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怎麽知道她是啞巴?
真的！生產隊的驢都沒我瘋！ 作者：怯冬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嶽霖正在看一份資料，一看到魏瑤，馬上熱情的招唿她進來。
魏瑤左右看看，發現高正斌竟然沒在。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高正斌抱了一疊文件過來了。
嶽霖把手裏的文件，遞給了魏瑤。
“你來看看這個…”
魏瑤接過來掃了一眼，竟然是陸流雲的個人檔案。
檔案狀態，竟然是失蹤。
高正斌帶過來的其餘資料，也是跟陸流雲，還有陸一鳴老爺子相關的資料！
魏瑤看到嶽霖一個堂堂的副參謀長，竟然和高正斌這個連長一起，親自幫忙調查。
魏瑤有些受寵若驚。
她本來打算自己調查的，不過，有軍方的幫助，肯定能節省不少時間。
“嶽伯伯，高哥，這件事真是太麻煩你們了！無以為報啊！”
嶽霖義笑容十分儒雅隨和，說得也格外客氣。
“這說的是哪裏話，這本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你能敏銳的察覺到這裏麵的異常，已經是幫了我們的忙了。
如果情況屬實，等到成功端掉這個倭點的那一天，我們還得嘉獎你。
所以，你千萬不用跟我們客氣。你需要什麽支援，無論是錢還是人，盡管開口。我嶽某一定盡量滿足！”
魏瑤有點感動，這是遇上重視民族大義的人了。
高正斌笑了，“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不如加入我們？你的能力，剛好可以充分發揮。”
魏瑤聽到這話頓了一下，不知道是高正斌隨口一說，還是參謀長的意思。
魏瑤不由得看向了參謀長，而參謀長也分外欣賞的看了眼魏瑤。
魏瑤明白了，高正斌應該把人販子是她抓住的這事告訴了參謀長。
否則，像他這樣級別的人，絕不會因為飯桌上的幾句話，就這麽快的相信了她，還主動答應幫忙。
魏瑤被高正斌的坦誠搞得有些無奈。
可是，以她的精神狀態，恐怕不適合紀律嚴明的工作單位。
不過人家隻是邀約，她也不好直接拒絕。否則就太不給人家麵子了。
魏瑤尬笑了兩聲，說：
“我給你們幫忙肯定沒問題。隻是得等我忙完舅舅的事再詳細商量。如果你們現在缺人手，倒不如招募條件更符合的人。”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聽魏瑤這話就是委婉的拒絕了。
嶽霖看魏瑤的態度不太積極，他知道，現在不是給她壓力的時候。
凡事講究個機緣！
他當即擺了擺手，滿不在乎說：
“這事兒不急，還是先說說陸流雲的情況吧？”
於是，三人傳看了一下手裏的資料，魏瑤又把那些信件和帶了細孔的紙幣拿了出來。
半晌後，經過三人的分析，終於得出了一個統一的結論。
那就是陸流雲在下放途中失蹤，應該被某方麵勢力抓走了。
他本人是留洋歸來的生物學博士，對方抓他應該是為了做某些生物方麵的研究。
根據資料顯示，陸流雲已經失蹤六年多了。
而失蹤的地點是去往黑省的列車上。
再根據白秋萍提供的寄信地址，基本可以確定，陸流雲應該就是被關押在黑省的某個大山裏。
魏瑤補充：“我找到了舅舅寄來的一些錢，錢上有一些循環數字，可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這些數字代表了什麽？”
嶽霖和高正斌開始猜測，“難道是摩斯碼？”
“不對，翻譯不出來。”
魏瑤突然想到地圖，試探的問：“那如果是經緯度呢？”
高正斌立馬站起來，到資料室找來了一份區域的詳細版地圖。
他拿起筆一點點的尋找起來。
