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林維爾的淚水盈滿雙眼,他看著埋在手心裏哭泣的萊麗·萊戴爾,因悲傷聳動的雙肩,烏黑發亮的長發覆蓋著她的憂傷往事。他伸出雙手,卻不敢去撫摸安慰,隻能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淚水流淌出來。


    “都怪你,都是你的錯。”萊麗·萊戴爾哭得更加傷心欲絕。“你為什麽想要聽我的故事?你為什麽要讓我說出來?在你眼裏,我就是那麽驕傲,愛欺負人,愛取笑人。現在好了,讓你看到我嚎啕大哭的樣子了。你滿意了吧?”


    特林維爾為她的傷心而悲哀。可是,她的哭聲中那像是被慣壞了的嬌憨和刁蠻,讓他感到一絲寬慰。萊麗·萊戴爾是個多麽堅強的女孩子啊。


    “萊麗爾小姐,”車簾外傳來平靜的聲音,“要我把他趕出去嗎?”


    “不用了,季格大叔。你隻要看好你那兩匹漂亮的小馬兒就好了。”剛剛還哭得讓巨人黯然神傷的美麗姑娘,眼淚含著淚卻笑了。“我還要再哭一小會兒。”


    “遵命,萊麗·萊戴爾小姐。”馬車繼續向著王城的方向前進著。馬車裏悲喜交加,晴雨不定,阿波多利的獵人心潮難平。


    “特林維爾先生,你取笑我吧。”


    他沒有避開她含淚的雙眸,輕聲說道:“萊麗?萊戴爾小姐,我隻想告訴你,如果能讓你像從前那樣快樂起來,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真的嗎?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是的,萊麗?萊戴爾小姐。”


    她的眼睛明亮了,“我時刻牢記著母親告訴過我的話—要勇敢,永遠微笑著,快樂地活下去。所以,我不能總是在哭。可是,你把我弄哭了,要讓我快樂起來,是你的責任,也是對你的懲罰。”


    “是的,萊麗?萊戴爾小姐。我接受任何懲罰!隻要能讓你快樂起來!”


    “好吧。”姑娘的臉上又浮現出他熟悉的任性而可愛的微笑,雪白纖細的手指輕彈著嬌嫩可破的臉蛋兒。“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讓你做什麽好呢?要不,那你就再為我唱一支歌吧。就像在聖城的那個小酒館裏曾經唱過的那樣。”


    雖然大個子維卡真的可以為了安撫姑娘的痛哭失聲而付出任何代價。可是,她的要求頓時讓他又犯了難,可他也豁出去了。


    不過他不想唱的更大聲,免得後麵馬車上的人聽到了,隻怕後患無窮啊!


    唉。美麗的女人,連要求都這麽古怪。


    正當他搜腸攪肚,焦頭爛額之時,姑娘看到對麵的巨人窘迫發紅的臉,寬宏大量地得意的笑了


    “不行。這樣懲罰你也太輕易放過你了,等我想好了,有機會再告訴你吧。”


    特林維爾如釋重負,他微笑著。“遵命,萊麗?萊戴爾小姐。”他仿佛突然有些猶豫。


    “特林維爾先生,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姑娘笑問著。


    “我隻想知道-萊麗·萊戴爾小姐,你真的不介意那個獵人,曾經欺騙過你嗎?”


    “特林維爾先生,原來你一點兒都不了解萊戴爾呢。說實話,我也是很喜歡騙人的呢。”


    姑娘機靈詭異地眨眨眼,笑了。他撓撓頭,也笑了。


    車隊繼續向著王城前進。特林維爾每天都像是活在美好的夢鏡裏。他離得她那麽近,姑娘身上散發著謎一般的馨香,讓他心醉神迷。聽到她悅耳的嬌滴滴的聲音,任她取笑卻樂此不疲。而且每次車隊暫停,他都會跳下馬車,隻為了能扶著她的小手,扶她下車,換來姑娘讚許的點頭稱謝。


    即使朋友們看著他滿臉的驚訝,他也不管不顧。即使阿卡阿卡那個家夥放肆地取笑他,他也隻是表麵上張牙舞爪,心中卻是得意和幸福的。


    如果一直這樣順利,他們很快就將抵達巴布科萊王城了。


    夜晚,阿卡阿卡早已發出事不關己的鼾聲,格雷恩卻聽到身邊朋友輾轉不眠的聲音。


    篝火早已熄滅,尚有餘溫。朋友心中的思潮,隨著破曉的曙光,也將抵達最後的終點。


    “特林維爾,”他輕聲說道,“這可能是我們和新朋友在一起的最後一個夜晚了。你想好明天分別時的話語了嗎?”


