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到洞口前,都猶豫起來。對巨火蟻,他們已經產生了很深的懼意。


    龍洋大步走到前麵,說道:“這次我先下去探路。”


    女師道:“且慢。都聽我安排。”


    她叫侍衛取來兩捆繩子,又從一個皮箱中取出一些釘子,把它們交到王元英、風嘯林兩人手中,說:“這些釘子,都是用精鐵打造的,鋒利的很,兩位可以把它們按進石壁裏。你們兩人先下去,一路放下繩子,用釘子固定住,不要讓繩子貼在石壁上。”


    兩人領命,女師親自動身,在洞口處找了個地方,固定繩子的一端,風嘯林舉著一支火把,背著繩子,一邊往裏走一邊把繩子鬆開,王元英背著另一捆繩子,跟在他後麵。


    女師又命令洪殿基、古偉、畢嶽,“你們各自帶上三個人,四人一組,互相照應著下去……”


    三人都答應著,分好了組。卻聽王元英的聲音從裏麵遠遠傳來,“這裏有好多巨火蟻,大家下來時都小心點。”他的嗓門本來就大,功力又深厚,這時他運足功夫把聲音送出,如滾滾驚雷一般駭人。


    女師忙說:“大家不用怕。手抓著繩子,可以用腳點石壁下去,總之,巨火蟻不會飛,它們都在石壁上,小心點就沒事……”見大家都不再恐慌了,她又吩咐眾人帶上各自的兵器、包袱,“連方才上山時分給你們背著的東西也要帶上。”


    女師不停地發出各種命令,安排事情,田威虎隻是冷笑不語。


    眾人領命,帶好東西,侍衛在洞口分發火把。眾人接過火把,紛紛進入洞口,順著繩子溜了下去。


    龍洋跟著楊靖,想和古偉、餘亮一起進入,女師卻叫住了龍洋,叫他和自己一道下去。龍洋看了她一眼,無奈,隻好留下來。


    等眾人都進去了。女師從小皮箱中取出一副手套戴上,又拿出了一個小火把。


    那個火把,製作的十分精巧,女師輕輕推動了一個機關,火把立即點燃,發出雪亮的光來。


    “走吧。”女師對龍洋說,“我先下,你要緊跟著我。”


    兩人走到洞口,女師見田威虎還站著不動,問道:“田大人,你是準備幫我守護洞口嗎?”


    田威虎笑了一聲,“如意姑娘,你們先下去。”龍洋一直是背過身子,沒敢讓田威虎看見自己的臉。


    待女師進入洞裏,他急忙抓著繩子,雙腳踏著石壁,緊跟著女師向下溜去。


    他們下去的很快。女師拿的火把,把石洞照的雪亮,石壁上現出許多鬼臉一般的怪石,都像山魈那樣,有著色調陰暗的花紋。


    石縫中有水滲出,水從頭頂上方滴滴落下。龍洋想到了怪物的口水,忍不住厭惡地躲開。


    忽然,女師停了下來。“注意,這裏有不少巨火蟻。”


    在下來之前,女師從皮箱上拉出了一個背帶,把皮箱背在了身上。這時她一隻手舉著火把,另一隻手抓著懸在洞裏的繩子。


    洞穴狹窄,她雖然懸空,她的臉還是離山石隻有一尺的距離。許多巨火蟻正在她麵前的石壁上快速爬行。它們從石縫裏鑽進鑽出,在石壁上盤旋爬行,顯得有些暴躁。


    龍洋靠近了觀察它們,想:也許,對於方才放跑了一個到嘴的獵物這件事情,蟻王在大發雷霆——不過,巨火蟻究竟有沒有蟻王,他可說不準。


    他和女師抓著同一根繩子,靠在一起。女師的眼睛睜的很大,驚訝令她微微張開了嘴。如果那些巨火蟻會跳,它們就會跳到她的眼睛上,甚至跳進她嘴裏。


    “女師,小心點。”見女師把臉湊近觀察,龍洋忍不住提醒。


    女師笑了笑,“不用怕。它們隻會爬。”看了一會之後,她才說:“下去吧。”


    女師當先向下溜去,龍洋隨後跟上。現在,他隻想趕快到下麵去,在下麵的石廳中,找個黑暗的角落把自己藏起來。


    先別讓田威虎認出自己,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忽然,一道人影在火把光中,變魔術似的,突然顯現,變大,龍洋瞪大了眼睛,還在不明所以,他的衣領便被人給抓住了。


    是田威虎,他手上用力,把龍洋拉到自己麵前。他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視著龍洋,嘴角卻又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龍洋再也忍不住,終於“啊”的一聲,叫出聲來。


    “別傷害他。”女師有些慌亂的聲音,從下方傳上來。


    田威虎怪笑了幾聲,“如意姑娘放心,我怎會傷害他。我是見他沒抓好繩子,怕他掉了下去。現在,我護著他,你先下去吧。”


    “都小心點。”女師將信將疑,交代了一聲,自己先下去了。


    龍洋的心,開始狂跳起來。


    “你究竟是什麽人?”田威虎用低沉的聲音問。


    “大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龍洋用顫抖的聲音說。


    “哼!少跟我裝。”田威虎說,“你這個人很討厭。你抱著一個要死的人哭鬧,分明是意圖煽動一些人,我不信女師看不出來。我要是她,早就該一掌把你擊斃。可她不僅不生氣,還很照顧你。所以說,你究竟是她什麽人?”


    “大人,我還是不大明白。”龍洋說,“也許是因為我的武功最差,女師怕我出事,所以才對我特別照顧一點。”


    田威虎冷笑了一聲,把龍洋的頭按到離石壁隻有一寸的地方。


    “我沒功夫聽你說鬼話。看見那些蟲子了嗎?要是你再不說實話,我就讓你也嚐嚐被它們叮咬的滋味。”


    他手上用力,龍洋的頭又向著石壁貼近了一點,現在,那些火蟻隻要會轉身,就可以伸出它們的大爪子,爬到他的臉上。


    龍洋連扭動頭部掙紮的勇氣都沒有。掙紮隻會讓他不小心碰到巨火蟻。


    他急忙說:“女師叫我留心王元英、風嘯林他們的談話,隨時向她匯報。”


    “她既然安排你做密探,你為什麽又要多管閑事,一心要救人?”


    “大家都希望吳陽能夠得到救治。我那樣做,其實是在告訴女師,如果不救人,他們就不會聽話。”


    田威虎把龍洋拉了迴來,再次讓他的臉對著自己。龍洋低著頭,他寧願對著巨火蟻,也不想看到田威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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