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叡叔,可是出城了?”


    “別急,還有一會兒呢,小侄再委屈下。”


    為了預防被有心人看見,李之罔是躲在馬車裏麵的,隻是馬車裏裝滿了藥材,沒有多少空間,把他磕得慌。


    過了好一陣,才終於傳來蘇叡的聲音,李之罔趕忙抬出頭去,隻見天高地遠,已是出了毗湘城。蘇叡讓了個位子,李之罔順勢拔出身子坐下,往後看去,隻見到毗湘城的城牆愈來愈小,他的旅程又一次開始了。


    他迴過頭來,問道,“叡叔,我們走這麽長的路,路線可是定好了?”


    “自然,我們先出天湘州,再經掛棺峽穀到地火州,然後一路橫穿,過了三絆河便是魁星道的地界,隨後我們還要再走過刻劍州才能到達本次的目的地——極山州。”蘇叡點點頭,介紹起來,“別看我們走鏢的上不得台麵,但也不是腦袋一拍錘子一敲就能定下來的糊塗生意,這路線得規劃好,沿途的舍館得安排好,甚至連外麵的局勢都得了解好,不然出一次鏢就毀一次鏢,這店哪能做得大,名聲哪能叫得響呢?”


    李之罔深以為然,道,“那意思就是說我們沿途都有客棧可住咯?我還以為整段路都要以天為被,以地為衣呢。”


    “你還真別說,這段路,有些地方就是沒住人的地兒,我們還真得在樹下打通鋪才可。”蘇叡哈哈一笑,“至於客棧嘛,也不要去想,頂多是幾間潦草建起來的木屋茅房,大夥兒晚上都得睡一塊兒,不然沒地睡。”


    “可...蘇小姐不是也要運鏢嗎?莫非她也...”


    “唉,這可不能多想了。”蘇叡趕忙止住,“年錦出門都多帶了輛馬車的,她一旦運鏢就隻睡在馬車上,不會睡其他地方。”


    李之罔也知道自己這句話很是失禮,道歉句,轉個話題道,“那叡叔,今日我們睡在哪兒?”


    “小河溝,那兒隨著這些年來的運鏢已建起個小村子,大概天黑後再走上一刻鍾就能到了。”


    “這運鏢還能帶動村莊興盛?”李之罔來了點興趣。


    “那自然能了。”蘇叡談興不低,自顧自說起來,“你看這運鏢啊,便是從一個地兒到另一個地兒,沿途自然要落腳,那有些想賺生意的就會開店在路邊,就賺我們鏢師的錢。而且鏢局不止我們這一家,便說毗湘城裏就還有另三家和湘川一樣規模的鏢局,這麽多鏢局在中洲行走,自然有些路線是重合的,故此大部分店家就開在重合的線路上,長此以往下去自然就建起了村鎮。”


    李之罔又是點點頭,他知曉的東西還是太少,本以為運鏢是件極為簡單的事兒,沒想到還有這麽多門道,看來以後不僅要多問,還得主動去了解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多增添些閱曆。


    伴著風,李之罔又問了些其餘的,本來路上就無趣,有個人談天解乏也挺好的,故此蘇叡是知無不答,答無不詳,眼瞅著天就黑了。


    “小侄,看見沒,那裏有燈火的地方就是小河溝了。”蘇叡指了個方向,又朝後喊道,“大夥兒加把勁,小河溝快到了,今日我們就落腳在那兒!”


    此言一出,眾人都歡唿不已,惹得李之罔一臉迷糊,問蘇叡他卻不答,隻說到了他自然會明白。


    隨著馬車的奔襲,終於是到了小河溝。車隊停下的時候,李之罔便注意到路邊守著幾位村民,其中一位村民快步跑上來喊道,“各位鏢爺可是要住宿?”


