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嫂,我先在這兒謝過了。”


    李之罔一邊感謝,一邊暗中找來繩子把大嫂捆在床上,又把她嘴給堵住,不顧她蠕動低吼的樣子,去拿了鑰匙,打開屋門。


    這次沒有任何的異常,門外終於顯現了正常的道路。


    走在路上,李之罔不無想到,他前幾日雖嚐試了各種方法,但都是循循善誘,譬如誘騙狸狸出去玩耍,假意幫大哥料理農事等,但經由這些打開的門無一不是虛假之門,而他今日假意與大嫂私通竟打開了真門,再聯想這道德敗壞的一家,莫非隻有他自身道德受損、同流合汙才可出了這木偶小屋?


    當然,這隻是他的猜測,畢竟已經出了小屋,再有猜測都是無稽之談。


    下一道小屋又是昏暗至極,李之罔推開門來,打鬥之聲頓時入耳,隻見門內盤坐著十幾位武士,而小屋的正中何維正與一位武士搏殺不歇。


    他推門的動作輕緩,但在昏暗的小屋內已足夠明顯,何維一下便注意到了,見是李之罔,不由喝道,“你這重傷之徒,也敢來此黑白居?”


    李之罔好整以暇,並不生怒,笑嗬迴道,“我看你雖有餘力,但不是武士對手,長久下去必是敗亡,逞著口舌之禮作甚,不如專心戰鬥。”


    至於何維引禍水東流,他並不擔心,卻是正中有一個法陣,隻有勝了的才能出來。


    何維已使出《冰火劍訣》,但隻堪堪與武士打個平手,不由道,“要過此屋至少需要斬殺五名武士,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不若我二人攜手克敵,恩怨之後再論。”


    聽何維所言,他似乎對此間頗為了解。


    李之罔遂問道,“你方才喚此地叫做黑白居,這裏究竟是何處,且先說個清清楚楚,我再考慮助陣與否。”


    何維暗罵一聲,隻得道,“此地乃是虛無之所,是洞府之人的欲念所化,以黑白小屋相間之,恩惠法就藏在最深處,而想要通過各小屋就得明白其欲念所指。好了,再不來助,我是真要死了。”


    “再堅持會兒,我喚出蛟龍也是需要時間的。”


    李之罔所言當然隻是推詞,畢竟他隻要把精血吐在邪首劍上便可,他更多的是考慮戰鬥結束後的事,自然能多消耗何維就多消耗些。


    “好了,我來助你!”


    眼看何維已落在下風,李之罔也不再佯裝,祭出口精血噴在邪首劍上,頓時青白兩色蛟龍咆哮而出,護在他周圍。


    他跳到小屋正中,一劍擊退武士攻擊,命令道,“我主防,你主攻!”


    “算你還識得大體!”


    何維冷哼一聲,倒是與李之罔配合起來,一人用蛟龍防禦,一人用《冰火劍訣》製敵,不說攻防無間,但也把武士按在地上打,沒過一會兒就將其徹底格殺。


    接下來二人一鼓作氣,連續斬殺三名武士。


    還是和之前一樣,何維一縷劍氣打在周邊其中一位武士身上,頓時那名武士渾身戰栗,抓起身旁的武器便跳到場中與二人搏殺。


    但是與前四名武士戰鬥時不同,二人此時都疲憊至極,兩人合力也僅能與武士打個平手,沒有出現之前一邊倒的局麵。


    李之罔喘著粗氣,罵道,“你這白麵瘦伶,莫非是在省些力氣,好順便把我殺了?”


    何維一時語塞,很快迴譏道,“我看你才有這種陰暗想法,我何氏子弟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從不屑搞這陰暗勾當。”


    李之罔大笑不已,若真是光明磊落,他又怎會被誆騙於此,更險些淪為打開黑白居的祭品。


    但現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既然對方藏手,他也不會傻傻地白費精力,隻拿出五分力氣擋住武士,剩下五分力氣則防備何維不知何時會到來的反戈一擊。


    二人皆收了手,但這武士畢竟隻是虛幻造物,無有神智,隻知進攻,在二人留手攻擊下還是逐漸不支,顯露出敗亡之相。


    “且去死吧!”


