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夜生活就這麽過去了。


    大抵是我一個普通人,身體抗不住折騰,困倦乏累,也大概是老孫他們占卜完以後,也都沒了什麽閑逛的心思。


    嗯,畢竟一個社死,一個惋惜,趙老爺子又除了對砸場子以外毫無興趣。


    所以在出了這家占卜店後,墨觀就帶著我們,隨便找了家酒店住下了。


    “餓了的話,三樓就是餐廳,也可以打電話讓服務員給你送上去,菜單飲料什麽的,就在房間內傳單放著,你們自己看。沒什麽事,大家就休息吧。”


    墨觀隨口說完,拎著自己的房卡,就打算上樓離開。


    “喂,啥呀,你墨觀缺這點錢,這都累了一天了,一人一個單人房不好,非得弄兩個雙人間?”


    我沒好氣地看著手裏房卡,一臉黑線。


    麻淡!


    這玩意選的是什麽酒店。


    “都這個點了,哪還有什麽單人房,各大酒店剩下的都是雙人間,對付一下得了,再說,我也沒錢了,有豪華套房,你老川自己掏錢啊。”


    “額,那啥,雙人間也挺好的。”


    我打量了一下接待大廳,裝飾的不錯,嗯,應該環境什麽的,也很不錯的。


    墨觀一臉鄙夷,搖了搖頭,懶得搭理我,自顧自地上樓睡覺去了。


    老孫則是眼睛放光,拿著菜單對前台服務員唾沫橫飛,手指狂在上麵亂點。


    也不知道這猴毛從哪來的這胃口。


    “趙爺爺,您有什麽想吃的嗎?”


    “不用不用,嗬嗬,老頭子我早點休息就行,小川你自便。”


    趙老爺子輕輕抽了抽鼻子,眼神裏閃過一絲失望,隨即笑著朝我點點頭,也上二樓休息去了。


    得,這是沒看上這家酒店的菜,不夠趙老爺子出手砸場子。


    我內心滿是無奈地想著,兩間雙人房,我跟趙老爺子一間,老孫跟墨觀一間。


    大概可能是許久未見的緣故,長生種們要敘舊聊天啥的。


    我抬頭看了眼掛在大廳表,已然是快要淩晨了,隨即也跟著趙老爺子腳步,打算睡覺了。


    這一天,是真的累啊。


    —————


    占卜屋。


    青年老板在仔細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賬戶餘額後,滿是哀歎。


    “虧了啊!這下可虧大發了!!”


    青年老板小心翼翼,雙手合十,一副祈禱樣子打開桌上的盒子。


    “啊啊啊啊啊!”


    隻見盒子內,剛剛還放進去完好無損的水晶球,此時成了一堆碎得不能再碎的碎片。


    都幾乎碎成粉末了。


    “我就知道,唉!”


    青年老板痛苦地閉上眼,隨即歎了口氣,默默將盒子合上。


    “本來想著出來賺筆外快的,結果出了這麽檔子事,賺的錢還不夠修水晶球的百分之一呢,這下可真虧大發了………”


    青年老板低頭一件件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嘴裏沒好氣地絮絮叨叨抱怨說著,又麵色認真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紙條看了看。


    “事可真多,又真麻煩,一個個就不能活得簡單點嘛,真特麽服了……”


    青年老板撓著頭發,一臉抓狂,哪還有之前的半分笑容,全是無比深重的怨念。


    “真是,煩死了……”


    —————


    陽光明媚,天氣晴朗。


    雖然不知道地府這裏,明明天上沒有太陽,是怎麽出現陽光,白雲這種東西的。


    但早晨起來唿吸的第一口清爽的空氣,還讓我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管它那麽多,唿吸就對了。


    這沒汙染的空氣真是久違了啊!


    不過話說地府也是到處都是車輛尾氣排放,昨天那橋上都快堵車堵炸了,空氣是怎麽做到這麽清新的?


    “一點點小法術而已,而且地府和人間又不在一個空間,這點小事就不要大驚小怪了。”


    穿著一身休閑睡衣,戴著大金鏈子的墨觀,同樣出了房門,瞅了眼正做深唿吸的我,隨口說道。


    我嘴角一抽。


    “怎麽,奇怪我為啥能知道你老川心裏想啥?難道沒人跟你說過,你是那種直接把心裏事寫在臉上的人嗎?”


    是你們這些長生種太犯規了吧……


    不對,這特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墨觀對大金鏈子是有多深的執念的啊,睡覺都舍不得摘下,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暴發戶還是咋滴?!


    “哦,你老川說這個啊,這個是小昭送我的,嘿嘿,那會我們都還小,我又比較窮,所以經常就跟她開玩笑說,要是每天能撿到金磚,金鏈子,金手鐲什麽就好了,也沒想到……”


    我麵無表情地一腳朝這貨踹了過去。


    可以了!


    趕緊滾蛋!


    光聽個嘿嘿就是一股濃濃的酸臭味了!!


    “你這是赤裸裸嫉妒啊,老川,對了,昨天你那姻緣占卜是啥來著,複雜,對對對,複雜是吧,嘖嘖,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簡單就是最大的複雜,沒有才是最大的牽掛。”


    墨觀搖頭晃腦,拿著手裏的牙刷,吐字清晰地吟上了兩句。


    瑪德!