    “陳廣,不記得我了?”蘇叡跳下馬車,走過去道。


    “哎呦,這不是湘川鏢局的叡老爺嗎,您可有幾年沒來了。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蘇叡說道,“這條線不甚賺錢,就走得少了。”


    陳廣邊指揮後麵的村民去牽引車隊,邊開趣道,“叡老爺來少了,我們這小河溝可是荒涼得緊。叡老爺隨我進村,美美地吃上頓。”


    蘇叡答應聲,喚上李之罔和吳築,一起跟上陳廣,餘下的鏢師則要先把車隊押進村裏,再由其他村民接待。


    一路上,李之罔就聽蘇叡和陳廣閑聊,他和吳築則保持著沉默,得知今夜除了湘川鏢局外,還有一家鏢局也在此落腳,是見淵城的華峰鏢局。他注意到,當蘇叡聽到華峰鏢局的時候臉不禁抽了抽,看來雙方是有番過節。


    小河溝不大,就十幾間木屋修在河溝旁,後麵是些田地,但與往常村鎮不一樣的是,小河溝到了晚上還亮著燈火,就是吸引夜深住店的旅客和外出運鏢的鏢師。隻不過小河溝並沒有專門的旅店,生意上來了,都是住在村民家中,李之罔三人便是來到了陳廣的家。


    不大,但很整潔,農具擺放得也很整齊,沒給人記憶中農舍雜亂不堪的感覺。三人坐下後,陳廣便讓自家的婆娘去炒菜,自己則陪著蘇叡聊天。


    蘇叡緊接話題,問道,“陳廣,這次華峰鏢局的鏢頭是誰?”


    “錢源錢鏢頭,叡老爺要去認識下?他今天住在陳寡婦家裏頭。”


    蘇叡的臉又抽了抽,冷哼道,“真是冤家路窄,又碰見這廝,今日他敢來觸我的黴頭,定要他沒好臉。”說罷,他轉頭向李之罔道,“小侄,你去給我把許斌喊過來。”


    “好,這就去。”李之罔答應聲,當即推門而出。


    小河溝不大,李之罔雖不知道許斌在何處,但尋著亮堂處走總沒有錯。他見一戶農莊燈火明亮,又有人影浮動,便靠攏過去。


    門口守著個三十來許的瘦女人,臉上畫著濃妝,夜色中頗為滲人,見李之罔過來,瘦女人輕笑道,“喲,小弟弟也要來尋樂?”


    李之罔當即暗感不妙,硬著頭皮道,“湘川鏢局的人在裏麵嗎?”


    “姐姐這兒哪個鏢局的都有,小弟弟要找人可得自己進去找了。”


    李之罔咽口唾沫,瞥了眼瘦女人,見她要跟上,趕忙說道,“好姐姐,我自己進去就行,我自己就行。”


    說罷,一股腦地衝進農莊。


    許斌四十出頭,早年就禿頂,幹脆剃了個光頭,很好認,但李之罔在農莊中逛了又逛,卻始終沒看到許斌的身影,反而是暼到男男女女相擁而歡的各色場景,惹得他麵紅耳赤,又匆匆看上幾眼就飛也般地出了農莊。


    直到此時,他才知曉為何鏢師們聽到要落腳在小河溝極為興奮,原來是有勾欄地暗藏其中。


    “小弟弟,這麽快就完事了?”瘦女人還倚在門口,揶揄道,“這麽精壯的身子,原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嘖嘖嘖。”


    李之罔不看她,往外走道,“裏麵盡是些半老徐娘,胸脯幹癟,肌膚如麻,誰願付金於此,我得早點迴去洗下眼睛,否則今日怕是睡不著了。”


    “你這小惡賊...”


    剩下地,離得遠卻是聽不見了。


    沒曾想,他剛走上陣,就遇見了許斌一行人,卻是許斌等人方才才將車隊收攏好,留了幾名鏢師守著,剩下的則過來吃喝玩樂。


    李之罔看他們走的方向就是去農莊的方向,但有蘇叡的話在前,他不得不走上去攔住許斌道,“許老哥,蘇鏢頭找你。”


    “害,蘇叡這天殺的,他還不知道我等要幹嘛?眼看要進洞了,還得提褲出洞伺候他姥姥!”