    何維大吼道,雙劍卻沒斬向武士,而是劈向他身旁的李之罔。


    “這就是你所說的光明磊落?”


    李之罔一個後跳堪堪躲開,幸虧他早有防備,不然這一擊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何維不應,一劍斬殺撲過來的武士,隨即向李之罔衝去。


    李之罔暼了眼附近,發現已經有一道門出現並打開。他也不再藏拙,抓下幾朵花吞下,當下便與何維戰在一塊兒。


    要說這何維也是個半吊子,不僅修為不如他哥何冰,就連《冰火劍訣》也遠遠不如,李之罔甫一使出全力,便將他壓在地上打。當然,他心中也存了其他想法,那就是現在力氣所剩無已,隻能依靠逆花針長出的花朵補充,隻能速戰速決。


    因此,他幾乎不防護,隻進攻,誓要把何維當場格殺。


    戰鬥一陣,李之罔發現何維氣勢漸弱,不由笑道,“此間靈氣稀薄,無法補充,我雖失了修為,倒是正正好,不用去顧及,可你卻未必了。”


    何維麵色陰沉,李之罔這番話確實說到了他的痛處。想及於此,他趕忙跳開,從懷中抓出幾枚丹藥,滿臉肉痛地吞下道,“大哥所贈的聚靈丸竟要用在你這粗陋之人身上,當真可惜!”


    瞬間,李之罔就感覺何維靈力迴滿,就連氣勢也狀大幾分。


    想也未想,他立馬跳開遠遁,卻是要奪路而逃,不再與何維爭鬥。


    何維見此,怒罵一聲,並沒去追,卻是打鬥之時李之罔一直在向門那邊靠近,如今已經出了屋,再去追已是來不及。


    何維雖覺可惜,但並沒去追,而是坐下療傷,方才激鬥中還是受了幾處傷,需得治療才行。


    結果他剛坐下沒一會兒,李之罔又去而複返,他不由道,“怎地了,莫非前方比我更加兇險?”


    李之罔不答,隻捂住胸口默默後退,隨後從門外走出一位女子,正是他苦苦尋找的趙素丹。


    何維見此,哪能不明白李之罔是腹背受敵,不得以才退迴來,向趙素丹唿道,“素丹姐,你看到大哥沒,我走了幾間屋子還沒尋到大哥。”


    詭異地是,趙素丹並未說話,反而喘著濃重的粗氣,在黑暗之中怪極了。


    “別過去!你素丹姐恐怕已經不是人了。”李之罔看何維向趙素丹走過去,連忙阻止。


    “休要胡說!”何維盯上李之罔一眼,繼續向前走去,隨後隻聽到其驚唿一聲,身子已不自主地後撤。


    “趙素丹”走到屋內,昏暗的火燭勉強照出她的身形。隻見其周身破碎,數個大窟窿貫穿身體,陰綠的膿水伴著蛆蟲毒蠍從中流出;其五官皆被咬碎,臉上各處長出獠牙,看起來可怖極了,完全不是人類之相。


    “素丹姐!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何維哭嚎著,其身子卻在不斷後撤,已是膽氣盡碎。


    相比起何維,李之罔更加苦臉,如今趙素丹不明不白地就死了,他身上的逆花針再無人可解。但現在不是糾結於這個的時候,他連忙喝道,“躲能躲到哪兒去,你我二人合力殺了這活屍再說。”


    “可是,那是...素丹姐啊,我怎麽下得去手啊!”


    “你素丹姐早就死了,現在不過是一具借其肉身作祟的邪物罷了!”