    特林維爾轉過身,眼睛亮晶晶地,像星空閃爍的最閃亮的星星。


    “一路的順利,我都歸於天神的眷顧。我的朋友,我現在隻是在想,如何去扮演一隻快活的愚蠢的公鹿,蹦蹦跳跳地,千方百計地尋,找著為我而設的陷阱,然後,滿心歡喜地一頭自己紮進去!至於其它的,我都沒有想過。”


    他笑著閉上了眼睛。“早點兒休息吧,特林維爾。”


    ※


    馬車裏,特林維爾安靜地坐著,心中卻百轉難平。麵前的姑娘卻為了從掀起車簾的窗口,看到了王城高大威嚴的城牆,已經按捺不住高興地雀躍起來。


    “特林維爾,”她轉過頭,看著安靜的獵人。“你會來看我們的演出嗎?我想,你應該知道王城最大的劇院在哪裏吧?”


    他微笑著點點頭,心中因為她的喜悅而開懷。


    “是的,萊麗·萊戴爾小姐。如果可以,我當然會去看的。”


    “那我們說好了,今天晚上劇場見了。”她笑著說。


    他笑著,心中卻有了一絲惆悵。隻是他還不能告訴她。


    現在,他滿腦子都在想著首都治安官,尤葛納大人。他隻需混進王城,再找個合適的機會,讓盡職盡責的治安官大人發現他—這很容易。大個子維卡的朋友有的是!


    隻要他一踏進巴布科萊,馬上會被數不清的人認出來的。鼻子比名貴獵犬還靈敏的尤葛納大人,很可能會在他還沒來得及進入到藍莓酒館,或者沸騰著美妙氣泡的啤酒剛擺上酒桌,還沒來及喝上一口時,就被治安官大人當場擒獲了。


    當然,如果尤葛納大人碰巧就在城門等著他,那就省事的多了!畢竟,當著那麽多朋友們的麵,被“蠢貨”尤葛納大人給抓住,實在太丟人了。


    臨近巍峨高聳的城牆,行人也越來越多。


    戰火已經逼近阿波多利。前方戰事緊急,可是巴布科萊的人們,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戰爭已近在眼前。王城依舊繁華熱鬧,進進出出的行人摩肩接踵,車輛魚貫而行,看不到一點兒慌亂緊張的氣息。


    “快看快看,”萊麗·萊戴爾笑道,“好多人啊。”


    他從帷簾的縫隙中,看著外麵的情況。


    “不會吧?我的運氣真的會有這麽好!”他差一點兒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萊麗·萊黛爾小姐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笑逐顏開,喜上眉梢。她眨眨眼,也笑了。


    尤葛納大人不愧是王國最盡忠職守的治安官。他親自帶領著他的士兵,對進入王城的每個人,每輛車都不放過,仔細地檢查。不論是壯年的男人,還是柔弱的女子,哪怕是母親懷裏的嬰兒,他也要掀開蓋在孩子身上的衣服,看到孩子的小臉才肯放過。


    可是,這一切都成了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特林維爾看到尤葛納如此細心地盤查,更加喜不自勝。


    他,大個子維卡,被王城最仇恨他的治安官大人發現,隻是個時間問題了。


    馬車停了下來,幾個士兵手端著長矛走過來。萊麗·萊黛爾小姐看了他一眼,掀開了車簾。


    治安官早就跑了過來,還不停地訓斥著他的治安兵。


    “你們這些笨蛋!沒看到這是萊麗·萊黛爾小姐的馬車嗎!”


