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夫克的第1波進攻終於停下,陣地上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威龍和蘇媛穿過一片被新一層冰雪覆蓋的廢墟,終於迴到了已被摧殘的陣地。


    四周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血腥的味道,空氣仿佛凝固在這片廢墟之上。曾經堅固的陣地,如今已滿目瘡痍,幾乎沒有任何幸存的防線。


    gti特戰隊員們正在忙著安置傷員、清點裝備,氣氛壓抑而沉重。


    重機槍位上有經驗的gti特戰幹員已經十有八九死於哈夫克的炮火,紅箭-12反坦克導彈位上也沒能幸免。


    站在陣地邊緣的李晨,緊緊抱著已經發熱的qbz-191自動步槍,大口喘著氣,眼神迷離,顯然經曆了極度的恐慌與壓力。


    旁邊的趙勇同樣也是雙手緊握著qbz-191自動步槍,臉色蒼白,眼中閃爍著恐懼。


    他站得筆直,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褲子下擺已經被尿跡濕透,濕漉漉的布料貼在腿上,顯得異常尷尬和不堪。


    這場戰鬥對於新兵來說,無疑是一次極限的考驗,趙勇的恐懼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威龍和蘇媛並排坐在破敗的冰雪戰壕中,身上的裝備沉重,戰鬥帶來的疲憊讓空氣中的每一分沉默都顯得格外壓抑。


    盡管戰鬥的硝煙依舊未散,但在這片廢墟中,兩人的對話仿佛成了一種短暫的逃離,逃離了那無時無刻不在吞噬他們的戰爭。


    沉默中,隻有風雪與遠處偶爾傳來的炮火聲,給這片冷寂的戰場增添了幾分生氣。


    蘇媛的目光依舊冷峻,仿佛她天生就該承受這些衝擊。


    盡管年紀輕輕,甚至是第一次上戰場,但在剛才那場摧毀敵方坦克的激烈戰鬥中,她展現出的冷靜與精準讓人驚訝。


    她不急不躁,操作著反坦克導彈時那份從容,給了身邊的戰友一份堅定的信心。


    她摘下沉重的防彈頭盔,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微微側過頭,看著威龍,聲音低沉卻清晰:


    “威龍哥,你第一次上戰場,是什麽樣的感覺?”


    威龍沉默了片刻,眼神凝視著遠方的廢墟,仿佛迴到了那段屬於他的記憶裏。


    他的父親曾經是老山輪戰的功勳偵察兵,那段曆史,伴隨著他從小到大的成長,鑲嵌在他生命的每一個角落。


    威龍的思緒一度飄遠,仿佛在這片冰冷的戰場上,他又迴到了自己年少時站在父親背後,聽著父親講述那些關於戰爭的故事——關於老山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滴鮮血、每一次生死與共的戰友情誼。


    他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輕輕開口,聲音低沉而緩慢:“第一次上戰場……那是完全不同於任何想象的感受。”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內心複雜的情緒。“記得那時我還年輕,甚至有點不相信自己能做得好。父親總是說,真正優秀的人民戰士,不是在訓練場上練就的,而是在生死之間磨礪出來的。”


    威龍的聲音帶著些許懷念和感慨,眼睛不自覺地轉向遠處,仿佛在看著那段屬於他的過去。


    “第一次上戰場,我的心跳幾乎是最強烈的。我記得那時的每個瞬間,都仿佛是被放大了,空氣中的每一絲聲音都像是來自遠方的雷鳴。”威龍的臉色漸漸變得沉靜,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從戰場中曆練出來的堅韌。


    “你會發現,所有的恐懼、疑慮、甚至痛苦,都在一瞬間變得模糊。你隻能專注於眼前的目標,專注於你的任務,因為每一分猶豫,可能都意味著死亡。”