    說罷,李之罔已是衝將上去,不再管哭哭啼啼的何維。


    起初他還小心翼翼,因為趙素丹屍身上的膿水會隨意飛濺,陰綠色的顏色一看就非同小可,沾之即死。但後來他發現蛟龍能庇護住他周身,膿水屍毒根本進不了身,他頓時戰意激昂,戰鬥一段時間便斬去趙素丹左臂。


    如此又迴到了方才武士小屋的情況,他若使出全力必被何維黃雀捕蟬,但隻佯裝作力又會被趙素丹蠶食,真真是進退不得,做何都是錯。


    想及於此,他也不再與趙素丹爭鬥,搶了個空隙便退後,看何維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何維仍是哭哭啼啼,似乎趙素丹的突然隕落讓他的心靈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而趙素丹化作的活屍那邊,並沒有追逐李之罔,反而是主動激活小屋內尚存的武士,與其搏殺起來。


    對於這個結果,李之罔並不意外,因為交手一陣他發現活屍並無自身意識,完全是遵循著自身的本能尋找生物屠殺。


    但後麵的情況就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武士們根本不是活屍的對手,雖可鏖戰一陣,但無一例外最後都被活屍打做兩半,而這時活屍會停下來,從自己的胸口掏出抔膿水潑在武士身上,在膿水的感染下,武士也變做與趙素丹一般的活屍。


    本以為武士可以消耗趙素丹,但結果卻是資敵。


    李之罔見此,暗暗皺眉,跑到何維麵前一巴掌扇到他臉上,喝道,“睜開你的瞎眼看看,如今是什麽狀況?”


    何維清醒過來,趙素丹帶著幾名已被感染的武士屠殺剩下武士的畫麵頓時入腦。


    他慌張問道,“如今該怎麽辦?”


    “怎麽辦?自然是合力應敵。”李之罔沒好氣道,“如今誰也不可藏拙,否則定無活路。還是如此前一樣,我主防,你主攻,把趙素丹砍成稀碎。”


    “好,就這麽辦吧。”已到生死關頭,何維終於是分清輕重緩急,不再顧及從前情誼。


    二人已共戰過一陣,遂不需多說就知道要做些什麽,李之罔擋在前頭用蛟龍抵禦趙素丹的攻擊和膿水,何維則在後方用《冰火劍訣》攻擊趙素丹的四肢。


    二人各司其職,任憑趙素丹化作的活屍妖邪萬分也無濟於事,逐漸地,其右臂被凍住,兩腿陷入烈火中,威力大減。李之罔見此,大唿一聲,飛跳而起,一劍將趙素丹的頭顱斬掉。


    趙素丹的身子頓時就不動彈了,很快就徹底變為一地膿水。但兩人並沒有鬆懈,而是繼續並肩作戰,將其餘已被感染的武士都徹底殺死。


    危機解除,兩人也沒了爭鬥的心思,一方麵是消耗甚大,再作決鬥極大概率兩敗俱傷,另一方麵則是兩人所想不同,沒有衝突。


    “你要留在此處?”李之罔問道。


    “嗯。”何維點點頭,“大哥素青睞於素丹姐,今素丹姐不慎隕落,我得替大哥收殮好素丹姐的屍體。”


    李之罔看眼趙素丹化作的屍體,沒多說什麽,隻留下句“我們的生死之後再論”便前往下一間小屋。


    這一間小屋正是趙素丹變作活屍的地方,雖光亮明顯,但裏麵膿水四溢,屍臭鋪天,一看就不是善與之地。


    因為趙素丹是從其他小屋進入這膿水小屋的,所以小屋裏已有一扇門,但李之罔並沒有過去,而是想看看還有沒其他門,畢竟眾人都是從不同的小屋行徑,既然能相會到膿水小屋,定有玄妙。


    考慮到膿水的情況,李之罔一直沒有把蛟龍收起,如此也方便他在惡臭至極的屍體間尋找線索。但他找過一陣,卻沒發現任何線索,此小屋似乎與他此前見過的用頭骨來豢養毒物的小屋類同,隻是一個存放屍體的地方。


    想著,左側的牆壁上忽然裂出個口子,正是門生成的跡象。李之罔拔出劍來,嚴陣以待,不一會兒顯露出個身形,他緊張的情緒頓時消解,卻是李坊到了。


    二人隔了好一陣才又相見,都不由得一笑。


    李坊後怕道,“這裏真是危險重重,稍有不慎就是身死的下場,幸虧還能再見到李兄。”


    “是啊。”李之罔也不由得感歎,“李小姐應也是經曆了數間小屋才來到此處的吧,那我們五人,已有四人在此,此間小屋或許就是通往最後空間的關鍵所在。”


    “除了你我,還有誰,我怎沒見到。”李坊問道。


    李之罔便把趙素丹的事說出,並說了何維正在收殮其屍體的事兒。


    聽完,李坊一陣唏噓,道,“害人者終不得好死,但此般下場也真是淒涼無比。”


    “好了,我們也別談這個了。”李之罔揮手算揭過這事,道,“你覺得這間小屋有何特殊之處?”