    許斌沒說話,反而是他身旁的何二哲抱怨不斷,李之罔隻當沒聽見,畢竟這是蘇叡和他手下的矛盾,不關他的事。


    許斌擺手止住何二哲,問道,“王小哥,是說了什麽叡老爺才要喚我的?”


    “叡叔和陳廣聊天,說起了華峰鏢局,便叫我來喚許老哥。”李之罔老實答道。


    “那還是上次那檔子事咯?”何二哲歎口氣。


    “應該是上次那檔子事。走吧,王小哥,我跟你去。”


    許斌說著,當先就往陳廣的家過去。


    李之罔趕忙跟上,在僅剩他二人後,問道,“許老哥,上次是發生何事了?”


    “說來也簡單,這兩家鏢局遇到一塊兒總是要聊聊的,長此以往便有了點不成文的行規,那就是鏢師們要相互比試,試試對方的長短,也給自家鏢局長長威風,隻不過上次敗了。”


    許斌說得很簡單,李之罔聽了直搖頭,不免道,“難道上次也是許老哥出戰?”


    “對頭,我在眾人裏資曆最廣,修為最高,遇到這種事自然是要我上場。”許斌歎口氣,“今日怕是又要輸了,我對上那柯太監可沒有絲毫勝算。”


    當李之罔推開陳廣家的木門時,屋內已經多了兩人,一個虯髯錦袍漢子和站在漢子身後的麻花辮老者。


    虯髯錦袍漢子一見到許斌,便笑哈哈道,“相見即是緣,今日我們再比上一場,結我兩家緣分。蘇鏢頭不會不敢吧?”


    這是有關臉麵的事,即便知道要輸,蘇叡也不能認慫,硬氣迴道,“有何不敢?咱們行走在外的,連比試也不敢,不是丟盡了鏢局的臉?許斌,過來。”


    許斌當即走過去,抱拳領命,李之罔也趁機站到蘇叡後麵。


    以前鏢局難做,說不得出了這趟便再也迴不來,由此才衍生出比試增進友誼的行為,但隨著鏢局的日益壯大,鏢局間相互的比試已然變了味,隻要輸了就天然低一頭。


    李之罔見許斌和那喚作柯太監的麻花辮老頭在屋內站到兩旁,看來就是要在屋內比試了。再看兩家鏢頭,錢源成竹在胸,不時夾口菜吃,反觀一旁的蘇叡則雙目灰敗,滿臉緊張,緊攥住手裏的杯子不鬆。


    眼看許斌和柯太監各縛手不用,僅憑雙腳戰在一塊兒,李之罔小聲問道,“叡叔,這比試怎與尋常地不太一樣,不動兵槍的,全靠雙腿。”


    “這比試呀,有三樣,一是翻山腿,二是穿林話,三是識雲眼。”蘇叡還沒答,反而是對麵的錢源聽到了,接口道,“翻山腿就是腳下功夫要厲害,走得千程路萬道水,遇險不懼,遇危不顫,老鏢師看什麽,就看這身上一雙利腿。穿林話就是要知曉行話,能說得各處方言,這同行相見,不看旌旗,不看衣裳,但要行話對上了,那便是一家人,危急時刻自要守望相助。識雲眼說得便是一雙厲害眼,既能識人奸邪,又能辨人忠厚,知曉哪些人不能惹,哪些人能相交。這鏢局做得是門生意,沒這三樣可謂寸步難行,長此以往也就成了咱們比試的項目。”


    李之罔深以為然,拱手道,“後生受教了。”


    說迴場上,許斌和柯太監僅以雙腿比試,許斌年紀稍淺,攻擊剛猛,一追上柯太監就雙腿交錯出擊,直踢得柯太監連連後撤,戰勢竟是一片大好。但無論是李之罔還是蘇叡都麵目凝重,這柯太監年歲稍大,元力已衰,使了疲敵之策。


    果然,許斌雖占據了進攻的主動,但卻沒能傷到柯太監一分,自己就已大口喘息不歇。


    “你這死太監,陰柔勁兒,不敢來試過?”


