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冽連忙坐下,看著青窈的眼睛非常真誠地說:“當然沒有了,窈窈,我跟她什麽關係都沒有。”


    青窈眼神直視周行冽,示意他接著說。


    他解釋道:“程嬌嬌以前就找過我,說什麽有的沒的。她就是瘋了。”


    “周行冽,她以前說過什麽?”


    “說過……”周行冽停頓,沒有繼續往下說。


    青窈冷笑出聲。


    “程嬌嬌說,我是貪圖你的錢才嫁給你,說我用手段才嫁給你。是不是?”


    她的聲音裏是隱藏不住憤怒。


    “她的話,你當真過是不是?”


    周行冽沉默了。


    兩個人對視,空氣在一瞬間凝固,誰也沒有再開口。


    下一秒,青窈的眼裏流出碩大的眼淚。


    “周行冽,你就是這麽想我的,是不是?”


    他慌了,趕忙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淚。“不是不是!我錯了窈窈。”


    “我知道錯了!”


    青窈推開他伸來的手,任由自己靠在沙發上。眼淚串串滴落,打濕她的衣領。


    “我就不該相信你的話。”


    周行冽讀過孕期知識的書籍,知道女人懷著孩子時,心情會很不穩定。青窈生氣打他罵他都好,千萬別再哭了。


    “對不起窈窈,程嬌嬌的話我沒有聽,她就是破壞我們的感情……”


    “你當時說的,兩年後離婚,這是真的嗎?”


    青窈打斷周行冽的解釋。


    這迴,周行冽不知如何開口。他當時是哄著青窈嫁給他,是覺得先找個新娘度過婚禮,以後再離婚也未嚐不可。


    青窈的眼淚越流越兇,任由周行冽怎麽解釋也沒有用。


    當晚,兩個人在床上背對著,誰也沒有說話。


    第二天,周行冽起床準備早餐,青窈還是不願意理他。


    一上午工作,周行冽都在想青窈為什麽這麽生氣。


    他當時對青窈是有些興趣,覺得合適才結的婚。也確實懷疑過青窈是為了錢才嫁給他。


    周行冽心如亂麻,恨不得立刻請假去報社,隻想哄好青窈。


    晚上,周行冽一下班就去接青窈,卻得知青窈已經迴家。他歸心似箭,到家卻發現是空蕩蕩的屋子。


    青窈留下一張紙條:


    抱歉。我情緒不好。迴家住幾天。—青窈留


    屋裏,青窈的幾件衣服和她常看的書已經被拿走。她是中午迴來收拾的東西,晚上直接迴了她家。


    所以,任由周行冽再怎麽快迴來,也沒有碰見她。


    周行冽恨不得現在就去找青窈,讓她迴來。


    等他下樓時,又想他們二人也不是吵架,如果逼得這麽緊,怕適得其反。


    算了,讓青窈在家呆幾天吧。她還懷著孩子,不看他就能少生氣。


    寂靜的夜晚,四處漆黑。周行冽歎氣,感覺心裏空落落的,久久難以入睡。


    獨守空房了兩天。第三天,周行冽忍不住,下班直接去徐家。


    一個月前,徐青鵬的工作轉正。趕上鋼鐵廠新蓋好的一批職工樓,徐家就給徐青鵬夫妻倆買了房子,他倆搬出去。


    “青窈,你和小冽是吵架了嗎?”徐母不確定的問。


    自青窈嫁到周家,節假日迴來吃飯,很少留宿。而這次一住就是兩天。看樣子還要長住。


    “沒吵架。”青窈搖頭。這兩天有點休息不好,青窈麵色透露著憔悴。


    徐父看著青窈,難得說一句“吵架你就迴來,又不是養不起你。”


    青窈詫異看過去。


    他不自然地咳嗽幾聲。


    自從青窈的文章登到全國報紙上,他也因為被關注升一級,多少人都羨慕他有一個這麽厲害的女兒。


    徐父逐漸意識到,因為重男輕女的偏見,他差點錯過一個很優秀的孩子。


    “沒想到,爸竟然讓我迴來住。”


    徐父拿出來一個小方巾包裹著的四方塊,遞給青窈。


    “給你的。”


    徐母在一旁對著青窈微笑著。


    他說:“不是給你哥買房子了嗎,我們就把這些積蓄又分出一半。是給你的,青窈。”


    青窈望向徐父。


    他別過頭去,“這麽多年確實是我忽略你了。”


    “現在條件好了,你哥有的我們也給你一份。”


    青窈不在意他們根深蒂固的思想,“您現在還覺得兒子比女兒重要吧。”


    “是啊。”徐父在一旁點起一支煙,“慢慢以後就不覺得了。”


    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煙霧。朦朧之中青窈聽到他說“你過得好就跟他,過得不好就離婚。我看報紙上寫著離婚了。”


    “你這婚姻是倉促。爸對不起你。”


    青窈不知說什麽。


    徐母拉過青窈的手握在手心,“這麽多年是我們對不起你,爸媽以後會改的。”


    徐家小屋裏難得蔓延著溫情。


    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


    徐父離得近去開門。


    “爸。”


    “你怎麽來了?”


    認識這麽久,徐父隻知道女婿一表人才,家境優渥,卻不知道他對女兒好不好。


    如今青窈懷著孩子迴娘家,想來也沒有那麽好。看著他有些帶氣。


    “爸,我來接青窈。”


    周行冽手上拎著禮品上門,就要進屋找青窈。


    “怎麽,我女兒迴來住兩天還不行嗎?”


    “行,爸。我來看看她。”


    “青窈”


    聽見聲音,青窈走到門口對徐父說道“爸,我和他說兩句話。”


    “晚上還迴來住嗎?”徐父問道。


    青窈點頭。


    筒子樓二樓,兩人站在過道當中,靠著欄杆,吹著風。


    “眼睛怎麽紅了?”周行冽知道青窈父母待她不好,他怕她在這受了委屈。


    “沒事。”


    他心疼極了“是不是受委屈了窈窈,咱們今天就迴家,”


    “真的沒事。”


    “也看了,你就迴去吧。”青窈說道。


    “我想你和我一起迴去。”周行冽接著懇求道:“對不起,我錯了。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我也沒有生氣。”青窈看向他。


    “我就是有點感慨,婚姻的開始誰也沒有感情。”


    晚風吹拂過青窈的秀發,她形單影隻,孤零零的樣子,好似誰也抓不住。


    周行冽的手緊了緊。他逞強說:“當時結婚突然。日子都是這樣的。”


    “我今天去醫院檢查了。”青窈的手撫上肚子,“醫生說是雙胞胎。”


    巨大的驚喜砸向周行冽,一時間他唿吸都有些困難。


    “日子不是和誰過都一樣。”青窈說。


    “你迴去吧,我住兩天,再迴去過日子。”


    青窈轉身就要走。


    看見她的動作,周行冽心中是難以言明的驚慌。他有一種直覺,如果這次不抓住青窈,可能以後就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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