    蘇媛靜靜地聽著,眼中閃過一絲理解。雖然她沒有像威龍那樣經曆過漫長的戰爭,但從剛才的戰鬥中,她已經開始感受到那種身臨其境的壓迫感。


    她明白,戰爭不是簡單的勝負,而是對每個參與者心理與肉體的雙重考驗。


    威龍繼續道:“不過,最難的,還是麵對那些在你身邊戰鬥的兄弟。每次見到他們倒下,我的心都會一陣緊繃。那時候,你會突然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一切,背後是為了那些和你一樣,肩並肩走過這片廢墟的戰友。”


    威龍的聲音低了下來,仿佛在懷念那些曾與他並肩作戰的戰友們,“但正因為如此,你才會發現,戰場上的每一分堅持,每一場戰鬥,都值得。”


    蘇媛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眼神中多了一絲堅定。


    “我明白了,威龍哥。”


    她語氣有些柔和,但依然充滿力量,“每次戰鬥的背後,不僅僅是勝負,還有那些無法言喻的東西,像責任、像情誼。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周圍的一切,都與你緊密相連。”


    威龍沒有再說話,他隻是默默點了點頭,望著遠處漸漸暗下來的天際,眼中似乎依舊沉浸在自己那段遙遠的迴憶裏。


    雪花紛飛,天地間一片蒼白,他的心情卻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清明,仿佛那份沉甸甸的責任,已經深深紮根在他的心中,成了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兩人靜坐片刻,周圍的世界依舊冷冽,戰鬥仍在繼續,但這一刻,他們在彼此的陪伴中找到了短暫的慰藉。


    “那時候,別人說我‘傻’,連跑都不會跑,結果我和其他隊友們一起硬是活了下來……後來才明白,戰場上最怕的,不是哈夫克的無情子彈,而是自己的恐懼。”


    蘇媛靜靜地聽著,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她能理解威龍的意思。


    每一位戰士都有自己的成長之路,都是在一次次生死邊緣的經曆中變得堅韌與成熟。


    “可以再具體一點嗎?我希望從頭聽到尾。”蘇媛抬起臉看著他,哪怕是戰場上的塵土和雪花也沒辦法遮掩那雙眼睛裏的光彩和靈氣。


    威龍莞爾一笑,從戰術胸掛中取出了軟玉溪,開始拆封:“2032年6月15日,淩晨3點,我和小隊成員悄無聲息地從運輸機上跳傘,精準地著陸在中亞某個隱秘山穀的一公裏外——之前是因為軍事機密,所以我們隻能這麽向外說,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是庫爾德山區,要對付的也是庫爾德武裝,因為他們當時正在跟哈夫克集團商討合作。”


    “天色漆黑,周圍的空氣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整個山穀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濕氣。我們全副武裝,手中的夜視設備和消音配件讓一切看似近乎完美。”他非常熟練地從煙盒中倒出一支香煙。


    “小隊在這片黑暗中如幽靈般接近目標地點,心跳在壓抑的氣氛下輕得幾乎無法察覺。”


    “那時的你,有沒有一刻感到恐懼或緊張?畢竟,任務那麽重要,周圍環境也很陌生。”


    “有一點啊,但是我不能緊張,這是艦載機飛行員的自我修養,一定要隨時隨地都能在深吸一口氣之後,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任務開始得比預計的要順利。我們清理了目標區域外的幾個哨兵,手腳利落。倉庫裏的武器和彈藥堆得如山一般高,情報中的那些關鍵物品沒有讓我們失望,眼前的這些東西顯然就是庫爾德武裝貯藏的戰爭資源,來源肯定是哈夫克。可那並不是我們的目標。那份情報中提到,最重要的東西隱藏在更深處。”


    “所以?”


    “所以很快,我們遭遇了敵人的反擊。”


    威龍把那根煙卷塞進了牙縫裏,就讓他說起話來有些口齒不清:


    “幾名恐怖分子從隱蔽處突然爆發,強烈的槍火聲充斥了耳朵,連空氣都在震蕩。我揮動著手中的步槍,每一發子彈都需要計算,精準無誤。小隊的戰術默契沒有絲毫偏差,我們配合得天衣無縫,最終將所有敵人清除。”


    “哇哦,真是精彩!”


