴中原,後來找了許多精通奇門機關和技藝精湛的工匠,最終做出了鹹日輦。


    不過李相顯這麽多年來,隻出了這一次南胤,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傳說中的鹹日輦。


    五輛鹹日輦齊發出巨大的鐵蒺藜,方小寶踢出石頭與之對撞。


    李相顯麵色冷沉:“封情,誅殺!”轉頭溫柔的對著李蓮花說道:“你先帶你朋友離開這,快!”


    李蓮花也擔心李相顯,但手裏牽著不會武功的桃夭,旁邊方小寶又扶著還在昏迷中的笛飛聲,李蓮花隻好帶著人向外狂奔。


    他也沒得選,在李相顯說完快之後,他們所站的地方就開始爆炸,所有人都在往外衝,影殺推著李相顯用起來輕功,還是跑的最快的。


    隻有封情沒跑。


    她閉著眼,調動著天地之力,火也是天地之力,這不算什麽?


    角麗譙這迴大概是真想一起搞死兩個親表哥,出動了大量人手,護衛暗衛一起上,方小寶打著打著都被拉遠了,影殺護在李相顯和李蓮花桃夭身邊,旁邊樹邊還有個老笛,還能抽出空暗器偷襲其他人。


    顯然,人海戰術命不夠填的,畢竟李蓮花和桃夭還沒動手,老笛再過一會也該醒了,另一邊還有一個等著發動大招等cd正處於無敵模式的大祭司。


    但角麗譙站在不遠處的樹上,滿臉笑意,勢在必得,似乎覺得…優勢在她?


    金鴛盟死傷慘重,李相顯沉聲說道:“膽子不小,偷我的東西,想來殺我?”


    角麗譙一點不開心都沒有,笑的肆意:“喲,大堂哥,您這是生氣……”


    “別,你這堂妹我要不起。角麗譙,這迴我要是大難不死,迴頭就把你逐出族譜;萬一不幸死在你手裏,你迴頭,也把我和我弟弟逐出族譜,別有一絲牽扯。”李相顯直接打斷角麗譙的話。


    角麗譙卻捂著眼,裝作可憐的說道:“大堂哥,你這話說的,實在是誅心。阿譙能有什麽壞心眼呢?不過是記恨二堂哥搶我男人。”說著,還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假哭。


    李蓮花:???


    李蓮花:二堂哥…是我吧?我搶她…男人?


    李蓮花:造謠!汙蔑!信口雌黃!


    李蓮花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搶你什麽?男人?”


    李蓮花如此成熟內斂之人,一時間竟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指責,下意識的迴頭看向自己親哥,告狀道:“哥,她汙蔑我!她汙蔑我啊!”然後又看向桃夭,聲音裏竟帶著委屈:“她汙蔑我!”


    桃夭伸手摸摸李蓮花的臉安撫他。


    李相顯帶著嫌棄的眼神看向角麗譙:“你怎麽好意思說的出口?你自己看看,我要不是身體不好,後宮都佳麗三千了,小花身體也不好,那不是還收了個小丫頭,拿捏的死死的。你呢?就這麽個男人,花了幾十年時間,別說拿捏,手指頭都沒碰過,你還好意思說,你男人?還說別人搶你男人?要臉嗎?感情笛飛聲寧願找個男人不要你,你很光榮是不是?”


    角麗譙臉色微微扭曲。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當年她隻是個孤女,被封情撿迴去養的幾年,但她好歹身子健全,李相顯一個殘廢,竟然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不讓她出宮門,也不理會她,甚至話都不願意跟她說。


    她自己跑了,遇見了李相夷,彼時她和李相夷互相不知道對方身份,但李相夷那張嘴可真討厭啊,看不上她這個人,嘴裏說的話又不好聽,要不是那張臉不錯,她真的是討厭死這個男人了。


    現在她又遇見了這兩兄弟,一個把她的尊上帶走,一個竟然嘴裏如此惡毒!


    角麗譙憤怒:“李相顯!明明是李相夷搶我男人!你偏心也別偏的太明顯啊!”


    “自戀是病,得治。”李相顯理所當然的說:“什麽偏心?我整顆心都是我弟弟的,關你什麽事?別碰瓷啊!”


    角麗譙氣瘋了,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別活了!她可不止是隻有五輛鹹日輦!


    角麗譙一揮手,二十輛鹹日輦圍住了眾人,鹹日輦外又圍著一群高手。


    影殺臉色一變,這種情況下,他怎麽把殿下送出去?