終於，高正斌突然指著黑省蓮華池下的一處山坳說，“如果是經緯度就說得通了，大概就是這個地方。”
魏瑤走過去一看，“蓮華鄉鎮紅旗公社，黑風農場？”
魏瑤有些驚訝，“黑風？這名字，怎麽有點像是土匪山寨的名字？”
建國後，不是差不多都改成比較正向積極的了嗎？
黑風大隊的名字怎麽沒有改？
嶽霖看著地圖，有些意味不明的說：
“你說得對！這個地方原來確實有一個土匪窩。大約三十多年前，我去過那裏。”
魏瑤好奇：“千裏迢迢的，嶽伯伯去那兒做什麽？”
嶽霖摸了摸額頭，“我那時候還小，才十六七，跟著部隊去剿匪！”
魏瑤看嶽霖這職級，估計是剿匪成功了，隨口誇讚道：
“不得不說，您是真的厲害！才十幾歲就跟著部隊，到處打仗了！”
高正斌好奇地問：“結果呢？勝利了？”
嶽霖不自在地咳了咳，“額，沒有。我被你們伯母俘虜了。”
魏瑤正在喝水，一個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噴了出來。
嶽霖這人是真不藏私啊，有事他是真說！哈哈哈！
原來，當年嶽霖上山剿匪，他掉進捕獵的陷阱裏受了傷。
剿匪失敗後其他人緊急撤退，就把他落下了。
他被黑風寨大當家的閨女柳勝男救了。
柳勝男對他一見傾心，嶽霖被迫在黑風寨與柳勝男結為夫妻。
後來，嶽霖總是想要逃跑迴到組織裏。
柳勝男跟她爹一合計，當土匪也沒出息，天下正是大亂的時候。
不如殺鬼子，建功立業。
於是，柳大當家帶著一眾弟兄們就加入了抗倭隊伍。
後來，仗打得越來越激烈，黑風寨的人都打光了，柳家父女也死了。
再後來，嶽霖把他和柳勝男的兒子，寄養在一戶人家裏。
結果沒多久，那家人所在的村子，又被倭國人屠村了。
至此，嶽霖就又成了孤家寡人。
他感念柳家父女以及黑風寨那些人的仗義犧牲，就此決定為柳勝男守節，不再成家。
魏瑤聽嶽霖說著他的過往，不由得有些歎息。
雖然他們的出身是土匪，可最終成了為人民謀幸福的革命先烈！
實在是可敬可歎！
嶽參謀長同樣也是一位非常偉大的人！
……
半個小時後，經過魏瑤不懈的努力，她終於爭取到了親自參與的機會。
嶽霖還是不太放心，“這件事我們肯定幫你調查，你就是不去，我們也會盡力的！
畢竟，這涉及到了局勢安全，還有咱們的國之棟梁。
你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也沒有跟間諜打交道的經驗。如果身份暴露，恐怕兇多吉少。”
高正斌同樣皺眉，“你現在還小，還是別逞強了吧？”
高正斌這話一出，魏瑤的逆反心異軍突起。
她收起笑容，難得的麵露正色。
“我明白，一旦被他們識破，後果肯定就是個你死我活。不過我覺得，狹路相逢勇者勝！到時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魏瑤想，她的異能可以暫時瞞著。
不過，她武力值比一般人高的事，就沒必要瞞著了。
於是，魏瑤決定給他們展示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實力！
魏瑤一拱手，軟糯的聲音帶上了幾分調皮，“兩位領導，您看好了！”
她深吸一口氣，原地踢出一腳，隻聽“歘拉”一聲，旁邊的木頭方凳竟然應聲碎裂了。
魏瑤得意的笑笑，“其實，我的力氣挺大的！如果有人想害我，我一定先下手為強。”
魏瑤原本以為兩人會很震驚。
可是，她沒想到他們隻是吃了一驚，馬上就淡定下來了。
嶽霖看著碎成木頭渣子的凳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八塊錢，從你獎金裏扣。”
嶽霖：雖然很震驚，可是他不能讓這丫頭太驕傲，否則以後可就難訓了。
魏瑤傻眼了，欲哭無淚的說：
“啊？我這就是個才藝展示！咱們這麽大個部隊，不至於跟我算這點小錢吧？”