    許斌大喝一聲,猛提口氣奔向柯太監。


    “許斌,住手。“


    蘇叡突得說道。


    許斌也是驟然止步,放開手道,“第一輪是我輸了。”


    “哈哈,這許斌上次我看就不錯,這次還是同樣地剛猛。”錢源讚賞道,“不過可惜,終歸是用了手。”


    李之罔恍然大悟,方才許斌借力時不知覺間鬆開了雙手,但其實也不算可惜,若打到最後,許斌終歸不會是柯太監的對手。


    話不多說,二人即刻進入下一項,穿林話。


    起先李之罔還聽得清楚,是柯太監先說,說得是,“踏白水,至涯川,瞥眼看,旌旗風,哪家大門開在此?”


    許斌應道,“擺香桌,祭嘲風,下山路,迎貴客,蔽門毗湘湘川局。”


    二人說得都是官話,也不難以理解,便是問山門及對答。


    但接下來的李之罔就聽不明白了,二人開始變換口音,用不同的方言一對一答,都是你問我答,然後我再問你答。見二人口舌爭鋒,李之罔不禁想是不是會以平局收場。


    果然,二人對上一陣,沒出現任何磕絆,錢源便打斷道這次算二人平手。


    如今一敗一平,最後的識雲眼就必須要贏了,李之罔還好,蘇叡已經攥緊了手。


    不可能憑空找個人來讓大夥兒辨奸識忠,因此後來的識雲眼都以辨眼力分勝敗。


    隻見許斌和柯太監都轉過頭去,錢源則站將起來,在屋內一陣打轉,瞥眼梁上的玉米,悄無聲息地抓下顆玉米粒收在手中。


    “好了,你們二人迴過頭來,看缺了何物。許斌先。”


    為避免舞弊,這樣的環節會以兩鏢頭分別藏物的方式來進行,再讓對方的鏢師先辨物。


    許斌沒說話,身子也沒動,隻眼珠子四處打轉,呆了足半晌才手一抬,正指向梁上玉米。


    “好眼力!”李之罔不免在內心歎道,看來還真不能小瞧天下英雄。


    隨後便由柯太監辨物,他速度比許斌還要快些,但藏物辨物隻論能否找到所藏之物,時間不論,這一場暫時雙方還是平手。


    接下來輪到蘇叡藏物,他沒動,隻夾了粒米咽下,這次難度更增,讓李之罔都不由擔憂,蘇叡可沒和許斌通氣,這還能辨出來嗎?


    這次輪到柯太監先來,他找了半晌,身子盡量地往前看,但老眼昏花此時更顯,最終隻能無奈地搖搖頭,示意自己沒能找到。


    結果輪到許斌了,他也是兩眼一摸黑,沒能找到,如此兩方還是平手。


    錢源先試一輪,蘇叡後試一輪,結果雖不同,但還是沒能分出勝負。本該輪到錢源再試了,但蘇叡卻指了指李之罔,示意這次他來,錢源一想也可以,差事便落在李之罔身上。


    這藏物不能太簡單,但也不能太難,一個是大家都能找到,一個是所有人都找不到,難度必須得適中,否則就分不出高下來。


    別說,他靜看戲時,覺得什麽都好選,真到了他,又覺得哪樣都不行,轉悠好一陣都沒選好,忽然靈機一動,將桌上一籠包子調轉個方向。


    你還別說,有了前兩次的經曆,許斌和柯太監都以為藏得是個小物件,對於這麽大屜包子都視如無物,二人起先都沒注意到,但結果卻截然不同,柯太監先來,一瞅沒發現,果斷改了策略,從大的入手,雖然耽誤陣,但還是發現包子被調換了;反觀許斌一直就盯住小物件,直到最後都沒把目光移到包子籠上,最終遺憾落敗。


    “好了,這一次還是我華峰鏢局贏。”錢源大手一揮,笑嘻嘻道,“蘇家真是不複當年了,不僅讓蘇年錦那女小輩當家,手下人也不行,真是要衰敗的樣子了。老柯,走,我們迴去。”


    “且慢。”


    錢源已經起身準備離開,李之罔忽得出聲讓他止下腳下步伐,有些好奇道,“怎地,小朋友不覺得?”


