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頭一看吼不住自家的婆娘,一腳踢在目瞪口呆的夏老大屁股上,怒吼道:“還不趕緊把人拉開,丟人顯眼的東西。”


    接著一抬頭,就與林夏那略帶戲謔的神色對上了,那渾濁的老眼略一閃動,便立刻朝她招了招手道:“夏丫頭,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林夏又拿出了那塊不太幹淨的手絹,在眼角處拭了一下,故作傷心難過的道:“我不過去,怕挨你們的打!”


    “不打你!”夏老頭差點氣得一個仰倒,他強忍著心中的鬱氣低沉著嗓音說道:“你倒是說說,你爸那六百塊錢撫恤金,真被你媽拿走了?”


    “嗯!”林夏重重地點了點頭,故作害怕地,往愛八卦的趙家嬸子那邊靠了靠。


    挽起袖子,露出了那天與夏翠花拉扯時,胳膊上留下的青腫痕跡,以及她摔進河裏的額頭上的碰傷,看上去有點觸目驚心。


    “嗚嗚,我媽跑路的時候不小心,嗚嗚,不小心把我搡進河裏了,我昏迷了三天又來找媽了,哇~!”


    隨即,林夏便放開嗓門大哭了起來。


    惹得看熱鬧的趙家嬸子,把沒吃完的一小把瓜子塞進了口袋。


    趕緊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孩子別哭了,你媽咋那麽狠心,真把你推河裏了!”


    林夏不斷地抽噎著,就連聲音都跟蚊子似的,卻不影響趙家嬸子的聽力。


    “或許我媽不是故意的,她,她就是太著急走了。”


    說完,身體配合著搖搖欲墜,就像是要暈倒似的。


    陳曉雲倒也是個妙人,在恰當的時候,跟過來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跟著難過道:“或許二姨沒注意你摔河裏了,不然,不然……”


    這話說一半留一半,引得周圍的人無限猜想。


    事實上,大家都知道林家村大隊的清水河深且水流湍急,水草多,不會遊泳的摔進去很難活命。


    大家都暗罵夏翠花心黑。


    夏老頭狠狠地瞪了表姐妹兩眼,恰在這時,夏翠花那邊的拉扯也結束了。


    夏家四兄弟與一眾人,好不容易把打架的人群拉開,一個個就像是鬥敗的公雞似的全都披頭散發的。


    臉上全都帶著些泥印,和手抓出來的血印。


    此時的夏翠花滿臉淚痕,抬頭就四處尋找罪魁禍首,逮住林夏的身影就歇斯底裏地吼道:


    “林夏你個小賤人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哪拿你爸那麽多撫恤金了,錢全都被你奶拿走了,對,都在你奶那裏!”


    夏家人半信半疑地看著這對母女。


    而林夏卻哭哭啼啼地道:“我爸走了,我奶聽到消息在床上躺了七八天都起不來,哪知道還有什麽撫恤金,媽,那錢,那錢是給我和奶的啊……”


    “那也沒有六百塊錢,你胡說八道什麽,看我不撕爛你個小賤人的嘴。”


    如果說之前夏翠花把親女推進河裏,有那麽一點點小愧疚,在遇到夏家人失望的目光時。


    頓時把愧疚化為怨恨。


    對,她死了男人與依靠,絕不能再失去娘家兄弟的扶持,也不能失去鄭哥對她的信任。


    至於這個賠錢貨,她怎麽就不去死呢。


    想著,就披頭散發地朝著林夏撲了過來,嚇得林夏‘哇哇’地邊哭邊躲。


    “媽,媽,你好狠的心啊,我可是你親閨女,難道你真的要我去死,好獨吞那六百塊錢嗎!”


    瞥眼間,便看到林家大隊的人,在林正海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林向軍更是帶著幾個兄弟快速地飛奔而來。


    想要護住這個可憐的孤女。


    在夏翠花撲過來的同時,就被林愛軍幾人伸出胳膊阻擋在外,他厲聲地嗬斥道:“二嬸,你莫要欺人太甚,真當我們林家無人嗎?”


    與此同時,林夏恰好暈厥了過去,倒在跑過來的林老二媳婦懷中,接下來的事她就不摻和了。


    聽說參軍的話風評要好,到時還要政審什麽的,事情發展到這樣,扯皮的事就交給像狐狸一樣的林大伯好了。


    剛好看了半天熱鬧有點累,於是便唿唿地昏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林家的土坯屋裏了,此時她正躺在一張破牙床上。


    一旁的林老太正一臉慈愛地看向了她,眼眶通紅,手裏端著一碗放了紅糖的荷包蛋。


    “夏天啊,你醒了就好,餓了吧,快先吃點東西!”


    碗裏的荷包蛋異常的圓滾,竟然有兩個,就連站在一旁,平時多有苛責的林伯娘,此時都沒露出什麽不悅的神情。


    “我這是怎麽了?”


    林老太擦了把眼淚,“孩子,沒想到,你竟是被那個毒婦推到了河裏,可憐我正山就你這一個骨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啊!”


    說完,林老太把碗塞到了她的手裏,老淚縱橫,順手抓住床邊的一塊破布子,掩住了眼眶,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之前原主被推下河的事,想著夏翠花是她親娘,原主狠不下心來說出口。


    大家默認她爹死娘跑,傷心過度不小心掉河裏了。


    而林夏穿越過來的這幾天懵懵懂懂的,一時沒想那麽多,今天爆出驚天大瓜,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林夏心中也微微地難過,遇到那樣奇葩的媽,不由得為死去的原主不值,她輕輕搖了搖一直‘嗚嗚’哭泣的林老太道:“我暈了後發生了什麽?”


    林老太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林伯娘便恨恨地道:“還能怎麽樣,當然是把你爸的撫恤金拿迴來,可不能便宜那個毒婦了,呸,早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沒想到這麽狠!”


    今日林家村人強硬的態度下,那五百塊錢的撫恤金,被追迴來了四百。


    看在夏翠花生育林夏的份上,留下了一百塊錢,在兩個村幹部的見證下,把林夏和夏翠花的親情買斷了。


    從此兩家毫無瓜葛。


    不然林家村人就要把這件事上報到公社,上報到公安,讓他們全家吃牢飯。


    林伯娘心裏也美滋滋的,不再計較林夏吃白飯,這四百塊錢,按理林家老兩口會分得二百,到時候還不是落到了他們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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