    “但搜索過程中,我們依舊未能找到那份關鍵的交易證據——那是哈夫克向他們提供大量先進軍火的證明。”他在戰術胸掛中摸著打火機,一定要是防風打火機,否則在寒冬季節的俄羅斯西北部,是絕對點不著火的。“哎,不是,我火機呢?”


    “前指發來指令,準備讓我們暫時撤離。就在我轉身要向隊長報告時,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個隱藏的儲物架上。好像什麽東西在召喚我,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就是我們所要找的東西。我立刻對隊長示意,他毫不猶豫地帶我過去。”


    “找到啦?”


    “找到啦,總算找到了,下次幹脆就跑到被炸掉的坦克那裏接火,免得要找——不好意思,偏題了。走廊上,其他隊員保持警戒,注意防範四周的動靜。我和隊長步入那個隱蔽的房間,燈光昏暗,隻能依靠夜視設備看清楚裏麵的陳設。房間的一角,一隻密封的盒子靜靜地躺在那裏,似乎在等待著我們。我能感覺到心跳加速,每一秒都顯得尤為沉重。隊長手持盒子,開始通過無線電匯報。”


    “後來呢?”


    威龍終於把煙給點了起來,開始抽著:“在盒子被拿起的同時,我聽到了拉環落地聲響起 就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我一把將隊長推出房間,然後抓起盒子中的文件護在胸口,並利用身上的動能輔助裝置衝出房間。”


    “啊!小心一點啊。”


    “謝謝啦,但是晚啦,哈哈哈。雖然遠離了爆炸中心,但我仍然受到了傷害,確認盒中文件為目標證據後,我在其餘隊員的掩護和幫助下撤離。在gti情報處的確認下,盒中文件確為關鍵證據,哈夫克確實往庫爾德山區輸送了大量的軍火和其他戰備物資,代價就是……讓庫爾德武裝為自己賣命,這樣他們才有希望建國。”


    “為什麽庫爾德人到現在都還沒能建國呢?他們最後還是選擇了變成哈夫克的一條狗,把自己打得頭破血流。”


    “這個問題……”威龍搖搖頭,嘴裏的軟玉溪還在燃燒著,散發出奇特的噴香,“可能誰都解決不了吧,他們要連續奮戰好幾代人才能勉強得到大家的關注,至於獨立建國……難度太大了。”


    “你剛剛好像說你被炸傷了……”


    “確實,腹部被破片貫穿,右側肋骨輕微骨折,動能輔助裝置各部件受到不同程度損壞,”威龍吐了幾口煙圈,指了指自己的右胸,“就這裏,當時疼了一段時間,結果不知不覺就好了。”


    “威龍,你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戰鬥英雄。”


    “那你呢?”威龍轉過頭,看著她,語氣變得輕鬆,“你第一個任務就摧毀了敵人的坦克,感覺如何?”


    蘇媛沒有立即迴答,而是低下頭,默默地扭了扭手中的武器,表情顯得有些複雜。


    “坦克?它隻是一輛車而已。”她的聲音平淡,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波瀾,“我當時隻想著怎麽瞄準,怎麽按下扳機,然後,還有怎麽把炸彈貼上去,怎麽按遙控器……‘嘭’——它就炸了。其實,我沒想那麽多,也沒敢想那麽多。你知道的,很多時候,戰鬥不像我們想的那麽浪漫。”


    威龍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的確。戰場上的‘浪漫’,往往是在死人堆裏幻想出來的。”


    他話音一轉,目光掃過蘇媛腰間的磁吸炸彈,“不過,話說迴來,你為什麽留了一發磁吸炸彈?”


    蘇媛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沒料到威龍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她看著威龍的眼神變得犀利,像是在探究什麽,又像是想從威龍那裏得到某種答案。


    “你看得出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威龍淡淡地笑了笑,“我記得你明明沒有炸彈了,但是現在你的戰術胸掛裏麵還有點鼓鼓的,難道隻是為了摧毀哈夫克的裝甲車輛?”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深邃,“你心裏應該清楚,這不僅僅是為了摧毀敵人,更多的是……‘有備無患’吧。”


    蘇媛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手中的磁吸炸彈上,她還是忍不住把那東西從胸掛裏拿出來了。


    她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但很快她抬起頭,直視威龍的眼睛,輕聲反問:


    “你呢,威龍哥,為什麽你也要留一發磁吸炸彈?”


