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提議做詩的林家子弟一見王爺要走,立刻就嚇壞了,不知道自己怎麽惹了他不快。


    管輕寒是親王,雖是林貴妃的兒子,但身份地位擺在這裏,當下林府眾位兒郎即便心裏覺得他這樣做太不給麵子,可也不敢上去追問。


    管輕寒走了幾步,迴過頭來說道:“不用跟著我,你們玩兒你們的。”


    一上午耳邊都是嘰嘰咋咋沒個消停,煩人得很,管輕寒邁開大步,很快就將人群撇下。


    林雅萱輕咬著嘴唇,沒想到他竟然這般不顧眾人臉麵,說走就走,也不知是哪裏得罪了他,寧親王的性格可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林玨抿著嘴,他是林府嫡長孫,和管輕寒年紀相仿,這會兒見管輕寒什麽都不說直接就走人,心裏也是有些惱恨的。


    “大哥……”這樣的情況,實在是讓眾人有些下不來台。


    林玨深吸口氣,說道:“王爺不喜歡這裏,那我們也就離開吧。”


    說著林玨將視線轉移到林雅萱身上,“三妹妹,這處地方就讓給妹妹們了,我們先走了。”


    一切怎麽跟自己所想的不一樣?林雅萱有些呆愣,寧親王,他竟然不管不顧的自己走了?


    林家的兒郎們很快就跟著走了出去,隻剩下林雅萱一人,先前的熱鬧倒像是一場錯覺。林雅萱眼裏有些酸澀,她也是姑娘家,雖比妹妹們年長,可她都如此豁出去了,對方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且不說林雅萱這裏是多麽的失魂落魄,林老夫人的院子裏,桂嬤嬤也已將幾位姑娘帶到。


    二房的周氏看了一眼,沒在裏麵發現林雅萱的影子,倒是有些奇怪,不過她不來,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林老太太也發現了這一點,她心存疑惑,可這個時候,也不能點出來,隻能笑眯眯的說道:“還不快些上前來,拜見貴妃娘娘。”


    林雅言是二房的嫡女,所謂有其母便有其女,林雅言一點都不怯場,落落大方的率先跪下來給林貴妃行了大禮,相比之下,其他幾位姑娘就有些畏首畏尾了。


    周氏嘴角含著笑,不是她自誇,其他的幾位姑娘還真是比不上自己女兒。


    林貴妃笑著讓幾位小姑娘上前來,問了些話,隨後閔姑便拿了宮裏的小玩意出來給幾位姑娘。


    桂嬤嬤走到老夫人身邊,杜氏迴頭看了她一眼,低聲問道:“萱姐呢?”桂嬤嬤低下頭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林老太太臉上的表情便有幾分不太好看。


    那頭姑娘們得了林貴妃的賞賜,個個都很高興,林雅言最是會察言觀色的,見貴妃娘娘麵含笑意,知她心情不錯,主動就撿了些趣事兒說了起來,這番舉動襯得旁的幾位姑娘越發的膽小木訥了。


    年氏看著珊姐兒畏畏縮縮的樣子,心裏恨不得將這不長臉的東西一腳踹迴去,小娘養的就是小娘養的,便是給她機會都上不得台麵!年氏臉上的笑意僵了起來,對比著二房周氏那一臉的得意,高下立現了。


    林府中,大夫人年氏和二房的周氏曆來便鬥得厲害,旁的幾房人都怕了她們,唯恐在她們中間做了炮灰,這會兒看見二房的林雅言侃侃而談,那般的大方,相比之下,其他的幾個姑娘就沒什麽光彩了。


    想必,這次是林雅言得了貴妃娘娘的青睞了吧,眾人心裏這般想著,看向周氏的眼神便帶著幾分諂媚討好,年氏瞧著,心裏惱火不已,府裏這些人,最會見風使舵,現在還沒影兒的事兒呢,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可還沒成貴婦呢。


    年氏心裏不痛快,也不願讓二房太過得意,她抿了抿嘴,心裏很快就有了計較,自家那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想必是沒機會了,可也不能這般輕易如了二房的願。


    年氏笑了起來,說道:“瞧幾位姑娘們,得了娘娘的賞賜,還不快些謝恩。還是九丫頭知理懂事。”


    周氏暗恨年氏這人惡毒,這話明擺著就是給她拉其他人的仇恨,雖說自家女兒確實是比其他幾房的姑娘做事老練,可年氏這話說得,倒像是自己私下攛掇過一樣。


    周氏反應也快,迴應道:“她們都是第一次見著貴人,又得了賞賜,一時間沒迴過神罷了。”


    林老夫人見老大老二媳婦當著娘娘的麵兒就開始你來我往掐尖要強起來,心裏暗罵這兩人丟臉,她咳嗽了一聲,周氏和年氏見婆母麵色不快,也不敢再說了,是好陪著笑。


    林老夫人說道:“說起來,今日我讓萱姐招待旁支來的姑娘們,偏那孩子又是個真心實意的,有個姑娘衣衫不小心弄濕了,她就帶著人下去換衣裳了。”