    “啊,是是是,我再複雜,再沒有,也比某個雷霆風暴,眾生祈禱的貨強吧,還什麽我生來就是啥啥,咋不直接來個你是天選,也是唯一啊?”


    我一臉冷笑,精準地使出沉默打擊。


    墨觀臉色瞬間漲紅,放進嘴裏的牙刷都又拿出來,氣得顫抖地指著我,但卻無法反駁。


    “一大早你倆聊啥呢,這麽精神?”


    老孫揉著雙眼,推開房門,看了眼我和墨觀,四處瞅瞅,隨口說著,


    “趙老爺子呢,還沒起來麽,早飯吃啥啊?”


    墨觀:“……”


    我:“……”


    “早啊,各位,老頭子我剛去周圍逛了逛,這旁邊有家早餐店挺正宗的,我給你們打包迴了,都還沒吃早飯嗎?”


    趙老爺子總是這麽及時,仿佛很久之前就知道了老孫的飯點。


    好吧,其實隻是兩天時間,老孫這早餐點就早被趙老爺子摸得透透的了。


    “油條!豆腐腦!地府還有這啊?”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手裏的袋子,這都沒有什麽阻礙性的嗎?


    “還不錯,就是沒趙老爺子做的好吃。”


    老孫嘴裏狼吞虎咽,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此時還穿著一身睡衣,此時正嘴裏含糊其辭地說著。


    “你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啊,再說,這家店的程老板,那不是以前被老頭你打擊的洗手不幹了嘛,怎麽又開了?”


    墨觀隨口嚼著,嘴裏不由加快了咀嚼速度,抬頭有些好奇地看著趙老爺子。


    “嗬嗬,起得早了,就想隨處逛逛,一逛,就想找當初那些故人敘敘舊,畢竟,老頭子我要先行一步了,至於開店,有生意,有客人就開嘛。”


    趙老爺子笑著說道,手裏拿著根油條,金黃光澤,飽滿量足。


    口感比起他自己做的,少了幾分清脆,但多了幾分筋道。


    “老程這家夥,手藝進步了啊?”


    墨觀搖搖頭,隻顧低頭吃,不再說話。


    本來程老板重新開店這件事,就已經很意外了。


    畢竟當年,敗在他趙建華手裏的,不但要把象征著廚藝與榮耀的廚具交付於他,還得就此敗退,關店封山。


    沒有他趙建華及其傳人的允許,生生世世與廚無緣。


    他趙建華,可不是什麽安分的主。


    結果現在,不僅“赦免”了當初地府的最大對頭程鵬,還誇讚了他廚藝一句。


    這可不是,那個,所行所作皆由我,萬般因果皆斬斷的廚神啊!


    “這不人老了嘛,想起年輕那會不懂事,太衝動,以為自己本事太高了,就什麽都敢做,墨觀府主見諒啊。”


    趙老爺子似乎看穿了墨觀心中所想,笑嗬嗬地說著。


    墨觀嘴角一抽,深深看了趙老爺子一眼,默不作聲。


    當初那可是地府總部,我墨觀也還在那一年一度的述職,就旁邊端個水都差點把自己送進去………


    想起當初那十分慘烈的畫麵,墨觀還是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飛快消滅了手裏的食物。


    “我想起還有點事,要跟小昭說一下,老川,行者,趙老爺子,你們先吃啊,我馬上就迴來。”


    墨觀飛一般的光速消失。


    啥子情況?


    我嘴裏叼著半根油條,一臉疑惑地看著墨觀似見鬼一樣逃離的背影。


    “這老墨啥情況啊?”


    “我哪知道,可能昨天提了嘴醉雲軒,被小昭知道,趕緊迴去賠罪去吧。”


    老孫滿足地吃著第三碗豆腐腦,隨意開口說道。


    看見這一幕的我滿臉無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老孫的胃口是越來越大,食欲也是日漸增長。


    “對了,小川,老頭子我要走了,忽然想起也沒東西送你的,出來的時候就是比較匆忙,不嫌棄的話,這個你拿著吧。”


    趙老爺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遞給我。


    可不匆忙嘛,被一大群山鬼炸了廚房然後帶走………


    我心裏下意識地吐槽了一句,然後看向手裏的包裹,打開後是一本有些泛黃,顯得破舊殘缺的書籍。


    “這個是我老頭子這些年的自己琢磨的食譜,比較簡單,也比較適合你,小川你沒事就可以練練學學,討女孩子歡心廚藝也是一大加分項嘛。”


    趙老爺子朝我眨了眨眼,笑容滿麵,似乎有些樂見其成。


    我老臉一紅,隨手一翻,確實一些比較簡單的食譜,腦海中又沒來由地想起瓊靜的身影,也就收下了。


    “那我就卻之不恭,收下了。”


    “哈哈哈哈哈,拿著吧,有興趣的話,小川還可以去找找老頭子我當年的菜刀,也不知道被我放哪裏,等迴去後你問問依諾吧。”


    老孫一臉淡定地看著這一幕,滿足地將手裏的豆腐腦和油條一塊倒進嘴裏,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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