    威龍聞言,眼神中掠過一絲暗淡,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卻帶著一種深沉的冷意,“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習慣。你知道的,他曾是老山輪戰的偵察兵,在那個無盡的戰場上,生死早已不再是恐懼,而是一種宿命。我父親曾說過——‘留一顆光榮彈,在即將被俘的時候,為了自己的尊嚴,為了自己的信仰,炸死自己。’”


    他輕輕地摸了摸身旁的那顆光榮彈,眼神深沉,“這不僅僅是戰士的責任,更是對自己最後一份尊嚴的扞衛。”


    蘇媛聽完,沉默了好久。她的眼神變得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這時,周圍的戰場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哈夫克的第二波進攻逐漸臨近,空氣中彌漫著即將爆發的緊張感。


    她知道,威龍並非為了顯擺那顆光榮彈,而是在傳達一種戰士間特殊的信念。


    “你不怕嗎?”她忽然問道。


    威龍輕輕搖頭,“怕?怕什麽?子彈不長眼睛,炮彈更不可能長個眼睛,我們每個人都可能死在戰場上,但能活到最後的,一定是那些心裏不懼死亡的人。生死不過是過眼雲煙,真正的戰士,是為了活下去,而不僅僅是為了死。”


    “你說得對。”蘇媛輕聲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明白了。無論生死,至少我們都應該拚盡全力。”


    威龍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再次露出一抹微笑,“好,接下來的戰鬥,咱們一起走下去。”


    士官長站在戰壕中,周圍積雪被血染成了暗紅色。


    他的雙手仍然緊握著那把有些磨損的hk 416步槍,眼神冷峻,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身邊那些破碎的gti軍裝殘片。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戰場的殘酷無情地展現著它的麵目。


    威龍站在遠處的另一側,他靜靜地觀察著這個gti士官長,心裏卻在思索著駭爪給他的情報。


    弗雷德海姆·溫特,這個年輕的德國士官,優秀的gti特戰幹員,年僅23歲,卻已經憑借出色的指揮才能和卓越的戰鬥技巧,在戰場上積累了豐厚的戰功。


    即便是那些和他並肩作戰、比他年長很多的特戰幹員,也對他充滿了敬畏和欽佩。


    而他的沉默與冷漠,似乎是戰爭長期磨礪下的一種保護機製,讓他保持著某種心理的距離,不輕易與任何人接觸。


    “他看起來像個死人。”威龍低聲對旁邊的蘇媛說道,語氣中有些複雜。


    蘇媛沒有迴答,她也在觀察著溫特。


    這個德國士官長的外貌和氣質……的確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符。


    那種冷漠,仿佛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決鬥後,留下的僅僅是空洞的眼神和鐵石般的心靈。


    蘇媛知道,那種感覺自己也曾經有過——經曆過無數場生死一線的戰鬥,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的失落與犧牲,最終隻剩下機械的生存本能與對死亡的麻木。


    溫特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立即投身到指揮和戰鬥中。


    他隻是默默地走過戰壕,站在已經被爆炸波及的裝甲車殘骸旁邊,仿佛對這片廢墟有著某種特殊的情感連接。


    他抬起頭,望著天空,眼神空洞而又凝重。


    積雪覆蓋了他肩膀上的軍裝,似乎是為了給這個沉默的年輕人披上一層冷酷的外衣。


    “他在想什麽?”威龍突然問道。“媛媛,你們女孩子最懂這些細膩的東西了。”


    “也許是想死。”蘇媛的迴答簡短而直接,“但我敢打賭,他不會死。戰爭不會讓人輕鬆地死去,我們就算死了,估計也不是輕鬆地死去的。”


    威龍低下頭,默默地點了點頭。


    戰場上,很多時候,生死並不完全由自己決定。


    戰爭的殘酷會讓一個人迷失,或是抑製住所有情感,隻剩下死命拚搏的本能。


    但生存下來的戰士,往往也會被這片廢墟中的死者所吞噬,直到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曾活過。