    “看不出來。”李坊看上一陣,搖頭道,“隻是堆疊的屍體多,甚至還不如我見過的其他小屋有特點。”


    “我也覺得是這樣,這小屋尋常得很,讓人完全不知該如何做。”李之罔點頭附和,忽得,他想到什麽,忙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通路在膿水之下?”


    “這不太可能吧?”李坊也有點拿不準,“這膿水碰上了就會如素丹般被感染為活屍,尋常人避都來不及,又怎會想著進到膿水下麵。”


    “所以說事出反常必有緣由。我們不妨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找找看。”


    緊接著,李之罔便在膿水外打轉,別說,還真讓他找到些東西。


    他用劍挑開具屍體,讓李坊過來看,道,“你看,這兒有階梯的痕跡,膿水之下真有可能別有洞天。”


    李坊也來了點興趣,道,“不錯,那現在就是要看怎麽才能把這些膿水移走了。”


    就在二人思量之際,牆上又是裂出個縫隙,許久不見的何冰終於是姍姍來遲。


    何冰此前打扮文雅,讓人一看就有親近的想法,但現在卻披頭散發,雙目紅腫,一副癲瘋之相。


    他看見李之罔二人竟一時間沒想起來兩人的身份,半晌才搖頭道,“對了,你們倆一人是李之罔,我的祭品,一人是李坊,我的同門。讓我想想...你們倆都背叛了我,該死!”


    說罷,他竟雙手撲倒在地,如野獸般撲殺過來,而途中的膿水對他竟如無物。


    李之罔如臨大敵,讓李坊站在他身後,道“我這蛟龍可防膿水,你且站在後麵...”


    他話未說完,何冰便已撲到近前,一爪子連同他和李坊都被打飛出去,二人本就有傷,受了此擊,當即都是口吐鮮血,再起不能。


    何冰不緊不慢地向二人爬來,口中噴吐著熱氣,完全是野獸之相。就在這時,忽得響起何維的聲音:


    “大哥,你終於來了!素丹姐,素丹姐她...”


    何維的出現讓何冰暫時停了下來,他迴過頭去,喃喃道,“你是誰,我...怎麽想不起來?”


    “大哥,我是何維啊!你的三弟!”


    “何維?很熟悉。”何冰暫時放棄李之罔二人,開始向何維爬去,其口中喃喃有詞,“我的三弟應該在家中習武,怎會在此?他不會出現在這兒的。”


    “大哥,你忘了嗎?是你說發現了一個遺棄的洞府,叫我、渙迴哥和素丹姐來探險的。”何維已發現了何冰的異常,但連連的打擊已讓他再承受不起,隻繼續道,“素丹姐死了,你愛的素丹姐死了啊!”


    “素丹?我愛的人。”何冰止步,短暫地想起過往,眼中留下熱淚,隨即向何維撲去,大吼道,“定是你殺了素丹,我要為素丹報仇!”


    何維幾乎一瞬間就死了,他被何冰咬下了半個頭顱,頓時腦漿飛濺,但這個傻小子直到此刻仍在喊著“大哥”,而化作野獸的何冰不為所動,他已將何維認做殺了趙素丹的兇手,一口牙齒在其身上啃食不停,直到最後,何維的身子隻剩下機械的擺動,何冰仍沒有絲毫的停歇。


    李之罔不忍再看這樣的慘劇,收迴目光道,“等會兒就到我們倆了,你怕不怕?”


    “怕啊,怎麽不怕。”李坊的身子都顫抖起來,但仍盡量提起笑顏,“隻可惜沒能快上些,替師門收了這劣物。”


    “這便是你不得不來的理由?”