高正斌笑得很開心，執行力很強的掏出一遝錢來，從裏麵數出了42塊。
高正斌嘿嘿笑著遞給魏瑤，“這是你剩下的獎金，就剩這42塊了，你拿好！”
魏瑤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高正斌直接塞到了她手裏。
高正斌：“你下次再這麽虎，可就不光是扣錢了。說不定你還得額外交錢！”
魏瑤看參謀長沒什麽反應，這才把錢收下了。
看來，關於抓到人販子這件事，他們已經商量好了。
功勞歸高正斌，獎金歸魏瑤。
這件事就算是過了明路了。
其實這樣也好，這就像警察和線人。
隻要最終結果就有益於社會的，具體形式就不講究那麽多了。
嶽霖和高正斌說笑歸說笑，不過經過魏瑤的展示，他們終於放心了一些。
又經過了長達半個小時的叮囑，就在魏瑤快要崩潰的時候，她終於被允許“下鄉”了。
……
第二天，魏瑤拿著簡單的行李和下鄉的介紹信，坐上了去往黑省六常市的火車。
上車前，魏瑤去找了一趟，那個幫忙退票的年輕站長。
魏瑤經過一係列打聽才知道，那人叫許蔚，是火車站的副站長！
不過許蔚此時剛好不在。
魏瑤還要趕火車，她怕等不到人。
於是，她特意給許蔚留下了一支精鋼打造的鋼筆，用來表達她的感謝。
幫忙轉交的工作人員，接過鋼筆都看直眼了。
畢竟，這個年代的鋼筆可是很貴的。尤其是一看材質就不普通的鋼筆。
那名工作人員本身就是一名鋼筆收藏愛好者。
他再三跟魏瑤確認，她是不是真的要把這支價值不菲的鋼筆送給站長？
如果她不打算送人，他想跟她高價買。
魏瑤當然是拒絕了。
魏瑤覺得好馬配好鞍！
這支通身散發著冷光的鋼筆，跟她那天所見的年輕站長，氣質有些出奇的相似。
溫和儒雅中透著點點鋒芒，那氣質真是絕了！
此時，正是北方大部分地區陸續進入搶收期的時候，也是知青下鄉的高峰期。
因此，火車上異常的擁擠。
高正斌雖然幫魏瑤買到的是臥鋪，可是，依然有很多無座或者是硬座的人擠到了臥鋪區。
魏瑤的票是下鋪，此時又是白天。她也不介意別人占用她的鋪位休息。
於是，她靠坐在窗戶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青黃交接的風景，想著自己的心事。
下放農場的知青周衛平，此時無比煩躁。
因為他這麽長的旅途，竟然沒有買到臥鋪。
他本就是一個公子哥，從小到大什麽苦都沒吃過！
他一想到，這一趟過去要三天兩夜，就忍不住渾身酸疼！
他一想既然這樣，還不如花點錢，找個有臥鋪的人商量一下。一個人晚上睡、一個人白天睡！
或者，他幹脆從他們手裏買一個臥鋪。
他相信，隻要他多出點價錢，應該不會有人拒絕。
周衛平在人群裏掃視，結果他一眼就看中了，人群裏最漂亮的一個姑娘。
他看魏瑤清清冷冷的坐著，也不跟別人搭話，看上去有些高冷。
不過，根據周衛平的經驗，往往越高冷的姑娘越單純。
隻要打通了關係，相處起來就越容易。
於是，周衛平整理一下衣領，不顧魏瑤旁邊兩個女同誌的抗拒，硬擠著坐到了魏瑤的身邊。
周衛平這一舉動，成功引起了兩位女同誌以及對麵三人的反感。
“這人怎麽這樣？硬擠什麽啊？”
“對呀，旁邊又不是沒地方！真沒素質。”
周衛平不理會幾人，很紳士的主動向魏瑤伸出了手。
“嗨！同誌你好，我叫周衛平！你也是下鄉的嗎？”
魏瑤看他這樣沒眼力勁，頓時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她沒有伸手，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擺了擺手，興奮地說了幾聲‘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意思是，我聽不到你說話，你能再說一遍嗎？
男青年的臉色頓時垮了一半。
魏瑤心想，嗬嗬！變臉這麽快的嗎？
歧視殘疾人的渣男！
