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叫了聲“爺爺”,進了門,也發現了情況不對,顫聲問道:“爺爺呢?”


    “別急,薇薇。”龍洋強作鎮靜,點起一支蠟燭拿著,四處看了看,沒有一點發現。


    床上放著的兩個包袱也不見了,此外,龍洋找了一下,自己放在張天尋懷中的那張字條也不見了。


    看來,他是帶好東西才離開這的。而且,這裏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情況還不算太糟。


    “爺爺……”薇薇衝到院門外,大聲唿喊,滿臉的淚水。


    “薇薇,不要喊叫。”


    龍洋追了出去,“你爺爺是帶著東西離開這裏的,應該沒事。現在,咱們得想一想,怎樣才能找到你爺爺。”


    “大哥哥,我都聽你的,都聽你的。”薇薇抓住了龍洋的手,“你幫幫我,幫幫我,快點想辦法……”


    她驚慌過度,已經有點語無倫次。這山裏駐守著天兵,龍洋想叫她小點聲,又不忍心。


    這個小女孩,是需要好好地發泄一下,就讓她盡情的哭喊吧。


    昨夜,張天尋已經進入了第三層玄武神境,他是怎麽醒來的?他會不會是被天兵發現,給抓走了?可是,他們會抓走一個垂死的老人嗎?這些問題,龍洋都不得而知。


    突然又想到:除非,他們能夠認出張天尋就是從神龍山逃出的人?要真是這樣,可就壞了。憑著自己和薇薇的本事,根本沒法救人。


    小黑感受到了他們的驚慌,也嗚嗚地叫著。


    對了,有小黑在,它可以幫上大忙。


    龍洋忙說:“薇薇,快別哭了。咱們可以帶著小黑一起找,它的鼻子特別靈,一定可以找到你爺爺的。”


    “對,對……”薇薇跳了起來。


    龍洋帶著小黑,又迴到了屋裏,叫它嗅張天尋打坐的地方。


    小黑伸鼻子嗅了嗅,叫了兩聲,聲音中透著惶急不安。本來,它嗅到了氣味,應該立即展開行動的,可現在它卻站在床上一動不動。


    “快點,小黑。”薇薇用帶著嗬斥的聲音催促它。


    小黑跳下了床,一麵嗅著,一麵向外麵跑去,龍洋和薇薇趕緊跟在它後麵。過了一會,它越走越慢,終於停住了腳步。


    它還伸著鼻子在空氣中嗅,卻不肯再邁出一步。


    “它在幹什麽?”薇薇急了,想要趕著它走。


    “小黑,加油。”本來,龍洋對小黑的嗅覺信心十足,可現在,它究竟是怎麽了?


    小黑嗅了一會,忽然又轉頭奔向了老房子,一頭鑽進了張天尋待過的房間,跳到床上,叫了起來,任憑薇薇如何威逼利誘,它也不肯下來。


    “笨狗,笨小黑!”薇薇急的想哭,抬起手要打它,卻忍住了。


    “薇薇,不要冤枉了它。在專員署裏,你是見識了小黑的本事的,是不是?它在距離非常遠的地方,就確定了雨靈草所在的方位。現在,一定是有什麽影響到它了。”


    龍洋想了一會,又說:“薇薇,你得幫幫我。有些我想不到的,你也許能夠想到。你要先冷靜下來,才能救爺爺,懂嗎?”


    “大哥哥,對不起!”薇薇低著頭,抿著嘴唇,也開始思索。過了一會,她拍手說道,“我想起來了,爺爺說過,他有一種藥粉,可以用來防範壞人用獵狗追蹤。”


    “這就對了。”龍洋點了點頭。


    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了。


    張天尋是個老江湖,他那樣做,自然是為了甩掉敵人。不過,他不會讓自己和薇薇漫無目的地去尋找他,那太危險了。


    所以,如果他做的足夠好的話,他應該留下點什麽,為他們指明方向。


    “薇薇,爺爺有沒有教過你,要是你們走散了,該怎麽找到他?”


    薇薇跳了起來。“嗯!有的。我想起來了,在我很小的時候,爺爺就教過我一種記號。大哥哥,我們一起去找吧。”


    薇薇走了出去,低著頭到處查看,開始尋找那種記號。


    “大哥哥,在這裏,爺爺也許會用石頭,也許會用樹枝,”她說,“他會用三個石頭尖或兩個樹枝會指向同一個方向,不容易辨認……啊,那裏。”


    她手指著前方的一處草地,那裏有三塊石頭,成三角形排列,石頭的尖端全部指向了正北方。


    這裏有許多石頭,不了解記號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它們,知道的人,也需留心觀察,才能發現。


    “薇薇,太好了。”


    他們向著北麵跑去,跑的並非太快。張天尋不可能隻留下一處記號,他們還需要留心觀察。


    到了無影潭,薇薇焦急起來,“大哥哥,我們會不會漏過了其他的記號……”


    “薇薇,別急。這裏才是岔路口,要仔細找。”


    “嗯。”薇薇點了點頭。


    他們到處查看,過了一會,龍洋發現水潭邊有兩塊石頭很特殊,它們都是扁扁的,疊在了一起,石頭尖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東偏北,那絕不是自然形成的。


    張天尋教薇薇的時候,她的年齡還太小,沒有能夠領會他真正的意思。龍洋想,這種記號的精髓在於,利用身邊不起眼的事物,造成一種不自然的巧合狀態,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會發現。


    “大哥哥,我想你說對了。”薇薇用敬佩的眼神看了龍洋一眼,帶頭向著那個方向奔去。


    走了一段路後,他們又開始猶豫不安。那個方位,可以表示向東出龍吟穀的道路,但是,山中道路彎曲,張天尋指示的方位並非完全對得上。


    另外一個解讀是,它指向了一條上山的路徑。


    龍洋停下來想了一會,決定選擇後者。張天尋對這裏並不熟悉,他應該是直接表示了自己的意圖,就是朝向東偏北。


    他必須順著這個思路找到下一個指示。


    但那太不容易了,在這夜色籠罩下的茫茫大山中,他究竟該如何尋找。除非——


    龍洋想,除非張天尋是個中高手,標記的指向分毫不差,否則就別指望他們再有所發現。


    他努力迴想了一下那兩塊石頭尖的指向,向著一處山腳走去,就在他躊躇萬分的當兒,小黑忽然發出了一聲歡快的叫聲,開始向著山上奔去。


    “薇薇,咱們跟上。”龍洋暗唿了一聲‘謝天謝地’,開始往山上跑。


    “大哥哥,你確定嗎?”薇薇語氣有些遲疑,行動卻並不慢,接連著飛身跳起,趕到龍洋前麵。


    右邊有一塊不大的平地,就是龍洋當年辛苦挑水澆園的菜地了。龍洋加快腳步經過了那裏,顧不得看上一眼。


    然後,他們來到一處不大的石壁前,跳了上去,那正是三年前他砍伐鐵臘木的地方,龍洋不由感慨萬千。


    再往上,山勢開始變得陡峭萬分。小黑抬起頭,嗅了嗅,用豹子上樹那樣的姿勢,繼續向上跑去。龍洋隻好跟著也往上爬。


    他的體能雖然異於常人,可畢竟也是血肉之軀,爬了一會,他心中暗暗叫苦。


    他希望,就算需要爬到山頂,也不要再往下去了。


    現在,他的肌肉已經酸軟,他的唿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心髒更是砰砰跳個不停。依著這樣的狀態,他肯定無法從那樣陡峭的懸崖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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