    弗雷德海姆·溫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威龍的視野裏。


    這一次,他走向了戰場的一角,那裏的地麵凹陷,仿佛曾經是一個火藥庫爆炸的地方。


    溫特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那片已經凍成硬塊的血跡,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冷靜。


    他站起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深深地看了眼遠方。


    威龍看到溫特動作的一瞬,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個看似冷漠的德國士官,或許正在承受著一種比死亡更為沉重的東西——悔惱,恐懼,或者無盡的孤獨。戰爭不是簡單的勝負,它剖開了每個人最深的痛苦與脆弱。即便是如溫特這樣的精英戰士,也無法逃脫這種折磨。


    “威龍哥,你知道溫特為什麽會這麽沉默嗎?”蘇媛忽然問道,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好奇。


    威龍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的沉默,可能是因為他已經看盡了太多死亡。”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我從駭爪那兒了解到,他在戰爭爆發的初期曾經被派到最前線的戰鬥中,參與過無數次血腥的清掃任務,包括圖盧茲圍城的解圍,甚至親眼見證了自己的戰友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包括他的哥哥威廉……不是我們現在頭上的這個威廉中尉。或許這份經曆,讓他變得麻木、冷漠,也許他已經不再相信什麽英雄,什麽勝利。”


    “那他還會堅持下去嗎?”蘇媛皺眉問道。


    “我想,他不僅僅是為了勝利。”威龍微微一笑,“他可能在尋找一種屬於自己的‘解脫’——或者說,尋找一種能讓他安靜地死亡的方式。”


    蘇媛沉默了片刻,看著那個仍舊站在戰壕邊緣,仿佛在沉思的德國士官長。她突然意識到,溫特的沉默背後隱藏的,不僅是戰士的堅韌和冷酷,還有深深的孤獨和無奈。


    就在這時,遠方的哈夫克特種兵再次發動了進攻,炮火的轟鳴讓整個戰壕再次震動。


    威龍和蘇媛迅速恢複了戰鬥狀態,但威龍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溫特。


    他知道,戰場上的每一個人都在與自己的死神搏鬥,而溫特,或許在某個時刻,會選擇自己的方式去迎接那個無法避免的結局。


    他不禁想,戰爭給每個士兵帶來的,不僅僅是死亡的威脅,更是靈魂的腐蝕。


    而溫特的靈魂,似乎已經被這場戰爭撕裂得千瘡百孔。


    戰場上的局勢,愈加嚴峻。


    哈夫克的裝甲軍團仍在如潮水般推進,轟鳴的引擎聲和震耳欲聾的炮火讓整個戰場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士官長仍然冷酷地站在戰壕一側,目光銳利,槍口指向遠方。


    他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這一切對他來說,已經成了日常。


    紅箭-12反坦克導彈再次在空氣中劃出幾道死亡的弧線,迅猛地穿越冰冷的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聲。


    它的飛行軌跡幾乎是完美的,準確地鎖定了前方的兩輛ap-30犬式輕型坦克。


    導彈的破空聲在戰場上激起一陣緊張的氣氛,隨著每一次接近目標,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愈發濃烈。


    突然,兩聲巨響接連震耳欲聾,導彈幾乎同時命中了目標。


    第一輛坦克瞬間爆炸,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撕裂,猛烈的火光照亮了冰雪覆蓋的戰場,濃煙騰空而起,雪地上被爆炸激起的雪塵四散飛舞。


    隨之而來的第二次爆炸更為震撼,第二輛坦克也不幸被命中,車體瞬間變成了一堆燃燒著的鋼鐵殘骸,火焰如同惡魔般吞噬著金屬的血肉,映照出周圍廢墟的慘烈景象。


    爆炸的餘波激起一陣狂風,將周圍的雪花吹得四散飛揚,火光在雪地的映襯下格外刺眼。


    坦克的殘骸在火海中扭曲、翻滾,散發出刺鼻的燃燒氣味,整個戰場仿佛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震動了。