    這也算是說明了林雅萱為何沒有跟著妹妹們一起來見林貴妃,二則也有為林雅萱開脫的意思在。


    林貴妃笑了笑,說道:“三嫂自來就是個熱心腸的,萱姐自也跟她母親一樣。”


    這話一說,再坐的夫人們臉上的笑就有些勉強了,什麽叫三嫂自來便是個熱心腸的,難不成她們這些人就不熱心腸了。隻是說話的是林貴妃,即便她說的話欠妥,也沒人敢多嘴。


    林雅言沒想到自己這般賣力的討林貴妃的歡心,竟然還是比不上林雅萱,心裏是悲憤得很,暗道林雅萱都是老姑娘了還不要臉的同她們爭。


    林貴妃這會兒也有些疲乏了,她看向閔姑,閔姑忙上前來扶她起來,林貴妃道:“時辰也不早了,也去前頭看看。寒兒這些年常年不在京中,這孩子又是個不會說的,我得去瞧瞧。”


    一下子眾人又從老夫人院子裏跟著去了前院,幾個小姑娘們跟在後麵,林雅言抿了抿嘴,心頭不大爽快,也有些責怪祖母提起林雅萱,打斷了她在娘娘麵前表現的機會。


    其他的幾位姑娘們緊緊握著手裏的物件,這可是宮裏的東西,不論是做工還是花樣,都比她們在市麵上買的東西強,以後若是戴著出門,說是貴妃娘娘親自賞的,可是極有麵子的事兒。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前廳,林素正和本家的幾個兄弟們說話,便聽見說貴妃娘娘過來了,眾人又趕緊迎了出去。


    不多時,管輕寒也迴來了,看他一個人,林貴妃擰了擰眉,臉上仍帶著笑,說道:“寒兒怎這麽快就迴來了。”


    管輕寒上前,扶著林貴妃,說道:“母妃也是知曉的,兒子對吟詩做詞這些不感興趣。我若是在,他們不自在。”


    在外人麵前,管輕寒和林貴妃都很有默契的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樣,不管兩人心裏在想什麽,落在外人眼裏,就是這對母子間關係並非外界傳的那般不和諧。


    林素聽了,暗惱那些兔崽子們不會來事兒,管輕寒可不是尋常的王公貴族,他是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如他們這些帶兵打仗的人,哪會喜歡那些吟詩唱曲附庸風雅的酸腐文人。


    林貴妃聽他這樣說,笑著道:“原來如此,你自小便不喜歡吟詩做詞的,如今倒是知道自己這方麵欠缺了。”


    一位是貴妃娘娘,一位是當朝的親王,眼見時辰也差不多了,林素便提議去花廳落座,讓人備上席麵。


    男客和女客們是分開的,中間拉了長長的屏風,透過屏風,依稀可見另一邊的動靜。


    林老夫人讓人去尋萱姐,眾人便按照自身的身份一一落座,林貴妃坐在正中間,旁邊緊挨著的是老夫人,並幾位兒媳婦。


    不多時,林雅萱也帶著小娘子們到了花廳,林雅萱抿了抿嘴,將眾位妹妹安置好,和林雅言擦肩而過之時,兩人對望了一眼,林雅言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像是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曾做過什麽一般。


    本家的姐妹們坐在一起,大房的珊姐道:“三姐姐,你先前是錯過了好事兒,貴妃娘娘召見了我們,還給了我們首飾,那可是宮中定製的,可漂亮了。“


    珊姐才剛滿十五歲,以前又是跟在姨娘身邊的,在府上的日子過得小心謹慎,也就這段時間她被改到嫡母膝下做了嫡女,身份地位隨之水漲船高,可把她歡喜壞了。


    林雅萱看了她一眼,微微笑著道:“宮裏的東西,當然是極好的,你們以前沒見過貴妃娘娘,這次娘娘迴家省親定然是要召見你們的。“


    林雅言笑著道:“珊妹妹,三姐姐早年可就見過娘娘的。”


    看著林雅言那張臉,明明不過才十六歲,卻如二嬸一般最精明不過。林雅萱淡淡的笑了笑,“九妹說的是,早年我確實是見過貴妃娘娘的。”


    姐妹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外頭瞧著可是姐妹情深呢。


    “三姑娘……”桂嬤嬤走到林雅萱跟前,“貴妃娘娘讓三姑娘過去。”


    林雅萱笑著點了點頭,“有勞桂嬤嬤了。”


    說著她起身,瞧了林雅言一眼,見林雅言臉上的笑僵硬了幾分,她道:“妹妹們先聊著,姐姐去去就迴。”tqr1


    林雅萱跟著桂嬤嬤到了主桌,林雅言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捏在一起,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


    林貴妃主動要召見三姑娘,其他幾位夫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隻是二房的周氏笑得有些勉強,大房的年氏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拿了帕子壓了壓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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