    “治安官大人,好久不見了。”萊麗·萊黛爾站在馬車上,嬌滴滴地向著治安官伸出她皓月般白皙的手。尤葛納麵色羞紅,雙手在威嚴的官服上使勁兒蹭了蹭,才恭恭敬敬地,像是對一位真正的女王那樣,把萊麗·萊黛爾小姐攙扶下馬車。


    “萊麗·萊黛爾小姐,我老遠就看到你的馬車了。我一看到那麵旗子,就知道是美麗的歌舞的女王駕到了。”


    萊麗·萊黛爾小姐嬌柔地捂著嘴,微笑著。“自從上次離開王城,幾年來我一直都沒能忘了治安官大人呢。”


    “啊?那是我的榮幸啊!萊麗·萊黛爾小姐!”治安官優雅地彎腰,用謙恭卻又不失身份的禮節,迎接萊麗·萊黛爾小姐的到來。可是他的士兵們都偷偷忍不住在笑了。


    “治安官大人,自從你幫我找迴丟失的首飾,我就知道您是王城百姓的依靠,強盜賊人的噩夢。有您親自守衛在城門,善良的人們再也不用擔心害怕了。”


    尤葛納挺起胸脯,鄭重地迴答道:“放心吧,萊麗·萊黛爾小姐。憑著偉大的國王陛下賜予我的職責,我向您保證,再也不會發生幾年前那樣的悲劇了。”


    “我相信,治安官大人。”萊麗·萊黛爾小姐點頭笑著說道。“那就請治安官大人好好檢查吧,檢查完了我們好進城呢。一路上,我們都累壞了呢。”


    尤葛納卻嚴肅地擺擺手,說道:“說實話,萊麗·萊黛爾小姐。王城的居民們現在正需要一場安慰和真正的快樂。既然是您和您的劇社,在這個戰火紛飛的日子還能來到王城,理應受到我們更加誠摯的歡迎。檢查是針對那些為非作歹,觸犯法律的惡人的。您和您的車隊就不必檢查了吧。”


    “那可不行。”萊麗·萊黛爾的眉月彎彎,嘴角微微翹著,笑得治安官大人心慌臉熱的。“我很感激治安官大人的寬容善待。可是,我也不想讓您承擔徇私妄放的罪名呢。再說,這裏還有這麽多人和士兵們都在看著呢,如果有什麽閑話傳出去,那豈不是有損於治安官大人公正的名聲嗎?”


    尤葛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不住地點頭說道:“還是萊麗·萊黛爾小姐考慮周詳。既然如此,那就例行公事,都檢查一遍吧。”


    他走向馬車,萊麗·萊黛爾望著他的背影。


    尤葛納伸手掀開了車簾,看到的卻是一張似笑非笑,做著美夢的嘴臉。


    一路上天庭夢境般的日子,特林維爾還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每一天,他的快樂都像要衝破他的胸膛,隻有獵人頑強的毅力,才避免他如顛似狂。詩畫美景已成點綴,美人花香早已占據他的心房。


    他的心中眼裏,一切都是那麽美好。所有的憎惡從他心中被掃除一空,仇恨也早已被他忘得幹幹淨淨。


    但是,他還是清醒的。格雷恩曾經提醒過他,如果不想被尤葛納懷疑他們的動機,他就要像個真正的困獸那樣,去憤怒,去反抗。他也早就想好了無數惡毒的話語,甚至還有拳頭,準備一見麵就甩到治安官大人的臉上去。


    然而,他的心中卻選擇了原諒所有。所以,當尤葛納光禿禿的腦門伸進車廂,一臉驚愕的表情時,也就不忍心去罵他了。他隻是笑咪咪地看著治安官大人,那笑容仿佛在說:“快來抓我啊!啊,這次你可是真的抓到我了!”