不過，魏瑤卻沒有就此罷手。
而是分外黏人的拉住了青年要走的胳膊，繼續‘阿巴阿巴’的跟他聊天！
周衛平一看這情況，整個人都不好了！
魏瑤偏不放過他，扯著他繼續聊。
充分把一個長期無人溝通的寂寞啞女，上趕著找人說話的樣子，展現的淋漓盡致。
果然下一秒，周衛平終於忍不住翻臉了。
他猛得抽迴了自己的袖子，兇狠的瞪著魏瑤，“阿巴什麽阿巴！我是你大爺，不是你阿爸！”
周衛平突然爆粗，場麵一時變得很安靜。
他對聾啞小姑娘爆粗的行為，成功引起了大家的鄙視。
魏瑤似乎是被男青年兇狠的眼神嚇住了。
她整個人瑟縮了一下，怯生生地縮迴了手，不敢再繼續拉扯男青年，委屈巴巴的坐了迴去。
坐在魏瑤旁邊的兩位女同誌和對麵的三位男士，他們都是一個地方來的。
“你至於嗎？人家是個殘疾人，隻是想跟你聊天而已！你這麽兇，嚇唬人家幹什麽？”
周衛平本來就丟了麵子，這會兒還有人上趕著說他。
他一臉的憤恨，“怎麽了？你家住海邊嗎？管的這麽寬！”
李梅：“我家不住海邊，可這裏是火車！大家都是同去下鄉的知青，大家同乘一輛車！我勸你最好太不要過分！”
周衛平反駁，“我哪裏過分了？十個聾子九個啞巴，我說話她又聽不到！我又沒說你，你跟著摻和個什麽勁兒？”
李梅皺眉，口口聲聲聾子啞巴的，一點口德都沒有。
如果她再繼續跟這人吵，會不會讓小姑娘看出來別人對她的歧視？
李梅的朋友林芳接話了，“是你擠過來，主動跟人家小姑娘說話的。
結果人家迴你了，你卻是這個態度。難道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什麽叫做禮貌嗎？”
魏瑤暗自點頭：對！這人素質低不說，嘴巴還臭！將來到了知青點，肯定不受待見。
周衛平瞪著林芳，“我不找她說話，咋知道她是個啞巴？
要是你知道哪裏賣臥鋪，我也可以找你啊！你是不是就因為，我沒理你，你才生氣的？”
林芳啞火了，她是萬萬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魏瑤嗬嗬一聲：“不禮貌都這麽理直氣壯，臉皮真是厚！”
魏瑤左右看看，發現高正斌竟然沒在。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高正斌抱了一疊文件過來了。
嶽霖把手裏的文件，遞給了魏瑤。
“你來看看這個…”
魏瑤接過來掃了一眼，竟然是陸流雲的個人檔案。
檔案狀態，竟然是失蹤。
高正斌帶過來的其餘資料，也是跟陸流雲，還有陸一鳴老爺子相關的資料！
魏瑤看到嶽霖一個堂堂的副參謀長，竟然和高正斌這個連長一起，親自幫忙調查。
魏瑤有些受寵若驚。
她本來打算自己調查的，不過，有軍方的幫助，肯定能節省不少時間。
“嶽伯伯，高哥，這件事真是太麻煩你們了！無以為報啊！”
嶽霖義笑容十分儒雅隨和，說得也格外客氣。
“這說的是哪裏話，這本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你能敏銳的察覺到這裏麵的異常，已經是幫了我們的忙了。
如果情況屬實，等到成功端掉這個倭點的那一天，我們還得嘉獎你。
所以，你千萬不用跟我們客氣。你需要什麽支援，無論是錢還是人，盡管開口。我嶽某一定盡量滿足！”
魏瑤有點感動，這是遇上重視民族大義的人了。
高正斌笑了，“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不如加入我們？你的能力，剛好可以充分發揮。”
魏瑤聽到這話頓了一下，不知道是高正斌隨口一說，還是參謀長的意思。
魏瑤不由得看向了參謀長，而參謀長也分外欣賞的看了眼魏瑤。
魏瑤明白了，高正斌應該把人販子是她抓住的這事告訴了參謀長。
否則，像他這樣級別的人，絕不會因為飯桌上的幾句話，就這麽快的相信了她，還主動答應幫忙。
