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漠北草原,白色的毛氈裏傳來幼兒聲音陣陣讀書聲。


    謝良意拿著書本穿梭其中,教孩子們朗讀詩句。


    門外有人來報“公主,青窈大人有事找你。”


    “好的,我知道了。”


    課後,謝良意就來到兵器廠尋青窈。


    “阿姐,找我有什麽事嗎?”謝良意問道。


    “是有些事。拓跋聿已起兵往南進,我們需要去一趟。”


    在北地休整一月後,拓跋聿帶著軍隊勢不可擋,直入中原。已連連攻下幾個城池。


    青窈是要護送新一批兵器,而謝良意則是因為晉朝公主的身份。晉國威望仍在,若謝氏最後一血脈與漠北一起,那麽一路上將會省很多事端。


    謝良意看著青窈說:“阿姐,你真的選中拓跋聿了嗎?”


    “一定是他。”


    北地一月裏,他頒布良多利民政策,北地三城在他的統治下恢複生機。


    沉默後,謝良意說:“若他真的能入主中原,建立新的國家,那阿姐想的是什麽呢?”是做他的妃子嗎?


    “我很喜歡這裏。”她接著說:“遼闊的土地,自在的人群。若是以後天下太平,我想去走過千山萬水。”


    看看各地的人,體驗不同的生活。以後她可以成為一個教書的夫子,把希望的種子播撒給年幼的孩子。


    那阿姐是如何想的呢?


    “你當真的不願留在上都城了嗎?”


    謝良意搖頭。


    青窈說:“可是你是晉國的皇室公主。新朝建立為了穩一些文臣的心,你也要迴到上都。哪怕隻是呆些時日。”


    “如果真的讓我去,那我就去,呆幾年再走。”她也不能反抗。就是她去了之後也能迴來過自由的生活。可是青窈會如她一起嗎。


    想到這些,青窈一時間也不知如何。


    她亦是不願困在那四角宮牆,做一隻供人喜樂的鳥雀,也不願和一眾人爭風吃醋。


    “我也不知道。”她輕聲說。


    如今,王妃又去看望已經故去的拓跋聿的生父。她將手中的大權交給青窈。青窈就能自主發揮,她已訓練出一批人,作為她的私兵。


    並且隨著武器生產,漠北人對她的態度再也不是一開始的漠視與針對,更多的人發自內心的崇敬她。在此地也有了些威望。


    她與謝良意再也不是當初任人擺布。


    “先不想這麽多了。”青窈說道:“退一萬步講,我如今也有手段自保。”


    謝良意看著青窈麵露期盼,她希望她能與她一起走。


    ——


    啟程之前,徐臻特意迴到漠北中心一趟,拉著青窈秉燭夜談。


    “你真是世間難尋的女子。”徐臻笑著對她說:“小聿能遇到你,真是他的一件幸事。”


    “王妃過獎了。”青窈說。


    “不。有你的加入,漠北軍如虎添翼。你做的一切應該被記錄在漠北的史冊上。”


    青窈抬頭,靜靜的看著這個也是一代傳奇女子的徐臻。


    徐臻先為漢人逃奴來到漠北,被拓跋一族的首領,也就是拓跋聿的父親拓跋厲保下。後來,拓跋厲在戰爭中不幸殞命,是她帶著年幼的拓跋聿,掌握族中權力,護著拓跋聿長大。


    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漠北王。


    徐臻話音一轉,說:“你與小聿之間,我也是看在眼裏。”


    “他為人傲的很,從不服軟。你若是想讓他聽你的話,需要狠下心來逼他一把。”


    “教他認清自己的心。”


    青窈猛然抬頭。


    就聽她笑著說:“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是什麽意思。若是兩人拉扯,反而傷了感情。


    不若狠心一次,不破不立。”


    徐臻眼含讚賞看著對麵的青窈。她就是自在翱翔天地的鷹隼。若要停留在一人身邊,那人就該有足夠的誠意才是。


    ——


    一行人三日後啟程前往臨安城。如今漠北軍隊駐紮的城池。


    由漠北人把握交通要塞,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


    拓跋聿早早就收到信,等他們到時就親自出來迎接。


    半個月的攻城戰役,血腥與暴力浸透著男人身上的氣場。他穿著一身黑衣,隻靜靜立在原地就帶著一股肅殺之意。


    幾人一到,他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去。


    “一路勞累,可是辛苦了。”


    拓跋聿當著一眾人的麵,將馬上的女子抬手扶下來。


    如今,他已把握晉國三分之一的土地,甚至可自立為王,卻如此的放低,隻為迎接一女子。


    有這一路上新加入的幕僚,就看到王失常的舉措,他驚奇地問道:“這女子是誰?是王的女人嗎?”


    有鮮卑人為他解惑。“她不隻是王的女人。還是漠北兵器製造掌事,青窈大人。這次來也是給我們送武器的。”


    那人異常震驚。


    “啊,我們的武器真是這一女子製造的?!”


    漠北軍隊一路進攻,也跟這強弓勁弩密不可分。精良的武器配上兇猛的騎兵,每場戰爭都十拿九穩,打的敵人落花流水。


    還有宛若天生殺將的拓跋聿在場。他們征戰這麽久,甚至沒吃過一場敗仗。


    “隻有這種奇女子才能相配!”


    拓跋聿和青窈進入臨時的軍用帳篷。


    一進去就聽青窈說:“恭喜王已入臨安城,距離上都越來越近。”


    “哈”男人笑了出來“許久未見,琪琪格的嘴倒是甜了不少。”


    “王,這次除了帶兵器過來,還有最重要的一個,”


    拓跋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自他從北地南下以後,一月有餘,這是第一次見青窈。


    休整的那段日子,他以公務的名義將青窈扣在他身邊。那段日子裏有她相伴,隻覺得做什麽都是愜意。


    身後,謝良意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東西呈上來。


    是那塊當初假意摔壞的傳國玉璽。


    “你果然沒有摔壞”拓跋聿有些感慨說道。


    青窈摔那塊玉後,他也曾仔細查看。隻是傳國玉璽向來不在外人麵前,他也不知真假。


    事後想想,也許是本來摔的就是塊假的。畢竟青窈狡猾的很。


    帳篷內氣氛溫馨,一對男女宛如熱戀中的愛人,相處無比自然。


    謝良意開口說:“我想用這塊傳國玉璽和王換一樣東西?”


    “你想換什麽?”


    “換青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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