    可是,治安官的臉色馬上就恢複了平靜。他隻是揮揮手,仿佛根本沒有看見他,就把頭縮了迴去。


    “嗯,果然沒什麽好看的。”他若無其事地向後麵的馬車走去。


    特林維爾本有些幸災樂禍的神情,僵硬在臉上。他的腦子裏亂糟糟,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在那一刻,他甚至都不敢相信—尤葛納大人,竟然不記得自己了嗎?可僅僅幾年前,他還對自己十分痛恨,每每想把自己送去服苦役!可這次麵對送到他手上的囚犯,而且已經不止是服苦役就能輕易饒恕的大個子維卡,卻視而不見!


    “他怎麽竟會認不出自己了呢?”特林維爾恍如夢中,掐了掐大腿.“哎呦!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啊?”


    而他身後的馬車裏,格雷恩等人也驚訝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事出突然,他們一時都不知所措。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們更加震驚。


    尤葛納已經走到了第二輛馬車前。突然,萊麗·萊黛爾發出尖利的慘叫聲,她撲到治安官身邊抓住了他的手,大聲哭喊著:“治安官大人,快救救我!我們被劫持了,有人想要殺我!”


    眾人都驚呆了。


    她嬌豔秀麗的臉龐,因恐懼厭惡而扭曲,變得十分可怖。她死死抓著治安官的手臂驚慌顫抖著,滿臉是淚。


    同樣震驚的還有被她尋求保護的治安官大人。他的一隻手本能的伸向腰間的長劍,士兵們也都“唿啦”一聲,全都衝了上來。


    “誰?”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誰要殺你,萊麗·萊黛爾小姐?”


    “就是他們!”她的聲音充滿厭惡和痛恨。“他們躲在我的馬車裏,想要騙過治安官大人的雙眼。快抓住他們!他們還要刺殺國王陛下!”


    尤葛納刹那間血都衝到了臉上。他從腰間拔出長劍,守衛在城門的士兵都荷刀持矛,把幾輛馬車團團圍住。


    他又猶豫了一下,問道:“萊麗·萊黛兒小姐,你沒有認錯吧?畢竟刺殺陛下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呀。”


    萊麗·萊黛兒小姐揪著他的袖口,哭的十分傷心:“他們半路上劫持了我們的馬車,威逼我們帶他們混進王城,還圖謀對偉大的歐爾津國王不利!請相信我,治安官大人,都是我親耳聽到的!他們還說,如果我們不照做,就殺了我們!我嚇壞了。現在可好了,我見到了王城最勇敢的好心的治安官大人,我什麽都不怕了。治安官大人,你會救我的,是不是?你會把他們都抓起來的,是不是?”


    尤葛納像是咬到一顆澀澀的果子,張著嘴麵容古怪。他猶豫不定地走到車前,正看到特林維爾那張憤怒的臉。


    特林維爾此時眼前一黑,“砰”的一聲,好像整個心都碎了。他所有的夢也全都醒了。他隻覺得自己像是個被愚弄的,可憐可悲的傻瓜。透徹入骨的心痛,好像胸膛裏衝起一股說不出的委屈,憋得他臉色蒼白,喘不過氣來。


    他什麽都忘了!憤怒驅使著他,隻想著去殺人!


    尤葛納還在猶猶豫豫盯著車子發呆。他狂笑著從車上衝了出來,狠狠地一拳揮向驚呆了的尤葛納。


    尤葛納躲閃不及,被他一拳正中麵頰,“哎呦”一聲慘叫,被仰麵打倒在地。萊麗·萊黛爾驚叫著雙手捂住了眼睛。特林維爾衝到她麵前,望著一臉驚恐,渾身發抖的萊麗·萊黛爾,他心痛難忍。


    行人和圍觀者都驚聲尖叫,紛紛躲避,巴布科萊的城門,亂成了一團。


    特林維爾扭頭看到倒在地上的尤葛納。他睜著血紅的眼睛,撲過去死死掐住尤葛納的脖子,大聲嘶吼道:“就是我!你認不出我了,可我還記得你!我要殺了你!”