    即便是距離較遠的戰士,也能感受到爆炸帶來的衝擊波,他們紛紛低下頭,生怕被這股威力波及。


    與此同時,威龍和蘇媛已經從戰壕中躍出,直奔敵軍縱深。


    裝甲車的轟鳴和炮火的爆炸,讓整個戰場充斥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節奏。火光和雪塵交織在一起,映照出這片廢墟上的每一個角落。此刻,戰場上的一切仿佛都被這場震撼的爆炸喚醒,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寒氣。


    威龍快速啟動了動力輔助裝置,雙腿一蹬,猛地跳出戰壕,身影如同一道閃電一般劃破了戰場的硝煙。


    蘇媛緊隨其後,手中的戰術背包裏裝滿了各種戰術裝備,她的眼神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目標鎖定!”威龍低聲喝道,他的動作極為迅速,雙手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了磁吸炸彈的投擲。


    兩顆威力巨大的磁吸炸彈準確地吸附在10式坦克的厚重裝甲上,幾乎沒有一絲反應時間,威龍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引爆按鈕。


    瞬間,爆炸的轟鳴聲撕裂了周圍的寂靜,如同怒吼的猛獸,震得整個戰場顫動。


    強烈的火光像一道閃電撕裂了冬日的陰霾,四濺的火花和殘骸猶如雨點般灑向周圍。


    10式坦克的裝甲在爆炸的猛烈衝擊下瞬間被撕裂,巨大的炮塔被炸得飛了好幾米高,空中飛舞的鐵片和碎片在陽光下泛著寒光,像死亡的使者,帶著毀滅的氣息。


    坦克的車體在爆炸的推力下劇烈翻滾,金屬與雪地摩擦的聲音刺耳至極。


    最終,車體帶著滾燙的火焰停在了一個被厚雪覆蓋的坑窪中,燃燒的殘骸在冰冷的空氣中不斷冒著黑煙,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但威龍並未因為這次摧毀而停下腳步,他的眼睛始終如鷹隼般鎖定著前方,毫不動搖。


    與此同時,士官長的臉上沒有一絲情感,他的目光冷冽如冰,仿佛能夠洞穿一切。


    他穩穩地握住hk416步槍,迅速調整瞄準點,再次啟動掛載的槍榴彈發射器。


    幾顆gli f4催淚煙霧彈迅速出膛,劃破空氣後準確無誤地落入敵方陣地。


    隨著一聲低沉的爆響,煙霧瞬間彌漫開來,猶如一團滔天的白色洪流,迅速遮蔽了哈夫克特種兵的視線。


    濃烈的白煙在空中迅速蔓延,敵人的裝甲縱隊和特種兵們頓時陷入了盲目與混亂。


    視野完全被這層煙霧吞噬,遠處的目標變得模糊不清,隻有隱約的輪廓和不斷升騰的白煙。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哈夫克特種兵們的高超戰術失去了優勢,開始慌亂地試圖調整姿態,四處尋找掩護,企圖規避這突如其來的困境。


    “完美。”威龍輕聲說道,聲音中沒有半點喜悅,隻有冷靜和專注。


    他迅速掏出一顆emp脈衝炸彈,投擲進敵人的裝甲指揮車附近。


    隨著一聲悶響,一圈電磁波擴散開來,敵人裝甲縱隊的電子設備和通訊係統瞬間陷入癱瘓。


    哈夫克軍隊的協調性大幅下降,進攻節奏被徹底打亂。


    “繼續推進,別讓敵人有喘息的機會!”威龍再次發出命令,腳步不停地向前衝鋒。


    他和蘇媛如同戰場上的幽靈,不斷在敵人之間穿梭,每一次閃現和爆炸,都讓敵人陣營中的士兵心生懼意。


    此時,處於進攻狀態的哈夫克特種兵們已經開始發覺自己的後勤支持出現了嚴重問題。


    信號斷斷續續,電子設備幾乎全部失效,坦克和裝甲車的火力覆蓋不再精準,反而成了彼此的掩護,陣型混亂,士氣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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