魏瑤被高正斌的坦誠搞得有些無奈。
可是，以她的精神狀態，恐怕不適合紀律嚴明的工作單位。
不過人家隻是邀約，她也不好直接拒絕。否則就太不給人家麵子了。
魏瑤尬笑了兩聲，說：
“我給你們幫忙肯定沒問題。隻是得等我忙完舅舅的事再詳細商量。如果你們現在缺人手，倒不如招募條件更符合的人。”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聽魏瑤這話就是委婉的拒絕了。
嶽霖看魏瑤的態度不太積極，他知道，現在不是給她壓力的時候。
凡事講究個機緣！
他當即擺了擺手，滿不在乎說：
“這事兒不急，還是先說說陸流雲的情況吧？”
於是，三人傳看了一下手裏的資料，魏瑤又把那些信件和帶了細孔的紙幣拿了出來。
半晌後，經過三人的分析，終於得出了一個統一的結論。
那就是陸流雲在下放途中失蹤，應該被某方麵勢力抓走了。
他本人是留洋歸來的生物學博士，對方抓他應該是為了做某些生物方麵的研究。
根據資料顯示，陸流雲已經失蹤六年多了。
而失蹤的地點是去往黑省的列車上。
再根據白秋萍提供的寄信地址，基本可以確定，陸流雲應該就是被關押在黑省的某個大山裏。
魏瑤補充：“我找到了舅舅寄來的一些錢，錢上有一些循環數字，可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這些數字代表了什麽？”
嶽霖和高正斌開始猜測，“難道是摩斯碼？”
“不對，翻譯不出來。”
魏瑤突然想到地圖，試探的問：“那如果是經緯度呢？”
高正斌立馬站起來，到資料室找來了一份區域的詳細版地圖。
他拿起筆一點點的尋找起來。
終於，高正斌突然指著黑省蓮華池下的一處山坳說，“如果是經緯度就說得通了，大概就是這個地方。”
魏瑤走過去一看，“蓮華鄉鎮紅旗公社，黑風農場？”
魏瑤有些驚訝，“黑風？這名字，怎麽有點像是土匪山寨的名字？”
建國後，不是差不多都改成比較正向積極的了嗎？
黑風大隊的名字怎麽沒有改？
嶽霖看著地圖，有些意味不明的說：
“你說得對！這個地方原來確實有一個土匪窩。大約三十多年前，我去過那裏。”
魏瑤好奇：“千裏迢迢的，嶽伯伯去那兒做什麽？”
嶽霖摸了摸額頭，“我那時候還小，才十六七，跟著部隊去剿匪！”
魏瑤看嶽霖這職級，估計是剿匪成功了，隨口誇讚道：
“不得不說，您是真的厲害！才十幾歲就跟著部隊，到處打仗了！”
高正斌好奇地問：“結果呢？勝利了？”
嶽霖不自在地咳了咳，“額，沒有。我被你們伯母俘虜了。”
魏瑤正在喝水，一個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噴了出來。
嶽霖這人是真不藏私啊，有事他是真說！哈哈哈！
原來，當年嶽霖上山剿匪，他掉進捕獵的陷阱裏受了傷。
剿匪失敗後其他人緊急撤退，就把他落下了。
他被黑風寨大當家的閨女柳勝男救了。
柳勝男對他一見傾心，嶽霖被迫在黑風寨與柳勝男結為夫妻。
後來，嶽霖總是想要逃跑迴到組織裏。
柳勝男跟她爹一合計，當土匪也沒出息，天下正是大亂的時候。
不如殺鬼子，建功立業。
於是，柳大當家帶著一眾弟兄們就加入了抗倭隊伍。
後來，仗打得越來越激烈，黑風寨的人都打光了，柳家父女也死了。
再後來，嶽霖把他和柳勝男的兒子，寄養在一戶人家裏。
結果沒多久，那家人所在的村子，又被倭國人屠村了。
至此，嶽霖就又成了孤家寡人。
他感念柳家父女以及黑風寨那些人的仗義犧牲，就此決定為柳勝男守節，不再成家。
魏瑤聽嶽霖說著他的過往，不由得有些歎息。
雖然他們的出身是土匪，可最終成了為人民謀幸福的革命先烈！
實在是可敬可歎！
嶽參謀長同樣也是一位非常偉大的人！
……
半個小時後，經過魏瑤不懈的努力，她終於爭取到了親自參與的機會。
嶽霖還是不太放心，“這件事我們肯定幫你調查，你就是不去，我們也會盡力的！