    尤葛納大人的士兵已經衝上來,幾十個人才把發了瘋似的特林維爾,從他們的長官身上拉開,綁了起來。而被綁縛的犯人瘋似猛虎,還在聲嘶力竭地大叫大吼。


    格雷恩等人也已衝到麵前,可是看到特林維爾已經被綁得結結實實,數十支長矛抵著他,兀自大叫大罵。格雷恩長歎一聲,看了阿卡阿卡一眼,把手裏的劍丟在地上。阿卡阿卡氣得直跺腳,可也隻能無奈地,任憑治安兵們衝過來,用繩子一起綁了起來。


    尤葛納被人扶了起來,翻著白眼,咳個不停。他的一邊臉都紅腫了,嘴裏流著血,疼得不住“嘶嘶”地吸著涼氣。他氣得大喊道:“抓起來,把他們統統都綁起來。”


    看到犯人們都已被製服,勇敢的尤葛納大人此時還沒忘了顯示他的騎士風度和精神。他走到還在哭泣的萊麗·萊黛兒小姐身邊,雖然滿身塵土,狼狽不堪,卻仍用生平最溫柔可心的話語在安慰她。


    “現在沒事了,萊麗·萊黛爾小姐。暴徒們再也不會傷害到你了。”


    萊麗·萊黛爾的眼中滿是崇敬和感激。她緊緊握住治安官的手,她的臉上還掛著淚花,就又笑得嬌豔無雙。“治安官大人,果然您才是王城最讓人信賴的人啊!您救了我!”她迴頭看著被繩索捆綁的幾個犯人,“請原諒,治安官大人。我已經不想再看到那幾個人了。好在他們已經被勇敢的治安官大人抓住了,我也沒有什麽好害怕的了。您會把他們怎麽樣呢?”


    這時,圍觀的人看到事態平息,又有不少人大著膽子把治安官和鬧事者圍了起來。


    “這……這不是特林維爾嗎?”


    “真的是他?哎呀,真的是他啊!”


    “陛下不是還在通緝他嗎,他怎麽迴來了?”


    眾人搖頭歎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請相信我,萊麗·萊黛爾小姐。”英勇負傷的尤葛納充耳不聞。他的臉色還是那麽紅,腫脹的嘴唇簡直就是他英雄救美的勳章,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看到。


    “我向您保證,罪犯們都會受到公正的審判,和罪有應得的嚴厲懲罰。”


    他攙扶著感激不盡的萊麗·萊黛爾小姐上了馬車,揮手和他告別。直到馬車拐過城門看不到了,他才轉過頭來,看著被他捉獲的犯人們。


    格雷恩等人沉默不語,冷冷地看著他。那個最兇惡的狂徒,雖然早已累得不再掙紮,喉嚨嘶啞再也喊不出來,隻是喘著粗氣。可是看到他,仍想掙脫士兵的手衝過來。


    尤葛納摸著生疼的脖子,惱羞成怒。他大喊道:“把他們都……都押到牢房去,嚴加看管!該死的,不知好歹的家夥!你隻配上絞架。該死的!”


    尤葛納驅散了圍觀的人群,把幾個犯人關押進他令人膽寒的囚籠。可是,這時的治安官大人,好像才發覺,真正的大麻煩,現在才剛剛開始呢?


    他在屋子裏踱來踱去,心事重重。一時想不起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不由伸手去托下巴,結果不小心觸碰到嘴巴和臉上的紅腫之處,疼得“哎哎呦呦”地叫個不停。他心下惱怒,更加恨透了那個野蠻的罪犯!


    “無賴!強盜!苦役犯!如果這次你還能逃脫,我就愧對陛下的信任和市民們熱愛,還有什麽臉做這個治安官了!該死的!哎呦!”


    治安官大人的智慧絕對是超出很多巴布科萊市民的想象的。可是,就在他還在苦思尋找良策而不得的時候,國王陛下的傳令官已經闖進了他的小屋,而且神情倨傲,口氣刻不容緩。


    “‘讓那個蠢貨尤葛納立刻趕來見我!現在!馬上!’對不起,治安官大人,我必須一字不漏完整地向您傳達陛下的旨意。我想陛下說的那個人就是您,所以,請動身吧。陛下在他的書房等著治安官大人呢!”


    治安官大人幽怨地看了傳令官一眼,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卻牽動了被牙齒撕裂的嘴唇。


    “哎……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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