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旭一雙眼打量著薑遠,臉上的笑透著一股邪氣,他轉動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錢兄的話不無道理,薑公子不若和我們一起。曹某也認識不少人,可以替薑公子引見引見。”


    李光仍是不悅,“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不要亂說!”


    他們都知道李光是昭華郡主的侄子,也不敢繼續拿爵位說事。


    薑遠冷冷地掃過眾人,“薑某身上戴孝,還是不打擾大家的雅興了。”


    錢來嗤笑一聲,“到底是不想打擾我們,還是怕給不起錢啊。”


    後麵有人發出疑問,“侯府的公子,怎麽會給不起錢?”


    錢來抓著薑遠的衣服翻看,在薑遠拍過來之前趕緊鬆開,“薑遠,離開錦州你怎麽穿得這麽寒磣,你那些名貴料子呢?是不是到京城就沒人給你送了?”


    李光擰著眉,“錢公子這話說得奇怪,人家守孝自是不好穿得太張揚,什麽叫沒人送?”


    錢來開始陰陽怪氣,“李公子,你有所不知。薑遠年紀輕輕就生了一副好樣貌,才十五就已經被錦州的顯貴之家看上,愛慕他的女子不知凡幾,就連……煙花之地的女子都心生向往,什麽好的東西全都往他家送,其中就有名貴布匹。薑遠在錦州沒愁過錢,可是到了京城沒人送了,我才猜測他是不是給不起錢才不願意進來。”


    “他胡說!”馬車就停靠在會館的一側,錢來的聲音很大,馬車上的三人聽得一清二楚。鈴蘭姑姑怒不可遏,氣得胸膛上下起伏,又怕薑餘歡誤會薑遠不學好急忙解釋,“錦州是有人往府上送東西不假,可那些東西從沒進過大門,要麽扔了要麽還迴去了。”


    “姑姑別氣,薑遠不是他們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隨便汙蔑的。”薑餘歡目光沉沉地看著錢來,萍兒送來的情報對上了,昭華郡主特意把錢來找來就是為了汙蔑薑遠在錦州生活用的錢來路不明。


    就是不知薑遠會如何應對,以薑遠的性子應該不屑和他們長篇大論去證明自己。


    錢來初到京城,與大家都不相識,大家也不是立馬就相信他的話。


    真正讓大家動搖的,反而是一直替薑遠說話的李光的一句話。


    李光指責錢來,“錢公子慎言!我聽姨母提過,每年會送一千兩到錦州,薑遠可以自己買,何須別人送!”


    “李公子不當家不知油鹽貴,但我家有布莊,我最是清楚他穿的那些料子他買不買得起。就拿浮光錦來說,一年一千兩的花銷還不足以支撐他買這種布料去做一身衣裳。況且,我曾在布莊親耳聽到有人買了布讓夥計直接送到薑遠的宅子。”


    在場的非富即貴,對浮光錦也有所了解,一年一千兩包括吃穿用,其中讀書最是花錢,還真不可能讓薑遠有錢去買浮光錦。


    大家看向薑遠的目光頓時變得輕蔑和嫌棄。


    “這張臉長得是好,但用女人的錢也太有辱斯文了!”


    “這些女人瘋了不成,竟然給一個毫不相幹的男人花錢。”


    “誰說毫不相幹,萬一……”


    這話一出,大家紛紛後退,未說完的話是什麽大家心知肚明,看薑遠的眼神再度變化,好似看到什麽髒東西一般。


    薑餘歡萬萬沒想到,薑遠竟然會被人造黃謠。薑遠才十五!十五!他們怎麽能把事情往那麽齷齪的方向想!


    剛剛還勸鈴蘭不要生氣,現在她都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下去幫薑遠。


    可薑遠太沉得住氣,絲毫沒受言語的影響,就連荼白那樣活潑的性子都沒站出來反駁。


    她不得不想薑遠是不是有自己的計劃。


    “嗐,這是做什麽,給不起錢本公子給就是,走走走,本公子帶你認識新朋友。”曹旭像個沒事人一樣,熱情地伸手要去搭薑遠的背。


    他比薑遠年長幾歲,高出半個頭。自以為可以將薑遠圈住,不料卻撲了個空。


    他錯愕地看著手臂下空空如也,轉頭去尋薑遠的身影,卻發現薑遠已經離他幾步遠。


    他的臉有一瞬的扭曲,很快又笑臉盈盈朝薑遠走去。


    這時,薑遠說話了。


    “錢來,昭華郡主給了你什麽好處?”


    錢來似乎沒想到薑遠這麽直接,驚訝不已,“什麽?”


    看完熱鬧的人正要離開,聞言又停下腳步,支起耳朵聽。


    薑遠聲音平淡如水,“你從錦州到京城,一路由昭華郡主身邊的兩個嬤嬤護送。我與你在錦州半個字都不曾說過,昨日之前我甚至都不認識你。你我並無過節,若不是受人指使,為何汙蔑於我?”


    錢來這下反應過來,一副很受傷的模樣,“我好心邀請你,好讓人多認識認識京城的人,你不領情我當然不滿。我說的句句實話,怎麽會是汙蔑。”


    薑遠沒有揪著這一點不放,目光轉向李光和曹旭,“你雖是錢姨娘的侄子,但從未來過京城。昨日到京城,進了侯府後不曾出門,今日不過一個早上,你就和李光等人熟得仿佛是多年好友一般,想必是一見如故了。”


    薑遠直接點出三人關係的疑點,又將錢來的身份告知眾人。一個姨娘的侄子,怎麽可能一個早上就和李光這麽熟。他們這些有身份的嫡子,連和庶子交往都要看心情,更何況一個姨娘的娘家侄子。


    大家也不得不思索起錢來的話來。


    錢來還沒想好如何反駁,薑遠又道:“你在錦州因品行不端被書院除名,錦州沒有書院要你。我猜,昭華郡主以讓你在京城讀書為好處,讓你幫她辦事吧。”


    說完,他眼神掃過眾人,眾人心虛地不敢看他。


    薑遠說:“空口白牙的汙蔑我不會認,更不足以讓我費心地證明自己,等什麽時候拿出證據了,我自會一一解答。”


    薑遠轉身就走,這次再沒人攔。他走得灑脫,一如他的反擊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李光眉頭緊蹙不知在想些什麽。


    錢來咬著牙恨恨地盯著薑遠的背影,想辯駁一二,至少別和昭華郡主扯上關係,可人都走了他有什麽好說的。


    曹旭一雙眼追隨著薑遠,眼神晦暗不明。


    薑遠走了,荼白卻是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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