畢竟，這涉及到了局勢安全，還有咱們的國之棟梁。
你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也沒有跟間諜打交道的經驗。如果身份暴露，恐怕兇多吉少。”
高正斌同樣皺眉，“你現在還小，還是別逞強了吧？”
高正斌這話一出，魏瑤的逆反心異軍突起。
她收起笑容，難得的麵露正色。
“我明白，一旦被他們識破，後果肯定就是個你死我活。不過我覺得，狹路相逢勇者勝！到時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魏瑤想，她的異能可以暫時瞞著。
不過，她武力值比一般人高的事，就沒必要瞞著了。
於是，魏瑤決定給他們展示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實力！
魏瑤一拱手，軟糯的聲音帶上了幾分調皮，“兩位領導，您看好了！”
她深吸一口氣，原地踢出一腳，隻聽“歘拉”一聲，旁邊的木頭方凳竟然應聲碎裂了。
魏瑤得意的笑笑，“其實，我的力氣挺大的！如果有人想害我，我一定先下手為強。”
魏瑤原本以為兩人會很震驚。
可是，她沒想到他們隻是吃了一驚，馬上就淡定下來了。
嶽霖看著碎成木頭渣子的凳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八塊錢，從你獎金裏扣。”
嶽霖：雖然很震驚，可是他不能讓這丫頭太驕傲，否則以後可就難訓了。
魏瑤傻眼了，欲哭無淚的說：
“啊？我這就是個才藝展示！咱們這麽大個部隊，不至於跟我算這點小錢吧？”
高正斌笑得很開心，執行力很強的掏出一遝錢來，從裏麵數出了42塊。
高正斌嘿嘿笑著遞給魏瑤，“這是你剩下的獎金，就剩這42塊了，你拿好！”
魏瑤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高正斌直接塞到了她手裏。
高正斌：“你下次再這麽虎，可就不光是扣錢了。說不定你還得額外交錢！”
魏瑤看參謀長沒什麽反應，這才把錢收下了。
看來，關於抓到人販子這件事，他們已經商量好了。
功勞歸高正斌，獎金歸魏瑤。
這件事就算是過了明路了。
其實這樣也好，這就像警察和線人。
隻要最終結果就有益於社會的，具體形式就不講究那麽多了。
嶽霖和高正斌說笑歸說笑，不過經過魏瑤的展示，他們終於放心了一些。
又經過了長達半個小時的叮囑，就在魏瑤快要崩潰的時候，她終於被允許“下鄉”了。
……
第二天，魏瑤拿著簡單的行李和下鄉的介紹信，坐上了去往黑省六常市的火車。
上車前，魏瑤去找了一趟，那個幫忙退票的年輕站長。
魏瑤經過一係列打聽才知道，那人叫許蔚，是火車站的副站長！
不過許蔚此時剛好不在。
魏瑤還要趕火車，她怕等不到人。
於是，她特意給許蔚留下了一支精鋼打造的鋼筆，用來表達她的感謝。
幫忙轉交的工作人員，接過鋼筆都看直眼了。
畢竟，這個年代的鋼筆可是很貴的。尤其是一看材質就不普通的鋼筆。
那名工作人員本身就是一名鋼筆收藏愛好者。
他再三跟魏瑤確認，她是不是真的要把這支價值不菲的鋼筆送給站長？
如果她不打算送人，他想跟她高價買。
魏瑤當然是拒絕了。
魏瑤覺得好馬配好鞍！
這支通身散發著冷光的鋼筆，跟她那天所見的年輕站長，氣質有些出奇的相似。
溫和儒雅中透著點點鋒芒，那氣質真是絕了！
此時，正是北方大部分地區陸續進入搶收期的時候，也是知青下鄉的高峰期。
因此，火車上異常的擁擠。
高正斌雖然幫魏瑤買到的是臥鋪，可是，依然有很多無座或者是硬座的人擠到了臥鋪區。
魏瑤的票是下鋪，此時又是白天。她也不介意別人占用她的鋪位休息。
於是，她靠坐在窗戶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青黃交接的風景，想著自己的心事。
