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瘦削的臉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眼神黯淡無光,膚色暗沉,滿眼都是疲憊之色。


    人已經瘦得脫了相,那手用爪子來形容也不為過。


    “身上的傷還疼不疼,需要處理一下嗎?”


    陳曉雲的眼神一暗,隻輕輕地搖了搖頭,“早已經不痛了。”要不是來臨縣後這幫子忙著拐賣人口,和尋找買家,她大約還要受不少的罪。


    “啥也別想了,咱們先吃飯,有什麽事迴頭再說。”


    “好!”迴答的聲音,依舊是沙啞而又低沉。


    林夏給陳曉雲先倒了杯熱水,才打開飯盒,隻見裏麵是滿滿的一大盒紅燒肉,雖然有些涼了。


    但都讓兩人的目光,都死死定格在飯盒之上,太誘人了。


    還有一個飯盒菜是酸菜粉條。


    就連剩下的兩個飯盒中,都裝滿了壓得死死的大白米飯。


    林夏把水推到了陳曉雲的跟前道:“先喝口水暖暖胃,然後吃飯吧!”


    “好!”陳曉雲連頭都沒抬起,眼神依舊定格在了飯盒之上,隨手抓起了水杯,‘咕咚咕咚’地大喝了幾口。


    然後抓住筷子,往嘴裏快速地塞了兩口紅燒肉。


    這下更是收不住了,她邊吃邊點著頭,直到把嘴裏塞得滿滿地,才抬起猩紅的眼看向了林夏,滿臉都是感激之色。


    “慢慢吃,不夠咱們再做,廚房有米有麵。”


    “嗯!”陳曉雲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眶不由得濕潤了,沒想到有生之年她還能吃飽飯。


    一頓吃得風卷殘雲後,直到吃飽吃撐才停了下來。


    倒是林夏胃口不佳沒吃上幾口,晚上,兩人沒去住那所謂的主臥。


    打開側臥的門,所有的東西,依然放得跟高淩天的人一樣,異常的幹淨整齊,一絲不苟。


    炕床很大靠著窗戶,炕頭的櫃子裏,也整齊地疊放著幾床幹淨的被褥,可以看得出來,高淩天那人是極懂得生活的。


    起碼內務做得比她還好。


    兩人靜靜地躺在炕上,還沒等林夏出聲詢問,隻一會兒,陳曉雲便打起了小唿。


    半夜時分,天氣驟然變冷,跟著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陣冷風,讓陳曉雲猛地從炕上坐了起來。


    瞬時,她把身體蜷縮成了一團,瑟縮在了炕床的盡頭。


    又是雙手抱膝拚命地搖著腦袋,就跟著了魔似的,歇斯底裏地叫喊著,“別過來,啊,你們不要過來,畜牲,你們都是畜牲……。”


    林夏爬過去抓住她的手,輕輕地說道:“曉雲姐別怕,沒事了,咱們在家裏呢,啥事都沒有!”


    “啊,混蛋滾開!”在林夏觸碰到她的刹那,陳曉雲立刻又踢又打起來,嘴裏不停地瘋狂咒罵著。


    甚至還伸手去抓扯自己的頭發,狀似瘋狂。


    林夏快速地抓住了她的雙手。


    卻也被對方不經意地踢了兩腳,人卻被林夏迅速地禁錮住了,“曉雲姐,一切都過去了,別怕啊!”


    “不,不要啊。”陳曉雲依舊在痛苦地哀嚎,手腳被縛,卻依舊在扭動著身軀,用頭撞擊著炕床。


    縱使林夏力道極大,也整出了一身的汗來,而陳曉雲的情況卻並未好轉,依舊在瘋狂的扭動著。


    “清醒一點,這樣下去你就毀了!”說完,她一巴掌就拍了過去,那力道極重,直接把陳曉雲的臉打偏到一邊。


    空間有一刹那的寂靜。


    半晌,陳曉雲才睜開迷蒙的雙眼,呆愣了一瞬,才‘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到此,林夏不再勸說,隻輕輕地鬆開了對方的手腳。


    外麵的雨嘩啦啦地下著,帶著悶雷之聲,夾雜著女人從高到低的哭泣聲,讓人忍不住地哀婉。


    良久之後,陳曉雲才從大哭轉變為抽噎的狀態,神誌也漸漸地恢複出來。


    “夏天,我,我還活著對不對。”


    “嗯,還有一口氣!”林夏淡淡地點了點頭,隻默默地坐在她的身邊,隻等她冷靜下來。


    陳曉雲大致想到自己的樣子,心中更是一陣悲苦,眼淚唰唰地往下落。


    原來一個月前。


    夏家在安靜了一段時間後,想起被林家拿走的錢,終於心氣不順把主意打到了陳曉雲的身上。


    直接給她介紹了一個四十來歲死了老婆,還帶著三個孩子的男人。


    傳說前麵那個就是被他給打跑的,單身了好幾年,都娶不到媳婦。


    後來托人找到了夏家。


    說到這裏的時候,陳曉雲瞥了眼林夏,眼裏露出了複雜的神色,瞬間便被她捉住了。


    “和夏翠花有關?”


    陳曉雲微一沉吟便又繼續道:“他們本來是想把二姨嫁過去,換一筆彩禮的。”


    上次因為林夏的搗亂,林正海豁出去了要找上公社,把撫恤金要迴來,還要報公安。


    不得已,夏翠花把私藏下來,要和鄭大福過好日子的錢拿了出來,夏家也把吞進去的錢給了出來。


    這樣一來,鄭大福直接翻臉不娶了。


    夏翠花在夏家的日子可想而知,就跟個丫環沒什麽兩樣。


    那男人來相看了一次,嫌棄被磋磨的夏翠花人老珠黃,有點看不上,彩禮更是隻談到了十塊。


    林夏聽到這裏不住的冷笑。


    夏翠花還真是好日子過多了,沒事找虐,如此倒貼娘家,到頭來一無所有,不知道以後她會不會後悔,這一輩子的所作所為。


    害死了自己的親閨女,也不怕下十八層地獄。


    陳曉雲見林夏不甚在意,才繼續訴說。


    沒想到夏家又把主意,打到了陳曉雲的身上。


    夏老婆子讓人喊來了大閨女,一通說教之後,夏翠菊竟欣然同意。


    最後談到四百塊錢的彩禮,一家平分兩百,還讓夏翠菊感激涕零,連夜就把陳曉雲誆騙到了夏家。


    又被夏家幾兄弟,五花大綁地捆在了柴房。


    “她不是人。”陳曉雲的眼淚似乎都流光了,雖然眼睛紅紅的,卻流不出來半點淚。


    在柴房幹等了半宿,心如死灰,她好不容易掙紮開那個綁繩,然後就在夏家放了把火,連夜離開了夏家村。


    卻也不敢再迴陳家,於是一個人,偷偷摸摸的逃去了城裏,靠撿垃圾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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