    李相顯臉色一沉,手指無意識的在輪椅扶手上敲著。


    角麗譙很是知道趁你病要你命,也知道反派死於話多,於是她二話沒說,直接讓二十輛鹹日輦一起放炮。


    無路可逃,死定了。


    關鍵時刻,李蓮花拔地而起,揚州慢爆發到了極致,將鐵蒺藜強行控製住,一瞬間七孔流血,揮手將一波鐵蒺藜砸了出去,瞬間讓角麗譙那方一大部分人死傷無數。


    但這已經是李蓮花的極限了,他甚至穩不住身子,口中不停的吐著血從空中墜落,桃夭接住了李蓮花。


    揚州慢爆發的後果就是,一瞬間碧茶之毒侵入心肺,好在桃夭也在,氣機交纏,才終於穩住了碧茶之毒,隻是,毒素還是更加加深了。


    角麗譙看著死傷大半,還直接廢了幾輛鹹日輦,就氣的不行,好在她之前那五輛沒過來,大概是困住了祭司。


    角麗譙跟著封情有些年頭了,她知道封情一定有些手段,但卻不清楚封情究竟有什麽手段,一天天說占卜啊祈神啊,就沒見過她做點正事,這要是一下被搞死了,角麗譙心裏還有些難過。


    但祭司對皇室忠誠度很高,雖然角麗譙不懂,明明都是皇室,為什麽封情對李相顯甚至是見都沒見過的李相夷的都忠心耿耿,卻將她這個皇女視若無物。


    難道封情她還重男輕女不成?


    就因為他們倆是男的?


    角麗譙越想越恨!


    “李相夷,李相夷,好一個天下第一!”角麗譙飛身下樹,說道:“十年未見,碧茶之毒,竟讓你武功不輸。”


    李蓮花用帕子擦了擦嘴上的血,在桃夭的攙扶下站起身,輕笑道:“區區一個碧茶之毒,又怎能困住我?”


    別看他吐著血,能以一己之力,力抗二十輛鹹日輦的一波攻擊,真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畢竟,鹹日輦的製作費用太高,金鴛盟從建立至今,也沒同時搞出過二十輛,如今也是第一次出動二十輛鹹日輦。


    哦,是二十五輛。


    “是啊,我這十年苦練功夫,就是為了破你這相夷太劍,今天我定要殺了你!”角麗譙惡狠狠的說道,但腳下卻一動不動的。


    李相顯自從剛剛見李蓮花動手,臉色的恐怖的嚇人,李蓮花吐血,眼裏甚至泛出猩紅,再聽見角麗譙的話,李相顯仿佛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聲音陰冷恐怖:“角麗譙,你說你要殺誰?”李相顯扶著輪椅站起身,背後甚至散發出如有實質一般的黑色物質。


    他的弟弟吐血了,吐了那麽多的血,卻隻是擦擦嘴角,又站起身來麵對。


    他隻是殘廢了,又不是死了,竟然當著他的麵,想要置他的弟弟於死地!


    她該死!她真的該死!


    角麗譙麵對李相顯和封情的時候,總是有點有心無膽的,畢竟是養過自己的大人,一個算監護人,一個是族長兼堂哥,見李相顯的怒火幾乎如有實質了,心底還是慌了一下下的。


    嗯,就一下下。


    他憤怒了,證明她踩到了他的軟肋上,不是嗎?


    他破防了!


    角麗譙哈哈大笑,“大堂哥,族長,殿下,你生什麽氣呢?你放心,我知道,南胤那麽多歲月,你有多惦記你的寶貝弟弟,我不會再讓他離開你的。我會讓你們兄弟倆,死在一起的!”


    李相顯勾唇一笑,想殺他弟弟,做夢!


    敢動他弟弟的,他連天都想碎一碎,其他人?想都不許想!


    角麗譙再次抬起手,讓剩下的鹹日輦再來一波攻擊。


    李蓮花咬咬牙,繼續說道:“角大美女,何苦玩這麽大呢?你不是說苦練功夫,要破我相夷太劍嗎?我現在傷成這樣,正好比試比試,贏了我,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角麗譙唇角冷笑,李蓮花用自己做餌想要拖延時間,可這時間拖下去有什麽用?難道還能有人救他們?


    這世上難道還有一個人可以力抗二十輛鹹日輦的嗎?


    隨即,角麗譙就想到了,剛才似乎看到,她家尊上暈倒了,難道李相夷想拖延時間等尊上醒來?


    嗬嗬,她可不傻,等殺了這些人,再把尊上帶迴去,加倍的用無心槐,甚至廢了他的武功,他就隻能乖乖的在她身邊陪著她了。


    殺了李相顯兄弟倆,她就是南胤唯一的皇女了,等複國之後,她也能成為一代女帝了!


    角麗譙想的很美好,她很愉快的揮下了手,鹹日輦發出第二波攻擊。


    沒有人,再可以救他們了。


    李相顯冰冷淡漠的說道:“封情,你要是還沒準備好,就直接以死謝罪吧。”


    然後,所有人都看見,時空仿佛被靜止了一般,十幾枚即將爆炸的鐵蒺藜停在半空中,然後飛速的循著原來的路線迴到了它們過來的方向,炸了個悶膛雷之後,地上也不知道長出了什麽奇怪的藤蔓,圍著一圈直接掀翻了所有的鹹日輦和在場的人,角麗譙也被直接穿了琵琶骨吊了起來。


    角麗譙還很懵逼,這是什麽鬼?這世間還有如此超越現實的東西嗎?