    李坊點點頭,“我和何冰同出於毗湘城,又一同拜入華瓊劍派,雖沒在同一個師父門下,但也有同門之情,隻想著他做了錯事,帶他迴師門領罰,沒曾想自己也要殞身於此。”


    “都是我的錯,要是我當時強力堅持,把你留在煉丹室就好了。”李之罔勉力站起來,將胸口的花盡數吞入腹中,“若李小姐僥幸不死日後又能見得晦朔殿下的話,請告訴殿下,之罔從未有負於她。”


    “不,別這樣...”李坊哪能看不出李之罔拚死一搏的決心,但她如今卻是連起身阻止的力氣都沒有。


    李之罔的豪言壯語很快就銷聲匿跡,他剛走出沒幾步就跌跪在地,再爬起來何冰已出現在他臉前,沒有任何反抗的又被打飛出去。


    昏沉之際,李之罔竟看到了煉丹室中見過的大頭嬰兒,而且不止一個,是成百上千個,他揉了揉眼睛,才確認自己沒有出幻覺。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大頭嬰兒沒有迴話,反正他們也不會說,但很快李之罔便注意到了,他們竟然在抬著他逃跑。


    “救救她...”


    他指的方向正是李坊躺著的地方,何冰正緩步爬過去。


    不知是哪位大頭嬰兒先歎了口氣,所有的大頭嬰兒都緊跟著歎了口氣,隨後一半的大頭嬰兒奔向李坊,在何冰的鐵爪襲來之前將她抬走。


    被大頭嬰兒抬著同向而行,二人側過頭來都不由自主地笑了,畢竟還有什麽事比逃出生天更讓人安心呢,盡管不知道去路在何方。


    兩人穿過一間間房屋,發現房屋逐漸縮小,最後僅他們的頭顱大小,而他們也來到一具屍骸麵前。


    大頭嬰兒將二人放下,隨後便化作光點融入屍骸體內,無需預料,屍骸動了起來。


    李之罔和李坊攙扶著坐起,看向屍骸道,“閣下莫非就是此間洞府的主人?”


    “正是老夫。”屍骸點點頭,聲音空洞,道,“徒兒頑劣,讓兩位受苦了。”


    李之罔和李坊互看一眼,這何冰竟是洞府主人的徒弟,怪不得他對洞府如此熟悉,恐怕那所謂記載了洞府詳情的書籍,也是其所杜撰。


    李之罔問道,“上師可知為何會變成這樣?洞府中不僅邪物橫竄,那何冰還變作野獸樣。”


    屍骸沉默陣才緩緩道,“皆是老夫識人不明也...”


    隨後屍骸講起他的故事。原來屍骸喚作沈清,乃是小有聲名的散修,一年,偶然發現此處靈氣蔥鬱便起了在此修建洞府以清修的想法,後來,年幼的何冰獨自闖蕩到此處,沈清見其天賦尚可,遂收其為徒,並堅定了修建洞府的想法。


    洞府修到一半時,沈清已收何冰為徒數年,逐漸發現其暗藏禍心,貪戀他的法寶和功法。沈清有心規勸,遂不想動武,誰料何冰已暗中動手,在沈清的日常飲食中藏下了毒藥,結果是沈清反被何冰監禁起來,日夜審問法寶和功法的去向。


    沈清先是大怒,拒不答應,後來料見到自己生還無望,遂一麵委曲求全,一麵以魂靈無法往生為代價,暗中布置起洞府來。因為何冰要參與華瓊劍派的入門測試,沈清有了相當多的時間來布置洞府,不僅設下諸多關卡,還把恩惠法等藏在深處,誘騙何冰前去尋找。


    何冰如若不敢,那他一輩子都拿不到法寶和功法,但如若他敢,也絕無法活著出來,因為關卡中設下了專門針對何冰一人的散神散,會讓他在曆險中逐漸迷失神智,最後淪為一條野獸。至於大頭嬰兒,正是沈清將自身神識藏於丹藥中,以此觀察具體情況,救下李之罔二人,則是覺得他二人是良善之輩,不應毀身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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