下放農場的知青周衛平，此時無比煩躁。
因為他這麽長的旅途，竟然沒有買到臥鋪。
他本就是一個公子哥，從小到大什麽苦都沒吃過！
他一想到，這一趟過去要三天兩夜，就忍不住渾身酸疼！
他一想既然這樣，還不如花點錢，找個有臥鋪的人商量一下。一個人晚上睡、一個人白天睡！
或者，他幹脆從他們手裏買一個臥鋪。
他相信，隻要他多出點價錢，應該不會有人拒絕。
周衛平在人群裏掃視，結果他一眼就看中了，人群裏最漂亮的一個姑娘。
他看魏瑤清清冷冷的坐著，也不跟別人搭話，看上去有些高冷。
不過，根據周衛平的經驗，往往越高冷的姑娘越單純。
隻要打通了關係，相處起來就越容易。
於是，周衛平整理一下衣領，不顧魏瑤旁邊兩個女同誌的抗拒，硬擠著坐到了魏瑤的身邊。
周衛平這一舉動，成功引起了兩位女同誌以及對麵三人的反感。
“這人怎麽這樣？硬擠什麽啊？”
“對呀，旁邊又不是沒地方！真沒素質。”
周衛平不理會幾人，很紳士的主動向魏瑤伸出了手。
“嗨！同誌你好，我叫周衛平！你也是下鄉的嗎？”
魏瑤看他這樣沒眼力勁，頓時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她沒有伸手，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擺了擺手，興奮地說了幾聲‘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意思是，我聽不到你說話，你能再說一遍嗎？
男青年的臉色頓時垮了一半。
魏瑤心想，嗬嗬！變臉這麽快的嗎？
歧視殘疾人的渣男！
不過，魏瑤卻沒有就此罷手。
而是分外黏人的拉住了青年要走的胳膊，繼續‘阿巴阿巴’的跟他聊天！
周衛平一看這情況，整個人都不好了！
魏瑤偏不放過他，扯著他繼續聊。
充分把一個長期無人溝通的寂寞啞女，上趕著找人說話的樣子，展現的淋漓盡致。
果然下一秒，周衛平終於忍不住翻臉了。
他猛得抽迴了自己的袖子，兇狠的瞪著魏瑤，“阿巴什麽阿巴！我是你大爺，不是你阿爸！”
周衛平突然爆粗，場麵一時變得很安靜。
他對聾啞小姑娘爆粗的行為，成功引起了大家的鄙視。
魏瑤似乎是被男青年兇狠的眼神嚇住了。
她整個人瑟縮了一下，怯生生地縮迴了手，不敢再繼續拉扯男青年，委屈巴巴的坐了迴去。
坐在魏瑤旁邊的兩位女同誌和對麵的三位男士，他們都是一個地方來的。
“你至於嗎？人家是個殘疾人，隻是想跟你聊天而已！你這麽兇，嚇唬人家幹什麽？”
周衛平本來就丟了麵子，這會兒還有人上趕著說他。
他一臉的憤恨，“怎麽了？你家住海邊嗎？管的這麽寬！”
李梅：“我家不住海邊，可這裏是火車！大家都是同去下鄉的知青，大家同乘一輛車！我勸你最好太不要過分！”
周衛平反駁，“我哪裏過分了？十個聾子九個啞巴，我說話她又聽不到！我又沒說你，你跟著摻和個什麽勁兒？”
李梅皺眉，口口聲聲聾子啞巴的，一點口德都沒有。
如果她再繼續跟這人吵，會不會讓小姑娘看出來別人對她的歧視？
李梅的朋友林芳接話了，“是你擠過來，主動跟人家小姑娘說話的。
結果人家迴你了，你卻是這個態度。難道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什麽叫做禮貌嗎？”
魏瑤暗自點頭：對！這人素質低不說，嘴巴還臭！將來到了知青點，肯定不受待見。
周衛平瞪著林芳，“我不找她說話，咋知道她是個啞巴？
要是你知道哪裏賣臥鋪，我也可以找你啊！你是不是就因為，我沒理你，你才生氣的？”
林芳啞火了，她是萬萬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魏瑤嗬嗬一聲：“不禮貌都這麽理直氣壯，臉皮真是厚！”