    李之罔搖搖頭,道,“我見識淺陋,不知蘇家如今境況如何。但錢鏢頭提及蘇家小姐,我實不能苟同,在我看來,蘇小姐既有雄心又有謀略,不輸男兒輩,便想再比一場,若是我僥幸勝了,錢鏢頭還請收迴前言。”


    “小侄,你胡亂說些什麽。”蘇叡因又輸了頗受打擊,但還是庇護住李之罔,向錢源賠笑道,“年錦的堂弟,剛入行,不太懂事,錢鏢頭別跟他一般計較。”


    錢源卻是來了興趣,複又坐下道,“比,自然可以比。但若我華峰贏了,你怎麽說?”


    “錢鏢頭贏了,我湘川鏢局日後都退避三舍。不過錢鏢頭還是不要想得好,因為我必贏。”


    李之罔不是僅憑一番衝動就敢胡亂應戰,此前許斌和柯太監對打時,他就在細細觀察,許斌沒有身法護身,柯太監卻有,如此才能麵對強攻而不敗。如今他也有《驚鴻步》,不懼一戰,第一場可以穩穩地拿下,至於後麵的卻要賣個關子。


    “好後生,狂言放得,敗了的苦果可也得吃下。”錢源根本不怕,果斷應戰。


    李之罔向蘇叡使了個讓他放心的眼神,向柯太監比了個手勢,便以慢對方一步的姿態移步到場中。


    “來了!”


    他自縛雙手,步伐變換,頓時衝奔出去,惹得眾人驚唿不已,卻是不藏拙,準備一擊製敵,一開始就使出了《驚鴻步》。


    柯太監也看出端倪,一邊用腿上功夫與李之罔搏殺,一邊問道,“後生哪學來的身法,有些門道。”


    “《驚鴻步》,聽過沒?”


    李之罔一腳飛踢直往柯太監麵門走,隻可惜被對方彎腰躲過,他順勢下砸,一腳正中柯太監髒腑,其頓時倒飛出去,摔在牆壁上。


    “如今見識到了,身法不同凡響,名字也是不同凡響。”柯太監站將起來,由衷讚歎道,隨後麵向蘇叡等人道,“兩位鏢頭,這翻山腿我比不過,早三十年怕還有些戰頭,如今卻是不行了。直接進入穿林話吧。”


    這次輪到李之罔抱拳了,他大咧咧道,“在下剛近入行,對行話無有了解,又不悉得各州方言,隻會說這四方官話,穿林話在下直接認輸,請進入第三輪,識雲眼。”


    “好小子,看來你頗有勝算啊,敢直接讓老夫一局。”柯太監人如其名,沒有下根,雖黏了假序在頜上,隻要一說話就漏了陷,尖細地緊。


    李之罔不應,隻默默轉身過去,等著兩位鏢頭把東西藏好。


    “柯太監,你先來。”這是蘇叡的聲音。


    不能看,僅能聽,李之罔細細聽去,隻注意到蘇叡輕歎了口氣,看來柯太監是找到了。


    但他擁有極強的信心,絲毫不懼。待聽到蘇叡喚他後,立馬轉過頭去,眼睛把屋內整個地一掃,瞬間就找到了被藏起來的東西,卻是錢源的扳指。


    一場不定,那就繼續。二人你來我往,不論時間長短,皆能找到被藏起來的物體,竟比了十幾輪都沒有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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