    不遠處,封情淩空飛了過來,一隻手舉著五輛鹹日輦,又把掀翻了的那些鹹日輦也一起淩空舉起,然後,揉吧揉吧,揉成了一大坨金屬塊,砸在了角麗譙身邊。


    封情落在了李相顯身邊,單膝跪地:“屬下有罪,殿下,降神沒那麽容易,我得努力溝通天地的。”


    方小寶和陸劍池跟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這簡直搞壞了他們的三觀。


    倒是南胤人都激動萬分。


    聽聞祭司能通神鬼天地,但也隻是聽聞,他們從來沒見過,如今真的見到了。


    而祭司用降神之身還跪在殿下身前,那說明什麽?說明殿下真的是天命啊!他們南胤複國有望了!


    角麗譙也目瞪口呆的看著封情,她…竟然真的可以溝通天地,真的超越凡人的力量?


    早知道,她當年就不跑了,當年封情養她,也教了她不少南胤秘術,隻是她學的隻有簡單的痋術和微末的武功,那些帶著神話色彩的東西她根本學不會,就認定封情隻是個騙子。


    原來,她曾經和神,也很接近啊。


    不過,降神這種活兒,不適合常玩兒,召喚時間長,有效時間短,cd也太長了。


    李相顯話還沒說呢,封情召喚出來的那些藤蔓便都消失了。


    但角麗譙的人都受傷慘重,鹹日輦全部報廢,隻剩下從高處掉下來的角麗譙一個人還完整。


    封情軟綿綿的倒在李相顯的腳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角麗譙大概是三觀都被顛覆了,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隨即,她看向正在低頭安慰桃夭的李蓮花,眼中閃爍著微芒,提著劍就攻了上去。


    誰也沒想到,到了這地步,角麗譙還不死心,一時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李蓮花一手摟著桃夭的腰,另一手一伸,吻頸出鞘,劍化柔骨,從角麗譙的劍尖一路纏到了手腕,又抱著桃夭一旋身,一劍掃去,內力也就那麽點兒,就把角麗譙震退。


    角麗譙絲滑的跪地,唇角溢出血跡。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李相夷中了天下至毒,又傷成這樣,一成武功都沒有,單憑劍招一招就能贏過她?


    他明明是廢了的,不然為什麽堂堂天下第一,要隱姓埋名做一個江湖遊醫。


    下一瞬,她慘笑起來。


    封情為什麽眼裏隻看得到這兄弟倆,卻看不見她?


    當然是因為,這兩人的光芒太強,見過這樣的天之驕子的人,又怎麽可能看的見其他?


    如此天驕,若不是一殘一廢,哪有別人出頭的機會?


    可如此天驕,即便是一殘一廢,也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強者。


    突然之間,她也就明白了,單孤刀那老小子對李相夷的感情,又愛又恨,恨不得親手毀了他。


    她比單孤刀還慘,單孤刀隻有一個天下第一的師弟,而她,卻有兩個一殘一廢的堂兄。


    角麗譙又深深看了一眼不遠處還靠在樹上的笛飛聲,她想,她終於明白,笛飛聲大概永遠不會愛她了。


    不過也不重要了,總有一天,她還是要得到他的。


    角麗譙不像李蓮花,有人守在一邊照顧,還拿手帕擦嘴,她隻能用衣袖擦了擦,微微一笑,甩下幾枚雷火彈。


    李蓮花一劍攔下三枚,影殺帶著李相顯躲了一枚,隻有封情還躺在地上沒人管,被餘波炸的渾身漆黑,有氣無力的咳嗽著,可憐巴巴的伸手向李相顯祈求幫助。


    李相顯嫌棄的將一瓶藥給了她,嘴毒的說道:“武功廢,體力廢,秘術也不行,迴去你給我好好閉關,一個降神就讓你這樣,我還能指望你幹點什麽?”


    封情吃了一顆藥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仿佛活了過來一般,才說道:“殿下,那可是降神!降神啊!傳說中凡人以自身性命為代價才能召喚的!我隻是虛弱一陣子,已經很厲害了好不好?你對我不要要求太高了,我也隻是個凡人啊!”


    “不,你不是,你是祭司。”李相顯表示,我不要你認為,我要我認為。


    一個祭司,不要拿自己對標普通人,要對自己要求高一點,再高一點。


    方小寶還想去追,被李蓮花叫住,正要迴頭憤怒指責李蓮花欺騙他還要攔住他追壞人的動作,卻看見李蓮花一手扶著桃夭,一手以劍撐地,單膝跪在地上,又一次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倒在了桃夭身上,終於是失去了意識。


    碧茶毒發,還有那樣重的傷,他卻不敢讓自己失去意識。


    他的兄長,他的愛人,他的朋友,他在乎的人,都在這裏。


    他又一次用他殘破的身子,護著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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